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我媽這時候突然也大喊了一聲。
“我只知道我眼前就是我的小謎,我的兒子,我不管你是不是什麼殺人魔王,我只知道一家人就應該生活在一起。”我那一向溫柔、慈善的母親一下子變得很堅毅。
“我不是,不是,不是。”我雙手捂着耳朵用力地搖着頭。
“媽,等一下,你們聽我說。”大姐趙飛幽看到我和媽已經僵了,急智一閃急忙就制止了還是想說點什麼的母親。
“小謎,我問你點事。”大姐走到我身邊,用眼睛掃了一下還在那邊哭的燕輕眉,輕輕地對我說。
“什麼事?”
“你現在是不是和燕,咳,和燕組長住在一起?”大姐問我的時候很小心。
“是,我們是住在一起,不過——”我想了一下說。
“好了,我明白了。”大姐不由分說地就打斷了我的話。
“媽,你就別逼小謎了,你讓他有時間就回家吃飯吧。”大姐過頭向媽使了一個眼神。
母親也非常聰慧,聽到大姐和我的對話,也明白了大姐的意思,這才無奈地點了點頭。
“小謎,那你有時間就回家吃飯,我還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糖醋魚。還有,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就去看看你爸,你爸也很想念你。”媽媽抽泣着說完,就拉着姐姐一起離開了。
看到媽和大姐都走了,我這才走到沙發那坐在了燕輕眉的旁邊。接着我輕輕地將還在哭的燕輕眉摟在了懷裡,然後伸手又遞給她了一小塊面巾紙。
“對不起,小眉,我不應該把你的事也說出來的。”我一邊說一邊低頭吻了一下燕輕眉那淚溼的面頰。
“我沒事。”她抽了一下鼻子,然後擦了擦眼淚。
“總之是我不對,天已經這麼晚了,晚上就別做飯了,我請你。”我勉強地笑了起來。
“好吧。”燕輕眉點了點頭。
於是,我領着燕輕眉一起走出了俱樂部,上了我的悍馬車。對了,說起我的這部悍馬,還得提一句上次父親被綁票的事。那次我爲了能近快趕到現場,所以就闖了很多的紅燈,後來是宋翻雲偷偷瞞着燕輕眉爲我跑了一趟交警大隊才搞定的,不然我非得被終生禁駕不可。
我和燕輕眉也沒有什麼目的地,就隨便向家的方向開,在路過中政區邊緣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小飯館,好像挺雅緻的樣子。我看燕輕眉也很滿意,就把車往道邊一停,和燕輕眉一起走進了這個小飯館。
這個小飯館還真是不錯,裡邊的燈光也很好,光線柔和,四處的裝飾都很別出心裁。
我和燕輕眉很隨便地找了一個靠窗的桌子坐了下來,順手點了幾個素菜,我還要了一瓶酒。這家飯館上菜的速度還是很快的,沒多久,這些酒菜就都端了上來。
“問你一件事。”我剛想動手吃,就被燕輕眉用筷子打了一下手。
“什麼事?”我抽手愣了一下。
“你爲什麼天天晚上喝酒呢?而且我還注意到你的這個習慣幾乎是風雨不誤,有的時候哪怕到家很晚了,也要喝完酒才休息,你神經衰弱?”燕輕眉盯着我面前的酒疑惑地問我。
“啊,這個,咳,那個——”我手裡拿着筷子,眼睛對着燕輕眉,不過眼珠卻開始亂轉。
“去,不說算了,不用編個瞎話來騙我。”燕輕眉把臉一拉,白了我一眼。
“啊!關嘯笑?”我這時突然驚叫了一聲站了起來,一隻手指向了燕輕眉的身後。
“喂,你行不行了?我不問了,你不用拿小關來轉開話題吧?”燕輕眉看着我柳眉一豎。
“真的是小關啊。”我慌忙地搖了搖頭,我臉上的表情告訴燕輕眉我是認真的。
燕輕眉一愣,然後就轉過了頭向自己的身後望去。現在在燕輕眉身後不遠的一張桌子上,正有一個男人感覺很孤單地拎着一個酒瓶子在那買醉,看他的樣子應該已經喝多了。這個人竟然真的就是有一段時間沒見的關嘯笑。
“小關!”我喊了一聲就快步趕了過去。燕輕眉也急忙跟在了我的身後。
“小關,你怎麼了?怎麼一個人喝酒啊?”我走小關身邊,關心地問他。
“嗯?”關嘯笑睜開一雙醉眼朦朧的眼睛擡頭看了看我和燕輕眉。
“哦,是你們啊,你們別管我,讓我喝酒。”關嘯笑不耐煩地向我和燕輕眉擺擺手。
“你喝什麼酒?你都喝多了。”我皺着眉頭一把就搶去了他旁邊的酒瓶。
“是不是你和小蝶鬧彆扭了?”燕輕眉也很關心地問他。
“唉呀,你們好煩啊,把酒給我。”關嘯笑起身就來搶我手裡的酒。
“你給我坐好。”我沒有把酒給他,一伸手就又把他按坐在了椅子上。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看看你的那付樣子,像什麼話?”我望着小關,生氣了起來。
“老趙,燕組長,我失敗了。”關嘯笑也不搶酒了,他很沮喪地往桌子上一趴。
“你什麼就失敗了?你把話說清楚了。”我見狀就稍微用力地拍了拍小關的臉。
“上週,我的律師行去了一對母子。那個女人才三十多歲,他的兒子也只有七歲,她們很窮,沒有什麼錢,不過她們還是賣了房子賣了地來到城裡找律師,就是爲了想討個說法。那個女人的丈夫在半年前爲了自己的家裡能過得更好一點,就借重金找了一個所謂的朋友幫他辦出國做勞務,想以此來賺錢。可是,可是,上個月他卻在國外出工傷死了。本來他的外國老闆是要通過保險公司來給他賠償的,可哪知道,哪知道這個時候突然發現原來那個丈夫出國的時候用的是旅行簽證,還是過期的旅行簽證。要知道旅行簽證是不可以工作的,所以保險公司以此爲理由拒絕賠付。消息傳到了他的家鄉,這孤兒寡母的哭得就像是兩個淚人。接着,那個女人就拿着當初自己丈夫寫的代辦出國協議去找那個所謂的朋友說理,那個朋友當時就向那個女人要協議,說是研究一下。那個女人沒文化,想都沒想就給了他。第二天再去的時候,那個朋友說什麼也不承認曾經爲他丈夫辦過出國的事,那個女人絕望了,於是就來到城裡想打官司。我看到她們娘倆那麼可憐,我還免了她們一半的律師費,答應替她們打贏這個官司。”關嘯笑一邊嘆着酒氣一邊向我講起了這一段經過。
“那不就好了?你做了一件好事嘛,小關,那你還喝什麼酒?”我對法律不太懂,只是不明白他還愁什麼。
我還回頭看了看身後的燕輕眉,卻看見她一臉的鐵青色。
關嘯笑聽了我的話,自嘲地笑了一下,看他的表情真是讓我都有些不忍。
“其實這件官司很容易,那個外國老闆在不查看自己工人簽證的情況下就聘用,這本身就違法,即使保險公司拒絕理賠,那個老闆也必須自掏腰包進行賠付。哪知道,這個時候那個在外國的老闆也一反臉矢口否認曾經聘請過這個工人,而這時我才猛然發現,那個糊塗丈夫竟然連工作合同也沒有簽過。今天,那對母子就跪在了我的律師所門口,她們哭了足足一天,而我一向覺得自己挺本事,呵,居然也會束手無策。我很想告訴那對母子這件糾紛她們已經不可能勝訴了,不過我沒有勇氣,我真的沒有勇氣,我不敢去面對那母子的臉,後來我是偷偷地從後門溜出來的。現在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說到最後,關嘯笑的眼神顯得非常淒涼。
關嘯笑的樣子讓我已經徹底不忍心再看他了,我扭過臉拍着大腿長嘆了一聲,而燕輕眉的臉色則越來越不好。
“孃的,這是什麼世道,還有人心公理沒有了?”我嘟囔着罵道。
“人心公理?這年頭沒有錢誰還談什麼人心公理?”關嘯笑拿過我放在一邊的酒瓶又咚咚地喝了兩口。
“對了,你有什麼辦法嗎?小眉?”我突然想起燕輕眉是警察就回頭問她。
“沒有,這種民事糾紛是歸律師管的,我們警察的任務就是偵破和抓捕。”燕輕眉黑着臉搖了搖頭。
三個人接下來就都不說話了,各自各坐在那裡,該嘆氣的嘆氣,該喝酒的喝酒,該吃飯的吃飯,我已經讓侍應生把我的酒菜都搬到這桌來了。
“小關,那個混蛋朋友叫什麼名字?在什麼地方住?”大家都沉默了一會兒後,我猛不丁地問關嘯笑。
“那人叫郭剛,以前住在咱們東仙市西郊那邊的螞蟻屯,不過據說很多年前就搬進東仙市裡了。”關嘯笑下意識地告訴我說。
“小關,別愁了,這事我給你辦了。”我突然笑了起來,然後又用力地拍了一下小關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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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還有一章,大家不要走開,好戲連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