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依然溼滑陡峭,萬幸的是暴雨在白天的時候已經停歇,只要小心一些,淅淅瀝瀝的小雨對他們的行動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因爲天才的關係,眼鏡蛇小組的攀巖設備非常精良,很是讓獵鷹小隊的人大開眼界。不過得意不過幾秒,眼鏡蛇小組的人就張口結舌的看着身爲隊長的焰居然沒有任何防護措施,徒手爬了下去。
開什麼玩笑,這可是上百米深的懸崖呀!就算是他們經歷過了這麼多的生死,也不會如此罔顧自己的性命!
敢這麼做的,不是傻子,就是對自己的身手有極大的信心。
焰六少顯然是後者。
他似乎對這面懸崖的落腳分佈十分熟悉,連思考都不用,迅速的在崖壁上左右移動,很快就把身影隱沒在黑暗當中。天才知道,這不是因爲他真的對這個地方熟悉,而是他的大腦和肢體反應都到了非常敏捷的地步,才能表現得如此從容。
這一點,他們望塵莫及。
老大下去的同時,赤腹等人也各自找了救生繩系在安全的地方,飄然而落。他們和僱傭兵不同,僱傭兵的訓練是完全自發的,越是勤快的人,能力就越強。而且他們並非系統訓練,更類似於師傅帶徒弟,完全按着自己的方法來,所以每個人側重的能力都不一樣。
而獵鷹小隊,是個特種隊的存在,光是系統訓練項目就讓人乍舌,再加上每個人的特殊訓練,所以綜合能力一點兒都不必眼鏡蛇小組的組員們差,配合度更是僱傭兵無法比擬的。只是在專長領域來說,就稍有不及了。
眼睜睜看着那十多個硬漢都消失在視線裡,天才猛地一拍大腿:“靠,這還讓人活嗎?都是不要命的主兒啊!”
“少廢話了!趕緊下去,別讓他們小瞧了!”金猛一馬當先的掛好攀巖工具,爬了下去,其他人也趕緊跟上。
眼鏡蛇小組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服氣。他們知道焰的能力很強,所以作爲國家精英,被分派入他們組裡進行臨時任務。但是真的沒有想到,他手下的人,能力也會這麼誇張。
落到底部的時候,獵鷹小隊的人已經分成三人一組,開始地毯式搜尋了。而焰則站在那堆燃燒過後的廢鐵堆旁,用強光手電照射。
距離車輛墜崖,已經好幾天了,連續幾天的大雨,把一切線索都沖刷得乾乾淨淨。
經驗豐富的他,也無法在這堆廢鐵裡找出什麼線索。
或許是盤踞這個地方的熊瞎子和蟒蛇都已經被眼鏡蛇小組清理掉了,這一趟崖下之行,他們倒是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焰六少知道,這樣的環境下,是絕對不可能搜索到墜崖者的,畢竟眼鏡蛇小組的人是什麼能力,他心知肚明。
他想要的,就是在現場找到線索,很可惜,這個希望落空了。
回到小鎮的路上遇到一隻豹子,不過看到呼嘯而過的車隊,豹子沒敢上前攻擊,驚惶失措的逃跑了。回到小鎮,已經是凌晨。
他住進了當初白妞兒住過的房間,空蕩蕩的房間裡,似乎還留有她的氣息,淺淺淡淡,縈繞在鼻尖。
從錢包裡拿出相片,上面的女子笑容開朗狡黠。粗糙的手指撫上去,一陣又一陣的疼。
丫頭,你到底在哪裡?
到底是爲了什麼,你會半夜離開小鎮?是自己開車走的,還是遇到了什麼事情,被強行帶走?
你爲什麼一直都不聯繫我?
“篤篤篤!”
門口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他收起相片,哀傷的表情瞬間恢復冷漠:“進來!”
“老大,我在房間裡發現了一些東西。”赤腹進來,手上捧着厚厚一疊資料。
他住的房間,正是安妮之前住過那間。這些資料,自然就是安妮感到好奇,趁白妞兒不備拿走的那些。
揮退赤腹後,焰帝把目光落在那些資料上。
第一份資料,寫着病歷兩個字。
這個偏僻的小鎮,哪裡來的什麼醫院?這些資料肯定有問題!
倒出來後,看到病歷上的醫院名稱,頓時明白了些什麼。
這些東西,應該都是薛辰寰收集的吧。爲了間離他和丫頭的感情,還真的是費了不少功夫!
一份份文件打開,沒看一份,面色都沉峻幾分。
以爲她失憶後,就不會再糾結於方悅榕的事情,可是薛辰寰顯然不安好心,居然把過去的那些婚紗照都下載打印出來。
在他的描述中,自己跟方家小姐的關係肯定變了味道。這個招數,不是早就用過了嗎?
還有她流產住院的病歷,他心知肚明流產是假的,她根本沒有懷孕。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
在失憶前就被騙過一次,現在只怕會更失望吧!
翻看到他掃墓那張照片的時候,眉頭更是皺得緊緊的。
十月二十八號,他每年固定掃墓的日子。爲什麼,她會偷偷跟在身後,遠遠眺望,還不停流淚?
是了,原本她是希望在那一天舉行婚禮的,可是因爲那是個特殊的日子,所以他要求換了日子。
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想到那幾日她低落的情緒,他突然覺得好像明白了什麼。
當時逃婚,難道也是這個原因?
難道她之所以半夜離開,就是因爲這個?
焰六少覺得自己冤得不能再冤,如果當時知道,他肯定會解釋清楚的。顧曼清並不是他的生母,而是他的小姨,生母的親生妹妹。
至於生母顧曼紅,在生下他的那天,就因爲難產失血而去世了。
所以他從來不過生日,因爲每年生日的這天,都是母親的忌日。
他怎麼可能會在母親的忌日結婚?
都怪他沒有解釋清楚,本來是打算婚禮後再告訴她的,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那個小女人有多犟,他是知道的。現在的感覺,就如同過去的情形重演,他要解釋都無言。
骨節分明的大手緊握成拳,好一個薛辰寰,只是讓他入獄,真的是太便宜他了!
如果當初能堅定的要了他的命,好不容易纔尋找回來的愛人,又怎麼會再次失去?
這一次,他自己都沒有把握,還會不會有之前的運氣,能重新遇到她。
無論如何,薛辰寰這個禍害,是不能再留!
這一夜,他睜眼無眠。
從來很有自制力的男人,不會因爲各種私人感情動搖任務信心的男人,爲了心裡念念不忘的女人,打破了一直一來的作息規律。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之前失蹤的那半年,每一夜,他都是這麼過來的。
好不容易能睡上安穩覺,又失去了她。
可笑之前還言之灼灼的說一定不會再弄丟她。
自己都覺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