“知道你爲何會被轉移到漆黑魔地嗎?”拆天血魔森然說道。
聽此一句,許長安心中猛驚。
原來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事情,原來許長安便是拆天血魔口中所說的寶貝,可這是爲何?
許長安沒有接過拆天血魔的話茬,只是皺着眉頭,冷冷地看着拆天血魔居高臨下的模樣。
“陽氣,旺盛的陽氣,啊~你知道你就是一個盛滿陽氣的寶貝嗎?”拆天血魔突然變得激動了起來,好似享受着讓他興奮的美味。
“你把其他人都怎麼了?”
許長安聽不懂他的話是何意思,現在最重要的是知道其他弟子和長老們的信息,找尋解決辦法,於是問道。
許長安最想問的當然是小仙、婉兒和陳未名,但想必拆天血魔並不知道他們的身份,而且現在也不能說出他們的名字,否則說不定拆天血魔就會對付他們。
一邊詢問,許長安一邊與楊凌仙在心中交流着。
“凌仙哥,你能看透他的修爲嗎?我有沒有可能逃出去?”許長安問道。
“他好似施展了一種魔功,我看不透他的修爲,但你是絕無可能逃出去的,”楊凌仙皺眉說道。
“其他人?其他人現在都還沒事,一個個就跟無頭蒼蠅一般在陰渡山中來回亂撞,所謂的仙佛弟子,實在可笑,哈哈哈哈,”拆天血魔肆無忌憚地嘲笑着仙佛兩道修士。
“你怎麼會知道我們在今天來陰渡山?”許長安問道。
血祭拆天陣很顯然是一種高級陣法,在短短的時間內肯定無法佈置成功,而且拆天血魔也說了,血祭拆天陣足足死了三百魔道修士,所以說血祭拆天陣一定在他們來陰渡山歷練之前便已是佈置成功,只是還未激發。
可爲何血祭拆天陣會提前佈置好?
難道說拆天血魔知道他們的計劃?
難道出了內鬼?
“我不知道,”拆天血魔的回答讓許長安十分詫異。
“我佈置血祭拆天陣本有他用,可誰知你們先闖了進來,那我就只好用來對付你們了,否則慘的可就是我了,哈哈,”拆天血魔略有得意地說道。
這可真是弄巧成拙,許長安心中頓呼無奈。
“雖說血祭拆天陣的代價較大,但幸好此次我也並不是沒有收穫,我的寶貝,”拆天血魔陰森森地看着許長安說道,目光之中滿是貪婪與興奮之色。
突然,許長安心神一動,趁着拆天血魔不作防備之時,再度凝聚出一道精神旋刃衝向拆天血魔的腦海。
許長安看着精神旋刃漸漸逼近拆天血魔,心中微喜。
而後卻又忽然看到了拆天血魔朝着許長安輕蔑一笑,繼而手指一彈,一道黑色光束從其手上射出,將精神旋刃包裹其中,許長安頓覺腦海疼痛。
“啊~啊!”“咚咚!”
許長安躺倒在地上不停地受着拆天血魔的折磨,腦海疼得許長安拼命地猛砸自己的腦袋,想要緩解疼痛。
“長安~”“汪~”
不遠處的婉兒和小仙看到許長安痛苦的模樣,不禁全都流出了兩道淚行。
“啊~你到底……要怎麼樣,要殺便……殺……就是了,啊!”許長安朝着拆天血魔痛苦地喊道。
拆天血魔再次淡淡地看了許長安一眼,而後猛然一握,精神旋刃頓時消散,許長安猛吐一口鮮血後,疼痛漸緩,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我要怎麼樣?你馬上就知道了,”拆天血魔似有滿心期待地說道。
拆天血魔忽然雙手伸出,數百道黑色光束從其手上猛然竄出,而後裹挾着滔天魔氣在漆黑魔地之上來回盤旋,低低地壓在漆黑魔地之上的團團黑霧也頓時受到黑色光束的牽引,盡皆涌到了黑色光束之中,將滔天魔氣的威勢又是提升了一倍。
魔氣愈發濃郁,拆天血魔卻突然沒有了動靜,靜靜地盤坐在骷髏座椅之上,緩緩閉合雙目,淡淡說道:“待晚間月出之時,便是花開之際。”
許長安無力地躺在漆黑魔地之上,無心去思考拆天血魔話中的含義,不久後便疲憊地閉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去。
婉兒和小仙被困在不遠處,只能看着許長安獨自受苦,淚水已是揮灑得太多,不久後,也疲憊地依靠着透明的牆壁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
昏昏沉沉地睡下了,沉沉地睡下了,睡下了,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做了夢沒,總之月亮已是高掛。
許長安的耳中忽而傳來了一陣吵鬧聲,而後許長安便睜開了惺忪的睡眼,緩緩坐起。
“噗~噗~噗~噗~啪~啪~啪~啪~”
是破土的聲音,是花開的聲音。
月光揮灑之下,柔和的月光並未感動絕情的魔地,漆黑魔地之上仍是一片漆黑。
晚間的漆黑魔地似乎多了些東西,一株株黑紅相間的魔花從漆黑魔地之下破土而出,而後迎着月光舒展開曼妙的身體,花開過後,十里飄香,魔氣愈加滔天。
剎那間便有百株黑紅相間的魔花在漆黑魔地之上綻放開來,每一株都足足有一人之高。
許長安望着眼前魔氣縈繞的黑紅魔花,心中驚訝不已,緩緩起身,立於魔花叢中,繼而轉向拆天血魔。
“此花名爲陰陽交合花,吸取天地陰陽之氣,加以血液灌注,而後形成,”拆天血魔知道許長安心中疑惑,所以當即說道。
“陰陽交合花只會在月下綻放,待日出之時便又會隱去。”
“陰陽交合花本身並無太大作用,但其卻會在月下散發出一種陰陽迷香,所聞者,必會全身浴火沸騰,欲行交合之事。”
“行交合之事便會溢出陰陽之氣,到時候我將陰陽之氣吸入體內,必會大補,說不定就能突破桎梏,哈哈哈哈,”拆天血魔突然狂笑起來,心中有着無限的期待與貪婪。
至此,許長安也終是明白了拆天血魔將他轉移到漆黑魔地的目的,便是想吸取陰陽之氣。
許長安乃是童子之身,修爲又高,體魄精壯,所以陽氣最盛,因此也就成了拆天血魔的目標。
果不其然,縷縷陰陽迷香竄入許長安的鼻中之後,許長安全身竟是在開始變紅、發燙,就像是在一口盛滿熱水的大鍋裡泡着熱水澡。
不過可沒有泡熱水澡那般舒暢,許長安此刻身上浴火沸騰,全身奇癢,身上的白色道袍也被他撕裂開來,怒吼一聲。
“道衝,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諶兮,似或存;吾不知誰之子,象帝之先。”
“致虛極,守靜篤。”
“萬物並作,吾以觀復。”
“夫物芸芸,各復歸其根。”
“歸根曰靜,靜曰覆命。覆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兇。”
“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沒身不殆。”
渺渺仙音霎時響起,可這次卻不如以前那般有效,即便上仙清心經可驅心魔,不受魅惑,但卻消除不了陰陽迷香的功效,許長安身上的浴火仍在沸騰,直至蔓延到了心中。
“啊~”許長安將自己重重地摔在地上,而後控制不住的雙手將袒露出的肌肉抓出一道道血痕,雙瞳如同灌血一般瘋狂。
突然,婉兒和小仙也被許長安的怒吼聲吵醒,迷迷糊糊地趴在透明牆壁上朝着許長安這邊望來,在看到許長安瘋狂的如同一個血人的模樣之時,婉兒和小仙都被嚇到了。
一覺醒來,長安爲何會被折磨成如此模樣。
“長安~長安~你怎麼了!”
“汪~汪~汪~”“汪~汪~汪!”
婉兒和小仙引起了拆天血魔的注意,拆天血魔淡淡地看了她們一眼,而後戲謔地朝着許長安說道:“是不是痛苦難耐?既然痛苦,就不要忍了,我已經爲你準備好合適的人選了。”
拆天血魔大手一揮,本是趴在透明牆壁上的婉兒突然摔到了地上,透明牆壁已是消失。
想必婉兒和小仙也是拆天血魔指引而來,爲現在這種情況做準備的,那麼不斷在樹上怒放的紅花黑花,以及困住婉兒和小仙的透明牆壁也都是出自拆天血魔之手了。
拆天血魔這手棋,下得真細。
“長安~”“汪~汪~”
聽到婉兒和小仙的聲音,許長安頓時明白了拆天血魔打得算盤,頓時怒火中燒,破口大罵道:“拆天血魔,你可惡至極,不得好死,總有一天,我會把你拆了,啊~~”
拆天血魔陰險奸詐地笑着,並未理睬許長安無助的罵聲,目光之中的貪婪之色愈發濃重。
“長安,長安,你怎麼了,”婉兒將許長安的雙手死死地按在地上,急切地問道。
“啊~婉兒,快走,快帶着小仙離開,快!”許長安咬着牙狠狠地說道。
雖說陰陽迷香並不會對其身體造成傷害,但卻會讓他的浴火沸騰起來,就如千萬只螞蟻在他的心窩中走動,撓得心癢。
“一個時辰之內如果沒有行交合之事,那麼他可是會浴火攻心,被折磨至死,呦呦,真可惜啊,是個好苗子,可惜命不久矣啊,”拆天血魔激將着婉兒說道。
婉兒單純,但是模模糊糊的也知道行交合之事是什麼意思,水靈的面龐當即涌上了重重的緋紅之色,低下了頭,咬着嘴脣,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婉兒,你……”
還未待許長安說完,小仙便頓時朝着拆天血魔飛撲了過去。
“小仙,小仙~”許長安撕心裂肺地喊着,眼睜睜地看着小仙朝着拆天血魔自投羅網卻毫無辦法。
突然,小仙身上耀出了黑白兩種光芒,連天地都爲之黯然失色。
小仙,終究還是變異成了生死界犬,也就意味着小仙,要死去了……
許長安的腦海頓時出奇地冷靜了下來,不停地閃過一些片段,而後定格到了那個雷電交加的夜晚。
他身處雷域之中,身受萬千雷電轟擊,小仙義無反顧地衝進雷域之中,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一如小仙身上的白色光芒,
好似草兒露出了頭,小花咧開了嘴,
萬物崢嶸!
劍帶雷勢從天而降,小仙仍是毫不遲疑地衝到了自己的上空,將那致命的一劍用瘦小的身軀爲自己擋住,而小仙卻如同風中的碎紙片一樣,帶着幾聲低微的哀嚎,墜落在地,地面因而洇出了一團血水。
許長安始終忘不了那一滴滴在他額頭上溫熱的血液,那是小仙的氣息。
當時看着小仙死去的模樣,他心中萬分絞痛。
一如小仙身上的黑色光芒,
好似草兒縮回了頭,小花閉上了嘴,
一片死寂!
“嘭!”
記憶如潮水般退去,小仙在拆天血魔的一掌之下,鮮血狂灑,而後拆天血魔再一揮袖,小仙的屍體便已然消失不見。
如那夜的一般,仍是有着一滴溫熱的血液灑到了許長安的額頭上,浴火帶着怒火頓時燃燒,靈氣狂暴涌動,許長安全身血紅,就如燒了許久的鐵塊,甚是發燙。
“看來他要提前爆體而亡了,可惜,可惜,”拆天血魔又是輕飄飄地道了一句。
婉兒不再猶豫,好似下定了決心,將許長安的面龐轉向自己,而後,深呼一口氣,便吻了上去。
受浴火的影響,嘴脣之上突然傳來一陣清涼溫潤之感,許長安頓時把持不住,貪婪地索取着屬於婉兒的溫柔。
婉兒瘦小的身軀在許長安的萬丈浴火之中,就如一支飄零的孤舟,在巨浪之中起起伏伏,不停地被拍打下去,繼而淹沒。
婉兒身上的白色道袍在許長安的雙手之下,也化成了漫天飄舞的碎片,緩緩飄下。
許長安帶着婉兒重重地摔到了漆黑魔地之上,百株魔花之間,柔和月光之下。
許長安心中其實還是保持着一絲冷靜的,但這份冷靜的理智卻抵擋不住滔天的浴火,僅能在瘋狂之中偶爾說出一句:“婉兒,對不起,我對不起你,我欠你一條命。”
“長安,我不要你欠我命,我只要你的承諾,可否娶我?”
“婉兒,我欠你一條命,我也會娶你,一定會!”
許長安如猛獸一般兇悍撲上,婉兒在聽到許長安的那一句承諾之後,也是緩緩閉上了眼睛,眼角之處有着一滴淚珠流出……
其實,許長安還不能死。
他有許多許多的事情還沒來得及去做,
他還心心念念着自己的母親,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奶奶,還要爲小仙報仇。
如果他死了,不僅什麼都做不成,反會“一屍兩命”。
他死了,楊凌仙也活不下去了。
但,即便是遵循了拆天血魔的意願,他們又是否真的能夠活下來?
……
脣脣相對,心心相貼。
微風吹拂,花間漾香,情愫於中溫柔生起。
其中人兒,如詩如畫;
其他之物,皆成背景。
於月下,
於花間,
你向我問道,可否娶我?
我向你起誓,一定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