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將桌前的對話被牆外的高明聽得真切,他心裡嘀咕道:這個刀疤強還有個女朋友,這個事阿豪他們倒是沒提過,不會是新找的吧?他猜的沒錯,阿鳳是剛剛和黎強好上的,她的前任老公是個爛賭鬼,欠下一屁股債,丟下阿鳳和六歲的小女兒跑路了,債主們隔三差五地就過來阿鳳家開的‘譚記粥店’鬧一下。黎強上週碰巧路過譚記粥店,就在那裡喝粥,又碰巧趕上了幾個來收債的小混混,他及時地玩了一次英雄救美,打跑了來搗亂的小混混,阿鳳見他一身豪氣,又幫了自己,對他很有好感,黎強見阿鳳清純脫俗,全不似自己在鳳樓找的那些小姐,也是非常喜歡她,後來兩天就天天過來喝粥,到第四天的時候兩人就乾柴烈火好上了。阿鳳很是單純,也不計較黎強是混黑道的,黎強可比她的前任老公強些,至少對她們母女很負責。但她卻不願就跟着他跑江湖,還是想踏踏實實地開自己的粥店賺些‘良心錢’。她也勸過黎強及時收手,兩人就算是開粥店也可以過下去,整天打打殺殺的她心裡沒底。黎強雖然非常喜歡阿鳳,但還是捨不得黑社會這個很有前途的職業,要是去當個粥店的老闆還不得把他悶死啊!所以一直虛與委蛇,阿鳳也無可奈何。
只聽得那個阿水說:‘不是吧,鳳姐,還做的這麼辛苦?有強哥養着你就好了嘛,你那個譚記粥店做一年還不如我們做一個月來的多啊!’阿鳳說:‘話不是這麼說的,我掙得少可是我花的安心,不用整天打打殺殺的讓人提心吊膽……’說着看了黎強一眼,又說:‘不跟你講了,講也沒用,我要去沖涼了。’黎強說:‘讓她去,哼,看不慣我們做的可以不看,我掙了錢是爲什麼?還不是將來給她過生活,什麼提心吊膽,婦道人家,懂什麼?我們這樣做幾年就可以一輩子不用做了呢,沒見識!’阿水見不是路,急忙勸道:‘算了,強哥,鳳姐也是擔心你嗎,又對你這麼好,說實話,鳳姐這樣的人哪裡去找啊,唉,不說了,打牌打牌……哎呀,二萬是吧,我和啦!哈哈,強哥,你這一炮點的倒是有水平,清一色碰碰和,你慘啦!’黎強罵道:‘呸!就說打牌不能有女人,唉,晦氣,再來再來!’說着朝衛生間狠狠地看了一眼。
高明大概聽出了幾個人的關係,心裡開始盤算怎麼下手。三對睡覺的人有兩對在二樓,一對在三樓,高明估計洪七公在三樓的可能性比較大,他決定先把樓頂上的兩人做掉,然後從上面下來。這時天上開始下起雨來,大門的四個人都進了崗亭避雨,樓頂上的兩人也罵罵咧咧的,其中一個人下樓去去雨衣。高明心裡暗喜,真是天助我也,他再不猶豫,帶上黑色的皮手套,把臉用一塊黑布蒙上只露出眼睛,縱身在牆面上蹬了兩步就上了牆頭,然後象一片葉子一樣落在了地上。這面牆的裡面是停車場,高明落地後立刻躲到了車後面,有趁着崗哨們疏神的工夫沿着停車場跑到了別墅的側牆。
雨開始下大了,四周一片‘沙沙’的聲音,高明沿着下水管道敏捷地爬到了頂樓,樓頂上的那人見雨大已經躲到了天台的樓梯間裡,根本看不到側面的高明。高明上了天台,蹭到了樓梯間,趁着裡面那人低頭點菸的功夫突然閃到他的面前用手槍指住了他的頭,那人一愣,身體登時僵住了,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高明用槍柄敲暈了。這時,取雨衣的人剛剛從屋裡找到了兩付雨衣,他順便跟打牌的人調侃了兩句纔回身上樓。
高明把那人輕輕放在地上,拎起那支AK47檢查了一下背到背上,又從那人身上搜出了兩個**。這時取雨衣的人已經向樓梯走過來了,高明急忙把那人拖到了外面放在地上,然後閃身躲在門口。下面的那人登上了樓梯,他還以爲同伴仍然站在外面呢,嘴裡小聲嘀咕着:‘丟,這個阿財真是個豬頭,真以爲自己是超人啊,不用躲雨的嗎?’走到了樓梯口正要開口呼喚,嘴裡就被捅進了一支冰冷的槍管,高明一隻手持槍,另一隻手抓住他的胸襟低聲說:‘別動,動就打死你!’那人驚恐地把手舉高過頭,忙不迭地點頭。高明問道:‘洪七公是不是在三樓?’那人點點頭,高明把沾滿口水的槍管從他嘴裡撤出來有頂在他的下巴上問道;‘二樓的睡着的兩個人是誰?’
那人嚥了口吐沫說道:‘一個是五叔,靠裡面的一個是明哥。’高明知道五叔是洪七公的師爺,是斧頭幫的智囊,很多事都是由他來策劃的,這次的刺殺行動說不定就是他的手筆,但明哥是誰他並不知道。這個人竟然可以抱着個女人睡在屋裡,而素有第一打手之稱的黎強好像級別還比他低,高明略感好奇,問道:‘明哥是誰?’那人說:‘明哥是泰國來的,是給老大供貨來的。’高明問:‘什麼貨,是**嗎?’那人點點頭。高明這才釋然,難怪這個明哥可以睡在房裡,又厲聲問道:‘刺殺穆景龍的事是不是你乾的?’這是個問問題的學問,明顯不可能是這人乾的,但在壓力之下他不及細想會趕緊摘清楚自己。果然,那人急忙分辨道:‘不關我事啊,是七公和五叔安排的!’高明見計得授,該問的都問完了,就故技重施,把那人用槍柄敲暈了放在外面的地上,然後輕手輕腳地下樓向洪七公的臥室走去。
洪七公的臥室是上了鎖的,但這對高明簡直太小兒科了,他用了不到二十秒就把門鎖輕輕地打開了。進屋後他又輕輕地把門帶上,然後走到牀前。牀上的兩個人正睡得香甜,高明先是一掌切在旁邊的女人的脖子上把她弄昏過去,省的她醒了叫喚,洪七公睡夢中聽到動靜,立刻醒了,正待查看,腦門上就被一隻手槍頂住了。他睜眼望去,見黑暗中一個人站在他的身邊,一隻手持槍,一隻手放在他的喉嚨上,兩隻晶晶亮的眸子在夜色中熠熠生輝,如同貓眼一般。
洪七公見狀大駭, 立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裡如同跌入冰窖中一般,急忙低聲說道:‘這位英雄,不管是誰派你來的,我給你雙倍的價錢,不,給你三倍的價錢。’黑暗中就聽到對方‘撲哧’一聲輕笑說道:‘你能做主嗎?’洪七公一聽有戲,忙道:‘能,當然能,我是這裡的老大!’高明又說:‘咦,你不是五叔嗎?’洪七公心裡暗喜,原來對方是搞錯了,他的目標竟然不是自己,頓時鬆了口氣說道:‘不不,我怎麼會是五叔呢,你搞錯了,五叔在二樓呢!’高明說道:‘不會吧,那你是誰?’洪七公說:‘我是洪啓明,江湖上的朋友都叫我洪七公,五叔跟英雄有什麼過節嗎?’高明得到了確認,這才放心地笑着說:‘哦,原來你就是洪七公,實話跟你說了吧,我找的人就是你,是穆景龍派我來的,他差點被你的人一槍崩了。’
洪七公一聽立刻面色如土,從天上又回到了地下,額頭上也開始冒汗了,但他還不死心,依然說道:‘那是誤會,誤會啊,是五叔找人乾的,我事後才知道!英雄,穆景龍給你多少錢,我三倍給你好嗎?’高明這時已經可以斷定就是洪七公指使的這次刺殺,而五叔是具體佈置的人,他笑着說:‘五叔嘛我自然不會放過他,至於你嘛,穆景龍給了我五萬美金,我怎麼知道你放過你你就可以給我十五萬?’洪七公見事情有緩,急忙說道:‘我屋裡的保險箱裡就有一百多萬港幣,我馬上拿給你,通通給你!’高明說;‘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拿,實話告訴你吧,我是穆景龍的師弟,今天就是來取你命的,祝你走好,早死早投胎吧!’說着放在他喉嚨上的手突然發力,‘咔嚓’一聲捏碎他洪七公的喉嚨。
這時已經是凌晨五點左右了,高明探測了一下,別墅的內外都還沒有什麼異動,就來到洪七公的保險箱前,花了不到一分鐘打開了箱門,見到裡面果真有包紮得齊齊整整的一堆港幣,都是一千元的大鈔,一百張一紮,十紮一摞,一共是三十二摞,看樣子恐怕有三百多萬,看來是準備和那個泰國人做交易的錢。他找了個揹包,把所有的錢都揣了起來,心說住院費就麻煩你給報了吧。
裝好錢後,高明順手拿起下面一層放着的三本筆記本中的一本,打開手電筒翻看了一下,裡面記的是賄賂警局的人員的賬目,這個可是個好東西,廉政公署會喜歡的,於是高明把這些筆記本也塞進了包裡。都收拾好之後,高明就帶上門又下到了二樓,開了五叔房間的鎖進到屋裡,也沒多問就捏碎了五叔的喉嚨。旁邊的女人倒是睡得很死,對五叔的遇害一點反應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