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那豔娘似乎清醒了幾分,上來便往沈言輕臉上一扇,“你算個什麼東西,竟敢嘲笑本夫人?!”
她雖一時不防,也反應極快得躲了一躲,卻被她長長的尾指將臉劃出道不輕不重的口子來。
旁邊小婢女忙扶住她,“姨娘小心!”
沈言輕不動聲色地也扶她一把,暗暗使勁不說,還將林知寒給的鐲子飛快地爲她套上了。
“喲,姨娘喝多了。你去那邊走兩步瞧瞧還有沒有人過來幫幫忙。”
聽她這樣說,小婢女猶疑了一會兒便去了,沈言輕又將耳墜子、髮梳、頭花盡給她安上了,撤了手含笑道:“是我失言,姨娘彆氣。”
她正想罵沈言輕,見她這般上道,便笑了,“無妨。”
那邊小婢女回了來,搖頭示意無人,沈言輕讓她扶着人,指了個方向,也不再管她們如何,自己便走了。
走着走着,便聽見有一人道,“你將小姐給的,盡予她了。”
沈言輕沒有停下腳步,“你看見了。既不是有意予我,要來做什麼。”
“莫想太多。”
沈言輕頓時停下了腳步,望着一個方向,“與你何干?你不在她身邊,在這裡做什麼?!”
她的聲音陡然變大,已是帶了幾分怒意。
玄色身影翩然落於她的身前,“不必遷怒與我,那時小姐命我暗處觀察,若你有......”
“所以你一直在看着,卻沒有出手?”
他這話一出,沈言輕卻更生氣了,方淮胥繼續道:“小姐讓我護你周全,你可自保,自然不需要我。”
“爲什麼?”
她這才擡頭看方淮胥,對視他清冷似霜的眼,“我以爲她是最溫柔,有感情的,可是我發現我錯了。我竟然才發現,你們的眼神都那般像,太冷了,我大錯特錯了,我竟然付出了我的情感。”
“你們需要好好聊聊。”
方淮胥勸她。
“你懂個屁!”
沈言輕瞪他,“你懂什麼?”
方淮胥永遠瓷白冷硬的臉似乎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裂痕,“人都是有情感的,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爲實,但有些想說的話,現在不說,很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沈言輕仔細看他,總覺着他的眼神柔和了幾分,他是在想誰,失散已久的戀人,還是許久未見的親人?
她似乎太過自以爲是了,沈言輕突然想到,她天真地認爲,自己所見的便是一切,並在心底肯定自己的想法。
她明明見過好幾次,心底也猜測到了幾分,可是她投入了真心,所以故意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忽視了真正的林知寒。
想到這裡,沈言輕難免有幾分自嘲,她的體內彷彿有兩個人,永遠是隻看到光明的那個在外面,她忘了,人是多樣的。
說林知寒如何,但她自己就是單純善良的嗎?這個世界不容良善之輩存活,她只是翻了篇,將過去深藏,所以忘記了一些爛熟於心的道理罷了。
“多謝你,方大哥。”沈言輕冷靜下來,跟他道謝。
方淮胥面上似乎泛起了一絲紅暈,當即離去了,不久之後,沈言輕才得知了理由,因爲方淮胥比她還小兩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