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是你想的那種,應該是一種正當的受法律保護的工作合同吧?”董新偉問於雷。
“嗯,如果違約的話,要賠償二十萬。”
“這是什麼合同啊?違約要賠償二十萬?”董新偉氣道。
“我也不知道。”於雷搖了搖頭。
“離合同結束還有多長時間?”
“纔開始不到兩年,還有八年多呢。”
“這也太長了,她多大歲數啊?”
“和你同歲,二十八。”
“暈,就算倒退兩年,她都26歲了,竟然也被逼着簽了這麼長時間的合同。”在董新偉想象中,怎麼也應該是二十歲出頭的吧。
“你是不是想替她交違約金?”房立威很快就想明白了。
於雷弱弱的點了點頭,以前是不敢想,但這次房立威幫着賺了一百多萬,已經有能力去實踐操作了。
“她對你是什麼態度?別光是你一頭熱乎啊。”董新偉覺得這纔是主要的。
“應該是喜歡的吧?”貌似不太確定。
“嗯?回答的不夠堅決,僅是你猜測吧。”
“應該不是吧。”於雷想想搖了搖頭。
“說說你們兩個認識的經過。”房立威來了興趣。
“沒什麼好說的。”這種事情哪好意思隨便說。
“講講吧,又都不是外人。”董新偉也催上了。
於雷禁不住兩人軟磨硬泡,“我以前是吃喝嫖賭,樣樣俱全,但自從遇到她以後,就沒有找過別人,隨着接觸時間長了,她漸漸的瞭解我,開始經常勸我改邪歸正。我就開玩笑問她,如果變好了,她會不會給我做老婆,她說她不配,我說如果我願意呢,她說如果我不嫌棄,等到她恢復自由身以後,會認真考慮的。”
“那個時候好像都快四十歲了吧。”
“是啊,說實話,我對她是動了心思,但以前確實是太混蛋了,根本就沒想過要去實現這些東西,這幾天我考慮了很長時間,反覆的想着我對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感情,結果證明我心裡一直有她,放不下。呵呵,是不是挺可笑的?”於雷無奈的笑着。
“這有什麼可笑的,喜歡一個人是很正常的,關鍵要看你自己了。”房立威馬上否認道。
“哎!”董新偉嘆了口氣,“咱爸和咱媽知道這件事兒嗎?”
“不知道,我沒敢說,怕他們不同意,今天來這裡,我也是猶豫着到底要不要上去。”
“大哥,這女人如果真的像你描述的那樣,最起碼要比上一個強吧?”
“那是必然的,肯定要強千百倍。”
“這幾年,父母對那個女人都忍受了,難道還容不下這個嗎?”
於雷聽着不禁眼前一亮。
“關鍵是她能不能對老人好?如果再找回一個虐待老人的,我和小紅可不幹。”董新偉馬上就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不可能,絕對會孝順的。”於雷對於她的人品似乎很有信心。
“是啊,大哥,從她對患癌症的父親的態度就能看出來,會善待老人的。”房立威望向董新偉說道。
“嗯,我倒是也想到了這點。”董新偉點頭。
“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說這些都早,當時說的話,也不一定就是真的,還不知道她是什麼想法。”於雷心裡還不是很有底。
“如果是之前的你,我相信她肯定不會答應的,誰會把自己的後半生交給一個五毒俱全的人啊。但現在不同了,你獲得了新生,如果她看到了你的改變,應該會認真面對的。所以,我覺得你們兩人還是要增加些接觸,多給對方些瞭解的機會,然後再最後下定論。當然可以幫她先擺脫了那種環境。大哥,還是大膽點兒,先把花送上去。”董新偉鼓勵道。
“於哥,大哥說的有道理,你們還是應該多接觸接觸,彼此多溝通一下,不然人家豈會輕易的託付終身。再說你對她也應該深入的瞭解一番,別匆忙的做出決定,免得有後悔的那一天。”
“我們在一起快兩年了,她一直希望我能做個正經的人,我知道她對我還是有期盼的。”
“那就快上去吧,我倆在這兒等你。”
看着兩人鼓勵的眼神,於雷一咬牙,開門下車,擡頭看了看樓上,根本就沒人。走到單元門口,衝着房立威他們擺了擺手,開門進入樓道。
“也不知道這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董新偉望着單元門的方向,嘟囔了一句。
“最起碼比吃喝嫖賭強多了吧。”房立威覺得是好現象。
“關鍵是他找的人,說的倒是挺好,人品到底如何,我們也不清楚,能不能讓人放心還兩說呢,別再鬧的家裡雞飛狗跳的,全跟着鬧心。”
“這種事情也說不清楚,走一步看一步吧。”房立威停頓了一下,接着說道:“也只能這樣了,難道還要打消他的積極性嗎?”
董新偉搖了搖頭,仰躺到靠背上。
“呵呵,我去看看。”房立威說着開門跳下車。
“臭小子,別打擾人家了。”
“不能。”房立威把車門關好,快速的跑進樓道。
來到四樓的拐角,發現於雷站在裡側的門口,手擡起剛想敲門,猶豫着放下,沉吟一會兒,在頭上梳理幾下,深吸幾口氣,按響了門鈴。
接連按了幾次,房門纔打開。
在門開的一剎那,於雷慌忙的把玫瑰花藏到了身後。
房立威看見的是一個嬌小玲瓏的身影,一米六出頭的樣子,長相還算清秀,穿着睡衣,有些睡眼惺忪的樣子,發現了站在門口的於雷,不禁眼睛一亮,但緊接着擺出一副平淡的樣子說道:“是你啊,怎麼想起我來了?這段日子是不是又跑哪兒瀟灑去了,連電話都關機了。”擋住門口,似乎沒有讓他進門的意思。
顯然是給於雷打過電話了。
“不是,家裡出了點事兒,電話丟了。”手機早被賭場的人搜走了,難道還留在他身上,要讓他去求救?
“什麼事兒啊?”女子語氣上變得有些關心了。
“我……”於雷想了一會兒,“我妹妹癱瘓了。”沒說出他自己的那點破事兒,倒把於紅癱瘓的事情說了出來。
“啊?”女子驚呼一聲,“現在怎麼樣?”
“還躺在牀上。”
女子接着上下打量於雷,好像發現有些不同了,可能在確定他話的真假吧。
“你不會騙我吧?”
“英子,我再混蛋的事兒都跟你說過,你覺得這種事情我會騙你嗎?”
女子望着他的眼睛好一會兒,“是不是需要錢看病,我這裡還有八千塊錢,過會兒去銀行幫你取出來,但有一樣兒,我要去醫院親眼看到你妹妹,才能把錢交給你。”還是不太信任於雷。
房立威聽出來了,這個女人實實在在的關心於雷,兩人的關係也確實是不一般,竟然都到了爲他拿錢的地步,但對他的人品又的確是不看好,怕他拿錢去打水漂。
還真沒看出來,那麼敗類的於雷也會有人喜歡,但也許是於雷對別人壞,而對這女子卻是真心實意呢,從而換得她的認可。
於雷聽着非常感動,也沒解釋,直接把花捧到了女子面前。
那名叫英子的女子看到眼前的一束玫瑰花,不禁一愣,但眼中開始慢慢的有些晶瑩。
“誰啊?”一個女聲傳出,同樣穿着睡衣,二十三四歲的年輕女子,看到有人捧花獻給同伴,不禁驚呼道:“啊!英姐好幸福啊!”
但發現送花者是於雷的時候,馬上嘴一撇,變得有些不屑,“我當誰呢,還講上情調了,知道開始送花了,是不是又來騙英姐的錢啊?”這是認識於雷的。
於雷有些尷尬。
“別亂說。”英子把那名女子推了進去,回來對於雷說道,“進來坐吧。”已經伸手把花接了過去,還放在鼻端嗅了嗅。
“我……就不進去了。”
“嗯?”英子沒想到他會拒絕進門,往常早就急着跑進去了。
“那好,你等我一會兒,換好衣服就去銀行。”
“不是,英子,我妹妹現在不缺錢。”於雷趕緊搖頭。
英子看了看玫瑰花,又瞧了瞧於雷。
“我……我想你了。”於雷弱弱的說了一句。
英子一怔,緊緊地盯着於雷看,“你今天怎麼了?”有些反常。
於雷突然有些激動的抓起英子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上,“我說的都是真心的。”
英子注視着他真心實意的樣子,不禁有些動容,“幾天不見,你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平時哪會送花,更不可能有這種真情流露,說的想了,也是嬉皮笑臉的要求歡好呢,哪會像今天這樣搞的這麼正式啊。
“以前的我太混蛋了。”於雷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我現在已經改過自新。”看到英子有些難以置信的表情,“我說的全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英子推了於雷一下,把手抽回來,“信你纔怪。”
房立威一拍腦門,這是啥人緣啊,根本就沒人會相信,似乎就連說雞蛋是樹上接的,都比於雷說出改變的話要可信的多。
於雷感覺自己太失敗了,哭喪着臉說道:“英子,連你也不相信我嗎?”
“改變不是靠嘴上說說,是要有實際行動的,不過你送的花,我非常喜歡。”這話什麼意思?說明已經看到於雷在改變了。
於雷馬上接道:“以後我會用實際行動證明給你看的,我於雷怎麼說也是個七尺的漢子,說話算話。”
房立威聽着差點兒沒樂出聲,還七尺的漢子?沒想到這傢伙也能說出這話。
英子盯着於雷,眼中似乎異彩連連,“中午我請你吃飯。”
“啊?”於雷沒反應過來。
“進來等一會兒,我請你出去吃飯。”英子重複了一遍。
“我請你。”於雷馬上說道,還想進門,突然想到下面還有兩個人等着呢,“那個……我在樓下等你。”
“外面怪冷的,進來吧,小麗睡覺去了。”她以爲於雷是怕再被小麗冷嘲熱諷。
原來可是根本就不在乎小麗說什麼的,現在還變得臉皮薄了,是在改變啊。
“不,我就在樓下等你。”還挺堅決的把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