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屍體上橫七豎八散亂着士兵的屍體,腦袋像是大個兒的土豆一般,咕嚕嚕的滾了一地,粘稠的腦漿流出來,混合着腥紅鮮血,紅白分明,看起來分外的恐怖。
花如玉等人仍在進行着嗜血屠殺,沒有一絲手軟的跡象,此時不能一鼓作氣,展露雄風,那便會前功盡棄,對待敵人仁慈,就是對待自己殘忍。
花如玉、羅桐、櫻木軍團等人殺人如麻,刀口舔血慣了,也不覺得這場面有多血腥,反而y眸子中充滿了嗜血的渴望。
可是這血腥的一幕,被高臺上那些大臣看在眼裡,卻驚嚇的面如土丞相等一系列人等卻彎腰嘔吐起來:人命如草芥,在戰場之上,得到了最的詮釋。
校場之外的那些突厥騎兵、長槍手、校刀手雖然不知道場中到底發生了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但單憑那股濃重的血腥氣,哭聲、哀嚎聲、金鐵交擊之聲,也能判斷裡面發生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個個茫然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校場中是一面倒的陣勢,花如玉帶着兄弟們如風捲殘雲,所過之處,生命終結。
再過短短一炷香的時間,除了吳桐沒有參與械鬥、平川紀夫逃出了校場、卡巴雙腿盡斷、留下一條狗命之外,由突厥、倭國、定南王三方組成的一千五百俱都戰死!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一排排的屍體橫七豎八,散落在校場之中,悄無聲息……
花如玉淤血焚身,殺氣騰騰,將沾滿了血腥的兄弟們集合一處,高聲大喊道:“三方使者,可敢一決雌雄?”
櫻木等一千兄弟也齊聲大吼,“三方使者,可敢一決雌雄?三方使者,可敢一決雌雄?”
……
聲震九霄,就像一層層海浪上涌一般,含着無比霸氣,鋪天蓋地的擴散出去,生生不!
平川紀夫還好些,嚇得臉sè蒼白,不敢應答!
吳桐直接嚇得尿了褲子,面無人身顫抖,若不是石頭籌攙扶着他,他就嚇得癱軟成了一團亂泥。
卡巴雖然兇悍,指揮十萬雄兵,殺人無數,一生大小陣仗,不知出生入死過多少次。
但放眼望去,到處是斷臂殘骨,腦袋骨溜溜的一地,鮮血凝固成了血塊,他的心似乎也凝固了。
突厥是馬背上的民族,恃強凌弱是他們的座右銘,想要讓他們臣服,唯有比他更強、更狠、更兇悍才成。
花如玉一邊倒的屠戮,已經讓他從骨子產生了懼意,此時,他哪裡還敢有不服的心思?
卡巴眼中含着屈辱的淚,拖着斷裂的雙腿,遙遙向高臺上的老皇帝叩頭,哀聲道:“卡巴拜見大燕皇帝!卡巴拜見大燕皇帝……”
連着說了幾遍,氣血翻涌,急火攻心,暈倒在校場之中。
好!”老皇帝激動得渾身顫抖,望着這幾乎一面倒的屠戮,心中振奮莫名——自從戰神花無意消失而去,大燕從未有如此強盛之軍威!
而今無意之女花如玉卻子承父業,以女兒之身,立刻三方這份殊榮,誰能比之?
心神波動之下,不由得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小九在旁邊看着,忙着上前來關心一下。
“無妨!無妨!”老皇帝喘了一口氣,朗聲道:“花元帥聽封!”
花如玉心神凜然,單膝跪地:“末將在!”
老皇帝道:“花元帥統兵有方,面對三方強敵,能以弱勝強,全軍殲之,雄展大燕之軍威,堪爲三軍之楷模,之表率,且暮平殺賊有功,造福一方,特晉升爲鎮國大將軍,一統大燕之雄兵!旗下將領,按功勳封級受賞!望花將軍雄風再起,殺敵立功!
此刻,花如玉眼中雖然沒有淚水,但心中卻已經氾濫成災!
袁卓建嚇得渾身一哆嗦!
他的級別是威武大驚軍,比振國大將軍低了一個級別,在振國大將軍缺失的情況下,袁卓建就是軍銜最高的將領。
但是現在花如玉居然被封爲鎮國大將軍,軍銜已經比自己還高上一頭,那自己的權利還能有保障嗎?
袁卓建硬着頭皮,進言道:“皇上,花將軍還年輕,從軍經驗淺薄,資歷輕微,如此晉升不服!”
不服?”
陳小九走了過來,直勾勾盯着袁卓建,冷笑道:“袁將軍經驗深厚、資歷卻爲何一敗塗地,屁滾尿流?”
個……”袁卓建訕訕道:“是我一時失察!”
“一時失察?”陳小九指着校場外面那三方笑道:“方式使者還尚存請袁將軍即刻一戰,有了前車之鑑,當可以一雪前恥,再也不用以‘失察’來搪塞了吧?”
個……”袁卓建哪裡想到陳小九會如此將他給一下子將在那裡,進退不得?
“袁將軍,您猶豫什麼?您倒是去啊!”陳小九不斷催促。
老皇帝也異常惱火,冷笑道:“袁將軍,陳愛卿給了你機會,你怎麼不珍惜?你速去!”若不是老皇帝顧忌着朝廷大局,殺了袁卓建的心思都有,又豈能叫他舒服?
此時,便是借給袁卓建十個膽子,他也不敢下場比試,忽然蹙眉道:“哎喲……皇上,臣忽然頭痛的厲害,頭瘋病又犯了,皇上,臣站不住了……”說話間,就倚靠在椅子上裝病不起來。
滿朝文武,盡皆忍不住笑,袁卓建有頭瘋病,朝臣皆知——但凡他遇到難處,頭瘋病是必範的。
陳小九趁機向老皇帝進言道:“皇上,袁將軍想來是受了驚嚇,身體不適,才犯了頭瘋病,既然如此,是不是應該袁將軍休息一段時間,以彰顯皇上寬懷體己的豁達胸襟?”
老皇帝瞬間明白了陳小九的心思,這倒是消弱袁卓建軍權的好時機啊!
“陳愛卿所言有理,袁將軍身體不適,帶兵打仗,以至於犯了頭瘋病,這是朕的過錯,對待老臣,朕絕不能馬虎大意,也罷!朕準了,讓袁將軍養病三月!這三月之中,由花將軍與二皇子暫代軍務。”
袁卓建後悔到了骨子裡,這一裝病,自己的軍權可有沒有了啊,三個月,誰知道三個月中會發生多少離奇的事情。
依照陳小九、花如玉、二皇子、葉吟風等人的手段,自己還哪裡有重張兵權的機會?
失策!失策啊!
可是,他現在卻不敢醒來,那樣陳小九會逼着自己下場比試,自己死的會更慘。
左右爲難之際,只好繼續裝病,任由親兵將自己攙扶下去,等着以後再與蕭丞相商量對敵之策!
蕭丞相哪裡甘心兵權就這麼旁落他人?沉吟半響,才道:“皇上,兵者,乃國之利器,爲將之道,當慎重行事,花如玉一介女流,如此晉升,豈不是有悖常理?”
陳小九道:“以千人之數,以可以忽略傷亡之兵,全殲三方敵軍,這本就是有悖常理之事,就算有悖升遷之理,在如此奇功面前,有何不可?”
“花將軍雖然是一介女流,卻英姿勃發,以柔弱之姿,挺起大燕半壁江山,蕭丞相你若能在大燕朝廷中找出一員敢與花將軍直面相爭的將軍,並且戰勝花將軍,我便順了蕭丞相的心意。”
蕭丞相一下子便被將在了那裡:看花如玉那勇猛的樣子,滿朝兒郎,誰敢與之爭鋒啊?
他悵然嘆氣,側步退下!
一場校場風波,以令人膽寒的戰績落幕。
花如玉的完勝,讓突厥、倭國、小王爺、安南國四方使者心中震撼,再也生不起那恃強凌弱之心。
卡巴、吳桐、平川紀夫回到驛館,俱都悶悶不樂,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們現在不是道花如玉那黑黝黝的武器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怎麼會那麼厲害?
卡巴、吳桐尤其感到恐懼。
突厥與大燕練成征戰,兩年一小打,三年一大打,每年的戰鬥,都是勝多敗少。
但是現在這種局面,卻讓卡巴隱隱感覺到不妙!
這種神秘武器的出現,幾乎左右戰場的格局,可以想象一下,一旦這種神秘武器出現在邊境軍兵的手中,用它來攻擊突厥騎兵,會出現多麼慘重的傷亡?那會是萬劫不復的傷亡。
卡巴念及此處,卻再也沒有聯合吳桐南北夾擊的心思!
此時,最重要的穩住大燕皇帝,千萬別讓大燕趁機冒犯突厥邊境,好給突厥鐵騎準備的時間。
而想要穩住大燕皇帝,似乎就要從陳小九下手,老皇帝似乎對陳小九言聽計從。
卡巴再也顧不得腿傷,讓參將把軍隊中那兩匹汗血寶馬帶來,當成禮物,直奔陳小九的府邸而去。
吳桐本來是想憑此一戰,逼迫大燕皇帝就範,既能將天羽公主娶到手中,還能趁機訛詐許多嫁妝,成就一石二鳥的妙計。
但哪裡想到戰局完全顛覆了自己的設想!
吳桐急得滿頭大汗,不知該如何是好,情急之下,習慣脫口而出:“房先生呢?房先生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