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吳桐痛哭流涕的模樣,房齡心中既恨且悲,只覺得往事不堪回首,半輩子的苦勞、功勞,俱都歸爲塵土,。
跟着梟雄造。反,雖然有前途,但卻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儘管僥倖造。反成功,但卻仍免不了被梟雄在背後捅上一刀。
哎,一把辛酸淚啊……
房齡讓左右士兵拉開吳桐,搖頭道:“小王爺,你現在知道喊我一聲叔叔了?曾經的你,可從來沒有這麼尊敬過我,你一直背地裡喊我老匹夫的,我至今記憶猶新,。”
吳桐很想繼續抱房齡的大腿,但是被人架起了胳膊,掙脫幾下,沒有力氣,又悲啼道:“房叔叔,您……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我年輕不懂事,沒禮貌,您若生氣,只管打我幾下出出氣吧,只要您能救我出去,怎麼打我都成,房叔叔,我求您了……”
房齡笑道:“要說打你,我怎麼敢呢?我雖然身爲小王爺的老師,但小王爺小時候寫字不不端正,我不敢打你,四書五經背不下來,我不敢打你,兵書戰策學得不精,我不敢打你,你眠花睡柳,我更不敢打你。而你現在翅膀硬了,能展翅高飛給了,我又怎麼敢打你呢?”
“房叔叔,您別……”
吳桐急的直跺腳,眼淚嘩啦啦的流下來,哀怨道:“房叔叔,我現在真的知道錯了,您隨便打,只要您能救我出去,屁股給我打腫了,我也不會有半句怨言的。”
“讓我救你?”
房齡一聽,不由得瘋狂大笑起來,“石頭籌去哪裡了?他不是你心中最可靠、忠誠、有智慧的謀士嗎?你把他找來啊,只要他一出馬,還不立刻就將你救出去嗎?又何須我這老匹夫動手?”
“房叔叔……我……”
提及石頭籌,吳桐心中不由得充滿了悔意,他此刻方纔覺得,石頭籌雖然看起來智慧超羣,處處迎合自己,但充其量也僅僅就是一個弄臣,可以幫助自己風花雪月,甚至玩弄陰人的權術。
但是,一旦真的發生生死攸關的大事,石頭籌這廝根本上不去檯面,他的格局膚淺,氣量狹窄,不能容人,哪裡似房齡這般老謀深算,智慧滿腹?
正所謂良藥苦口,忠言逆耳,但是現在方纔明白過來,豈不是晚矣?
“房叔叔,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惡意詆譭您,您也知道我年少不懂事,說話做不得數的,。”
吳桐無力的跪下來,痛哭流涕。
他此時倒是真的懊惱不已,若再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斷不會如此糊塗,陷害房齡。
“糊塗?詆譭我僅僅是因爲糊塗?”
房齡一聽,忽然就發狂起來,衝上前去,擡起老腿,將吳桐揣了個仰八叉,聲嘶力竭大大吼:“就因爲你的糊塗,我背上了彩虹罵名,因爲你的糊塗,我一家十八口妻兒老小,都被抓入獄中受苦,至今生死不知,就因爲你的糊塗,我半輩心血付之東流?你說,你自己糊塗,爲什麼要讓我一家人陪你受苦?”
“我……我該死!”
吳桐從未見到房齡如此暴躁過,聽着他的一家老小十八口,俱都在牢中生死不明,嚇得渾身篩糠,重新跪下,磕頭如搗算道:“房叔叔,我……我不是人,我萬死莫贖,是我不懂事,讓房叔叔一家人糟了黴運。”
“哈哈,糟了黴運?”
房齡正在瘋狂的咆哮,但到最後,卻又笑出眼淚來,一字一頓道:“小王爺啊,你雖然坑害了我,但我卻還要感謝你才成,沒有你那一封信,我恐怕真的就萬劫不復了。”
“房叔叔,您這是怎麼了?您在說什麼瘋話?”
月神、花如玉、扈三娘等人也是一臉不解,蹙眉,望着房齡,想要知道其中緣由。
房齡喘了一口氣,才道:“大家真的以爲定南王是收到了吳桐的信,纔對我心生疑竇,抓我家人十八口,鋃鐺入獄嗎?他若是就這點腦力、智慧,我當初又怎麼會選中他,鞍前馬後,竭盡全力的輔佐?”
衆女一聽,恍然大悟,。
房齡又道:“其實定南王是疑心我權柄過重,所知甚詳,心生不滿,反正此刻他翅膀已然豐滿,我的存在對他只有威脅,而沒有幫助,所以,才下定決心,卸磨殺驢,只是他當婊。子卻又要立牌坊,一時間苦於找不到藉口,才容留我到今日。”
“而石頭籌爲吳桐出計,污衊我造。反,卻剛好給定南王一個打倒我的理由,他不急求證,就把我一家十八口抓進了大獄,其心昭昭!而且,定南王知道我對老婆家人極好,也不怕我不回去引頸受戮,只是可惜啊,定南王算錯了一個人。”
紅杏眨着眼睛,疑惑道:“是誰?”
月神點了點紅杏光潔的額頭,撅着紅脣,嬌願道:“傻丫頭,你說還能有誰?當然是你晚上做春。夢的那個人了。”
“啊?是小九?”
紅杏吐了吐舌頭,才忽然發現自己無形中說了些羞人的事情,捂着臉,跺着腳,幽怨道:“師傅姐姐又欺負我徒弟妹妹了,我設麼時候做過春。夢?都是瞎蒙的。”
房齡捋着鬍鬚,悵然道:“是啊,若非陳小兄弟仗義,我一家十八口,還有我這把老骨頭,應該已經踏上黃泉路了吧?所以,我心中對陳小九兄弟感激莫名!當然……”
他說到這裡,又望着吳桐,無奈一笑,“還要感謝小王爺給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超級家丁。”
吳桐一聽,又犯了傻勁兒,似乎是尋求到了希望,跪着湊過來,舔着臉道:“房叔叔,既然你說我救了你一命,那你就把我放了好不好?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啊,咱們一命換一命,不是很公平嗎?”
月神、花如玉等人忍俊不禁,心中卻很奇怪,定南王英武如斯,怎麼生了這麼一個傻蛋兒子?
房齡莞爾一笑,“好說超級家丁,!好說超級家丁!小王爺,我看着你長大,教你識字、讀書,怎麼能忍心看着你去死呢?”
隨後又從胸口那拿出一封書信來,又吩咐人拿過筆墨紙硯,對吳桐道:“只要你把這個原封不動的謄寫出來,再署上你的名字,我包以後你能平平安安的回到家中超級家丁。”
“真的?”吳桐一聽自己可以平平安安的回去,不由得開心笑起來,居然很無邪超級家丁。
“當然是真的,房叔叔什麼時候騙過人?”
房齡像是無良大叔一樣笑起來,“房叔叔還不會讓你受苦,會讓你吃香的、喝辣的,直到你回到定南王身邊的那一刻超級家丁。”
“那……那太好了,我現在就寫超級家丁。”
吳桐笑開了懷,哪裡還管自己寫的是什麼?對着那封,老張舞步,歪歪扭扭的寫了好一陣,方纔寫完,交給房齡,可憐兮兮道:“房叔叔,您看成嗎?”
房齡仔細檢查了一下,滿意的點點頭,遞給花如玉,說道:“有此信,足矣超級家丁。”
花如玉檢查了一下,並沒有任何問題,便裝進了信封之中,用油臘封好,笑道:“萬事俱備,只差信使了超級家丁。”
幾人等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便看到了吳桐帶着三十幾名倖存的敵兵爬上了山谷超級家丁。
羅桐揮舞着鞭子,大喝道:“敗軍之將,還不跪下?”
那三十幾幾名士兵就要下跪,花如玉忙道:“諸位兵哥哥慢跪,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豈能亂跪於我?”
那三十幾個士兵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俱都沒想到這殺人魔王會變了性子,還稱呼自己爲兵哥哥?難道是聽錯了嗎?
但,只要不下跪,那自然比什麼都強——他們本來以爲難逃一死,但現在看起來,倒似有活命的機會超級家丁,。
花如玉又對衆人說道:“你們不要驚訝,戰場無眼,自然要刀兵相見,但是脫了這身衣服,我們確實一族同胞超級家丁。”
“你們看看,我們的眼睛,我們的鼻子,我的膚色,又哪裡不同呢?安居樂業不好嗎?何苦要自相殘殺呢?同爲燕民,奈何爲寇?哎超級家丁!這不是你們的錯,這是定南王的錯,看着你們在戰場中活下來,我又怎麼忍心殺死你們呢?”
那三十幾名士兵一聽,不由得鼻子一酸,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本應該死去的人,在戰場上撿回來一條性命,自然格外的珍惜,心境上也大爲不同,不求榮華富貴,只求活着就好超級家丁。
花如玉說到這裡,不禁攥緊了拳頭,狠呆呆道:“但是,冤有頭,債有主,死了這麼多的兵哥哥,自然要有人出來負責,那就是定南王,還有那一衆走狗飯袋超級家丁。”
回眸猛喝道:“來人,將吳桐帶上來超級家丁!”
一衆士兵將一臉輕鬆的吳桐帶上來,他滿臉帶笑,倒是不知道花如玉要對自己做什麼?
那三十幾個士兵當然認識吳桐,情不自禁的向吳桐磕頭超級家丁。
三十幾人剛剛跪下去磕頭,讓吳桐十分舒爽,冷不防一道鞭影掃過來,打在吳桐後背上,吳桐身上那層薄薄的衣服被撕爛,***的後背上多了一道血粼粼的鞭影超級家丁。
吳桐頓時撕心裂肺的哀嚎起來超級家丁,。
衆士兵不禁駭然失色,心中卻琢磨着,這娘們兒又犯病了,一會兒可別把我們活活抽死了超級家丁。
他們戰戰兢兢,見道道鞭影落在吳桐身上,只把吳桐痛得死去活來,滿地打滾,卻又聽花如玉一邊抽鞭子,一邊叫罵道:“定南王野心膨脹,不顧兵哥哥死活,草菅人命,我大燕兵強馬壯,氣勢如虹,也是他一介草莽可以抗衡的?”
“只可惜這些兵哥哥被人利用,卻都做了亡魂,常言道,父債子還,我不打你,還能打誰?”
那些鞭子落在吳桐身上,話中的道理、卻涌進了那三十個士兵的腦海之中,讓人深思超級家丁。
吳桐心目卻很悽苦:房叔叔騙我,不是讓我吃好的,喝好的嗎?這會居然要打死我,好可憐,嗚嗚……
花如玉當着三十幾人面前,抽打吳桐幾十鞭子,住手,纔對他們說道:“我對你們並無任何仇恨,放下屠刀,我們依然是同族同胞超級家丁。你們記着回去相互轉告,我大燕所恨者,唯定南王一人爾,其他任何人,都可以與我們做朋友超級家丁。”
花如玉擺擺手,黑讓山跑過來,給他們分了乾糧,又道:“山下已經準備好了馬,你們現在可以回去了,千萬要記得我剛纔說的話,除了定南王一人,誰都可以饒恕超級家丁。”
那些士兵心頭巨顫,在黑山的帶領下,下了山,返回平州超級家丁。
房齡先前爲了與定南王傳遞消息方便,還準備了幾個信鴿,此時剛好派上用場超級家丁。
花如玉接過房齡的信鴿,將那封信綁好,放飛了鴿子超級家丁。
看着那鴿子飛向遠方,凝望湛藍的天空,心中又擔心起小九來超級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