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城外的百姓,常常受到老虎寨的山賊襲擾,有奪財的、有要命的,還有搶女人的,百姓們聯名上書,要求太守老爺給予保護。百姓多次請命之後,作爲一城父母官張太守,的確應確保百姓安危,於是召集繼新商議,最終決定派官兵進行征討。
摘黃道選吉日出徵,這一日,繼新全身戎裝,點三千兵馬,由張太守爲其踐行。出了武威城,大軍浩浩蕩蕩直奔老虎寨。距離老虎寨約三裡處安營紮寨,派兵士去送戰書。
老虎寨中其實就是一些曾犯罪之人,還有一些是無辜百姓,只是最近頻繁外出侵略,激起百姓衆怒,因此官兵出動。山寨中首領名叫趙大春,曾因殺人被官兵追趕,不得已逃亡荒山,經過幾年收了一些弟兄,從此打家劫舍,無惡不作。如今聽到朝廷派兵圍剿,實乃慌亂,急忙讓人請來狗鼻子軍師,看如何是好?平時對付百姓,打家劫舍之類,軍師倒是對答如流,如今面對官府圍剿卻瞠目結舌,坐了有半個時辰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正在無措之際,嘍囉飛報,官府請戰書已到,呈給趙大春,信中大致意思是,天兵已到,山寨草寇,誰都難免被俘,若有開智,提前獻老虎寨以投誠。趙大春看到此信,心中大怒,心想不就是豁出去一條命嘛!
趙大春在大家面前雖然這麼講,但卻心亂如麻,的確關係到山寨的命運,這麼多弟兄跟了自己這麼多年,若是處置不當會斷送不少人性命……
趙大春一邊想着,一邊走進夫人房間,這位夫人名叫溫采薇,也是趙大春從城中搶來的,原來差點做了一位地主的妾,現如今成爲壓寨夫人,這麼多年和趙大春也算是同心同德,爲了山寨的生存沒少出主意。
采薇看到趙大春愁眉不展的走了進來,已知山寨遇到官兵圍剿,然後說道:“寨主,如今山寨被官兵圍剿十分兇險,若現在棄寨投降,官兵絕不善待我等。若能一舉打敗官兵再談投降,可能更有利於我們”。
“夫人所道極是,何有御兵之策?”,趙大春說到此眉頭緊蹙,顯得更加惆悵了。
“寨主你是否記得在老虎寨下有一塊平坦之地,但四處懸崖峭壁,若官兵至此,前有一線天,素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稱;並且切斷來時的路,光困也能把官兵困死”,采薇胸有成竹地說道。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趙大春突然明白並哈哈大笑,心想靠着老虎寨的天時地利,也能打退官兵,正好滅滅官府的威風。於是再與大家商議,大家都贊成這麼做,並把具體防守事宜安排妥當,決定明天出陣與官兵對決。當然爲了防止官兵夜襲,整個山寨都處在戰備狀態。
第二天寅時,天還沒亮,大家都起來了,集合在大廳中部署,待一切完畢後開始出動。
繼新這邊自接到戰書回覆之後,今天也早早列隊出發,準備給老虎寨予以痛擊,當大隊人馬走到老虎寨下面時,眼看老虎寨正下方有一塊平坦地勢,左右是深谷。
繼新立即下令大軍停止,在此地靜等寨主趙大春出來應戰,因爲繼新一看地形就明白,若進入前方必遭埋伏。
趙大春看到繼新停軍不前,自然知道其中道理,然後自己帶領二十多人,來到繼新陣前,拱了拱手:“請問對方何人,何以來此地伐我?”。
“我乃朝廷指派,如今在武威太守下當差,副都尉繼新是也,汝寨上常年偷殺搶,當地百姓苦不堪言,太守今特派我前來平叛”,繼新面沉似水地說道。
“都尉大人,我等也是被逼無奈才落草爲寇,只是寨中無糧,只好向百姓暫借,燒殺搶豈能是我等作爲。今日若能在太守面前美言幾句,保我等無性命之憂,我等必歸降朝廷,都尉大人我的請求可否?”,趙大春不緊不慢地說道,深深地看着對方的繼新。
“若真能歸降朝廷,我必上報朝廷保爾等性命無憂”,繼新很真誠地說道,兵不血刃的平叛,繼新何嘗不想。
“都尉大人,有你這些話,我等算吃了定心丸,如此這樣,是否可以來山寨詳議歸降之事?”,趙大春滿臉感動的表情,很熱忱地邀請繼新。
也怪繼新剛剛出道,初生牛犢不怕虎,輕信了趙大春,很爽快地答應趙大春的邀請,帶着大隊人馬向山寨前進。
當大部分人馬進入平坦之地時,忽聽着後面的吶喊聲、廝殺聲由遠而近,再想退回已來不及,原來此處已設置埋伏。
繼新再尋找趙大春的人馬,已不見蹤影。老虎寨的城樓上也開始了反擊,有射箭的,有扔滾木的,有投石頭的。繼新看勢不妙,急忙下令撤退,官兵拼了命地努力突破層層包圍,向後殺開一條血路,等遠離了老虎寨,繼新盤點人數死傷過半,心裡懊悔不已,如今犯的錯怎麼向太守交代。
單說趙大春回寨之後,好一個春風得意,下令弟兄們晚上大擺慶功宴,慶功宴後自己回到壓寨夫人采薇身旁,本以爲到采薇這裡能獲得誇讚,誰知剛進來就被罵了一番。
“寨主你今天犯了滔天大錯,本以爲你今天略顯威風,誰知你大肆殺戮,自斷歸降朝廷後路;如今與朝廷對抗,猶如雞蛋擊石耳,豈能不亡乎?”采薇無奈地說道。
趙大春一聽,冷汗珠子都下來了,我怎麼沒想到這些呢。
其實明眼人都知道,今日官兵雖然大敗,不日朝廷大軍必到,到時踏平老虎寨並非易事,所以一部分嘍囉順着夜黑風高四處逃亡去了。第二天,當趙大春起來準備議事時,只來了狗鼻子軍師,其他高層人員都已逃跑,趙大春看到此心中無限感慨,好在大家都已離開,只要沒死在官兵手中就萬事大吉。
狗鼻子軍師也眼含熱淚,語重心長說道:“寨主,咱們抓緊逃命去吧,否則朝廷大軍一到,一切都晚了。”還別說這位軍師雖然計謀不行,但絕對忠心,到最後時刻對寨主還是不離不棄。
就這樣寨主帶着家眷、軍師共有三十多人一路向南逃難而去,其他剩餘人員分發盤纏各自回家去了。
老虎寨經過這兩天折騰竟然成了一個空寨。
繼新回到武威城中,將自己打的敗仗一五一十同太守講了一遍,太守並沒有責怪,而是派重兵繼續圍剿,發誓要踏平老虎寨。
繼新再次帶領重兵攻擊老虎寨,在行軍的路上,看着三位騎着馬的壯士,繼新懷疑爲老虎寨通風報信使者,忙派人攔住三位的去路。三位不得已只得來繼新面前被問話。
“你們是何人?怎敢闖我行軍營。”繼新向這三位壯士說道;
“我們是巴蜀眉州人士,我家莊主爲找同門師兄,派我等各地尋找,今日不小心進入官營實乃大錯,忘帥爺息怒”,其中一位名叫仲孫長的壯士乾淨利落地答道。
“你家莊主姓甚名誰,說來聽聽。”其實繼新不敢輕易相信這三人說的話,通過詢問來驗證他們是否有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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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莊主白玉升,得老莊主繼善真傳,現……”,這位壯士答道。
“剛纔說什麼,繼善,是哪個從事提皋大師的弟子嗎?”繼新很驚訝地問道。
“啊,你們認識?”,仲孫長驚訝地反問道。繼新非常激動,真是沒想到,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呢。
這三位壯士就是玉升爲尋找繼善其他師兄弟而派出的人馬,如今見到繼新出兵,也參加了隊伍,等圍剿山寨完畢後再做打算。
不日,繼新帶領重兵又來到老虎寨腳下,停軍安營紮寨暫且不提。
繼新此次征討不似上次的幼稚,繼新遠遠望去老虎寨,竟空無一人, 心裡便想趙大春又玩什麼空城計?不禁暗笑,這次我殺你個片甲不留。
兵士們在老虎寨面前惡語相向,寨中卻無一人應對,繼新也很疑惑,心想難道是跑了不成,不,肯定在玩空城計。
此時看寨中無人,仲孫長等三人主動請纓去寨上看個究竟,繼新聽後認爲可行,命令先鋒盡最大幫助做好掩護,就這樣仲孫長等人直奔寨上。
趙大春雖然無力對抗朝廷,但此人詭計多端,撤離之時還做了很多疑兵之計,大旗招展,無任何逃跑跡象,爲此仲孫長等人也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大約兩個時辰才探到,這是一座空寨。
就這樣繼新真是“兵不血刃”地奪取老虎寨,並派心腹管理此寨,從此之後這裡成了繼新等人浪跡江湖的一個重要場所。同時繼新下公文拘捕老虎寨匪首趙大春等朝廷欽犯。
此時的趙大春等人一路向南已越過天水,直奔巴蜀逃難而去。
繼新此次平叛老虎寨,雖然不費吹灰之力,但終歸是接管山寨,當地百姓不再有後顧之憂,堪爲喜事一件,再加上有岳父太守撐腰,武威城中大擺慶賀宴暫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