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過去,想要拉着苗祥文回家,可是他被胖子男人打了一拳頭,打在了顴骨上,那裡立刻輕了一塊。
“一家子做賊,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胖子男人也是這麼罵了一句。
那個時候,苗安終於明白了自己努力的鍛鍊,到底是爲了什麼。力量,原來是這樣美妙的的東西……
胖子中年男人被她輕輕的一腳踢翻,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她騎在了他的胸口,拳頭一下一下的落上去。
砰——“我不是賊,我不是賊,我不是賊……”
血液的花朵綻放,胖子男人的嘴角,鼻孔,溢出了殷紅色血跡,她的拳頭在那張肥碩的臉上盛開了朵朵鮮花。
“我不是賊,我不是賊……”
她第一次在管教所過了生日,苗祥文終究是沒能拿到那塊蛋糕。但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責任在她稚嫩的心中萌芽。小文是可悲的,需要她的力量去守護。
……
“小安,夠了!”江寧幾乎是用盡了力氣,纔將苗安從那麪包攤位老闆的身上拉起來。饒是這個樣子,他已經是被打得不成樣子。鼻孔,嘴角流都流出鮮血,臉上被苗安塗得盡是紅色梅花印。
原本,他看苗安動手的時候並沒有打算阻攔,給這個狂妄的傢伙一點教訓也未償不可。但是過了一會兒之後他漸漸發動發現了不對勁,苗安像是瘋了一樣的不斷出拳,邊打邊唸叨着,“我不是賊……我不是賊……”如果不是剛纔被自己拉着,估計這個傢伙要比打死了。
被抱住之後,苗安才慢慢的冷靜了下來,渾身顫抖着,臉色蒼白,像是經受了什麼重大第刺激。小云這根時候依舊是茫然的看着這一切,表情麻木。
江寧臉色穆的蒼白,這樣的眼神,他在苗安身上感受過。那是多某一類事物淡漠了的冷淡表情。一些最本質的事情,暴露出的往往是最膽戰心驚的東西。
江寧好像是回憶起了那一夜,騎着一頭黑熊在橫屍遍野的土地上行走着。在她的思想中,鮮血和生命恐怕是並不陌生。
已經是鬧出了事情,江寧此時已經是沒辦法待下去了。他給丘蕊使了個眼色,而後自己抱起了瑟瑟發抖的苗安,丘蕊抱起小云,兩人一起擠出了人羣,想要逃出這裡。
可是,事情遠遠的沒有那麼簡單。這裡的小攤販都是沆瀣一氣的,江寧剛離開幾步,就有若你從遠處聞訊趕過來。其中有老有少,小的十六七歲,年紀大一些的,有四五十歲左右,總共六個人,估計是後面的小攤攤主。
江寧此時沒辦法和這些人打,苗安的狀態很是不對勁,小云沒有多少害怕的神色,就這麼愣愣的趴在丘蕊的懷裡,不動,也不說話。
就在他們即將衝入雨瀑的時候,柵欄卻被門衛關上。,估計,她認爲江寧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纔會被人追。如果是江寧自己,自然能夠跳出去,但是多了個丘蕊,便是件麻煩事了。
無奈,江寧轉過身,將苗安放在地上,不過雙手仍舊是死死的按住她的肩膀,生怕她會忍不
住衝上去。
“你們想幹什麼!”他冷冷的說道。說話的時候,他已經是把丘蕊擋在身後,讓她報警。
“偷了東西還打人,這個世界上還有沒有王法了!”其中一個年齡稍微大一些的老者出面斥責說道。“小小年紀,那還了得!”
“老先生,我朋友的狀態很不好。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是需要報銷什麼東西,儘管來找我,江寧幾乎是懇求一般的說道。”
苗安顫抖得厲害,江寧幾乎是用盡了力氣才能把她按在自己的身邊,他騰出一隻手,艱難的把名片想要遞到老人的手裡。
“哼!休想糊弄我們。今天你這一跑,我們怎麼可能再碰見你!”他甩手打掉了江寧手中的名片,甩手打掉了江寧手中的名片。順手的,又給了苗安一個嘴巴。
巴掌打得響亮,江寧也是蒙了。她驟然感覺自己再也控制不住懷裡的苗安,她猛的向前掙扎,江寧腳底一滑,差點栽倒在旁邊的欄杆上。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後背陡然被一個鐵棍掄到,整個人重重的落在了水泥地上,又是一記悶棍打在了腦袋上,這一擊可謂是不狠,江寧鼻孔的血跡噴出了一道血河,嘴角和耳朵也溢出了絲絲的鮮血。他只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出現了重影……
所有人都靜下來,沒有人敢於上前。出人命的事情,誰敢摻上一腳。丘蕊先是呆滯了一下,而後瘋狂的推搡開周圍的人羣,扶起江寧的頭。
小云面無表情的臉逐漸的錯愕,慌張,一聲淒厲的童聲響起,所有人都是情不自禁的向後退出一步,淒厲的哭聲,在雷聲隆隆中格外刺耳。
雖然頭部劇痛,但是江寧能夠感覺到,剛纔的兩棍位置精準,都是按照穴位打的。而且手速只快,力道之猛,都是普通人難以企及的。透過人的腳步,江寧看見了有一個穿着白衣服的人,緩緩的走入了雨中……江寧好像知道是誰動的手……
周圍所有的一切逐漸暗淡,將倒下時的鮮血好像是濺到了眼睛裡,苗安看什麼動西都是暗紅色的。身邊閃爍着的身影而都在笑,用同樣的表情笑,嘲諷,鄙視,憐憫……
身體內,好像是有什麼神奇的力量在復甦。她看見,旁邊一根金屬棒球棍在閃爍着奇異的光澤,似乎是在召喚着她……
她舉起了棒球棍……
兩年前……
在一棟高大的別墅內,坐着一個男人。他叫古元,是她的父親。下面跪着的是她的養父,苗祥文。
他們來找小竹,但是,爲什麼面前的這個男人不同意?苗安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這個男人的手下正在架着苗祥文的胳膊。
“你這個懦夫,竟然還腆着臉來找竹青?哼,不自量力!”古元冷哼了一聲,而後下命令,“打殘了扔出去!”
一個人的手裡拿着一個黑色的警棍,重重的落在了苗祥文的腦袋上。血液,染紅了她的眼睛。那個時候的她,奪過黑色的棍棒……
她嘶吼着把那個人打倒在地,在完全清醒的情況下,她甚至爲自己的嘶吼而
感到恐怖。她像是個局外人一樣,感受着自己的身體正拿着警棍,一下,兩下……
鮮血綻開曼珠沙華,她不捨得放下棍子,溼潤的液體濺射了全身,她清楚的體味到這種快感,並且迷上了這種感覺。
等發覺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後,她的衣服已經溼透了,面前的屍體臉被打爛。她沒有嘔吐,而是緩緩的背起了苗祥文,離開了那個地方。
後面的那些傢伙都有槍,但是誰也沒有動手。估計是吧自己所爲的父親還有一點點良心。那又怎麼樣呢,他還是要死的,因爲他欺負了自己的小文……
從此之後,她再也沒有追究過母親的下落,但是,一個叫做古元的人,已經被她用刀子刻在心裡。
但凡傷害了自己重要的人的,都要死!
“都要死,都要死,都要死……”她嘴角揚起了神經質的笑容,棒球棍不停的落下,落下……
“殺人啦——”
人羣哄散的聲音,小云淒厲的哭聲,棍棒金屬打擊聲,警笛聲,丘蕊驚恐的呼聲……
斑斑點點的血跡洗刷了遊樂場,淡淡的腥味瀰漫,苗安仍舊是不知疲倦的揮動胳膊,直到手上被拷上了手銬……
江寧的意識深深的淪陷,周圍全然是黑暗。這是死後的世界嗎……他像是幽魂一樣的在虛無的空間遊蕩着。
“是誰在說話?”
“病人血壓正在下降,顱內打量出血……”
“病人心跳停止,立即進行心臟復甦!”
突然,身體被寒冷包裹。江寧能夠感覺到,意識再次出現了恍惚。周圍的黑暗好像是冰雪一樣,被某種東西刺破,白茫茫的一片,好耀眼。
但是,他不能感知到自己的存在。他看到,小安拿着棒球棍揮舞在虛空,每一下,都會濺出血液。他想要阻止,可是……自己沒有身體。
“停下,快停下!”
丘蕊打算用十秒的時間,解決掉一桶米飯。她若無旁人的往嘴裡塞……
小云被一條鎖鏈拴着,縮鎖在了一間屋子裡……
曉燕,曉燕在一個黑色的屋子裡穿着婚紗,婚紗是紅色的,我什麼?
他冷得厲害,一種莫名的恐懼席捲了全身,“不行,我不能呆在這裡,大家還等着我去拯救!!!”
他掙扎着,奮力的掙扎,和周圍幾乎束縛了靈魂的寒冷做最後的抗爭,漸漸的,暖暖的感覺回來了,他能夠感受到,溫熱的液體再次流轉全身……
“病人心臟恢復跳動,馬上進行手術……”
……
手術室外,丘蕊扶着幾乎是哭昏了的秦鳳,輕聲安慰說道,“伯母,別擔心,江寧不會有事的。他福大命大……”
小云抱着一塊麪包,坐在手術室的地上,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後面的玻璃……
審訊室內,小安雙手銬在了桌子上,臉色蒼白,渾身顫抖着,一雙眼睛佈滿了血絲,嘴角不停咕噥着些什麼人聽不懂的話。
“說,爲什麼殺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