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找尋之路

柳清風從馬車上取下藥罐和幾種藥材就地生火煎起藥來,依舊生着唐婉晴的悶氣,一隻手託着腮,如今的樣子倒很像孩子。唐婉晴見他如此孩子氣,故意走到一旁:“風,我來幫你煎藥好不好?”

柳清風轉了個方向託着另一邊的腮,繼續生氣:“我自己煎吧,這火候很難掌握,而且某人不怕,我還怕把你燒傷呢。”說罷用眼角的餘光瞥了軒轅暮一眼。

軒轅暮被嗆了一口,卻也沒有多說。

藥煎好後,柳清風走過去,給葉知秋服藥。隨後對軒轅暮道:“放心,他明早一定能醒過來,這萬年靈芝有着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如今加上小晴的精血會更好吸收。”語氣可以聽出來不是一般的差。

“多謝。”軒轅暮察覺到他語氣中的不善,多半便是爲了婉晴之事,口氣也不自覺生硬起來。

一旁的唐婉晴嘴角有些抽搐,這倆人一見面就掐了起來,如今愈演愈烈,還不知日後要惹出多少麻煩事。風這小子又是個不怕事的主,即便說了軒轅是朝合暮帝,恐怕他依舊不會給他絲毫顏面。

唐婉晴走過去:“這萬年靈芝本就是他爲了我的病贈與我的,如今我不過還給他而已。”

柳清風聽聞此言之後才稍稍消了氣,許久三人無話。

時間已經很晚了,唐婉晴想到第二天還要往天涯谷出發,如今她連天涯谷在哪裡都不知道,不禁又是一陣心煩,向兩人道別回房收拾東西。

如今偌大的後院只剩了軒轅暮和柳清風兩人,許是知道軒轅暮救了唐婉晴有些內疚,柳清風從馬車上取下錦被示意葉知秋蓋上,並藉口道:“我可不想我費了這麼多時間救活的人,最後的結果是被凍死的。”

軒轅暮沒說什麼,拿過錦被給葉知秋蓋上。

柳清風見他不搭理自己,主動坐在他旁邊:“喂,問你幾個問題,你要老實告訴我”

“看心情。”他淡淡道。

柳清風如今卻不是十分介意了:“首先,你叫什麼?”

軒轅暮不答,柳清風纔不會跟他耗時間:“好吧好吧,不告訴我我也知道。下一個,你是不是喜歡小晴?”

軒轅暮有些吃驚的看着他,自己的僞裝真的這麼失敗?唐婉晴知道,那是她聰明,怎麼連這個剛見面的小子都知道?

柳清風被他看得有些彆扭:“哎,我可沒有斷袖之癖啊。”

軒轅暮如今才仔細審視他這個人,感覺跟傳說中行蹤飄忽恍若仙人的醫仙大不一樣。不過他的性格並不招人討厭就是了:“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麼對於晴,你應該放手吧。”

柳清風略微有些窘迫道:“我真的表現的那麼明顯?不過就算你是朝合暮帝又如何,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那你說應該放手的是不是你?”

此時一旁的葉知秋意識混亂的喊道:“皇上,知秋有辱皇命,甘願受罰。”軒轅暮瞭然,原來柳清風是如此識破自己身份的。

“哦?那你倒說說朕何罪之有啊?”軒轅暮眼神凌厲直射柳清風。

柳清風心底一震,心道:這軒轅暮帝果敢凌厲果然名不虛傳,不過對他可沒多大用處。“強搶民女之罪啊。”柳清風說的面無愧色:“依小晴的性子,她不會喜歡任何人,她也不能喜歡任何人。否則你以爲,十年,我爲什麼沒有帶她遊歷天涯?”

“你知道她十年前的事?”軒轅暮問道。

“沒錯,不過我不會說的,這可是我跟小晴之間的秘密。”說罷,柳清風還得意的看了軒轅暮一眼。

軒轅暮心道真是孩子:“那你出言犯上的罪該當如何?”

柳清風倒是毫不畏懼:“那你最好殺了我啊,這傢伙也沒得救了,不是正好,臨死拉個墊背的還是個高官,真不錯。”說着指了指一旁的葉知秋。

軒轅暮對他的無賴還真是束手無策:“好,朕不治你的罪,不過他的情況究竟如何?”

“明天就能正常行動啦,不過不要亂動真氣,只需動用秋霜寒氣放慢自己血液流動的速度,抑制夕紅的毒性便可。尋常人體質好一點的也撐不過三個月,不過他體質虛寒,又持有霜翼,撐個半年沒問題。”柳清風道。

軒轅暮皺眉:“那半年之後呢。”

“毒發身亡。我說過我救不了他的。”

軒轅暮站起身負手而立,面對圓月,心中無限悵惘,狠狠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

柳清風也站起身來卻是向着馬車的方向走去:“哎,世事無常,若他做盡好事,那麼死後也不必到那陰寒地府中受苦,人世間一切痛苦再與他無關,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他漸行漸遠,最後只剩下飄忽的聲音傳來:“只要找到毒王,一切就還有機會。”

軒轅暮不語。

一夜無話。第二天,唐婉晴便要正式啓程前往天涯谷了,與柳清風在一起多少也讓軒轅暮放心一些。葉知秋也行了過來,得知唐婉晴以自身精血救了自己一命,他心中對這個女子又有了新的認識。

唐文忠正在交代女兒出門後要注意時刻警惕,若有異變即刻通知唐府在各處的商行老闆並特別囑咐帶好象徵唐府身份的玉牌。唐婉晴苦笑道:“女兒又不是一去不回了,這些我都知道,您就別擔心了,我一定將蝕陰花帶回來。”

唐莫離與歐陽鴻在一旁沉默不語。唐莫離心道:小妹一路保重。歐陽鴻暗想:或許婉晴正是得到了她應有的幸福。

軒轅暮卻是反常的跟柳清風交談,葉知秋說要當面感謝這位救他性命的醫仙,也一起跟了去。軒轅暮卻是很好奇,他從知秋口中聽說,柳清風只和奪魂幽交談了幾句,奪魂幽便同意罷手。究竟這人爲何能從奪魂手下輕易就出目標呢?

柳清風挑眉笑道:“你真想知道?”

軒轅暮輕笑道:“那是自然,否則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柳清風故意靠近軒轅暮小聲道:“這樣,你把小晴讓給我,我就告訴你,怎麼樣?”

軒轅暮臉色難看,沒好氣的道:“柳公子,你可以出發了。”

柳清風卻是在一旁大笑,眼淚都快出來了。

葉知秋也謝過柳清風再生之恩,柳清風卻看着唐婉晴正色道:“要想謝我不如替我好好照顧一個人,以後到了皇城省的她再惹出事端來。”

葉知秋吃驚的看着皇上道:“唐小姐她……”

“以後要改口叫她皇后。”軒轅暮笑道。

葉知秋原本對皇上就是惟命是從,如今唐婉晴又救了他一命,他心存感激。如果說之前他還對皇上的決定有所質疑的話,如今卻再無疑惑,皇后的德才兼備她都有,換句話說,除了她還有誰有資格坐上朝合皇后的寶座。葉知秋立即答道:“是。”

一切交代完畢,軒轅暮走到唐婉晴面前深情凝望,唐婉晴沒有回望他,他揉了揉她的長髮:“到了外面要照顧好自己,知秋的事恐怕又要麻煩你了。”

唐婉晴笑道:“我欠你一個人情,如今你又欠我一個,如此不如兩相抵消好了。從此你我兩不相欠,我答應你的自會做到,你答應我的也請你做到。”

軒轅暮沒有再多說什麼,只道:“一路珍重。”

兩人就此上了柳清風的馬車,一路向西而去。

車上唐婉晴好奇的詢問:“風,你知道天涯谷在哪?”

柳清風聳肩道:“當然不知道,不過有個人一定知道。”

“誰?”

“洪五爺。”

歐陽鴻留下來照看唐府一家,這便是他說的爲婉晴消除後顧之憂,自始至終他沒有跟婉晴說過一句話,只在心中道:得知己如此,此生足矣。

軒轅暮看着遠去的馬車,心中無限悵惘,一旁的葉知秋問道:“立唐小姐爲後,太后那裡恐怕不好交代啊。”

軒轅暮淺笑:“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葉知秋心中感慨,但看到皇上眼中的滿足,他感嘆自己似乎也別無他求:“知秋明白了。”

同一天上午,軒轅暮將歐陽鴻叫道東苑客房:“歐陽大人,今天就幫朕約好梅雨,就約在在宜蘭軒雅閣會面。”

“臣遵旨。”歐陽鴻一口答應,其實也容不得他不答應。

不知爲什麼,軒轅暮十分喜愛宜蘭軒,不知是喜愛軒中之酒,還是那日爲他斟酒之人,或許都有。

宜蘭軒雅閣。

一道屏障隔開了軒轅暮與梅雨,軒轅暮在內室飲酒,葉知秋侍立一旁。梅雨跪在外室,歐陽鴻也站在一旁。即使看不到暮帝的樣貌,那一身的王者氣息也依舊壓的梅雨喘不過氣來。

“請皇上還我父親一個公道。”梅雨有些膽怯道。

軒轅暮放下剛纔一飲而盡的酒杯,慵懶的靠在木椅上:“令尊的事,朕自會給你一個交代。”葉知秋再次爲他斟滿一杯酒,這次他卻沒有一飲而盡,而是細細品嚐起來。

“謝皇上。”梅雨謝恩。

軒轅繼續道:“不過不是現在,那奸臣所做之事朕早就知道了,不過現在還不是時機,如果不能一擊致命,那麼怎對的起令尊的犧牲。”

那聲音極富磁性,似乎一發出便要勾走天下女子的魂魄,即便梅雨已自認毅力極強,如今這一番對話下來,她心中也不禁有種神往的感覺,直想要看一看他的樣貌。

梅雨不敢再多想,看了看一旁的歐陽鴻,歐陽鴻衝他一笑,她立時覺得安心了許多:“皇上想要民女怎麼做?”

軒轅暮放下酒杯道:“好,果然識大體,你不必做什麼,只要梅風卓這件事你不再插手就好,一切都在朕的掌控之中。”

梅雨沒有想到皇上竟勸自己放棄爲父伸冤:“皇上,這……”順便看了看歐陽鴻,歐陽鴻對她搖了搖頭。

軒轅暮繼續道:“其實,你再這般查下去也不會有結果,朕可以告訴你,你要找的人在朕手裡。君無戲言,若你真想抗旨,爲命不尊,也不想再爲令尊申冤的話,那麼朕也無能爲力。”此一番對話,軒轅暮真切感受到的是,梅雨遠沒有唐婉晴聰明,不能知進知退。

看到歐陽鴻搖頭,皇上又出此言,她一咬牙道:“民女謹遵皇命。”如今她要找的獄卒是在皇上手裡,難怪她尋了這些日子,卻絲毫沒有進展,那名獄卒就像在人間蒸發了一樣,哪裡都沒有了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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