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長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嚇得吐了吐舌頭。
胡靈峰也是一驚,急忙追問道:“乾爹,後來呢?後來發生了什麼?”
郝大華頓了頓,緩緩的說道:“我家新船買回來沒幾天,這朱大麻子就來找事了,他說要借我家的船,出海遊玩幾天,我當時也不敢得罪他,就答應了。可是後來,這朱大麻子出海回來以後,不但沒有立即還船,還說要多借幾天。我當時很怕這個朱大麻子耍無賴,不還船,好說歹說,又請他吃飯喝酒,他才答應把船還給了我。”
“第二天,我和奇兒上船打掃的時候,一隻黃狼子在我家船上賴着不走,還齜牙咧嘴的朝我們叫喚,我那苦命的奇兒年輕氣盛,就踢了那隻黃狼子一腳,誰知這一腳踢下去,那黃狼子就死了。我心知不好,惹上禍事了,就偷偷的把那個黃浪子精的屍體給埋了,可是誰曾想,這畜生太邪乎了,它們居然刨出了那隻黃狼子的屍體,一起聚在我家的船上,嚇得我連忙去求朱大麻子幫忙,誰知這傢伙嘴一張就跟我要兩萬塊錢辦事費,不給錢就免談。我當時被逼的沒有辦法,就借了兩萬塊錢給他……”
胡靈峰皺了皺眉頭,閉着口惡氣,繼續問道:“乾爹,錢給他了,他總該讓步了吧?”
郝大華搖了搖頭,悲憤的咬着牙,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這個殺千刀的,我給了他兩萬,他說再借他兩萬行不行,我苦苦的哀求,讓他放過我,你猜他怎麼說?”
“怎麼說?”胡靈峰和潘長江同時問道。
只見,郝大華微微的顫抖着,說道:“那個殺千刀的說,實在沒錢借也可以,把船借他用兩年就行了。我當時就想,咱惹不起還躲不起嗎,乾脆把剛纔那錢要回來,再把船和房子賣掉,我搬去別的地方住還不行嗎?他這個無底洞,別指望能填滿。後來,我就問他要剛纔給他的兩萬塊錢,他將我那兩萬塊錢往桌子上一丟說,這兩萬塊錢是那隻黃狼子的陪葬費,說我實在想拿回去也可以,不過他不敢保證我那兩個孩子的生命安全……我,我聽了這話,心裡憋屈啊!爲了兩個孩子,我愣是沒敢把那錢拿回來……”
“這,這也太可惡了啊!”潘長江忍不住的叫了起來。
“這就叫狼狽爲奸啊!”胡靈峰攥着拳頭,強忍着一口惡氣說道:“乾爹,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附在你身上的黃狼子精肯定和那朱大麻子有關係吧?”
郝大華點了點答應道:“就是他做的孽,我賣船賣房的事情傳出去以後,不知從什麼地方鑽出來了幾百只黃狼子聚在我家的房子裡,上串下跳的,趕也趕不走,打也不敢打。把那些買主都給嚇跑了,這房子和船自然也就賣不出去了。”
胡靈峰咬着牙說道:“真是卑鄙,居然讓這些畜生幫他害人……”
“黃狼子佔了我家的房和船,我沒地方住只好再去找那個殺千刀的朱大麻子,他裝模作樣的對我說,這一切不關他的事,都是我自己的招惹的禍,還幫我算了算,說我家有三年的災事,弄不好全家都要死,唯一可以避難的方法就是,把房子和船讓出來閒置三五年,再免費找了個風水寶地給我暫住,這樣才能避災免難。”
“風水寶地!?”
胡靈峰鬱悶的看了看郝大華,急迫的問道:“乾爹,你現在住的這個地方,就是他說的風水寶地嗎?”
“是啊!孩子,有什麼不妥嗎?”郝大華疑惑的看着胡靈峰,由於他自己不懂風水,也不知道其中的奧秘。
“乾爹,等天亮以後我再看看。那,那奇兒是怎麼死的?和這個朱大麻子有關係嗎?”
“這個……這個應該沒關係吧。”
“爲什麼您這麼肯定呢?”胡靈峰不解的問道。
郝大華皺着眉頭,思索了一會兒說:“靈峰啊,確切的說,我那奇兒是失蹤了的,和他一起在沙坑場幹活的小春子也被埋在了沙子的下面。大夥兒找到了小春子的屍體,不過沒發現我那奇兒的屍首,只找到了他的一隻鞋。”
“一隻鞋!?”
“鞋在什麼地方?”胡靈峰急忙問道。
郝媛媛突然說道:“鞋,鞋在裡屋,我去拿……”
“等等,有動靜!大家都別動……潘大哥,捂起嘴巴。”
衆人一驚,都呆住了,只見胡靈峰非常的緊張的在屋子裡面走了一圈,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似的。
胡靈峰突然一閃身拿起地上的降龍木棍子,‘掐’着嗓子,對着郝媛媛輕聲說道,“快坐到牀邊去,燈的開關在哪裡?”
“就在你身後……”郝媛媛指了指胡靈峰身後一根垂掛着的線。
這是一個老式的開關,用線牽引的。胡靈峰一把抓住了開關線,輕輕的說道:“你們千萬別出聲!”
胡靈峰的行爲,給了人一種不祥的預感,等到郝媛媛和潘長江都靠去牀邊的時候,胡靈峰“咔”的一聲,拉下了電燈的開關。頓時,屋子裡面一片寂靜,唯一可以聽到的就是胡靈峰在扭動腳步時,發出的“沙沙”聲。
只可以聽到胡靈峰在屋裡輕輕扭動的腳步聲,他聽到了什麼?
通過陰靈玉符,胡靈峰聽到了一絲絲奇怪的聲音,這個聲音猶如在胡靈峰的心裡響起,有點兒像女人的喘息,又有點兒像嬰兒的心跳。胡靈峰輕輕的趴在地上,側耳貼着泥地靜靜的聽着,那奇怪的聲音彷彿來源於地下!
漸漸的,那個奇怪的聲音由遠及近,變得越來越清晰,也變的越來越真實……
一個女人,‘她’正在輕輕的呼喊着自己的名字,那感覺極其的特別,胡靈峰無法抗拒‘她’的誘惑,也不想抗拒這種誘人的感覺,因爲‘她’的聲音很甜美,很讓人陶醉。
不由的,胡靈峰發現自己‘飄’了起來,被那奇異的聲音吸引了過去。朦朦朧朧的,胡靈峰看到了一個白色的影子,一個背對着自己,在遠處高坡上,搖擺着‘她’那妖嬈的身姿,盡情揮舞着裙帶的‘仙女’,‘她’一邊舞動着潔白的裙帶,一邊輕輕的呼喊着自己的名字,“靈峰……靈峰……”
胡靈峰發現,自己和“她”之間,猶如兩塊磁鐵一般,自己正在不停的向‘她’靠近着,無法停止下來,也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身體彷彿失去了控制一般。
這個發現,讓胡靈峰忽然清醒了過來,想掙扎卻又無法動彈,想呼救卻又發不出聲音,而那個女人,‘她’依然在呼喚着自己的名字,依然在揮舞着裙帶。只是,隨着胡靈峰慢慢的靠近,看到了的東西就越發的不可思議。‘她’那裙帶漸漸的失去了光澤,慢慢的轉變成爲了灰色。就連‘她’身體的顏色也在轉變,潔白的衣衫也漸漸的暗淡了起來,隨即出現了整片整片黃色的茸毛。而‘她’的聲音,也發生了可怕的轉變,越來越沙啞的聲音,還略帶了一絲刺耳的尖銳,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這是噩夢,這絕對是一場噩夢!我要醒來,我要醒來……”胡靈峰一邊掙扎着,一邊在心裡驚恐的念道着。與‘她’的距離越近,而胡靈峰的內心也越發的恐懼了起來。
突然,一道靈光在胡靈峰的腦海裡快速閃過,“難道,難道我已經靈魂出竅了嗎?”
一定是的,這種情況只有這個解釋可行!要不然,我怎麼可能飄起來呢?
‘她’是誰?‘她’這是在勾我的魂魄嗎?
轉眼之間,胡靈峰距離‘她’只剩十幾米遠的距離了,而‘她’的原型也顯露出了大半,胡靈峰還看到了一根粗大的尾巴!‘她’是一隻狐狸……難道,難道它就是朱大麻子救過的那隻白狐?
就在胡靈峰距離這隻妖狐只有七八米的時候,這隻妖狐突然停止了舞動,只見它猶如閃電一般轉過了身來,露出了一張半人半狐的臉,朝着胡靈峰一邊揮舞着利爪,一邊齜牙咧嘴的尖叫着……
不好,我中了它的‘勾魂術’了!
胡靈峰趕緊閉上了眼睛,快速的穩了穩心神,儘量將這妖狐的恐怖模樣從腦海裡排除出去,而排除這種恐怖情緒的主要辦法就是信念,人的信念是一種非常強大的神奇力量,所謂的道教,佛教,基督教,也都是巧妙的運用了人體自身的信念,讓信徒通過信仰來發掘出自身所具備的信念潛能,從而達到了治病驅魔的效果。
這妖狐的勾魂術很是厲害,通常情況下,妖狐會先用非常動聽悅耳的聲音讓人沉醉,勾起你的魂魄後,再用妖嬈的舞動術吸引你靠近。等到你靠近之時,它們會突然轉身,用最恐怖的模樣嚇你,一般膽小的人被它一嚇,會嚇得魂飛魄散。胡靈峰的膽子要比一般人大得多,而且胡靈峰先前也有所察覺了,所以受到的傷害也小了很多。讓這個妖狐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胡靈峰的魂魄不但沒有被嚇得驚慌失色到處逃跑,他反而很冷靜的閉起了眼睛,在他的身體裡面,強大的信念正被快速的聚集着。
潘福安的筆記裡面,記載着這樣一句話,在妖魔面前,一個擁有強大信念的靈魂是無法被吞噬的,哪怕就是千年的妖魔,它們也不會選擇去吞噬一個擁有強大信念的靈魂。胡靈峰就是依靠這句話,快速的堅定了自己的信念,不停的吟誦着金剛伏魔咒的經文。
信念聚集到了一定地步,自己再也無法將其殺死,妖狐爲了速戰速決,突然張開了嘴,朝着胡靈峰那魂魄的脖頸處咬了過來。
“嗖!”
說是遲,那是快,一道紅光從胡靈峰的後背如閃電般朝着妖狐撲了過去。
一聲尖叫過後,胡靈峰緩緩的睜開了眼,一條巨大無比的火蟒正死死的咬住了那隻妖狐,任憑這妖狐如何的掙扎,也無法逃出火蟒的巨口。
胡靈峰愣愣的站在那裡,只聽那火蟒“咕”的一聲,便將那妖狐輕鬆的吞噬了。
“*,*!”久久沒有聽到動靜,潘長江不放心的打開了燈,竟發現胡靈峰趴在地上,渾身冰涼,猶如死人一般,連喊了數聲,也不見醒。
潘長江又探了探胡靈峰的鼻息,頓時嚇的哭嚎了起來:“*,*啊!你別嚇我呀,你不能死啊!”
“長江,快,快掐住靈峰的人中穴!”躺在牀上的郝大華,從牀上急忙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向着胡靈峰走了過來。
就在這時,屋子外面傳來了一陣陣尖銳的,猶如鬼哭狼嚎般的哀嚎聲。
“爸!”郝媛媛嚇得急忙朝郝大華靠了過來。
郝大華眉頭一皺,驚恐的說道:“這是黃狼子的哭聲,怎麼有這麼多黃狼子一起哭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