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時候,我無比疲憊地站起身,將火堆壓滅。先走到高玉罡身邊,伸出手撫上他的額頭,老天,總算待我還不薄,高玉罡竟然已經有退燒的趨勢,最起碼已經不那麼燙了。
又看看Many,她仍然睡得很沉,看來昨晚也是折騰得夠嗆。
想了想,將自己上身最後的一層衣物脫下來,輕輕地覆在她的身上,真不知道是我的命苦還是她的命苦。
從一旁撿起一根木枝,在Many的身旁,寫下自己最後要對她說的話。
…………
Many:人活着,就得有一種信念,不管會爲這種信念犧牲多少,等着我,如果中午之前我沒有回來,即刻遠遁。另,俱樂部現在有很多錢,你任意取用,無妨!
…………
寫完這些字,我挺直自己的脊樑,讓遍佈疤痕的胸膛**在清冷的晨風中。巨蟒插在我的後腰裡,身後再背上我的M98和一挺衝鋒槍,帶上足夠多的子彈,我連頭都沒有回,毅然向山寨那邊進發。
小心翼翼地繞過一些死亡陷阱,我走下剛纔的小山坡,這時山寨已經就在我的面前。從我這裡望過去,已經能看到山寨的大門了。
其實正常情況下也沒這麼容易就*近過來,只是這些日子被我和高玉罡鬧的,山寨裡的匪徒已經全部回縮。沒有人敢在外面閒溜答,搞不好命就沒了。
我找到一處隱蔽之所在,原地蹲身,後背地M98摘在手裡,一隻手擰上消聲器,又稍稍調整瞄準鏡。單眼貼上去,槍口指向山寨。
大概兩分鐘後,M98的槍管裡傳出子彈出膛的悶響,一聲接着一聲,每兩聲之間大概只有十幾秒鐘,直到打光彈匣裡的子彈。
而在我槍聲響起的同一剎那,山寨裡也同時開始亂做一團,而當我槍聲結束的時候,山寨裡已經沒有露頭的人了。那些什麼哨塔,什麼圍牆,上面都沒有人了,或者逃命,或者已經直接被我擊斃在原地。
我把M98再次負於背後,站起身,端起帶來的衝鋒槍,雙眼漠然地望着山寨,就像是冪界的審判者。
我與山寨相峙,同時沉默下來,天地間盈起一股肅殺之氣,秋風掠過,又帶起幾片枯葉。
這一刻,時間似乎已經停窒。我心如止水,唯一的念頭就是怎麼樣能進入前面的山寨,就算不能解決掉這一窩人,也要想辦法把燕輕眉弄出來。只要能帶走燕輕眉,我現在不介意犧牲任何的東西。
現在山寨裡有什麼天星雷,我不知道這種東西的原理和作用是怎樣的。但是山寨我是一定要進地,唯一的辦法就是進去的同時,能控制住燕子老大嚴寂,讓他投鼠忌器。只是我心裡也知道,這難度太大了,且不說嚴寂會玩什麼花樣,就算一個黑豹出來也夠我喝一壺的。
突然,我的臉上抽搐了一下,我看到山寨地大門竟然緩緩打開。透過逐漸開啓的大門,我看到山寨裡好像一個人都沒有,就如同一座死城,我甚至感覺不到有生命的跡象。
搞什麼?玩請君入甕?
我的雙腿開始向前移動,速度不但極慢,而且非常小心,我可不想還沒到山寨,先被地雷炸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仗着自己死神的威儀,讓敵人沒有敢露面的。這可不是開玩笑,我手上的衝鋒槍就和無常鬼的勾魂牌沒有任何區別。
終於,我站住了腳,這時我已經和山寨只有兩百多米遠,不能再向前走了。否則的話,如果敵人一涌而出,我一把槍能同時打死多少人?
突然,我地後背迅速升起一道森森的寒意,這是死亡的預兆。
沒有任何地滯待,我猛地向一側躥起,並且在空中轉身,還瞄準都沒用,揮槍就是一竄火舌。
當我在空中轉過身的時候,我看到自己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像幽靈一般出現了一個身影。這個人也很機警,還沒等有什麼行動,就見我有反應了,當下也不再猶豫,猛地向地上伏去,讓過了我的子彈。
我現在有多危險自己心裡清楚,一面是一個地獄般深不可測的山寨,另一面還有一個敵人,看他地身手也不是尋常,要是這時候給我兩面夾擊,我十有**會完蛋。
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山寨的圍牆上大量地涌出敵人,他們都荷槍實彈,面目猙獰。
此時我身邊沒有掩體,無處可躲,被逼無奈之下,也不管是不是敵人*對手了,挺起槍就向剛剛鬼魂般出現的人撲去,希望能讓**的敵人投鼠忌器。
“我是金牛,和你死戰!”那個人操着一種很彆扭的中文,大聲向我說道,然後讓過我的槍口腳下向我身側滑動,全身的肌肉都已緊繃。
我沒有廢話,這不是古代,兩軍打仗還要通名報姓,再說我相信他也知道我是誰。
距離已近,沒有空間讓我開槍,只好把衝鋒槍當成冷武器,揮手就向金牛的頭上掄去。這一擊還帶着一陣風,相信如果被我打中的話,當場就能腦漿迸裂。
金牛的身手不算敏捷,但是很兇悍,面對純鋼製成的衝鋒槍,也僅是揮起一條胳膊攔在上面。
“蓬”衝鋒槍的槍托和金牛的臂膀相碰時,如擊敗革,並沒有我想像中骨折的聲音。
最可怕的是,金牛在受這一擊後,彷彿沒事人一樣,速度不減,擡腿踹向我的右肋。
這一驚非同小可,這金牛簡直就不是血肉之軀,我無暇細想,收回衝鋒槍,把槍身架向我的右側。
金牛的腿重重地踢在衝鋒槍槍身上,我只覺得身上如受重壓,衝鋒槍一點攔阻的效果都沒有產生,隔着槍身踢在我的身上。
我在大力之下,打着滾向一側翻去,塵土蒙了一頭一臉,最要命的是,右肋處還傳來火辣辣的痛感,我知道自己可能骨折了。
咬着牙從地上翻起,拔腿就跑,跑的時候,還揮起衝鋒槍向遠處山寨的牆頭掃了一通。我的槍法並沒有絲毫的退步,在我的火力下,牆頭上的傢伙們再次伏下牆頭,另外又倒下幾具屍體。
人畢竟不能心分二用,邊跑邊開火,讓我的速度不快,身後金牛不費力地追了上來,他的一隻手裡還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把二尺多長的短刀,刀鋒猙然,閃着寒光。
“吼!”我猛地大吼一聲,突然頓住腳步,單腳起飛,身體凌空拔高,反手間,衝鋒槍的槍托再次掄向身後已經追上來的金牛的頭。
這一記回馬槍讓金牛不自覺地一凜,身體猛向後閃,手中短刀向上架起。
“當!”純鋼製成的槍托和短刀相接,打出一留灼目的火星。由於衝鋒槍到底比短刀要沉重很多,這一下也讓金牛的手中有點發麻。
突然,我的腦子裡靈光一閃,不由得暗罵自己是笨蛋,我幹嘛拿着長長的衝鋒槍和這種傢伙火拼,取已短攻敵長。
心動間,揮手向金牛丟出自己的衝鋒槍,而自己則又向前躍出一大步。帶着風飛來的衝鋒槍讓金牛無奈只能暫停腳步,揮手格飛到一邊,而和我之間產生一點大概兩米遠的距離。
當金牛再次想向我進攻的時候,他已經沒機會了,巨蟒左輪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準了他的頭。在短距離中,手槍的優勢要比衝鋒槍強太多了。
雖然金牛的身體練得十分結實,鋼製槍托都無關痛癢,但是我相信在巨蟒的子彈下,也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兩樣。
“變色龍!”就在金牛冷汗已經在一瞬間浸透重衣,而我手中的槍也即將開火取他性命的時候,突然,我的耳朵裡傳來一聲暴吼。這個聲音我太熟了,而且能用這個名字稱呼我的人也不會是別人。
一道狂風掠過,我甚至感覺到一陣窒息,這種感覺就好像頭頂有飛機滑過,環境也驟然變成兩個大氣壓一樣。持槍的手不由得一偏,一顆彈擦着金牛的右頰帶走一留血光。
“黑豹!”我猛地伏下身,使盡全身的力蹬踏地面,在反作用力下,人就像火箭似的,隨便選一個方向射出去七八米遠,同時嘴裡也大聲地厲吼。
這時候我雙眼暴嗔,心已經繃緊了每一根弦,近距離和黑豹對戰,這簡直就是找死。
我也突然明白過來,這個金牛爲什麼要出現,他分明就是來吸引我的注意力,而使黑豹可以成功地向我侵襲。
“變色龍,你還不束手就擒?”黑豹好像附身的鬼魂,他的聲音總是在我的耳邊。
“做夢!”
我一邊繼續向前躥射,一邊揮槍指向黑豹的聲音位置。雖然知道他離我很近,但是有機會還是得試一試。
“手槍你玩不過我!”黑豹的聲音如沉黃巨鍾,震得我耳膜生疼,揮出去的槍突然一輕,手裡也感到空了,黑豹很簡單地就繳了我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