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你們這裡不是有人來查過了嗎?”馬昌河疑惑地問道。
“是已經查過了,也沒有你們要找的人,不過我剛纔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老王在一里地外還有一個廢棄的倉庫,那裡有一間房子,老王走的時候,好像跟我提起過,那間破房子被人租走了,好像那人一次性付了好幾年的租金,老王當時還喜出望外,沒料到這麼個破倉庫,還有人租了去。”老闆繼續說道。
“我剛剛纔想起來有這麼一件事情,所以提示一下您,看看是不是有用。”老闆略微一頓,又道。
“哦,那就謝謝你了,給我們指個方向,我們過去看看。”馬昌河也沒太當一回事情,因爲這種消息很多,大多都是些沒用的消息,不過還是準備過去排查一下。
隨後老闆便指明瞭倉庫所在位置的具體方位,馬昌河謝過老闆之後,便帶人一路逛着過去了。
“來兄弟們,把這些零碎都處理了。”馬昌河一邊分派着剛剛買來的花生米,愜意地抿着小口的老酒,一邊帶人朝這片私宅南面的荒野地裡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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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十幾米之後,他們便看到了那個舊倉庫,離老舊的私宅區在兩百米開外,這裡沒有大路,只有鄉間的小路和雜草地,最近天氣晴朗乾燥,路還比較好走,要是在下雨天,這裡肯定是一片泥濘,很難行走。
“竟然有人住在這種地方,也太省了點。”馬昌河朝遠處翹望了下,看到那片陳舊的小倉庫搖頭道。
“我看我們還是別費勁了,到別的地方去看看,就那個破倉庫裡面還能躲人嗎,我看人家租了過去也頂多是放放雜物,怎麼可能會有人住在裡面呢?”一名組員開始牢騷道。
“還是去看看,來都來了,上面有命令,不放過一個螞蚱,一定要把人給揪出來,既然有這麼回事,我們不去看看也不好。”馬昌河還是覺得要去看個究竟。
“你們先走,我去旁邊草地上尿一。”另一名組員又喊了一聲。
“就你小子屎多尿多。”馬昌河朝說話的矮個青年調笑了一聲,然後帶人繼續往前走去。
矮個青年往野草地裡走了幾步,到了幾米開外,然後開始往雜草叢裡尿了起來,口中還吹着低沉的口哨聲。
“爽啊。”矮個青年愜意地提起了褲子,開始準備往回走去。
“咦,這是什麼?”青年轉頭的一霎時,突然覺幾米開外的土層裡面,有一個清晰的文印,似乎是什麼花紋圖案一般,登時輕聲嘀咕了一句。
青年走了幾步,過去低頭一看,見是一個十分有規則的紋理,似乎是什麼東西在路面上壓過時留下的。
“馬科長,快過來看看,我有覺。”青年朝前方走出十幾米的馬昌河喊了一聲。
馬昌河等人聞言,登時紛紛回頭走了幾步,到了青年身旁,蹲下來開始瞧起來。
“這是車輪子印。”其中有一人很快認了出來,這是一個輪胎在地上行駛過而留下的印記。
“這種荒郊野外,怎麼會有車子開到這裡來?”馬昌河皺起了鼻頭,喃喃自語道。
“這條輪印只留下一條,輪子很窄,看似摩托車的印子,難道……?”馬昌河仔細打量着那條印子,繼續思索着慢慢說道。
馬昌河眸中突然一亮,擡起頭來突然問道:“曾浩有一輛摩托車。”
“對啊,難道這倉庫裡的人真的是曾浩?”另一人接話道。
“小心行事,不要打草金蛇,我們留在這裡,小王,小張,你們兩個過去,到倉庫附近,然後悄然摸過去看看,裡面有沒有人,要是有人,小心觀察看看是不是曾浩。”馬昌河心中開始有些激動起來,這個車輪印似乎能夠說明很大的問題,這個年代有摩托車的人可不多,而且這個車輪印子肯定是最近留下的,否則一下雨就會衝沒了。“小心點,不要打草驚蛇。”
所有人紛紛開始警惕了起來,其中有幾人以至掏出了手槍,但立即被馬昌河命令收了起來,幾人裝着泰然自若地在原地坐着隱藏起來,嗑起了花生米,兩個年輕人朝一個方向朝倉庫摸了過去。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兩人便慢慢摸了回來,小張見到馬昌河立即驚訝道:“裡面還真的有人住,我們不敢靠得太近,沒看到裡面住着的是什麼人,但裡面有人活動的聲音,好像只有一個人,我們蹲了一會兒,沒有聽到有人在對話。”
“而且在倉庫外面,我們也覺了幾條摩托車輪子印,看來裡面的人的確騎過摩托車到這裡,我看很可能真的是曾浩這小子,這下我們可把他給找到了。”小王眸中閃耀着異彩,似乎已經斷定了此人的身份。
“好,繼續摸查,搞清楚身份再說。”馬昌河精神登時一振,但他沒有立即命令去搜查。
“科長,我們手裡有槍,還怕什麼,間接過去查查那人的身份,看看他是不是曾浩不就成了?”一人疑惑道。
“你小子,人還不夠機靈,這種事情不能打草驚蛇知道嗎?上面的命令是,不但要我們抓住曾浩,還要順藤摸瓜,找出他的幕後指使,我們現在衝進去把他逮住了,那他的上線我們就揪不出來了。”馬昌河笑着指着那人的鼻頭說道。
“科長英明。”那人連忙點頭,順便拍了個馬屁。
很快,馬昌河就摸清了裡面人的樣貌,雖然曾浩做了一些喬裝,但他的基本樣貌沒變,右臉上的一顆大黑痣也暴露了他的身份,而且鬼鬼祟祟的行跡很不正常。
馬昌河立即向何雲彙報了最新進展情況,何雲立即增調人手,到這邊來監視曾浩,想等他出來去與上線聯繫時,一起抓住上線的人。
安全局的人隨後化妝成了當地的農民和平民,在附近二十四小時嚴密監視曾浩的舉動,但曾浩除了幾天出來一次買點糧食回去之外,沒有到過別的地方,似乎十分謹慎,不敢隨便到外面的遠地。
時間一晃兩個月就過去了,監視的人員換了好幾批,曾浩依舊是老樣子,生活十分有規律,也從未騎着摩托車外出過。
安全局的人焦急地等了三個月之後,外面的風聲慢慢平息了下來,安全局此前也故意對外宣佈,曾浩可能已經逃離上海,隨後上海市也沒有警備士兵和調查組四周巡查了,一切似乎都恢復了往日的寧靜,街頭巷尾也沒有人再討論曾浩的事情。
也許是風聲的平息使得曾浩覺得時機已經到了,他知道此時國內已經無法呆下去,抓起來肯定是死路一條,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找盧小軍,因爲盧小軍曾經向他許諾過,一旦事情敗露,他將把曾浩送到日本去避風頭。
曾浩小心翼翼地出去逛了幾次,但每次都返回來了,似乎沒有做出什麼與盧小軍聯絡的舉動,這幾次外出沒有遇到什麼麻煩,曾浩似乎覺得風頭已經完全過去了,自己也變得安全了很多,於是在一天,他終究大膽地去找到了盧小軍位於上海南部的另外一處住宅,也是在一處混雜的平民區裡面,這種地方人非常雜亂,能夠使得查案子的人也十分費勁,是很好的躲藏窩點。
但曾浩到了那裡之後,卻覺盧小軍不在裡面,好像很久都沒來過這裡了,心想是不是因爲這次的事情,盧小軍也不敢再到這裡來,於是曾浩在房間裡面留了一張條子,希望盧小軍日後來時能夠見到。
曾浩回去之後,安全局的人立即進入房間搜查,找到了曾浩留下與盧小軍聯絡的條子,上面寫着:我手上有你想要的東西。
安全局的人猜測,曾浩一定是帶了雷達技術資料和其它的幾份技術文檔在身上,希望他的上線人員看在資料的份上與他見面,否則上線的人是不會冒風險來見他的。
隨後曾浩每隔半個月都去這所宅子裡面看一次,看看盧小軍有沒有來過並留下條子,但都失望地離開了,安全局的人在耐心地等待了一個多月之後,神秘的上線終究出現了,來人正是看起來人蓄無害,斯斯文文的盧小軍,他進入了這所宅子裡,立即覺了這張字條,上面的字跡明顯就是曾浩留下的,他立即明白曾浩還沒有被抓住,而且他手上還有另外的資料。
盧小軍立即將情況向藤田和井上彙報了,井上命令盧小軍找機會和曾浩聯絡,取得他手上的資料,盧小軍於是返回了宅子,留了一張條子,上面寫着:五月三號,南市花園街十五號,有人等着你下象棋。
盧小軍此時也已被安全局的人盯住了,隨後順藤摸瓜,井上的住宅也被盯上了,本來他們能夠立即實施逮捕,但安全局的人看到條子上面寫着還有另外一人,覺得此案還可能有另外的人蔘與,於是便想等曾浩去與此人聯絡,一起把這個人也逮住,多一個人也好多一份線索,最後的大魚還不一定在這幾個人之中。
井上的身份很快被調查清楚了,他的身份竟然是一名華夏國公民,有一箇中文名字叫王大壯,一時間調查人員還沒有查到他是一個日本人的身份,估計此人也是費了不少力氣纔得到這個中國公民身份。
曾浩再次返回宅子之後,驚喜地得到了盧小軍的迴音,登時喜出望外,立即按照上面的時間和地點準備帶着資料過去與他們聯絡,準備利用資料與盧小軍做買賣,讓他協助自己逃離到日本,對於盧小軍,他還留着一個心眼,不敢輕易相信此人。
時間很快到了一九一三年五月三日這一天,天氣有些悶熱,豔陽高照,火辣辣的太陽到了下午六七點鐘才落下地平線,花園街上開始出現搖着蒲扇出來閒逛的普通百姓,這條街道兩側是居民區,人來人往十分屢次,路中間一側有一堵矮牆,牆下面圍了一羣人,地上擺了五六副象棋,人們正在圍在一起,三三三兩兩地下着棋解悶。
中間的位置坐着一個老者,戴着草帽,看不出樣貌,身體偏瘦,老者坐在一個矮凳子上,地上擺着一個象棋殘局,有幾個人蹲在旁邊看着棋局,有人搖了搖頭走開了,隨後又有人過來看看。
“這個局太難解,解不開,解不開。”一名中年男子看了一會兒,左思右想想不出棋局的解法,認爲己方根本無法取勝,所以便也離開了。
馬昌河帶着人早就到了這裡,有人分別跟着曾浩、盧小軍和井上,但他們覺盧小軍和井上今天都呆在家裡,沒出門,只有曾浩一個人帶了一個包裹出來了,他打扮成了一個落魄的外地來滬工人的樣子,穿着普通陳舊的衣服,鬍子拉喳的,故意讓人認不出來。
“老馬,那邊光老頭子就有五六個,看出來是哪個人沒有?”一名組員盯着下象棋的地方,沒有覺有什麼可疑之人,似乎每個人都是認真地在研究棋局而已。
“這你就不懂了,對方說的老者,有可能只是一個代號罷了,也許他只是一個年輕人,再盯着看看就是,這幾個人一連幾天好像都在這裡下棋,沒有新來的。”馬昌河登時撇嘴道。
“科長英明。”
“科長,我們剛剛收到消息,曾浩已經來了,正朝這邊走來,看來來人也應該已經到了。”一名組員跑過來向馬昌河彙報道。
“準備按原計劃行動。”馬昌河登時神色一凜,立即下了命令。
只見穿着一身破爛民工衣裳的曾浩,揹着一個包裹走了過來左顧右盼了一番,找到了下象棋的地方,然後仔細打量了一下地上的蹲着的一羣人,尋找着和自己聯絡的老者,很快他便覺一個棋盤與其它的棋盤有些差別,那個棋盤一個角上壓着一個四方形石塊,這是他們常用的接頭標記,正是那名戴草帽的老者面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