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會擔心這個問題,不過這次我可以出一百號人,由你統領,與你的三百號兄弟合在一起,去打祝家莊,我們可以採用出其不意的戰術,祝文山的人沒有防備,在你我弟兄衝擊之下,估計很快會敗下陣來,到時候祝家莊就成了你我的囊中之物。”侯四海眯着被滿臉贅肉擠成一條縫的小眼,陰惻惻地說道。
“那祝文山可是有勢力的人,我們這麼幹,那些其他的土豪還有官兵就不會插手嗎?”
“你不用擔心這個問題,松江縣的管帶嚴志恆與我關係甚密,他是此地的兵馬總管,雖說他與祝文山沒什麼矛盾,不過此前他對祝文山重視與府裡的文官交往,對他這個管帶反倒是有些冷落,心中其實也有些不悅,再加上之前我過去煽風點火了一番,此時他心中也在記恨着祝文山,到時只要我們拿出白花花的銀子擺在他面前,他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至於與祝文山關係密切的那些文職官員,那幫傢伙都是些見風使舵,只認錢不認人的貪鬼,到時只要祝文山一垮臺,牆倒衆人推,他們就會翻臉不認人,祝家的事情他們不會出手相助的。我們再送上大筆銀票到他們手上,他們一樣會閉上嘴,到時我們讓那些官員以祝文山暗自屯兵,企圖與朝廷對抗爲由,將此事上報,上面也不會在乎一個府裡土豪的生死,此事可不了了之。”侯四海繼續對光頭三解釋道。
“就算你說的有理,那爲何你老兄不自己帶人過去把祝文山滅了,要讓我出馬,你就不想獨吞祝家的家產,你躲在後面,讓我去衝鋒陷陣,到時出了事,盡是我的責任,你這算盤打得可精啦!”光頭三聽了祝文山的話,心中倒是又有些轉變,不過他又反問道。
“這個你還不明白嗎,我侯四海要是一個人有這個能耐,還不自己去幹這一票,還不是知道你手下的人彪悍,所以才請你出馬,再說了,以你我的關係,我吃肉能不分點湯給你喝嗎。另外我和你不同,我走到是正道,不方便出面,由你出馬最合適,到時你的人可以躲在山上花着大把的銀子,又不懼怕那些別人來惹事。”
“那當然,老子會怕他們,好了,既然你不肯出面,老弟我就吃這個虧,替你頂上,不過到時候銀子我可要得大頭,另外祝家的產業你可不能獨霸了。”光頭三想了一會,隨後還是答應了下來,他是個膽大心粗的人,什麼都不怕,聽侯四海這麼一分析,決定可以做這麼一票。
“那祝家的財產到時候我們肯定獨吞不了,那些官員能讓我們霸佔嗎,等我們滅了祝文山和他的族人之後,他們估計會以收歸國有的名義沒收祝文山的財產,然後通過做假名目,將一部分利益轉移到自己名下,我們恐怕也只能得到其中的部分罷了,有利大家分,這樣才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這幫鳥官,沒一個好鳥,老子辛苦打下了的地盤,還要分給他們一部分。”
“既然你答應了,我就把人喊出來,我們具體商議一番如何?”
“到底是什麼人,藏起來做什麼,早點出來說話嘛,老子還要趕回去和我的小娘子纏綿去呢。”
侯四海隨後便跨出了房門,片刻之後,便帶了一個人,關上房門。
“光頭三先生你好,見到你很榮幸!”一個講着不標準中文的洋人走了進來,來人正是當日到祝家抓捕三小姐的英租界中士官威爾遜。
“怎麼回事,你怎麼還給我找個洋毛子來了,真是挺新鮮,你什麼時候跟洋鬼子勾搭上了。”光頭三是個粗人,見到威爾遜頓時有些驚訝地說道。
“不得無理,威爾遜大人是英國租界英軍中士官,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小子滿口粗話,在客人面前可要收斂一點。”侯四海朝光頭三使了個眼色,讓他注意語氣。
“沒關係,我知道光頭三爺是草莽出身,講話粗魯有什麼關係,只要我們合作愉快,一切事情都好辦。”威爾遜沒有在意,笑着說道。
三人很快進入了主題,開始探討具體細節起來,這時光頭三才知道威爾遜爲什麼要攻打祝家莊。
原來威爾遜在上次從祝家莊出來之後,心中一直不服,仔細思考之後,決定通過地方上的勢力來解決這個問題,他得知侯四海在生意和利益上一直與祝家有矛盾,光頭三的土匪部隊與侯四海有關聯,所以通過熟人先結識了侯四海,然後再找到光頭三,想要藉助他們之手對付祝文山,抓住祝小蓮,爲自己的手下的士兵報仇。
“只要威爾遜大人肯出大價錢,我光頭三自然不會推遲,老子就是個土匪命,沒爹沒孃的孩子,還在乎什麼,說吧,你肯出多少錢?”光頭三倒是個爽快人,不拐彎抹角,也沒有什麼心機,直接說道。
“來人,把威爾遜大人的箱子搬過來。”侯四海隨後朝着門外大喊了一聲。
很快有四個家丁扛着四口箱子,從外面推門進來,把箱子放在屋內,侯四海一揮手,他們恭敬地退出把門關上。
“這是五千兩銀子,每箱一千二十五兩。”威爾遜隨即指着地上的四口紅木箱子說道。
“五千兩,這個買賣可有點不划算啊,我三百個兄弟爲攻打祝家莊,流血流汗,到時候掛掉的可能有百八十個,人命太不值錢了吧。”光頭三聞言,頓時皺了皺眉頭不悅道。
“那好,一萬兩,我再加五千兩,只不過現在沒有,過幾日送過來,我威爾遜說話算話。”威爾遜見光頭三不滿意,立即拍着胸脯加價,看來他此次是不惜一切代價了。
“一萬兩,這個......。”光頭三還有些猶豫。
“愛麗絲,瓊斯,你們進來!”這時威爾遜突然朝着門外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