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人兄,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憑什麼我要向李天成低頭,而不是他向我妥協呢,你這不是長他人志氣,滅我們北洋自己的威風嗎,你的話恕世凱難以苟同。況且我可以告訴你,我和日本方面已經談妥了,日本海軍陸戰隊就快要在山東登陸了。”袁世凱見徐世昌不依不饒地繼續反對自己,頓時也火氣上行,變得臉紅脖子粗起來,對徐世昌的話語越發變得硬了幾分。
“哼,慰庭,你要是執迷不悟,我將立即辭去這個內閣軍諮大臣的職務,我徐世昌絕不會在你這個賣國政府內任職,絕不替日本人賣命。”徐世昌“砰”地一聲將茶杯扔到了桌子上,茶水灑了出來,在桌面上四處蔓延開來,然後目含怒火地朝袁世凱發飆道,氣得鬍子都快敲起來了。
“悉聽尊便!”袁世凱聞言,卻突然轉過身去,用背對着徐世昌,堅定不移地說道。
在袁世凱看來,沒有人能夠阻擋他登上權力巔峰的步伐,自己好不容易從天津小站起步,步步驚心,纔得到了今天來之不易地位,在他眼裡,任何人都不可以奪取這份至高無上的榮耀,誰敢於挑釁他袁世凱的尊嚴,誰就要付出沉重的代價,哪怕是犧牲部分國家民族的利益來作爲籌碼,袁世凱也毫不在乎。
徐世昌見袁世凱已斷然走上了不歸路,於是便不在對他抱有期望,隨即一甩袖袍憤然轉身離去。第二天袁世凱便接到了徐世昌的辭呈,袁世凱大筆一揮之後,便立即批准了下來,此時他不允許任何阻力存在,必須讓所有人都服從他的個人意志,將他在中國的獨裁統治繼續下去。
而在南方戰場上,時間已推移到了一九一一年十月十二日凌晨兩點左右,這時用直升機運送到前線的振國軍特種部隊人員已達兩批次八十人,他們全部承擔起了搗毀京漢鐵路信陽至漢口段的任務,他們的行動可謂是悄無聲息,他們出沒于田間地頭之間,裝扮成了普通農民和百姓的模樣,拿着各種工具和炸藥包,對沿線鐵路實施破壞,不久便有十幾處鐵軌被拆卸、搗毀、炸損,無法繼續使用。
而段祺瑞接到袁世凱撤兵的命令之後,雙方的軍隊還在漢口展開激戰,突然撤兵哪有那麼容易,民軍見清兵忽然撤離戰場,那肯放過機會,死死咬住清兵的尾巴不放,一路追擊了過去,甚至攻入了他們在孝感的後勤基地,使得清兵的撤退工作進展緩慢,到了凌晨三時左右,清兵才準備坐火車分批次撤離,不過隨後他們便接到了鐵路已被搗毀的信息,不得不選擇步行軍後撤。
段祺瑞知道這是李天成的人搗的鬼,卻對與他們行動的速度趕到震驚,不得不佩服振國軍的滲透能力,但他們卻並不擔心自己可以安全撤退回武勝關以北,且不說他在武勝關留有清兵把守,敵人很難靠近關口,而且振國軍此時離武勝關還有三百多公里,清兵離武勝關只有一百多公里,自己的人可以從容地從武勝關北撤回河南,這一點他心中沒有任何疑慮,只不過是戰事的不利對於他而言,心中對於北洋和自己的命運卻充滿了疑問和鬱結。
第三批四十名特種部隊的隊員也在途中趕來,不過他們不是去搗毀鐵路的,而是在直升機上直接朝武勝關飛去,因爲那裡還駐留了清兵一個哨的兵力約一百五十幾人,他們是段祺瑞留下了守住關口的士兵。不過振國軍特種部隊並不知道清兵的具體位置,和他們的詳細人數,但大致可以判斷,他們一定會守在武勝關這個最重要的關口上(武勝關兩側還有平靖關和九里關,地理環境更加複雜,通行條件更差),這裡是大部隊穿行的必經之路,而且可以猜出他們的人數不會太多,因爲這裡不適合大部隊長期駐紮,在這種近乎於原始森林的地區,營地建設、水源、食物、彈藥補給等都會成爲大問題,只適合留有少量部隊看守,還要定期從山外運送補給物資進來,靠在山裡刨野菜、打野味只能堅持數天。
這次特種部隊如果順利奪取這個據點,控制關口,隨後他們也會遇到同樣的問題,這些經受過野外生存訓練的隊員們,到時候只能將就着吃山裡的野菜,打點野味來撐幾天,因爲他們只帶了少量的淡水,而直升機沒有多餘的運力攜帶食物過來,彈藥的補充也是個問題,只能先從守軍那裡爭取繳獲一些手榴彈、槍彈過來。
好在八一式步槍也可以使用毛瑟九八和漢陽造、或是其它世界流行步槍的七點六二毫米口徑槍彈,隨後只能讓直升機回後方運送下一批彈藥回來。但要擋住段祺瑞的兩萬大軍,抵擋住敵人炮火攻擊,必須做好艱苦作戰的準備,沒有足夠的彈藥肯定是無法堅持下去的,而己方則無法獲得大口徑炮火支援,只能用直升機運送少量輕便、易於攜帶的迫擊炮過來,所以直升機在執行完這次空中打擊任務之後,必須立即返回後方大部隊的後勤補給營地,開始運送小口徑迫擊炮和彈藥,否則這些特種隊員和即將趕來的騎兵聯隊,很難依靠步槍完成持久拒敵於關外的任務。
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對於這種險要的山地的行軍戰鬥而言,是十分確切的說法,一百多人守在關口的高地上,敵人想要從狹窄的關口上衝過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幾乎要付出多出守軍好幾倍,甚至是幾十倍的傷亡才能做到,除非進攻方能夠集中一定的炮火支援衝關,纔有可能以較小的傷亡取勝,但防守方的炮火則更加隱蔽,更加具有殺傷力,所以對於衝關的一方而言,形勢顯然是不容樂觀的。
清晨四點左右,第三批隊員一行三十六人全副武裝抵達了武勝關北部的山地,這裡羣山峻嶺密佈,四處都是高崖險峰,少有可以方便部隊通行的道路,更別說是輜重部隊和馬車,更是隻有唯一的一條從武勝關口通過的道路可以行走,部隊通過時,速度也不可能像平原地區那樣快捷,只能是排成一字長隊,緩緩通關。
在清兵分佈在山腰處的營房內,這隊清兵由一個藍姓的哨長領兵,營房的帳篷都在山腰處的一塊平整地上,這幾日天氣晴朗,對於駐紮在此的清兵倒是沒什麼影響,若是下雨天,山地上的營房容易積水,他們就得花錢繼續構築新的磚石和木料構築的堅固營房出來。
營房呈圓形分佈,大約在一萬平米的範圍內,藍哨長的軍帳被士兵圍在中央位置,從軍帳門口站立着的兩名持槍衛兵可以推測出,這個帳篷內住着的肯定是一名軍官無疑。
兩名士兵之中的一人早已有了睏倦之意,他伸手捂住口鼻打了個懶洋洋的哈欠,搖了搖昏昏欲睡的腦袋,儘量讓自己保持清醒,雖然這裡遠離戰場,平安無事,但保護將官的任務也不能有所懈怠,一旦出了什麼差錯,他們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哎,來根菸抽抽,都困死了。”一名士兵對對面站着的夥伴說道。
另一名士兵立即從口袋之中掏出了一包香菸,然後遞了一支給對面的夥伴,兩人用火柴點燃了香菸之後,便優哉遊哉地吞雲吐霧起來。
“他媽的,司令官把我們留在這山旮旯裡面,整天對着這些荒山野地,真是無趣死了!”一人一邊彈着菸灰,一邊發牢騷道。
“是啊,這鬼地方,除了幾隻野雞、野貉子,可以打來吃點新鮮肉,沒什麼別的樂子,都快憋屈死了,老子還不如到漢口去和那些叛軍大幹一場,順便搶點值錢的東西回來,在這鳥地方呆久了,人都會瘋掉。”另一人也跟着附和道。
“你聽到什麼聲音沒有?”兩人抽了一會兒煙之後,一名衛兵突然有些警覺地豎起了耳朵,仔細聆聽着山間傳來的各種聲音,口中不禁說道。
在這深山野地之間,又是如此夜深人靜之時,任何風吹草動都很容易被聽到。
“好像是…..是風聲吧,沒什麼特別的,不要大驚小怪!”另一名士兵擡頭朝周圍的夜空之中掃視了幾眼,便不以爲然地說道。
營地所處的位置是一座高達五百米的高山山腰處的一塊平地上,下面是一個不大的山谷,周圍都是崇山峻嶺,而在他們右側一百米開外有一個關口,關口處便是一條長滿了雜草的羊腸小道,只能讓一輛馬車通行,那裡有兩名哨兵正在執勤,如果他們發現敵襲,哨兵便會立即鳴槍示警。
他們認爲在這種荒山野地裡,除了從關口處的道路可以進來人,敵人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順利攀登到如此險峻的地段上來,除非他們長了翅膀,所以兩人隨後也沒太在意,繼續悠然吐着菸圈,聊起了此前在某處縣城逛窯子的趣事,談到精彩處不禁發出了淫邪的嘻哈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