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大軍兵臨城下,十座聯營星羅棋佈,大將軍馬武親自指揮,謀士左平任軍中參議。..?閱讀..
十營將士輪番進攻,全天候、無休止的進攻,一刻不得休息。
馬武親帥監察衛在陣前觀敵料陣,一旦遇到怯戰後退者,無論是將官,亦或者士兵,殺無赦。
衝殺聲、哀嚎聲、弓箭嗖嗖的攢shè聲、歇斯底里的大吼聲,響成了一鍋粥,從黎明打到黃昏,又從黃昏打到天明。
如此,三天三夜,竟是沒有停歇過片刻!
此時,樑縣城牆前,橫七豎八、不知道躺了多少屍體,站在高處一眼望去,竟似螞蟻一般,密密麻麻的躺在那裡,高瞻遠矚,居然望不到盡頭。
夜sè中,喊殺聲不止,鑼鼓聲再次響起!
由大將程宇率領的校刀營,披着重甲,抱着衝城錘,不畏懼生死,喊着振奮人心的號子,拼命的衝撞城門。
每撞一次城門,厚達一尺的千斤閘就忽忽悠悠的劇烈晃動,連帶着黃土夯實的城牆都有搖曳之感。
“雲梯!架雲梯!衝!衝啊,殺死一名敵將,賞黃金千兩,膽敢怯戰者,誅殺九族,衝!都給我衝啊!”
程宇呲牙咧嘴,揮舞着鋼刀,望着城牆前一排排死去的袍澤屍體,心中無比震撼。
他知道,三天三夜的攻城戰,原有的十營士兵,已然打殘了四營,此刻之所以還能保持十個營的聲勢,是定南王后期調度過來。
四個營,每個營有五千人,也就是說,三天三夜的對戰中,已經奪去了兩萬條士兵的生命。,
四個營的主將,兩名被殺,剩下兩營主將周同、秦書恆被俘!
而付出瞭如此慘痛的代價,樑縣卻依然固若金湯,僅僅是被流箭,還有爬雲梯的士兵殺死了四百多名士兵!
彼此間傷亡的代價,幾乎讓程宇難以接受!
程宇善於用兵,眼見着爬雲梯的策略幾乎無用——城口上那些人哪裡是普通的士兵?女人居然佔了一大半,而且一個個刀術jing湛,堪比江湖一流好手,出刀詭異,幾乎一刀下去,必有士兵喪命。
邪月教,那是邪月教的教衆啊!
程宇領悟了這層意思,也知道那些爬雲梯的士兵都是伸着腦袋讓人砍的,沒有屁的效用。
所以,程宇讓士兵穿上重甲,運用撞木衝擊千斤閘,卻又命令士兵掛雲梯,佯攻、掩護衝錘撞木的袍澤。
馬武親自在後面督戰,拍手稱快,“程宇真乃賢才也!此戰必勝!”
城樓之上,如臨大敵!
九千鐵甲營士兵一分爲三,花如玉、羅桐、黑山各率領一支隊伍分兵把守城門!
一天十二個時辰,四個時辰換防一次,確保士兵有足夠的休息、吃飯的時間。
即便是如此,三夜三夜無休止的進攻,仍讓鐵甲營的將士不堪重負。
城樓上的士兵,一個個都成了血人,有自己的血,也有敵人的血,血腥味十足,殺氣凜然。
雖然盔斜甲歪,鱗片上有槍洞、有刀痕,有的還刺破了肌膚、傷到了肉軀,但這番浴血奮戰,讓士兵們殺紅了眼,甚至早已忘記了生死,腦海中就剩下一個‘殺’字。
只要看到雲梯上衝來敵人,劈頭就是一刀,要麼你死,要麼就是我亡!
看着城牆下一眼望不到頭的屍山血海,殺紅了眼的士兵們骨子裡的狠戾被徹底激發出來。
此刻,他們只是兇狠嗜殺的野獸,根本不是‘人’!
花如玉親自站在城頭督戰,魚鱗甲片上沾滿了腥紅鮮血,鋼刀在手,殺氣四溢!
她是主帥,不敢稍有鬆懈,三天三夜,也僅僅休息了幾個時辰,一雙赤紅的眼眸,除了濃濃的殺氣,還能看出她的疲憊!
陳小九也穿着盔甲,一身鮮血,臉上也沾滿了血,模樣悽慘,也不比花如玉好上半分。
反觀月神,沒有半分疲態,笑語嫣然,穿着一身火紅的夜行衣,站在邪月教衆的後面,嬌柔道:“姐妹們聽好了,可千萬別讓那些臭男人爬上來,那些臭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一旦破城,抓着女人就先.jiān後殺,就算死了連名節都不保,該有多麼可憐?”
邪月教衆多是漂亮女子,聽着月神出言恐嚇,一個個心急焦急,生怕真的被那些爬牆的臭男人給玷污了,咬緊牙關,拼命砍殺。
月神看得有趣,又嫵媚笑道:“各位姐妹,只要不破城,本教主保證此戰過後,給你們每人配一個風流倜儻的少年郎!”
又指着小九,咯咯嬌笑,“知道風流倜儻的少年郎是什麼樣子嗎?喏!就是小九這樣的,你們喜不喜歡?喜歡的話,就給本教主肆無忌憚的殺人,本教主決不食言。”
陳小九大汗,哭笑不得:心想着月神姐姐睜眼說瞎話,像我這麼車見車爆胎的少年郎,普天之下,又有幾人?
花如玉揮刀殺了一個爬牆靈動如猴的士兵,濺了一臉的鮮血,也不擦拭,回眸瞟了月神一眼,嬌嗔道:“月神姐姐你當小九是大白菜呀!滿大街的、隨便買去?”
她嘴角上挑,白膩的臉蛋與腥紅的鮮血粘合在一起,配上那英姿勃勃的眼睛,有股妖豔冷厲的美!
“怕什麼?”月神嬌嗔:“大不了,讓他們都嫁給小九,本教主又不在乎。”
譁!
聞聽此言,二百多名邪月教衆轟然嬌笑,手中的刀卻是越來越快,一雙雙妙目含着風情,直往小九身上瞟去!
月神指着渾身是血的四大花旦,嬌嗔道:“你們看什麼看?每人砍一百顆人頭,小九就是你們的。”
chun雪、夏荷、秋菊、冬梅四大花旦聽着月神發話,興奮的心臟都要從鼓鼓的胸腔裡跳出來,一邊殺人,一邊嬌笑,還偷偷的瞟着小九,媚眼中滿是幸福的味道。
小九臉皮再厚,也情不自禁的躲在花如玉身後,苦笑道:“月神姐姐不要害我,這些女人,我可娶不起。”
“呸……裝什麼裝?你心裡不知有多美呢!”月神探手在小九臉上捏了一把,咯咯嬌笑。
花如玉卻道:“月神姐姐很有爲將之風呢!尋常士兵立功,當有金銀美女相贈,此時巾幗英雄立功,也該配以奇男子作爲獎勵,有何不可?”
又對月神笑道:“月神姐姐,此計大妙,倒時候少年郎找不到,我帶着兵,到翰林院抓去,一抓一大把……”
那些邪月教衆聽了,芳心更覺喜悅,手中殺人的刀越發鋒利起來,直比鐵甲營的那些士兵快了不知幾倍。
陳小九大發感概:“誰說女子不如男?我看能頂半邊天?姐妹們,頂住啊,都給我頂住,殺得好,立了大功,別說秀才郎,就是狀元郎,也要給你們牽馬墜蹬,鋪牀地被,端洗腳水……”
這一番發自肺腑的激勵,讓幫女將們發起狠來。
刀光劍影,直入砍瓜切菜,爬雲梯的那些士兵真成了活靶子,除了死,沒有別的選擇!
轟隆隆!
一震悶雷般的響聲傳來,伴隨着地震似的震顫,直把花如玉等人嚇人一跳。
花如玉砍殺雲梯上的敵人,探頭一望,便看到一百餘名士兵,正擡着衝錘、撞木,拼命的往千斤閘上撞。
轟隆隆……
震顫之感,從腳底處傳上來。
“快!放箭!shè死他們……”花如玉大吼!
一隊弓箭手趕過來,對準了衝錘的士兵攢shè。
但是,卻不起一丁點作用。
這是衝錘士兵穿的都是重甲,非強力弓不能破防!樑縣的強力弓全部挪移到興隆道去了,只剩下兩千副軟臂弓。
軟臂弓shè出來的弓箭,只能讓這些身穿重甲的敵兵感覺到痛,卻不能傷及分毫。
“怎麼辦?”
聽着千斤閘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感覺到城牆的顫慄,房齡蹙眉,焦慮道:“要不要使用火槍手,給他們一點顏sè看看?”
花如玉搖頭道:“不到最後關頭,火槍仍要慎用,火藥有限啊。”
“那怎麼辦?”房齡眸子憂慮,盯着衝錘,焦慮道:“再衝幾下,千斤閘怕是也承受不住了……”
花如玉揮舞着鋼刀,叫過來一名親衛,威嚴道:“傳我軍令,集結二千重甲騎兵,隨我衝殺敵陣,擊殺主將!”
“我也要去!”
月神媚眼含笑,將四大花旦叫到跟前,說道:“跟着我殺人去,殺得好,以後咱們就是姐妹,聽懂了沒?”
chun雪忙不得的點頭,“殺得好!殺得好!怎麼會殺不好呢?”
陳小九也知道這場反擊很重要,也兇險異常,絕不能有任何閃失,吩咐人將黑山、羅桐都叫起來,在城牆內安撫傷者的紅杏、雪子、扈三娘、毒皇也全部請出來,一律穿上盔甲,要衝鋒在前!
城樓上,只留下房齡一人督戰,並把火槍手列出來,只等着危難之時,開槍救人!
程宇執刀,威風凜凜,站立於城牆下,嘴角含着興奮的笑,很期待的看着衝錘建功!
他已經傳令下去,只要千斤閘倒掉,城門大破,所有將士一定要不顧生死的衝進去,誰能率先站立城中而不死,賞千金!
此時,程宇率領的五千士兵大肆拼殺,剩下三千人,三千人中,除了爬梯子的、擡衝錘的,剩餘的士兵已經列好了隊形,鋼刀擦得鋥亮,只等着衝殺進城,斬敵立功!
大將軍馬武看到了勝機,已經吩咐其他九營將士做好衝城準備,要畢其功於一役!
在付出了兩萬多條jing兵的xing命之後,終於涌現了勝利的曙光!
正在五萬將兵閃爍着興奮的眸子定格在千斤閘之上,忽聽到三聲轟隆隆的炮響,振聾發聵,直衝雲霄!
吱吱呀呀……
千斤閘被一寸寸的吊起來,城門大開,一隊高頭大馬的騎兵耀武揚威的衝殺出來。
一百多擡着衝錘的士兵腦中一片空白,傻愣愣的看着大開的城門發呆!
爲首一員身穿亮銀甲的女將、催馬趕過來,手起刀落,砍掉了第一顆衝城士兵的腦袋,鮮血從腔子裡咕咕的涌出來。
噗噗!
鋼槍入肉的悶響聲、滲人心扉的傳來,一隊騎兵策馬而過,百餘名衝城士兵無一生還。
趁着攻城主將程宇還沒有緩過神來,花如玉揮舞着鋼刀,催動戰馬,竟然越過程宇,直奔中軍大帳殺去。
馬武驚出了一身冷汗,大吼道:“佈陣!十面埋伏!佈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