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是夜間八點左右,已有五艘振國軍炮艇組成的偵察船在東海海面活動,監視海面情況,隨後分別從上海、寧波、台州三地出發的三支分隊開始向上海以東海面聚集。
到了凌晨兩點三十分左右,三支艦隊在東海海面距離上海一百公里外的海面集結完畢,編隊組成混合艦隊,由薩鎮冰統一指揮,開始按照原計劃展開行動,向東駛去。
由於潛艇很難被發現,所以兩艘潛艇行駛在艦隊前方,執行偵察任務。
而正在向上海靠攏的日本海軍艦隊根本就瞧不起振國軍由清軍組建的艦隊,他們派出了的第三艦隊部分艦艇屬於老舊軍艦,旗艦橋立號是二十年前首航的甲午時期軍艦,排水量四千二百噸左右,艦上武器基本配備爲:法國造320mm加納主炮1門,120mm阿姆斯特朗速射炮11門,47mm重型哈奇開斯速射炮6門,47mm輕型哈奇開斯速射炮12門,8mm5管諾典菲爾德機關炮1門,360mm魚雷發射管4具。
其中320毫米主炮威力大,射程遠,射程可達三十五公里以上,是專門用來打擊裝甲艦的,可擊破三百毫米厚度的裝甲,日本人認爲用它來對付目前清海軍的所有巡洋艦足矣。
日本這次出動了和橋立號同等級的裝甲巡洋艦四艘,普通兩千多噸級的巡洋艦十艘,加上小炮艇、魚雷艇、補給船、偵察船一共二十六艘艦船,總噸位達五萬多噸,比振國軍三萬多噸的排水量要多出一截。
對比振國軍旗艦海容號的兩千九百噸排水量,日艦橋立號等四艘主力艦已佔有絕對優勢,海容號上的150毫米主炮也遠不是日艦320毫米艦炮對手,日艦有四艘與橋立號同等級的裝甲巡洋艦,而原清軍的海天號裝甲巡洋艦已在日俄戰爭期間沉沒,海圻號裝甲巡洋艦此時還在美國訪問,海圻和海天號巡洋艦上的主炮也只有203毫米,比日艦的320毫米主炮要弱很多。
海容號標準航速十節,最大航速比日本的四艘裝甲巡洋艦航速稍快,但敵不過日本其它的巡洋艦可達24節的時速。海容號上的武器裝備爲:3門150毫米主炮,8門105毫米速射炮毫米機槍5挺,14英寸魚雷發射管3具,武器配備與日其它巡洋艦相當,但比不上橋立號等四艘主力艦隻。
所以日艦橋立、嚴島號等四艘裝甲巡洋艦將成爲他們的殺手鐗,日艦隊也認爲這次戰鬥將由這四艘主力艦唱主角,日本艦隊指揮官都認爲這將是一次一邊倒的戰鬥,對比於甲午中日戰爭而言,他們根本沒有將這次戰鬥當一回事。
凌晨五點四十幾分,天空已微微泛白,日艦隊大搖大擺地從東海海面上向上海海域靠近過來,兩艘偵察炮艇在艦隊前方十幾公里外執行偵察任務,在他們身後遠處能見到橋立號和嚴島號等四艘主力艦高大的煙囪和高達幾十米的瞭望塔,在它們身後分四縱隊排列着日艦隊的二十幾艘軍艦,日艦的煙囪冒出的濃煙,在天空中隨風飄蕩,看得十分清晰。
一個矮胖的中年男子正站在橋立號艦艏甲板上,拿着望遠鏡愜意地朝海面上遙望着,他名叫宮本村夫,今年四十六歲,留着一撇濃密的日本式小鬍子,身穿日本海軍藍黑色軍服,他是這支艦隊的司令官,中將軍銜。
站在男子身邊的是一名瘦個子日本軍人,長臉淡眉,此人名爲佐藤三鍵,是橋立號艦長,大佐軍銜,相當於團長級別,兩人猥瑣的身影在橋立號艦上燈光下留下了長長的影子。
“宮本中將,我們就快要到達支那上海海域附近了,大日本帝國的軍艦將再次在支那人的國土上一展雄威,讓那些自以爲是的支那人再次領教大日本皇軍的厲害的時候到了。”佐藤三鍵嘴角勾勒出一絲陰笑,望着遠方還看不到的中國海岸線,陰測測地說道。
“支那人脆弱的海軍力量簡直不堪一擊,相對於大日本帝國的三大艦隊而言,他們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我們要捏死他們,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宮本村夫嘿嘿賊笑了一聲,帶着不屑的語氣說道。
“當年甲午一戰,支那人就慘敗於我大日本帝國,那時支那人號稱亞洲第一的海軍也敗於我軍手下,如今他們殘破不堪的海軍艦隊估計都躲在港口內不敢出來,只等着我艦隊前去轟擊他們,我估計此時他們的指揮官都在港口內打哆嗦吧。”佐藤三鍵心中正在想着自己一聲令下,日本艦隊衝進上海和寧波港進行大屠殺的情景,正在幻想着振國軍海軍艦艇被一隻只擊中沉沒於海底的悲慘場面,臉上陰笑連連道。
“中將,您認爲我們這一次我們有必要將振國軍海軍全部擊沉嗎?”佐藤三鍵隨後摸了一下頜下稀疏的鬍鬚,轉頭望着宮本村夫問道。
“爲什麼不,他們的海軍力量雖小,但放在那裡始終是一個威脅,若是他們到海上去騷擾我們的商船,那將會對我國造成一定的損失,軍部的意思是讓我們趁這個機會,將支那人的海軍全殲,讓他們有海無防,以後便會長期處於大日本艦隊的威脅下,我們隨時可以派出艦隊到支那沿海地區威脅他們的工業基地和重點城市,這樣支那人隨時都會處於我國的yin威下,不敢與我們作對。”宮本村夫愜意地奸笑着迴應道,在他心中此時比甲午戰前要弱小許多的中國海軍艦隊只是一個擺設罷了,他只需輕鬆地去清除掉它們,然後大搖大擺地隨時派艦隊遊曳在中國沿海地區。
“我認爲這次帝國海軍部太過於謹慎了,此前我提出只需派出兩艘裝甲巡洋艦,就足以讓支那人的海軍全軍覆沒,但被海軍部否決了,他們讓我要謹慎從事,不可輕敵。那些老傢伙實在是太多慮了,對付積弱不堪的支那人,根本不需要如此慎密,接下來讓他們看看我是如何表演的吧。”宮本村夫臉上又多出了一份陰笑,陰測測道。
“接下來我們的艦隊要先開進寧波港,搜尋支那人的寧波分隊,力圖將他們堵在港口內全殲,然後派一支分隊到台州,殲滅他們的另一支分隊,最後艦隊直奔上海,殲滅他們殘餘的艦隊之後,便可以沿長江口對上海進行炮擊,把李天成在上海的工業基地打成一片廢墟。”宮本村夫眸中厲色一閃,牙縫裡蹦出了這次作戰的具體計劃,對於振國軍殺死日本義勇團五百名士兵一事,他心中也是恨得咬牙,準備着這一次對他們實施狠厲的報復行動。
“英、法、美等國在上海都有駐軍,我們炮轟上海會不會引起國際糾紛,導致這幾國出兵干涉?”聽到這裡,佐藤三鍵心中卻突然閃現出一絲隱憂,立即詢問道。
“那些西洋人的大本營遠在歐美,他們的艦隊要繞過大半個地球才能抵達遠東地區,幾年前俄國佬曾經派艦隊來太平洋與我軍交戰,隨後被我軍打得屁滾尿流,慘敗而告終。英美等國雖強,但他們不會爲了一點小利益就與日本開戰的,頂多口頭上提出警告罷了,況且我們這次炮擊上海也會繞過西洋人的居住區,直接打擊南京政府的工業基地即可。”宮本村夫帶着一絲得意,略有所思地回答道。
“不過僅此而已,我們按照軍部的要求不能向平民區開火,那樣很可能會傷及到西洋人,引起外交上的困難,天皇閣下認爲此時還不必要與西洋人撕破臉皮,等到大日本帝國將整個支那都佔領之後,西洋人就不足爲懼了,那時他們就算聯合起來一起對付日本,日本也有能力把他們打敗,將這些帶着醜陋嘴臉的西洋人統統趕出東亞,整個大東亞地區從此永遠從屬於大日本帝國的控制下,整個東亞的大小國家的國民永遠臣服於日本天皇。”宮本村夫繼續陰笑着說道。
“宮本中將說得有理,支那人竟然敢在山東主動向我們的陸軍開火,造成大量人員傷亡,他們隨後又在上海攻佔了日本領事館,殘害了大量日本僑民組成的義勇團,簡直是可惡至極,我們這次不必理會那些虛僞的西洋人的干預,一定要先狠狠地教訓一下支那人才能消去這口惡氣。”佐藤三鍵臉上的肌肉一跳,隨後又狠厲地附和道。
“支那人,日本帝國海軍的炮彈就要來親吻你們的土地了,都給我滾出來迎接皇軍吧”宮本陰測測地笑着仰天笑道。
“哈哈哈哈……”隨後甲板上便傳來了宮本村夫和佐藤三鍵的一陣陣奸笑聲。
“報告宮本中將,偵查艇已傳回消息,支那人的海軍艦隊已盡數出港,向東海海面駛來,一共有三十幾艘大小艦艇,其目的看似前來阻截我軍艦隊。”正在宮本村夫和佐藤三鍵奸笑着討論等一下如何攻進振國軍海軍港口,將振國軍艦隊殺得片甲不留時,通信兵卻傳來了一個意外的消息。
“支那人的艦隊竟敢全軍出動,他們活得不耐煩了,自己到東海找死來了,我們正要去找他們,他們卻自己送上門來,也好,這也省了我們的很多油錢。”宮本村夫聽到身後通信兵的聲音後,回頭詫異地望了他一眼,隨後便又大笑了幾聲說道。
“支那人這是要做什麼,他們此時正確的戰術應該是儘量躲在港口裡,利用有利地形和岸炮的保護,爭取在我軍在進攻軍港的過程中,對我軍實施積極防禦戰,而絕非主動出港進行挑釁,他們竟敢將艦隊全部派到海面上來阻截我軍艦隊,難道他們的艦隊指揮官都是豬腦袋嗎?這樣做會使他們死得很快,而且我們將不費多少力氣就將他們全殲,看來支那人真是弱智到了極點,連基本的戰術都沒有學會。”佐藤三鍵聞聲,臉上笑容一收,眉頭微微一蹙,有些不解地說道。
“我想這些支那人要麼是瘋了,要麼是不甘心坐在港口等死,主動出來挑釁,爲的是在國際上留一個悍不畏死的好名聲。難道在李天成領導下的支那海軍精神面貌有了如此巨大的改變,在我印象之中,支那人都是膽小怯戰之輩,這一次他們怎麼表現得如此勇敢?”宮本村夫對剛剛收到的信息立即表示了疑惑,蹙起眉頭自語道。
在宮本村夫眼裡,中國的軍隊向來都是以逃跑爲主的軍隊,當年北洋水師也是打了一仗之後,便躲進威海衛不敢出來,最後被日本人追進港口全殲,而朝鮮的清兵也是在日本人就快要彈盡糧絕的情況下,竟然主動退怯,喪失了殲滅日軍的機會,最後反倒被日本人追着打到中國東北。
這一段段歷史事實都表明了中國軍隊的精神面貌萎靡,沒有與敵人決一死戰的鬥志和勇氣,而這一次處於弱勢的振國軍海軍居然主動出現在東海海域,對日本艦隊進行攔截,這在宮本村夫和佐藤三鍵看來有些不可思議,兩人面面相覷,不知振國軍意圖。
“支那人既然要展示他們的英雄主義,既然他們不怕死,那我們就成全他們,就在東海上展開決戰,將他們一舉全殲。”宮本村夫眸中閃過狠厲之色,惡狠狠地說了一聲。
宮本村夫認爲振國軍海軍應該只不過是想表現得英勇一些,猜測他們心想反正此戰結果都難免一死,不如主動出擊,死得體面一些,免得世人再笑話他們是膽小鬼,好在青史上留下那麼光輝的一筆。
“命令艦隊,全速前進,迎上支那人的艦隊。”隨後宮本村夫點了點頭,堅定了自己心中所想,毫不猶豫地下達了命令。
二十幾艘日本軍艦開始排成雁形,以橋立號爲首,向西挺進,迎風破浪,漸漸靠近了薩鎮冰率領的艦隊,這時的天空已經變得十分明亮,大片紅霞映照在天水之間,但太陽還在地平線下,沒有探出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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