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個噩夢,夢中美麗如畫的方家小姐回來了,他欣喜若狂,丟下她和方悅榕雙宿雙飛。
她抱着小小的嬰兒在後面追,無論怎麼跑,都追不上前面兩人的腳步。
突然,地面出現了一條裂痕,轟隆隆的不停漲大,把她吞噬了進去。她心慌的想要抱緊孩子,不知道那裡來的巨大力道把她甩飛出去。焰六少和方家小姐不見了,孩子也不見了,白茫茫的天地中,只有她一個人,站在滿目蒼夷的廢墟里。
她冷汗津津的醒過來,正好對上他關心的眸子。橘黃色的小壁燈散發出少許暖意,她怔忪良久,都無法從那個夢境中脫離出來。
憐惜的摟過她冰冷的身子,他低聲道:又發噩夢了?
嗯。
明天請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她搖了搖頭,有些疲倦的說:不用了,找醫生來,無非也就是開些助眠的藥物,起不了多大用處,對寶寶還不好。
總不能一直這麼下去。粗糙的指腹劃過她眼下的陰影,他有些心疼:老是吃不下睡不好,你也受不了。
眷戀的依靠在堅厚的懷抱中,她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輕聲道:再堅持堅持吧,醫生都說了,頭三個月,這些反應都是正常的,再熬一熬或許就好了。
替她擦去額頭上的冷汗,發現她整個背部都溼透了,又擰了熱毛巾幫她擦身,換上乾淨的睡衣。
看着地位崇高的大男人細心的做着照顧人的事,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
這些年來,已經習慣了什麼都是靠自己。不,正確的說,應該是從小到大,父母都特別忙,她從小就習慣了獨立自主,從來沒有依靠過任何人。她的性子也在這樣的無依靠中變得好強不服輸,突然間出現了一個願意俯身照顧她的人,心裡那種瀰漫出來的感覺十分的奇怪。
有些發酸,有些軟軟的,本來少了一塊的心房,瞬間被什麼東西填了進去,漲的滿滿當當。
再睡下去,依舊是噩夢連連,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身邊的人已經離開,她呆呆的在牀上躺了許久,才慢慢起身。
夫人,您醒了?秋月拉開窗簾,明媚的陽光傾灑進來,爲沉悶的內心添上幾許明亮的色彩。
她笑了笑,從牀上下來,明月立刻拿了件外套給她披上。
昨天去哪兒玩了?半夜三更都不見人,也沒個電話回來。
明月有些扭捏的瞧了她一眼,小聲道:夫人,很抱歉讓您擔心了,我下次會注意的。
秋月笑嘻嘻的湊了過來:夫人,您就別怪她了,她男朋友特地從國外飛回來陪她過節,樂得她都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哪裡還記得其他。
要你多嘴!明月惱羞成怒,身手去掐秋月的脖子,被她嘻嘻哈哈的躲過了。
白妞兒有些訝然:明月有男朋友?
要是她沒記錯的話,焰家的傭人在合同期間,受到的制約是很嚴格的。不是不允許交男朋友,只是貼身伺候的女傭,基本上是一天二十四小時跟在主人身邊,那裡來的時間去發展自己的生活?
明月俏臉微紅,小聲道:嗯,我和他自小就住在兩隔壁,又在一起讀書,認識很久了。
原來是青梅竹馬。她忍不住笑了,轉頭道:秋月,那你呢,你也是因爲有男朋友,所以纔沒打電話回來?
秋月冷不防聽到話題轉到自己身上,頓時鬧了個大紅臉,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明月捂嘴偷笑:她和她男朋友才真的算得上是兩小無猜,他們是從嬰兒時期就玩在一起了。
秋月的臉更紅了,不過倒是比明月大方許多,笑得一臉幸福。
夫人,等你生完寶寶,我或許就要結婚了。
她好奇不已,詢問一番,才知道原來這兩個月關係匪淺,是表姐妹關係。明月大一歲,她的小堂弟,就是秋月的男朋友。
好複雜的關係,也是她心思靈活才能快速的弄明白其中的繞繞彎彎,換做是普通人,光是聽着堂弟表妹親親戚戚就要懵了。
明月的男朋友是趁着聖誕假期特地飛回來和她小聚的,下午就要坐飛機回德國了。她大手一揮,再次大方的給她放了半天假。人小兩口一年也就見兩三次面,說什麼也得體貼一下。
秋月的男朋友今天一大早就驅車回去了,她倒是沒什麼事做,伺候夫人刷完牙洗完臉,端了早餐上來。
一聞到雞湯味,白妞兒就忍不住皺眉,乾嘔了兩聲。腹中空空,也沒什麼可吐的,只是胃部糾成了一坨,揉了好久才揉鬆。
秋月擔心的望着她:夫人,最近這半個月,您不是都沒事了嗎,怎麼突然又吐了呢?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聞着肉味覺得噁心。就着小女傭的手慢慢站起,她揮了揮手:把雞湯端走吧,等會兒你自己吃,再給我弄個昨天早上的糖水,不用放花膠。
昨天早上?秋月有些茫然:昨天早上我們沒有給您做早餐啊。
啊?她也有些愣了:雪耳蓮子紅棗枸紀子糖水,不是你們做的嗎?
秋月搖了搖頭。
她忽然醒起,昨天早上的糖水,甜味是偏淡一些,難不成,是他做的?
眼眶一熱,他居然——
夫人,雪耳現在泡肯定是來不及了,要不然我給您燉個紅棗雞蛋怎麼樣?放點兒紅糖,補血又滋養,對寶寶發育也好。
她掩下眸子裡的感動,點了點頭。秋月把她扶到沙發上坐下,剛轉身,她又喚道:糖放得少一些,不要太甜。
秋月回頭,意會的一笑,她倏的紅了臉。
她向來愛吃甜食,一來可以減壓,二來還能補充能量,又沒有肥胖的煩惱,甜得可以膩死人的巧克力簡直就是口袋裡的常備利器。
這樣一個嗜好甜品的人,突然說不要放太多糖。
是被那軍痞子給影響了嗎?
被秋月看出小心思,她有些不好意思。
但不可否認,口味淡一些,胃口真的是會比較好。
秋月燉的兩個雞蛋,她都吃完了,胃裡的抽搐感總算是平息下來,舒服了許多,整個人都感覺暖融融的。
訝異於好友今天沒來找自己玩,撥了個電話過去,回覆說是她的寶貝兒子昨晚在雪地裡玩得太歡,半夜就發起燒來,這會兒正在醫院吊瓶。
不由得失笑,所謂一物剋一物,真是有道理的。這不,無人可駕馭的向大小姐終於是栽在了曹大總裁的手上,連人家前妻生的兒子都視如己出。
秋月在辛勤的拖地打掃衛生,幾百個平方的屋子,整理下來需要花費不少的時間。
每個人都有事做,只有她無所事事。準備打開iPad看會兒電影,又想起軍痞子說過的,電子產品有輻射,對孕婦和胎兒都不好,便又關上了。
算了,還是去整理一下房間吧,也好爲小寶寶的到來做足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