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的修士都會以長劍作爲自己的法器,會有小部分的修士選擇其他類型的法器,而眼前的中年修士卻是取出一套怪異的法器。
中年修士從城牆之上一躍而下,右手便是多了一口寬刃大刀,刃口閃爍着鋒利的寒意,而在他的左手卻是豎起了一件厚重的盾牌,盾牌之上還鑲嵌着三排九柄的利刃。
法器雖是怪異,但品級卻是不低,想必也有着上品的級別。
玄罡宗應當是一個二流宗門,而眼前的弟子也應當是玄罡宗的親傳弟子,並且是重點培養的親傳弟子。
許長安一向喜歡先發制人,率先激射出九柄青色小劍,“嘭嘭叮叮”地撞到盾牌之上。
許長安自是明白靈劍指對中年修士毫無威脅,但他只是想施展一次,表明自己心中從未忘記靈榕。
不是向別人表明,而是向自己表明。
中年修士反應過來後,左手持盾擋住自己整個人的身形,而後快速地朝着許長安移動。
許長安立於原地未動,而後手上便多出了一面鏡子,便是低階中品法寶碧水鏡。
靈氣涌動之下,數十堵水牆在碧水鏡所照之處形成,將正在移動的中年修士完全包圍,中年修士也因爲撞到了水牆之上而停頓在了原地。
許長安忽而動了。
腳踏縱雲步,而後便從中年修士後方的水牆竄出,一拳轟向中年修士的後背。
不過中年修士也不是毫無本事,竟是提前發覺了許長安的蹤跡,而後將盾牌一轉,其上的九柄利刃正好對上許長安的肉拳。
許長安瞳孔收縮,而後在空中強行扭轉身體,險險地避過了利刃,繼而從另一堵水牆衝了出去。
倏爾,一陣土黃色的光芒從中年修士的盾牌上閃出,而後中年修士稍微往後退了兩步,突然之間猶如一尊猛獸,手持盾牌便朝着最前面的一堵水牆撞去。
“嘭!”“噗!”
最前面的一堵水牆頓時被閃爍着土黃色光芒的盾牌撞破,灑了一地的清水,緊接着,因爲一堵水牆的破裂,其他數十堵水牆也隨即全都自行破裂,將地上衝刷出了一處小水窪。
“大地斬首!”
中年修士從盾牌之後露出了身形,而後左手持刀高高一躍,從空中朝着許長安揮下一弧土黃色的刀氣。
土黃色的刀氣好似能引動許長安腳下的土地一般,許長安竟是覺得自己腳下的土地竟是像有了呼吸一般緩緩律動。
眼看着土黃色的刀氣即將劈到眼前,許長安便想踏動縱雲步進行躲避,卻不想就是自己腳下正在律動的土地將自己雙腳鉗制住了,一時間竟是無法脫離。
迫不得已之下,許長安連忙取出木囚珠將自己罩住,而後又往自己的身上施展了一道水罩術。
看着土黃色刀氣劈來的方向,許長安施展土牆術,足足有着十堵土牆出現在空中消耗着土黃色刀氣劈下的勁道,並且每一堵土牆都被許長安施展了一道冰封術,土牆更顯厚重。
“噗……噗……噗……”
土牆帶着冰渣灑落一地,土黃色刀氣眨眼即至,而後劈開粗木囚牢,將許長安身上的水罩刺破,之後,便如同泄了氣的氣球,頓時消散而去。
大地停止了律動,許長安連忙踏動縱雲步朝着四周來回閃躲。
而中年修士手中的寬刃大刀也不斷地揮出一弧弧土黃色刀氣追擊着許長安。
或劈到土丘上,炸起漫天黃土;或劈到亂石上,炸起漫天石屑。
許長安閃躲之時便已是在思考着反擊的辦法,他可不想一直處於這麼被動的狀態。
但是許長安又不想在這裡便顯露出自己擁有黃品法術的事情,所以日月崩天術和雲深不知處自是不能再使用。
而自己現在所會的,能夠起到反擊作用的法術就只有金光劍訣了,可惜雙玄劍已是被英狴毀掉。
看來很有必要再尋找一件趁手的長劍法寶。
除了法術以外,許長安還會有多種武技,可即便是極品武技也肯定是無濟於事,所以許長安果斷放棄。
許長安目前來說最爲強大的攻擊手段便應當是精神力之技了,但許長安並不想過多的使用精神旋刃,他很想檢驗一下自己的實戰能力,所以現在許長安所能使用的手段,便只剩下了陣法和馭物術。
仔細考慮清楚後,許長安便着手行動。
他選擇了陣法。
在躲避着土黃色刀氣的同時,許長安意識馭動靈氣涌動陣盤之中,激發着多種陣法。
“土牆術!”“冰封術!”
又是十堵被寒冰覆蓋的土牆擋住了劈來的土黃色刀氣,與此同時,許長安也已是取出了陣旗,拿出了陣盤。
陣旗一揮,大喊一聲:“起!”
落花陣便將許長安和中年修士盡皆籠罩,許長安隱匿於落花陣之內,而中年修士則一臉惘然地四處張望。
“哎,大師兄呢?”
“大師兄去哪裡了?”
“大師兄,大師兄,大師兄……”
城牆之上還剩下的三十四位宗門弟子見中年修士突然消失,頓時驚慌失措,七嘴八舌的議論着,叫喊着。
花繁成海,花落如雨。
落花陣中,花海繁盛,入眼迷亂,陣中之人找尋不到任何路徑,唯有花,花,還是花。
許長安心中想着快些解決,便在中年修士還在惘然張望的時候,沒有任何的磨蹭,又是激發出了兩道陣法。
倏爾,從繁花之下突然冒出了一根根細長的地刺,閃着銳意的刺尖朝着中年修士便是刺去。
所幸中年修士發現得及時,揮動刀氣,將自己附近的地刺盡皆蕩平。
可地刺好似無窮無盡一般,被刀氣蕩平之後又是冒出一簇,再被中年修士用盾牌壓平過後,仍是冒出,惹得中年修士不勝心煩。
就在中年修士竭力清除地刺之時,許長安陣旗一揮,空間中便多了些火元素的熾熱。
而後,足足有百隻紅色的火狐尖嚎着衝向中年修士。
眼看着火狐即將衝到面前之時,中年修士手忙腳亂之下,忙將盾牌遮住自己的身形,而後便聽到中年修士的一聲慘叫,地刺直直地戳如他的臀部,而百隻火狐也全都攜帶着炙熱的溫度撞向了盾牌。
中年修士頓時受力,而後便被百隻火狐的力道撞向後方。
倒跌之時,地刺從中拔出,又是一陣通呼,鮮血啪啦啪啦地便驚豔地滴落,許長安也一臉壞笑地顯現出了身形,而後將陣法盡皆收入陣盤之中。
落花陣中的兩道陣盤分別是地刺陣和火狐陣,都是高階中品的殺陣。
落花陣撤去後,中年修士哀嚎着趴在地上的身形便顯露在了衆人面前,城牆上的宗門弟子看見中年修士之後,連忙躍下五人,急匆匆地奔向中年修士,口中還不斷擔心地喊道:“大師兄,大師兄,你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當然是被許長安用陣法強勢擊敗。
隨着修爲的增加,所能夠佈置的陣法的數量及品級的增多,許長安愈發能夠感受到陣法的強大,陣法具備了許多普通修士所不能具備的優勢。
僅憑這些優勢,便能讓敵人臨死也無法知道自己是被何人所殺,豈不是悲哉!
“你竟敢傷我們的大師兄,我們要替大師兄報仇,”其中一位宗門弟子怒氣衝衝地朝着許長安喊道,而後剩下的三十四位宗門弟子齊齊拔劍出鞘,口中皆呼:“我們要替大師兄報仇!”
見狀,婉兒和陳未名周身也是涌動起了靈氣,隨時準備着廝殺。
反觀許長安和蘇煉就鎮定多了。
“住口!”中年修士忍着疼痛嚴厲喊道:“輸了就是輸了,豈可揚言報仇,玄罡宗的弟子不能言而無信,我們走。”
兩個宗門弟子將中年修士扶起來後,在中年修士的帶領下便要離開。
“等等,”許長安微有笑意地開口說道。
“小荒城已是讓給你們了,還要幹什麼,”中年修士怨怨地說道。
雖然怨,卻不怒,也不恨,畢竟自己技不如人。
“天都這麼晚了,附近也沒有其他的城池了,你們留下吧,我們湊合着住一夜,”許長安淡淡地說道。
便是這淡淡的一句,讓蘇煉對許長安投以了讚賞的目光,許長安值得深交。
“我們留下?可是我輸了,”中年修士不相信般地說道。
其實他也不想離開小荒城,不是想耍賴,而是便如許長安所說的那種情況,附近沒有其他的城池,但自己作爲大師兄卻不能給師弟們一個安身的住所,確實失職。
“小荒城本就是你們先得,我們不過是後來者,只要能夠在此住下就行了,獨自佔了也沒多大用,來吧,”許長安說完後便率先朝着城內走去,而蘇煉和婉兒、陳未名也緊跟其後。
中年修士低下頭想了想,而後朝着許長安猛然高呼道:“先前是我太過心胸狹窄,多謝了!”
“我也多有得罪,”許長安悠悠的聲音繼而響起,並且許長安還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屁股。
惹得中年修士面色羞紅,丟人丟大了。
於是,中年修士帶着自己的師弟們,一瘸一拐地隨着許長安他們再次進入小荒城。
……
入到小荒城內後,許長安四人並沒有仗着修爲強大便指使着玄罡宗的三十五位弟子去做這做那,但即便是指使了,想必玄罡宗的三十五位弟子也會寧死不屈。
一個宗門中的弟子如果都有玄罡宗弟子這種寧死不屈,誓保宗門榮譽的信念,何愁不強大。
即便玄罡宗只是二流宗門,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如若他們繼續保有這種信念,總會後來居上。
就算期間發生了滅門意外,也定會如離離原上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這一夜,許長安親自下廚,將中年修士他們偶然獲得的一隻老虎做成了美味;
這一夜,三十九人彼此熟絡了起來;
這一夜,小荒城的上空迴盪着歡笑;
這一夜,破敗城池歡樂多,在荒海孤島界競爭如此激烈的情況下顯得尤爲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