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胡靈峰和王伯通、雷黑子一行三人從東北趕回了潛龍鎮,但並未在潛龍鎮多做逗留,而是直接租了一艘大船出海。
臨近五月的天氣,東海海域的氣溫已是不低,最起碼比漫天遍野盡是白雪的東北邊界伽馬小鎮暖和了二十多度。
胡靈峰換了一條大褲衩,赤膊着上身和雷黑子偷偷的來到了船尾……
雷黑子皺着眉頭,齜牙咧嘴的滑動了數下剃鬚刀,不得不停了下來:“老胡,你身上的毛太硬了,剃鬚刀劃不動啊!”
說這話的時候,包括胡靈峰自己的身上也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拿來……”胡靈峰一把接過雷黑子手裡的剃鬚刀,很粗魯的在腿上颳着,發出的聲響就和殺豬刮*一樣一樣的。
上了大船之後,胡靈峰一直沒敢讓船家看到自己這身可以令人尖叫暈厥的黑毛,這身該死的黑毛現在變得和鋼針一樣堅硬,胡靈峰用了十幾個刀片好不容易纔把臉上收拾乾淨,可這脖子往下就鬱悶了。這裡是東海海域,氣溫不比寒冷的東北,穿很多衣服那不熱死纔怪,再加上這身毛可想而知也是非常難受的。這艘大船上住着的是一家四口,若是一個人倒也好說,關鍵的是這船上有倆個孩子,胡靈峰打心裡不想嚇到小孩。
船頭,四十多歲的船主正叼着香菸開着船,他那滿是皺紋的臉上正洋溢着燦爛的笑容,今天對於他來說應該算是個好日子,這些天所有的漁民都因爲捕不到魚而在家歇着,可自己運氣好,碰上了一個大老闆租船,不用自己要價就扔過來兩千塊錢,這無疑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不是嗎?
這戶船家並不富裕,也並不是本地人,女主人正在洗衣服,從頭到尾都沒見她說過一句話,似乎是個啞巴。船家有一個二十出頭模樣還說得過去的女兒,和一個不喜歡讀書,性格和雷黑子有點兒像的兒子,今天剛滿十八歲。
船家姓曹,全名曹建國,個頭不高,他見王伯通搖搖晃晃的提着一個酒葫蘆上了船頭,還以爲王伯通喝醉了,曹建國連忙用掛鉤繫住船槳,過來扶着王伯通說道:“老人家,您喝多了就找個地方歇着吧,這海上不比陸地啊!”
王伯通嘿嘿一笑,擺了擺手:“沒事,我沒事的,我酒量大着呢。”
王伯通說這話的時候,一下子掙脫了曹建國,躺在船頭駕駛室的門框旁,抱着酒葫蘆說道:“你開你的,我坐這歇會,歇會……”
見王伯通半躺着哼起了小曲,身邊又有木框遮攔,曹建國這才放心的轉回去繼續開船,沒過一會兒,王伯通突然問道:“船家,這裡有那個龍王曬寶的事你知道吧?”
船家曹建國見王伯通口無遮攔的再海上提及了龍王,頓時嚇得臉都黃了……只見這船家迅速固定好船槳,半蹲到王伯通的面前,擺出一副苦瓜臉說道:“老人家,您就饒了我們吧,你可千萬千萬別瞎說話了。”
王伯通微微一怔,頓時明白了船家的意思,連忙捂着嘴巴笑了笑:“對不起對不氣,一時失言,失言……”
航海行船的忌諱很多,忌口就是其中之一,如果稍有不當說出什麼犯忌諱的話來,說不定就會引來滅頂之災。不過,曹建國見王伯通一把年紀,說話也很客氣,也沒把這事太當回事,反而笑了笑說:“老人家,回頭到岸上我再和你說吧,現在您老還是先在這裡休息一下吧。”
“好,好啊!”王伯通起身搖了搖頭,彷彿這樣做可以讓他變得清醒一些似的;隨即,王伯通又對船家說道:“我不打攪你了,我還是去船艙裡面休息好了,這裡不方便。”
曹建國巴不得王伯通去船艙呢,這麼一把年紀的人,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話,自己可負擔不起。王伯通根本就沒醉,即使醉了也可以用靈力解酒,穩步回到船艙之後,王伯通摸了摸八字鬍自言自語的念道:“不管這龍王曬寶是不是真的,今天一定要弄清楚這事。”
這時,胡靈峰和雷黑子也返回了船艙,胡靈峰見到王伯通就說:“王道長,您快幫我看看,我都快變成刺蝟了……”
胡靈峰脫了上衣讓王伯通看了一會兒之後,王伯通突然從胡靈峰身上拔下一根黑毛來:“什麼感覺,疼不疼?”
“沒感覺,一點也不疼……”
王伯通皺了皺眉頭,看到毛髮的根部非常的乾結,沉思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靈峰啊,你身上應該有屍毒啊!”
“啊!?”胡靈峰大吃一驚,“王道長,我身上的屍毒不是已經解了嗎?怎麼還有?”
王伯通咧嘴看着手中的毛髮,頓了頓之後說道:“這個我也不是很確定,這種情況我以前可從來沒有遇到過,不過根據你的症狀來看,真的很像是中了屍毒的一種。”
“那該怎麼辦?王道長您有辦法解這屍毒嗎?”胡靈峰急切的問道。
“哎,先試試吧。”王伯通舒了口氣:“黑子,你去找點兒熱開水來,越開越好。”
“靈峰,你過來趴在桌子上。”
胡靈峰詫異的問:“王道長,您該不會是想用開水燙我吧?”
“呵呵,真聰明,竟然被你猜中了……”王伯通一轉身見雷黑子還在,“黑子,你還站着幹嗎?快去拿開水啊!”
“呃!”雷黑子確定王伯通說的是真話後,這才愣愣的去找開水。
這是一艘中型漁船,帶人上島還是第一次,所以漁船裡面也沒有像樣的客房,這個簡易的船艙同時也是這戶船家的糧食存儲庫,裡面有兩個貨架,上面擺着好多調味品;王伯通伸手接下倆瓶醋,打開瓶蓋將陳醋全部倒在了胡靈峰的背上。
胡靈峰不是很清楚王伯通到底要幹什麼:“王道長,您,您這是在做什麼?”
“別吱聲,好好的趴着,我這是在幫你。”
說實話,胡靈峰這心裡對王伯通可真是沒什麼底,又是開水又是醋的,這王伯通到底搞些什麼鬼呢?
一會兒之後,雷黑子提了一壺開水進來,王伯通一轉身對雷黑子說:“黑子你回來的正好,快過來幫忙。”
王伯通遞給雷黑子一個皮手套,讓雷黑子戴上手套給胡靈峰身後的那些黑毛給拔了。
雷黑子愣了一下,不過被逼無奈還是動手了……
胡靈峰的後背被醋泡的很鬆軟,雷黑子戴上手套一抹一把黑毛,別提有多慎人了……
而胡靈峰,卻漸漸的找到了知覺,可是胡靈峰並不知道身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拔了那些個黑毛之後,王伯通用開水倒在胡靈峰的背上,又問道:“靈峰啊,現在你是什麼感覺?”
“感覺有點暖和,不過不明顯。”胡靈峰趴在桌子上回答道。
王伯通點了點頭,突然對雷黑子怪異的一笑,隨即伸手一把抓開胡靈峰後背上的皮……就在雷黑子吃驚不已的時候,王伯通速度極快的一扯,就聽胡靈峰啊的一聲慘叫!
再看王伯通手裡卻多了一張和烏龜殼似的人皮……
王伯通將那從胡靈峰後背上扯下來的大塊皮殼往旁邊一扔,說:“靈峰啊,再把你面前的皮給扯下來,就沒事了。”
此刻,胡靈峰身後是淡紅色的,看起來皮已經沒有了,而剛纔那一下劇痛,使得胡靈峰一下子找回了知覺……
剝皮!如此……很不可思議的在進行着,胡靈峰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大的罪,還好王伯通下手又狠又快,活脫脫把胡靈峰整個人的‘皮’給扒了一層下來。
忙活了好一會兒之後,王伯通才宣佈大功告成!
胡靈峰已經痛的暈了過去,他的全身變成了肉紅色的模樣,非常慎人。
雷黑子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整個人和木偶一樣站在那裡,滿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桌面上躺着的胡靈峰。
過了大約三五分鐘,胡靈峰這才醒了過來;看到自己的身子換了副模樣,胡靈峰嚇得傻了:“我怎麼……我怎麼變成這樣了?”
王伯通拿着酒葫蘆喝了一口酒噴灑在胡靈峰身上之後說道:“靈峰啊,不要擔心,過兩天你的皮膚就會恢復正常的,要不是我今天幫你把這屍皮給剝了,你說不定會變成兵馬俑。”
“啊!兵馬俑……”胡靈峰吃驚不已的拿起王伯通給自己剝下來的那身皮看了看,“天吶,真是難以相信,這玩意是我身上剝下來的?”
“呵呵,不是你的,難道還是我的?”王伯通幽幽的說道:“這玩意就好像狗皮膏藥貼在你身上一樣,它會慢慢的吸收你身體的養分變厚,如果你長時間不把它剝下來的話,說不定就和肉黏在一起分不開了。”
胡靈峰丟下皮殼,對着王伯通詢問道:“王道長,這下我身上的屍毒是不是隨着這些皮殼一起剝掉了呢?”
“這個,這個我不敢十分肯定,觀察一段時間就知道了,大不了我再幫你剝幾次……”
“……”
沒一會兒,船家的兒子在船艙外喊,小島快要到了。
王伯通用酒給胡靈峰的全身都給噴了一遍,還告訴胡靈峰不可思議用水洗澡,只可以用酒消毒,只有這樣才能保護嫩皮,消除細菌。
穿好了衣服,一行三人來到船頭。
船家曹建國見了胡靈峰有點兒人不出來了,他頓時愣住了;不過王伯通和胡靈峰、還有雷黑子見勢裝傻,也不提這事,反正已經到了目的地了。
就這樣,船家稀裡糊塗的把胡靈峰他們三人送到了火龍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