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寶榮聞聲擡頭一看,只見四個看不起的大傢伙正在天上飛行,朝縣衙的方向飛了進來,外面圍牆四周圍的士兵也看到了這四個奇怪的傢伙,都感到十分吃驚,這個年代的飛機大多還只是各國科學家的試驗品,國內也從沒有出現過飛機這種東西,雖然有部分國人也從不同渠道聽聞過飛機的存在,但真傢伙還真沒見過。
“飛機,那是飛機嗎?”田寶榮見聞頗爲廣博,他與上海租界的洋人來往甚密,從報紙上也見過飛機這種東西,頓時驚訝地喊道。
“這是亂黨的飛機嗎,完了?”田寶榮頓時反應過來,這些飛機絕不會如此巧合地出現在自己的縣衙上空,他明白這絕不是朝廷派人過來救自己,肯定是敵人的飛機,至於他們是從哪裡弄來的傢伙,就不得而知了。
“警衛兵,警衛兵!”田寶榮已經看到一架飛機機窗內突然亮起了燈光,有人正朝下方觀察着,頓時大聲呼喊起來。
而此時田寶榮的士兵全部都在外圍守衛,身邊沒有警衛在。
“那就是田寶榮,快降落到離地面十米高左右,一號、二號降落到院子門口,封鎖大門,三號、四號隨我用繩子滑下,控制住局面,別讓田寶榮走出這個院子。”這次出勤的五十四人,是由特種連隊第二排的排長韓正軍帶隊,到了田寶榮的住宅上空之後,他便見到正在下方慌亂地指揮下人搬運幾口大箱子的田寶榮,於是便命令道。
剛纔韓正軍帶隊進入縣衙時,已看到下方四面圍牆邊的排樓上都有幾名扛槍的清兵,他們離田寶榮的宅院最近的也在五十米之外,此時聽到田寶榮的呼喊聲,才反應過來,有人闖入縣衙內部了,有三人已經扛着槍下樓梯,沿着門口朝南的筆直通道朝院子門口奔跑過來。
“狙擊手,瞄準正在靠近的三名士兵,找機會開槍射擊,力圖一槍斃命,不要留下麻煩。”飛機已經離地面只有十幾米高,飛到了田寶榮的院子門口,橫向整齊排列,韓正軍見到了那三名朝門口靠近的士兵,立即下令狙擊手準備射擊。
四架直升機的艙門幾乎被同時打開了,五名狙擊手快速打開保險,子彈上膛,將五個黑洞洞的槍口伸出艙外,開始尋找各自的目標,雖然直升機上的震動很強烈,但如此近的距離狙擊起來他們都不在話下,平時這種高空射擊特訓已進行過許多次。
“砰!砰!砰!砰!砰!”接連五聲槍響,五名狙擊手通過瞄準鏡將正在三十幾米開外燈光下晃動的三個人影鎖定,五顆槍彈發射了出去。
三名士兵還未反應過來,立即倒地斃命,一人頭部中槍,一人頭部和胸部中槍,一人胸部中兩槍,都在致命的位置。
“他們都有槍,快躲到屋子裡面!”田寶榮擡首仰望着天空,見到了特種兵開槍的場景,本來他想要衝出院子門口跑出去,但想到自己的夫人、兒女還在宅子裡面清點物品,猶豫了片刻,只得命人把箱子往屋裡擡進去,紛紛退到房子裡面去。
由於院子門口只有二十幾米寬,兩側都是房舍的外牆,前方二十米開外便變得狹窄起來,是一條通向臨街的縣衙辦公署的狹窄通道,大約只能容一輛寬馬車通行,一直延伸到了五十米開外的辦公署的一棟小器械房後牆,因此門口只能容下兩架直升機降落。
一號和二號飛機已降落下去,特種隊員開始紛紛衝出艙門,到了院子門口持槍對着通道警戒待命,另外兩架直升機直接在約一百多平方米的院子裡面上空懸浮,放下了兩根繩子,士兵開始沿着兩邊的繩索,從上面熟練地向地面滑下,很快便一個接着一個地下到了地面,直升機上的彈藥箱也被帶下來,而周圍又有幾名清兵也漸漸要靠攏過來。
院子裡面停了兩輛板車,是田寶榮用來搬運大箱子用的。
“所有直升機返回基地,其餘人都進入院子裡面!”韓正軍立即下令飛機離開,爲避免不必要的傷亡,他沒有讓這些特種兵去與外面的清兵糾纏,讓他們退守到院內即可。
飛機很快便再次飛起離開,它們會返回運送另外一批士兵前來支援。
“砰!”裡屋大堂的大木門被兩名士兵強行踹開了,士兵開始紛紛朝裡面衝去,田寶榮等人已躲到了內室之中,和他的夫人兩個女兒、才十歲的小兒子躲在一起,此時一家人抱成一團,身體都在顫抖着,他十六歲的小女兒還嚇得抽泣起來,五六個僕人則四散躲到了不同的房間內,也嚇得夠嗆。
“一班,二班,留在一層負責宅院門口的守衛,注意周圍的院牆,不要讓任何人衝進來!”韓正軍繼續下令道。
這棟知縣私宅是兩層的磚木結構,二層上面視野比較開闊,南面可以看到前面器械房的屋頂,和遠處大街上的景象,左右兩側和後側的窗戶都可以看到很遠的街景。
一班二班的十幾名士兵開始打開屋子大堂的窗戶,將槍口伸出外面,搭在窗臺上,對着門口和院牆上面,然後擡了好幾張木桌子迅速堵住了院子門口。
“其餘人都上二樓,把田寶榮及其家眷統統抓住,用繩子綁起來,那些僕人暫時將他們集中鎖在一個房間內看管。”韓正軍接着命令道。
隨着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另外三十幾人都紛紛上到了二樓,二樓有兩排房屋,中間是一個兩邊都能通風的走廊,走廊盡頭有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大街,走廊兩側各有四五間內室。
“田寶榮,我們是李家軍的人,你已經被捕了。”士兵們很快在最裡面一間女子的閨房內,找到了正捲縮在地板上發抖的田家五口人,他的夫人和三個子女,田寶榮的一名小妾則回家探親未歸。
“你們到底要做什麼,我田寶榮只是清廷一個地方官吏,受命與人,不得不與李家軍對抗。田某此前在李天成將軍開辦上海工業區時,還爲其開過綠燈,方便其事,而且我也沒什麼地方得罪過李家軍,請李先生念在我們是舊識的份上,就放過田某的家人吧,至於田某就隨你們處置吧。”田寶榮面色慘白,身體顫抖着,帶着幾分哀求的語氣說道,他知道這些鬧革命的人對付清政府的官員用的都是些什麼手段,被割鼻子、耳朵、剁手跺腳、砍頭是常有的事,有的連家人都被打殘或是直接殺掉,他期望對方能夠善待自己的家人。
“這不是你我之間的矛盾,也不是李天成先生和你之間的矛盾,而是廣大人民大衆與清政府的矛盾,我們和孫文、黃興的革命黨一樣,是致力於推翻腐化無能的滿清政府的革命軍。李先生說了,你是漢人,不是滿人,只要你即日當衆發表正確的態度,表示支持李家軍的立場,我們是不會爲難你和你的家人,現在我問你,你的態度究竟怎麼樣?”
韓正軍接到李天成的命令,能夠爭取到的人和勢力,要儘量爭取,不要把他們都逼到對立面上去,至於那些頑抗分子,抓起來後則都要押解到大牢,日後要進行公開審判,決不能與他們妥協。
“我田寶榮對天發誓,我從現在開始就誓死效忠李家軍,我這就命屬下去起草文書,在縣衙外張貼公告,表明上海縣衙所有官員及下屬人員,即刻起都接受李家軍的管制,支持李家軍的革命活動,誓與清廷決裂,永不再爲其賣命。”田寶榮當然沒有什麼革命思想,他做官的目的無非是想出人頭地,多勞幾個銀子而已,心想爲誰做官不是做,見韓正軍給了自己這麼一個活命的機會,哪能拒絕,頓時點頭哈腰地滿口答應了下來,他和他的家人的神色頓時鬆弛了幾分,小女兒也漸漸停止了哭泣。
“算你識時務,不過現在我們還得把你們綁起來,委屈你們一段時間。”韓正軍見田寶榮一副軟骨頭的樣子,也不打算拿他怎麼樣,隨後便語氣稍緩和地說道。
綁好田家五口人和隔壁幾個房間的僕人之後,韓正軍派了幾名士兵看管他們,其餘三十幾人分別進入兩邊的房間在窗臺上架起了槍支,然後開始打開彈藥箱,分發子彈、榴彈、煙霧彈和催淚彈,很快四面都有人開始對着幾十米開外的街道戒備起來。
此時直升機已返回了二十幾裡之外的南部,開始運送第二批五十幾人的士兵過來,但這樣已經違反了規定,這四架直升機只是試驗型號,性能不穩定,每次執行任務之後,必須檢修一次,此時屬於執行緊急任務,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多使用這一兩次也不會突然出現致命的機械故障。
隨後又有幾名清兵扛着槍趕過來,但他們看到地上的三具屍體之後,紛紛又退回去隱蔽了起來,他們猜測知縣的宅院一定是被人佔據了,要不然田寶榮應該已經帶人拖着板車走出縣衙了。
“準備好,蔣志清的人已經到了縣衙門口附近。”雖然此時已是夜晚八點三十幾分,天空已完全黑暗下來,但藉着星光和月色,韓正軍可以看到五百米開外的街道上開始出現一大羣聳動着的人影,頓時警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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