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吉德消化了一下高明的話,看着他問道:‘那麼,如果我們可以提供足夠的訂單,您能夠拿到多少貸款呢?’高明答道:‘估計應該十到二十億沒有問題吧。’馬吉德說道:‘看來問題已經變得容易多了,原油我們有的是,您可以幫我們操作這個抵押貸款的事,然後再用貸款投入您的基金,是這樣吧?’高明點點頭說:‘是的,馬吉德先生,不過我還是要提醒您,任何投機行爲都是有着巨大的風險的,我不是在逃避責任,但我並不是神,我希望您可以理解,結果如果真的出乎意料的話,......’馬吉德搖手道:‘這個您放心,賺了我們開心,賠了我們就認賠,我們是講信譽的!’高明說:‘這麼說我們可以合作了,對嗎?’馬吉德笑着點點頭說道:‘能夠和您這樣的大玩家合作是我的榮幸,高先生!’
蘇琋見狀也是十分開心,微笑着說道:‘我去煮些咖啡,再準備些宵夜來。’說完眼波流動,掃了高明一眼,轉身出去了。高明爲了讓馬吉德搞清楚就下面如何操作,就簡單地把後面的步驟給他講解了一下。馬吉德說道:‘原來是這樣,是通過您在**的中金-摩根斯坦利公司來操作這個事,美國人不是在制裁你們嗎,會不會......’高明說:‘政治問題讓摩根斯坦利去擺平美國**,他們樹大根深,問題應該不大,這個我們就不用操心了。您儘快和國內確認訂單的數額,如果您需要10億美金的話,您的訂單最好是12億美金或更多,這樣更容易拿到貸款。我馬上給中石油打電話,讓他們派人過來第一時間搞定這個訂單的事,有了訂單就立刻可以申請貸款了,一定要在12月中旬之前資金到位。’馬吉德說:‘好,吃過宵夜我們就分頭行動,我派人把您和蘇琋送回去。’
這時,蘇琋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微笑着把上面的點心和咖啡擺在茶几上,並給兩人倒好咖啡,自己也倒了一杯。高明拿起一塊點心咬了一口,說道:‘味道不錯,蠻好吃的!對了,馬吉德先生,其實我對貴國的油田也是非常感興趣的,如果貴國允許我收購或是合作開發的話,我想我們的合作還是可以加深的。’馬吉德說:‘嗯,這個問題很複雜,不過我會向我們的**轉達您的誠意的。’高明也知道這是個政治問題,自己就是提一下,表示出興趣,本來也沒指望對方立刻就答應,所以就岔開了話題。
因爲已經化敵爲友,所以房間裡的氣氛開始輕鬆起來,三個人一邊吃喝一邊閒聊,很快又說道了伊拉克的現狀見到馬吉德面帶憂色,高明忍不住說道:‘馬吉德先生,看來您還是在爲您的國家的前途擔憂呢吧?’馬吉德點頭道:‘是啊,我們的國家經過多年的戰火,已經是傷痕累累,我真的希望這樣的情況儘快改變過來,讓我們的人民在真主的庇護下過上繁榮富強的生活。’高明說:‘嗯,馬吉德先生,我下面的話可能有些不中聽,但作爲朋友,我還是希望您不要介意我這麼說……’馬吉德微笑着說:‘說吧,我的朋友,有話直說,忠言逆耳嘛!’高明說:‘好,一個國家生存是要講策略的,不能一味地聽從國內的那些憤青們的鼓動,頭腦發昏,不經審慎的思考就打東打西的,要知道這個世界是有無數個玩家的,你打贏了一個又能怎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且不說,你的損失是找不回來的,而且極易爲敵所稱。比如,你們發動的和伊朗的戰爭,誰對誰錯姑且不論,和波斯人打了八年,結果怎樣呢?還不是兩敗俱傷?可以說,這場戰爭犧牲了你們二十年的發展,這一點都不爲過,對嗎?’馬吉德和蘇琋都贊同地點頭。
高明接着說:‘那麼當初又是誰在幕後挑動的這場戰爭呢?誰又是最後的受益者呢?很明顯,是美國人!而現在,就在犧牲了至少二十年的發展後,你們又想再發起一場你們根本不會討到任何便宜的戰爭,又給美國人送上一份大禮,再次重蹈當年的覆轍,難道伊拉克人民的苦難還不夠嗎?我真的搞不懂你們到底想得到什麼?請原諒我的直率,但我真的認爲你們國家中的那些所謂的憤青和鷹派人物是時候該反省一下自己了,他們要把這隻巴比倫的雄鷹帶向何處啊!’
馬吉德和蘇琋都覺得高明的話象當頭棒喝一樣,是啊,這樣搞下去,伊拉克要犧牲多少個二十年啊!馬吉德說道:‘高先生,謝謝您的直率,您的一席話使我們真的很受震動,我一定盡我的全力去阻止這個悲劇發生!您要是有什麼建議,希望您一定不要有所保留!’高明說:‘嗯,最瞭解您的國家的人是您,我就算是有些想法,也是拋磚引玉而已。’馬吉德說道:‘您請說吧。’高明說道:‘其實我對你們的總統先生的勇氣和堅韌還是十分敬佩的,但有時這些品質並不足以把一個國家帶出困境,還需要更具有全局性的視野,這樣纔看得清楚前因後果,不至於爲一時的衝動而釀成惡果,我這麼說您不要介意。’馬吉德說:‘您說的很中肯,請繼續吧。’
高明接着說:‘薩達姆.侯賽因總統是個強勢而執着的人,即便是我們給他提供了這個對大局的分析,恐怕他一時不會放棄進攻科威特人的念頭,所以我想從內部來阻止您的元首恐怕機會不大。’馬吉德問道:‘您的意思是從外部?我不太明白......’高明說:‘進攻科威特的結果我們已經分析過了,現在設想一下,如果科威特人知道了伊拉克準備武力進攻的情報,他們會怎麼樣做呢?’馬吉德眼睛一亮,是啊,他們中的鴿派人物將放棄幻想,採取行動,他們一定會在外交上多方斡旋,對伊拉克施壓,同時迅速提升戰力加緊戰備,這就會使入侵的難度增加,如果在伊拉克的戰爭準備之前他們成功地把戰力提升到足夠強大的程度,必然會使伊拉克心存顧及,從而影響到開戰的決心。
馬吉德沉吟了半晌,覺得這的確是個思路,但自己作爲伊拉克的忠實戰士,不可能做出這種選擇,這就是幾近於叛國的行爲!他又擡眼看了看蘇琋,見蘇琋也是微微搖頭,示意她也覺得這樣不行。高明等了一陣,喝了口茶說道:‘我理解您的難處,這樣做是在幫助敵國,但如果科威特真的強大到你們不敢動武的程度,這其實是伊拉克人民之幸事,也是阿拉伯世界的幸事了,當然,這也只是我的一家之言罷了。’
馬吉德長嘆一聲說道:‘高先生,我不得不佩服您的口才,您或許是對的,至少我現在還沒發現這個做法的不對的地方,但我真的不能這麼做,我相信蘇琋也和我的想法一樣,請您原諒!’高明微笑道:‘謝謝您的誇獎,馬吉德先生,您和蘇琋都是極爲理性而又立場堅定的人,如果換我我也可能會做出和您一樣的選擇,您不用感到抱歉。’
方國棟聽到高明準備再從伊拉克購買一大筆原油,不禁驚道:‘還買呀,哪用得了那麼許多呀!’高明調侃道:‘老方啊,你想清楚,那花的都是我的血汗錢啊!我都沒急,你急什麼?’高明說到‘血汗錢’三個字,方國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高明說道:‘怎麼,我的錢就不是靠勤勞的雙手掙來的?就沒有我的血汗?’方國棟說:‘有有有,太有了!唉,I服了YOU了!’這個‘I服了You’也是從高明那裡學來的切口,這個時候‘星爺’還沒紅呢。
高明說道:‘老方啊,這個事不要猶豫不定,一定要聽我的,這不僅是經濟問題,還涉及到政治問題,國家戰略問題,這是我們在中東地區擴大影響力的一個絕佳的機會,我已經跟中央的相關領導彙報了,他們也同意我的看法,贊同我的做法。那些買來的油如果真的用不了我們就掏錢再建個貯備基地,以後慢慢用,指定是賠不了錢的,日本人不就是這麼做的嗎?你跟中石油那幫人講清楚,咱們掏錢,他們進入中東市場,這都是白來的便宜,給他們一點佣金也可以,但這單生意必須拿下,這也是中央的意思,他們也應該很快會得到直接的指示的。到時候原油以後一定會漲起來,到那時候再買就根本沒有這樣的價錢了,那時我們再以市場價賣給他們,他們要是覺得虧的慌就現在買下我們的油,隨他們選!’
方國棟雖然滿腹狐疑,但高明長期以來的‘百戰百勝’的表現使他沒辦法不信服,所以只好點頭說道:‘好吧,那麼我去跟他們說。’高明說:‘我跟富士銀行那邊已經打過招呼了,貸款就從他們那裡出,中金摩根斯坦利幫助把貸款打包處理,再賣出去,動作一定要快,記住,這是政治任務,這次讓那些中東財主們嚐到了甜頭,下次他們會投更多的錢!所以,告訴他們誰也不能討價還價的,他們要是不動你立刻告訴我,我直接找上面。’方國棟心下咋舌,行,這種話也就是你高董敢說!到底是上面的紅人,有底氣啊!接着,高明把抵押貸款的操作又跟方國棟過了一遍,方國棟知道事情緊急,放下電話就急急地安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