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鐵再次來到陳小九的小院。//www.??//
不過這一次他是奉了曹公公的旨意、光明正大的從正門走進來的,再也不用翻.牆做賊似的,遭受到單兒那小妮子凌厲的追殺。
陳小九又在院子中悠閒地喝茶,對於康鐵的到來,似乎一點也不奇怪。
康鐵百般不解,坐在椅子上,將曹公公請他赴宴的話兒說了一遍,又搖搖頭,好奇道:“陳公子,我還當真有些糊塗呢,這老太監本來對你恨之入骨,怎麼現在卻又尊你爲座上賓,我怎麼還被矇在鼓裡呢?”
雖然他此時鎮定如常,但見到康鐵進入他視線的一剎那,心中莫名的悸動了一下,這老太監,果然跟着自己拋出去的魚餌,一點點上鉤了。
“那有什麼好奇怪的?冤家宜解不宜結,好歹我也是文曲星臨凡的名人那!”陳小九並不會將自己的計策泄露給康鐵這個武力值高得變態、智力值稀拉平常的線人。
“言不由衷!言不由衷!”康鐵擺擺手道:“陳公子,你不告訴我也沒關係,現下,咱們走吧!”
“走?去哪裡?”陳小九好奇道。
康鐵哭笑不得:“老太監有請,赴宴啊……”
“不去!”陳小九四平八穩的回絕,袖子一擺,有着一股說不出的瀟灑。
“你居然不去?”
康鐵張着大嘴,愣了半響:“陳公子,你剛纔不是說冤家宜解不宜結嗎?這可是你假裝與老太監修好的絕佳機會,你怎麼能平白無故的拒絕呢?”
“他是個死太監,我怎麼能與他修好?”陳小九白白擺擺手:“道不同不相爲謀,康兄,你便與那老太監實話實說就好!說我潔身自好,不與不男不女、陰陽不明之人爲伍。”
我倒!
康鐵聞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濁氣。
這話怎麼敢隨便亂說?恐怕我還沒有說完,老太監怒氣沖天,拔刀便要砍了我的腦袋呢!
福滿樓,一座嶄新的酒樁,坐落於城南繁華的大金街,與潘家的福運飯莊正好佔據了大金街道上、兩個最爲醒目的地方。
飛檐翹腳、青石碧瓦!
論起排場、豪華程度,比之名氣最大的福運飯莊,自然更勝一籌。
而福滿樓背後最大的東家,便是石頭籌!
曹公公心情美麗,座於福滿樓中最豪華的薰香閣中,與孫科、石頭籌等心腹打了個招呼,又虛情假意的與鍾斌寒暄了幾句,便招呼幾人一同落座。()
鍾斌猜不透老太監葫蘆裡賣得什麼藥,拱手道:“曹公公,您喚下官來,可有何指示?”
曹公公滿面春風,一臉老褶子似乎都舒展開來,“今日便是閒談酒聚,算不得公會,鍾大人還請隨意些……”
他眼望着幾個地方大員,一個心思卻已經飄到了房門外:我這番招待陳小九,讓杭州父母官鍾斌與孫科作陪,可算對陳小九這廝放低了姿態,這廝若是識相的話,一會當向我感恩戴德才是。
如此一來,我便能旁敲側擊的詢問這謠傳,到底真是是假了。
幾人全部落座,六張檀木椅子,現在已坐滿了五人,石頭籌坐在下首,望着曹公公身旁的那一張空椅子,疑問道:“義父,我們還在等誰?究竟是哪位大人物,居然姍姍來遲,不給您老的面子?”
曹公公眼皮擡了擡,似乎對‘姍姍來遲’四個字十分敏感,訕訕笑道:“我在等陳小九!”心中卻猛然跳動了一下,這廝不會不肯來吧?
此言一出,滿場皆驚!
孫科、鍾斌、石頭籌三人,都沒有想到曹公公會邀請陳小九這個仇人來赴宴,尤其是孫科與石頭籌,對陳小九都恨得牙癢癢的,怎麼會願意與他一同飲酒?
衆人沉默不語,臉上沒了笑意,正在尬尷萬分之時,康鐵卻急匆匆的回來。
曹公公霍然站起,臉頰處涌上一片潮紅:“消息傳到了嗎?陳小九可來了?”
來個屁呀!沒看到我一人回來的嗎?康鐵向在座的幾人望了望,滿臉擔憂的趴在曹公公耳旁,低聲道:“陳小九說他有要事在身,不便前來。”他怕老太監聽到這個消息後暴跳如雷,拿他開刀,急忙後退了幾步。
曹公公聞言,臉色鐵青,乾癟的身軀僵在那裡!
居然不來赴宴?諾大個杭州城,還無人敢駁我的面子,想不到陳小九這廝,居然敢觸我的黴頭?好大的膽量啊!
不過轉念一想,心中那一絲疑慮,卻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他本來懷疑陳小九這廝奸詐狡猾,故佈疑陣,引他上鉤,現在來看,這廝對自己拋出去的拉攏之意不屑一顧,足見他沒有與自己修好的意思,也說明了他對自己沒有任何的企圖,不是故意設計、來陷害自己。
想通了這層關節,那點點怒氣,居然消失無蹤了,露出一副莫測高深的表情。
不就是搧了我一個大嘴巴嗎?只要陳小九能圓了我的心願,便是搧十個嘴巴子,我也心甘情願的認了。
哼……待你給你治好後,我再把你殺了,一切恩怨豈不是都結束了?
曹公公換上了一副笑臉,回身落座,招呼衆人喝酒!
鍾斌見狀,便知道陳小九那廝那真沒來,皮笑肉不笑的假裝關心道:“曹公公,咱們不等等陳公子了?您盛情相邀,陳公子定會欣然而至。”
欣然個屁呀!
曹公公被鍾斌當衆狠狠的打臉,偏生又不能發火,也不能將心中所思所想與任何一人分享,訕訕的辯解道:“陳公子今日有要事在身,不便前來,他是文曲星君臨凡,事情自然多,本公公自然理解。”
這廝,居然爲陳小九辯解起來。
鍾斌、孫科、石頭籌三人分別露出了瞠目結舌的神色!
像曹公公這樣高高在上人物,每說出的一句話,都代表着至關重要的態度,剛纔看似隨意的爲陳小九辯解,實則透漏出的卻是善意的原諒。
難道……風向要變了?
五人雖然舉杯換盞,卻又都各懷心思!
尤其是孫科、石頭籌,對於曹公公的做法,不僅甚感不解,心靈深處更是惶恐不安,請他來赴宴,不來也就罷了,偏偏曹公公居然主動爲他說好話,這根本不符合他睚眥必報的本性呀。
難道曹公公,被黃口小兒灌了迷魂湯?
酒宴間,孫科、石頭籌喝得味同嚼蠟、強顏歡笑;鍾斌雖然滿腹疑慮,但看着兩人心事重重的模樣,居然從骨子散發出了一種興奮,連幹了幾大杯。
孫科、鍾斌等人先後告辭,唯有石頭籌賴着不走,眼珠轉了幾轉,小心翼翼道:“義父,您請陳小九赴宴,這廝居然敢不來,分明是不給您老的面子,如此囂張跋扈之人,應該給他點厲害,讓他嚐嚐您老雷霆一怒的威嚴。”
曹公公道:“陳公子不是有事在身嗎?乾爹身居高位,怎麼能與書生一般見識?”
“可是……”石頭籌還要再說……
曹公公面色一沉,哼了一聲:“沒點度量,怎麼做大事?”說罷,在衆多紫禁衛的拱衛下,拂袖而去。
石頭籌望着曹公公佝僂的背影,心中卻不知小肚雞腸的他怎麼就能容忍陳小九如此那大呢?哼……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光陰冉冉,三天時間,轉瞬即逝!
期間,陳小九神奇的嫁接之術,愈演愈烈,曹公公也派康鐵每天邀請陳小九一次,可是這廝根本不買曹公公的賬。
要麼身有要事,分身乏術;要麼跑肚拉稀,身子不適,百般推脫,找出各種理由,拒絕曹公公的好意。
可越是如此,曹太監卻越發肯定,這並非陳小九故意散播的陰謀,並且如此拿大,極有可能身負絕學,也未可知。
第四日、傍晚時分!
曹公公終於忍受不了對陳小九的‘單相思’帶領着一衆紫禁衛,浩浩蕩蕩的直奔陳小九的小屋而去。
一路上引來無數人側目,這老太監興師動衆,到底要去哪裡?
最後才發現,老太監的轎子居然在陳小九的門口放下了,衆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老太監是來與文曲星君相會了。
一時間,各種版本的謠言又開始漫天的亂飛。
曹公公有求於陳小九,自然做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心想着憑藉自己富貴之軀,親自前來,難道還不能不識時務的將我拒之萬里嗎?
他一副求賢若渴的模樣,坐在轎子之中,並沒有進去,招呼康鐵前去通報。
康鐵一進去後,就發現陳小九又坐在竹椅上,悠閒的喝茶!每次前來,這廝都是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模樣,真恨不得上前將他捶個半死!
“陳公子,你到底給曹公公灌了什麼迷幻藥?不僅連着派了來了四回,現在更加不得了了,這老太監正親自的站在門外,恭候您的大駕呢!”
“老太監果然來了?”
陳小九霍然站起,一雙眼眸中射出欣喜的光芒,拖了四五天的時間,這老鳥終於是等不及了。
“那是自然!”康鐵連連催促:“你葫蘆裡賣得到底是什麼藥?現在他親自前來,還是與我一同去見他吧!不然,老太監雷霆一怒,派上五百紫禁衛,把你這小屋夷爲平地,也是有可能的!”
“不忙!不忙!”陳小九又重新坐下,微笑道:“這次我還是不能見他,待我修書一封,你替我送給他看!”
曹公公等得不耐煩,眼睜睜的望着大門,心中居然忐忑不安。
忽見康鐵從裡面走了出來,急聲問道:“怎麼?陳公子可在家中?”
康鐵苦着臉道:“在是在,不過他正在於幾個女子嬉戲,無暇與您見面……不過……”
“什麼,真是豈有此理!”曹公公臉色鐵青,大怒道:“孩兒們聽着嗎,一會衝進去,給我將這裡夷爲平地……”
康鐵一聽,這老太監果然按照自己說的去做,暗恨自己真是烏鴉嘴,忙道“公公莫急,陳公子這裡還有一封書信!”
“還有一封書信?你怎麼不早說?快拿來我看”
曹公公急忙制止了衆紫禁衛的暴力強.拆,打開書信一望,喜得連連揪着下頜上的假鬍子,一臉老褶子,像狗尾巴花一樣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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