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安憑藉三重靈種境的修爲輕鬆從二樓窗戶躍下,毫不廢話。
“一指劍出鞘!”
“二指劍開芒!”
“三指劍氣繞!”
三指凝三劍,三劍齊斬魔。
三柄青色小劍凝於指尖,隨着許長安的猛然甩動,齊齊激射向墮魔僧人。
在許長安意圖躍下窗戶的時候,楊凌仙便警告過他眼前的墮魔僧人修爲高深,遠不是現在的許長安所能對付的,許長安卻說:“打不過也要打,難道任由他撒野!”
聽到這句話後,楊凌仙有些呆滯了。
修行之人無不愛惜自己的性命,渴望能多一絲一毫的時間去研究成仙之道,長生之道,而許長安卻爲了修行之人不屑一顧的正義去搏命,楊凌仙呆滯了,原來他並沒有徹底地瞭解他。
憑窗而坐的藍衣看着一躍而下的許長安,面龐也多了一絲的驚訝,想必是想到了和楊凌仙一樣的想法,驚訝過後便是欣賞。
三柄青色小劍朝着墮魔僧人激射而去,卻在墮魔僧人眉心的一指處,詭異地停住,再也無法寸進半步。
“我找的是雲滿城主,與你何干,聒噪。”
墮魔僧人淡淡地說完後,三柄青色小劍頓時碎裂,而後崩潰消散,緊接着一道黑色的光束朝着許長安的腹部鑽去。
以許長安現在的修爲完全沒有辦法捕捉到黑色光束的軌跡。
還未等許長安看清黑色光束的模樣,黑色光束便鑽到了許長安的腹部之內,轟然炸裂,將許長安的腹部炸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白骨隱約可見,其上還掛着幾絲爛肉。
鮮血狂涌,許長安疼得齜牙咧嘴的,但墮魔僧人竟是輕輕訝異地說道:“竟沒成功。”
墮魔僧人手段毒辣,出手便是想要毀掉許長安的丹田和神魂,完全沒有一絲佛道修士的慈悲。
幸好許長安不同於其他修士,這一道黑色光束將許長安炸出一道傷口後,便被長安界納入,消化而散。
長安界的強大不可置疑。
許長安忍痛捂腹摔坐地上,臉色霎時變得慘白,身體的溫度也漸漸變得冰涼,直至全身都在不停地顫抖。
憑窗而坐的藍衣看到許長安受傷後,目光之中充斥的滿是慍怒。
“墮魔的佛道修士,豈敢在我雲滿城放肆,玷污了我這一方淨土,今日我就替你家長輩清理門戶。”
一道細膩卻飽含威嚴的聲音從樓上飄下,而隨着聲音的飄下,藍衣的身影也緩緩落下。
一朵潔白雲朵在藍衣腳下爲其承託,落地之後便悄然而散。
“傳聞你雲滿城主以一人之力便可保一城太平,我倒想看看你能不能阻我,”墮魔僧人仰頭灌上一口烈酒,從屍體上站起身來,謹慎地看着眼前之人。
“雲滿城主!”許長安驚訝地喊道。
雲滿城主就是藍衣,藍衣便是雲滿城主,許長安明白了。
“長安,我不是要騙你,只是爲了掩飾身份,你先吃下它,”雲滿城主轉過身來遞給許長安一顆純白無暇的丸狀物體,其上靈氣濃郁。
“靈丹白玉丸!”許長安再次驚呼,因爲動作過於的大,扯動了傷口,疼的許長安又是一陣齜牙咧嘴。
三道修士之中有專修煉丹之道的煉丹師,他們所煉成出來的丹藥被稱爲靈丹。
許長安認得這粒靈丹,乃是極品靈丹,白玉丸。
白玉丸的功效十分神奇,只要是傷者吃下白玉丸後,傷勢必定會迅速恢復,而且能讓傷者鍛骨重生,重生後的筋骨不僅如白玉般光滑亮澤,並且會比之前的筋骨堅韌數十倍,可謂是千金難求的靈丹。
“藍……雲滿城主,這不行,我不能要,”許長安知道白玉丸的珍貴,當即拒絕道。
“長安,我們是朋友,你還是叫我藍衣,這粒白玉丸就當是你爲了雲滿城奮不顧身的獎賞,”雲滿城主一臉的祥和,完全沒有高高在上的傲氣,並且根本不在乎墮魔僧人的挑釁。
“好,這份人情我一定還,藍衣,”許長安感激地說道,仰頭吞下靈氣濃郁的白玉丸。
白玉丸入口即化,好似是一杯加了糖的甜水一般,順着喉嚨潤遍許長安的全身,就連許長安的神魂楊凌仙也是滿臉的享受。
功效明顯,許長安腹部的傷口已經漸漸開始閉合恢復,而且許長安明顯覺得傷口處的筋骨好像褪了一層舊皮鋪上一層新皮一般,變得堅韌了許多,想必要不了多長時間,許長安便會脫胎換骨。
“別再惺惺作態了,受死吧,”墮魔僧人一臉獰笑地說道。
在雲滿城主遞給許長安白玉丸的死後,墮魔僧人便早已將掛在脖子上的十八顆漆黑佛珠取了下來,此時右手又割出了一道傷口,血液從中流出,染到佛珠之上,魔氣愈加濃郁,幾乎要破珠而出。
“你最好用全力,你沒有出第二招的機會,”雲滿城主雙手揹負而立,雲淡風輕地說道。
墮魔僧人獰笑着將十八顆染上血液的佛珠往空中一拋,嘴上唸唸有詞,手上還擺弄着奇怪的姿勢。
忽然,墮魔僧人大喊一聲:“祭!”
血色光芒大作,魔氣大漲,十八顆血色佛珠攜帶着黑色的魔氣霎時分開,而墮魔僧人就好像是被抽去了一般神魂一般,頓顯頹廢。
“佛珠禁!”
佛道法術,只不過這一種佛道法術被墮魔僧人加持了魔道手段,以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的方式增強了這種佛道法術的威力。
十八顆血色佛珠在空中分開後便以極快的速度射向雲滿城主,就連附近的空間都被震盪得碎了幾碎後才重新填補完整。
雲滿城主從容不慌,待十八顆血色佛珠繞着他轉動,倏爾全都朝着他腦袋禁錮而去的時候,雲滿城主兩手伸直豎起在腦袋兩側,也沒見雲滿城主再有什麼動作,可十八顆血色佛珠就像是被凝固了一般,無法寸進一絲一毫的距離。
雲滿城主朝着墮魔僧人輕輕一笑,笑中飽含輕蔑,突然,雙手緩緩握拳,十八顆佛珠在這握拳之中竟是全都瞬間化成了粉末,一縷清風飄過,將其散去。
在佛珠碎裂的同時,墮魔僧人受到氣息牽引,頓時氣血噴張,猛吐黑血,受了重傷。
墮魔僧人受了重傷後,沒有任何退縮的念頭,反而面若瘋狂,彷彿要搏命。
墮魔僧人張開滿是黑血的嘴和牙,大笑不止,令人發怵,好似他早已知道今日是回不去了。
“我佛慈悲!”
又是一道佛道法術!
可見這僧人在未墮入魔道之時,十有八九是某個佛道宗門的得意弟子。
墮魔僧人盤腿坐下,一臉獰笑地雙手合十,從他的身上完全看不到慈悲的我佛。
隨着口訣的念動,一尊大放金光的大佛虛影登時也出現在墮魔僧人的背後,在這尊金色大佛的背後還多了露出半個頭的黑色魔影。
“你不配讓大佛顯現,”雲滿城主看見其後的黑色魔影,動了怒氣。
也未等墮魔僧人有所行動,雲滿城主便先行一步。
雲滿城主左手揹負身後,雙腳筆直站立,周身靈氣匯聚,威勢隱隱撕裂空間和微風,將其身上的藍袍衣角都吹拂得飄動不止。
右手則呈掌朝墮魔僧人虛按,口中輕聲喃道:“敬雲掌!”
敬雲愛雲化雲,雲滿城主的三大武技。
當初看見雲滿城主動手的人只看到雲滿城主出了這三掌便已所向披靡。
一道隨風漲大的掌影裹挾着雲滿樓周圍的雲氣朝着墮魔僧人按去。
墮魔僧人看着掌影的接近卻無動於衷,其實不是他不想動,而是被掌風壓制得絲毫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掌影按在自己的腦門之上。
掌影輕輕按在墮魔僧人的腦門之上,沒有想象中的紅白狂噴,一切都很平靜,墮魔僧人外表看不出任何的傷痕,只是裡面早已成了一鍋亂粥。
隨着墮魔僧人悄無聲息地斃命後,其身後的大佛虛影好似解脫了一般的笑着消散而去,而起身後只露出半個頭的黑色魔影則拼命掙扎,只是沒有任何效果罷了,也隨着散去。
一掌泯滅!
雲滿城主,可見強勢。
“雲滿城主是用武技破了墮魔僧人的法術吧?”許長安在腦海中驚訝地向楊凌仙問道。
法術可引動天地之力,而武技不過是自身靈氣凝聚,孰強孰弱,不看便知。
而云滿城主卻只用了一門武技便破了墮魔僧人強悍的法術。
一城太平一人保,傳聞不假!
“這墮魔僧人最起碼比你高出兩個大境界,卻仍然不敵他一掌,雲滿城主果然不可輕視,”楊凌仙有着一絲訝異地對許長安說道。
雲滿城主滅掉墮魔僧人後,隨手一拂,雲滿樓其上繚繞着的雲氣便迅速纏繞而下,將這片街道清理得如往常一樣,絲毫看不出來有任何戰鬥的痕跡,想必那些無辜百姓的屍體會得到安眠,而那具墮魔僧人的邪惡屍體必會遭到相應的懲罰。
清理如常後,雲滿城主轉身扶起許長安,關切地問道:“長安,你沒事吧?”
“我沒事,白玉丸這個人情我一定會還的,”許長安敬佩地說道。
“長安,何必又拘謹了起來,”雲滿城主好似不開心一般,繼而坦誠道:“我承認一開始是因爲察覺到你有異於常人之處才接近你的,但剛剛看到你一躍而下的豪情後,我發自內心的敬佩,現在像你這樣單純正直的修士又有幾人,所以我是真心拿你當朋友的,你的特殊之處我也定不過問!”
“既然你都如此坦誠了,我若還斤斤計較,倒顯得我不大氣了,哈哈,”許長安終是一笑。
許長安結交朋友,從不會在意地位或是實力等等之間的差距,他所結交的朋友一定要是真心相交,坦誠相待。
這也是他從人上人淪落爲人下人後的轉變。
“走,繼續喝酒去,”雲滿城主摟着許長安的肩膀再次從樓梯走上二樓的座位。
“我以茶代酒,”許長安較真地說道。
二人再次憑窗而坐,神態平靜,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看着漸漸來人的街道,雲滿城主安心一笑。
許長安的傷勢在白玉丸的輔助下已是迅速恢復,而且整個人都脫胎換骨了一般,感覺修爲又好似攀上一步。
二人相談甚歡,直到日頭偏西,時已黃昏,才依依不捨地下樓分別。
雲滿城主本欲留下許長安,但許長安不願再耽擱時間,執意要走,雲滿城主只好作罷,只是在心中又爲許長安增添了一條值得深交的原因:孝順。
因爲許長安和雲滿城主說他是要去王都幫奶奶還願。
……
夕陽拉長了許長安前行的背影,許長安則拉開自己的腳步,大步走向去往王都路上的最後一站,大安郡。
走出大安郡便是到了王都,也便是到了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