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羅老祖聞言微微一愣,旋即越發暴怒。
“臭小子,這等伎倆,也想哄騙本老祖!?”
說着,他全身血芒猛然一閃,就要朝着李森撲過來。
看他咬牙切齒的模樣,今天不把李森碎屍萬段,是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可是就在他身軀剛剛一動的時候,他卻忽然大叫一聲,化作一道血影,身軀猛地一扭!
“撕拉!”
一把綠色長劍,忽然從他影子上斬過,直接砍下了他的半截長袖。
血羅老祖化作的血影並不停留,朝着北方便是疾走而去。
可是那道綠色長劍,卻如影隨形一般的緊跟其後,繼續朝其快速連斬而下!
“撕拉,噗呲!”
血羅老祖狼狽不已,血色身影在空中來回翻滾不定,躲避的路線千變萬化,難以捉摸。
無奈的是,綠色長劍的持有者,顯然擁有極高的劍道水平,他躲來躲去,原本衣衫襤褸的紫袍基本被砍得只剩半截掛在身上,最後還是沒能躲過,大腿上被削中了一劍,登時鮮血直流。
血羅老祖再度大叫一聲,身上血焰猛地一閃,翻身一掌朝着背後疾轟而去!
他的背後原本是一片空氣,沒有絲毫人影,那道憑空閃現的綠色長劍,更是在他前方搖曳不定。
奇怪的是,他轟出去了這一掌之後,綠色長劍登時一個閃爍,消失不見了。反而是他背後的空氣中,忽然傳來了一聲悶響!
“轟!”
一聲巨響之後,一道極爲苗條的綠色身影,朝着後方倒跌而去。飛出了數丈之遠,方纔堪堪穩住身形。
直到此時,血羅老祖剛纔快速喘息了幾口,然後一雙眼睛瞪得溜圓,朝着對面看去。
只見他對面數丈遠的地方,赫然出現了一名綠袍女子,此女面色雍容,秀髮高盤,頭戴鳳冠,眼眉間滿是貴氣,看起來倒像是個貴婦人。
她右手中,持着一把綠瑩瑩的纖細長劍,晶瑩剔透,好似一根柳枝條。
此刻,這個貴婦人正看着自己的左手手掌。
只見她的掌心處,赫然有一股血芒正在閃爍不定,如同活物一般,似乎正在從她掌心處,朝其臂膀方向推進。
看來,此女子剛纔和血羅老祖對了一掌,所以掌心處,纔會留下這樣的痕跡。
這名綠袍女子看着手掌,黛眉微皺。
“的確是血道魔宗的正規功法,這一擊‘血煞掌’,威力確實不俗。”
不過說完這句話之後,她又帶着三分惱怒之意的,看向了李森。
“臭小子,你剛纔若不出言泄露,本宮早就一劍斬殺了這個魔道修士!你還真是多嘴!”
李森聞言,淡淡的道:“閣下早就到了衡嶽山,卻直到此時才肯現身。看來你是打算坐視三宗修士死傷殆盡,才肯出現了。”
頓了一頓,李森又看了一眼血羅老祖,這才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道:“並且,如果不是李某剛纔出言道破你的蹤跡,恐怕你還要再等片刻,直到血羅老祖對我下了殺手之後,纔會真正偷襲他的吧?所以,我出言道破你的蹤跡,也有一定自救的因素。”
綠袍女子聽到這裡,不禁微微一愣,旋即竟然輕笑了起來:“你倒是個有趣的弟子。我倒真是挺好奇,你究竟是怎麼看破本宮蹤跡的。須知道,就連血羅那傢伙,都被本宮瞞在鼓中的。如果你願意透露這個本領,那麼本宮可以做主,將你收入我們‘天劍宗’一脈,成爲本宮的親傳弟子!”
“天劍宗?”
聽到這話,李森和血羅老祖均是神色一動。
不同的是,李森神色一動,是因爲李森露出了果不其然的神色。
‘天劍宗’是一個很有名的宗門,地處齊國,在‘上元大陸’中屬於一個標準的一流宗門!其強大的實力,足以擠進上元大陸所有宗門的前三之列。在修真界中,地位亦是超然。
李森早在道殿比武,見識到了拖雷兄妹的‘奔雷劍陣’之後,就隱約猜到了劍秋仙子和‘天劍宗’可能存在的聯繫。
畢竟,面臨血羅宗的入侵,青木子會去請人幫忙,那麼劍秋仙子自然也會去請人幫忙。
只不過,如今看來青木子沒能請來任何救兵。而劍秋仙子則是搬來了‘天劍宗’的援兵。
李森在那裡露出了果不其然之色,可血羅老祖,卻大叫起來。
他厲聲叫道:“我道是誰跑來攪局,原來齊國‘天劍宗’的道友!你不老老實實呆在齊國,跑來越國作甚!?”
綠袍貴婦人,卻冷笑一聲:“本宮何等身份的人?想要去哪裡,,莫非還要向你這等下賤的魔門修士稟告不成?”
“你說誰下賤!?”血羅老祖越發暴怒:“你‘天劍宗’雖然厲害,卻也未必強過‘陰魔宗’!”
綠袍貴婦人卻依舊冷笑道:“陰魔宗雖然厲害,跟你又有什麼關係?你只不過是‘陰魔宗’的一名棄徒,從北冥大陸跑來上元大陸這裡廝混而已。只可惜你不好好的躲藏起來修煉,偏偏還要攻打衡嶽山,尤其是剛纔,你可真是好大的威風,好大的煞氣啊!”
“本老祖威風、煞氣,又與你何干!?”血羅老祖眼睛一瞪,血芒頓顯:“你天劍宗,莫非還想在衡嶽山插上一手不成?你憑什麼!”
“你問我憑什麼?”
綠袍貴婦人冷笑的意味,登時越發濃厚,她口吻中帶着一絲殺意的道:“打狗也要看主人,你將我的一名師侄,差點打死在這裡,我豈能饒你!?”
“這……”血羅老祖聞言一愣,旋即朝着下方廢墟,連忙看去。
只見那裡,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數名築基期女修士,她們驅散煙塵,翻開磚瓦,將渾身浴血的劍秋仙子,攙扶了出來。
這幾人探了探劍秋仙子的脈息之後,便連忙摸出療傷丹藥,喂她服下,然後開始給她包紮傷口。
其中一名女修士,還擡起頭對着綠袍貴婦人叫了一聲。
“師傅!師姐她身受重傷,已經昏迷了過去。不過被救治之後,並無性命之憂。”
“那就好。”綠袍貴婦人微微點頭,然後看向了血羅老祖。
“哇呀呀!”
血羅老祖哇哇大叫:“沒想到這個劍秋,竟然是你們‘天劍宗’埋在越國的一個棋子!”
“什麼叫棋子?這叫做本宗弟子開花散葉之後,在其他區域建立的‘分宗’!”綠袍貴婦人淡淡的道。
“鬼話連篇!”血羅老祖一聲叱喝,然後怒聲道:“劍秋你既然已經救下,本老祖勸你還是儘快退走!如此一來,我還可以不追究你剛纔偷襲的事情。如若不然,小心本老祖取了你的性命!”
血羅老祖鬚髮皆張,看起來氣勢很強。不過他衣衫襤褸,大腿還在流血,則讓他看起來又有些滑稽。
綠袍貴婦人,顯然不怕他,直接冷聲迴應道:“就憑你的本事,還想殺我?哼!你大可以試試。”
這兩名金丹初期的老祖,一時間就在空中大眼瞪小眼,對立起來。
而高臺上,原本都快血戰到最後一刻的三宗弟子和血羅宗修士,則紛紛罷手,陣營分明的立在了兩旁。
不過看起來,血羅宗修士的數量更多一些,三宗修士已經快要死傷殆盡了,只剩下了二十多人。
只是,血羅宗的修士,眼看着自己即將勝利,竟然又生變局,都露出了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但是空中的兩名金丹期老祖沒有談攏,他們就不敢亂動。
否則,萬一惹怒了那名綠袍女子,她老人家隨手朝着這裡一拍,不知道血羅宗弟子要被拍死多少。
而三宗弟子,本來已經決定魚死網破,同歸於盡了。沒想到最後時刻,局勢竟然又起了變化。
他們原本滿是慘烈之色的臉上,又漸漸露出了一絲希望。
相比之下,最淡定的顯然就是李森了。
李森見到血羅老祖跟那名不知姓名的綠袍貴婦人吵了起來,心中斷定這兩人一時間,不會停嘴,所以便直接朝着道殿廢墟的一側走去。
李森蹲下扒拉了一會兒,便從磚瓦之下撈出了一個青袍老者。
細細看去,這名渾身是血的青袍老者,顯然就是青木子了。
與劍秋仙子相比之下,青木子雖然身受重傷,但神智還算是清醒。
他身體無法動彈,可手中卻緊緊攥着一張靈壓不俗的金色靈符,似乎在等着血羅老祖過來後,就要發動最後的決死一擊。
只不過,他看到李森將自己扒出來後,便立刻將這張金色靈符收了起來。
李森將他扶起,然後喂他吃了一些療傷靈藥,並且給他包紮傷口。
雖然李森的療傷靈藥,並不高級,效果也是一般,卻總勝過沒有。
靈藥的療傷效果,發揮的很快,青木子身上不多時就止住了血,然後也能稍微活動了。
這老傢伙稍微恢復了之後,便立刻從自己儲物袋裡,摸出了幾瓶品質不俗的療傷靈藥,一股腦的全部仰脖子灌了下去。
然後,他便趴在了李森背上,低聲道:“這兩個老祖可能要打起來,爲了免受波及,我們要趕緊離開這裡。”
李森點了點頭,然後揹着青木子,就要大步離開這裡。
可是就在李森剛站起來,還沒走出兩步的時候,空中忽然傳來血袍老祖的怒喝聲:“放肆!我讓你們離開了嗎!?”
隨着這句話,一個丈許大小的血色手印,直接朝着李森和青木子迎頭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