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破爛的幾乎要報廢的雙人牀,簡單的兩牀被子,要說張琪琪住在這,卻是有些難,何況對方現在已然是二十有三的芳華年齡段,以蘇琴的容貌,張琪琪至少也能繼承不少,加上對方小時就出落的水靈,長大了怎麼說也是個美人胚子。
提到女兒,蘇琴就滿腹愧疚,丈夫意外的橫禍像是天災一般,將這個生活富裕的家庭,幾年的功夫便是拖累的窮困潦倒,本來讀高一的張琪琪也爲此輟學,幹了童工的活計,服務員,清潔工,小時工,髒累的活沒少幹。
時間飛速流逝,不知不覺便是八載飛過,小丫頭片子,也早就出落的亭亭玉立,儘管生活的所迫,卻是無法掩蓋她那動人的美貌。
因爲生活拮据,父親的重病臥牀,俗話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爲此小丫頭二十有三的年齡段,卻是有着一顆不亞於三十歲成熟的靈魂。
“因爲沒有學歷,琪琪在南翔區一家超市做銷售員。”說到女兒蘇琴就控制不住的落淚,哽咽的聲音一聽便是令人心酸不已。
她覺得太對不起女兒了,丈夫的病一拖再拖,危在旦夕,隨時都有可能撒手歸西,這使得她不得不辭去那份來之不易的清潔工,天天守候在家親自照看,這家裡唯一的經濟來源無疑落在了女兒張琪琪的身上,一個尚未成年的弱女孩就要承擔家裡的重擔,作爲母親的她怎能不心痛。
“爲什麼不去林家尋求幫忙?”禁不住林洋又問起了這個話題,他很想壓抑住,可是終究還是失敗了。
好奇心害死人啊!這話一點不假。
這個話題的確很敏感,乍一聽,蘇琴的臉色立馬有些蒼白,不過很快又掩飾過去,重複上次的話語:“楓哥說怕,麻煩老爺子,所以………。”
還不帶她繼續說,林洋有些不悅的打斷,“停,琴姨,我已經不是三歲小兒了,請不要拿這麼沒有含量的謊言侮辱我的智商。”
林洋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不管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可張子楓終究是老爺子的義子,是父親林成名義上的義弟,那個他敬愛的楓叔。
何況老爺子也沒有公開說拋棄這個義子與其斷絕關係之類的話,那無疑是還認對方這個義子,可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對方就是過着這樣豬狗不如的生活,也不願意前去林家尋求幫助,這讓林洋着實有些鬱悶,不過更多的是好奇與不解,隱隱還有些痛楚。
嗯,一聲呻吟聲,卻是打破了已經有些緊張的氣氛,卻是牀上躺着的張子楓似乎也被兩人有些拔高的聲音驚醒,乾瘦的右手不禁動彈了一下。
“阿琴,阿琴,回來了啊!你在和誰說話?”緊閉雙眼的張子楓含糊不清的問道,看來毒素的入侵,已經領這個曾經的猛男身體的神經系統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眼見丈夫醒來,蘇琴撲倒在牀上,伸出雙手緊緊地握住丈夫那乾枯的右手,微笑道:“楓哥,你知道,你知道我今天帶誰來了?”說話的聲音因爲激動而有些顫抖。
“誰?你帶誰來了?是啊!除了琪琪那丫頭天天回來看一下我這拖累鬼,好久沒來人了。”躺在牀上的張子楓,使勁的想要掙開雙眼,卻是因爲吃力牽動身上的痛苦,乾枯的臉頰露出痛苦的表情,不過一番吃力的掙扎,緊閉的雙眼算是露出了一條縫隙,暗淡的眼神滿是虛弱感,說出來的話語也是滿含傷感。
在一旁的林洋看着張子楓這幅瀕臨死亡的樣子,聽着那樣傷觸的話,心底不免有些酸楚,說着悄悄伸手搭上張子楓的左手,一股股柔和的真氣渡過去,滋潤着眼前這個瘦弱的一塌糊塗的中年人,那個曾經對自己無微不至關懷的楓叔。
“是小洋,是小洋。”蘇琴激動的說話帶着顫音,柔軟的雙手卻是將丈夫乾枯的右手握的更緊,生怕這一鬆手,兩人將天人永隔。
“小洋?”似乎這個名字已經被遺忘一般,躺在牀上眼睛露出一絲縫隙的張子楓,嘴脣微動,默然唸叨着,因爲身體的過度虛弱,說出來的聲音都弱不可聞。
林洋只是咧嘴微笑,不喜不悲,可是心底卻是翻江倒海,手上暗自運行的真氣也加大了幾分。
因爲張子楓遭受毒素侵襲的時間過長,加上長時間躺在牀上無法動彈,身體大部分肌肉猥瑣,有些細胞已然壞死,乃至神經系統崩潰,爲此身體的靜脈已經多處堵塞,這不真氣的前進屢次遭到阻礙,每衝破一處阻礙的靜脈,林洋都會費好大的筋,這不沒一會的功夫,他的額頭就已經汗如雨下,氣息都有些急促。
將目光全然定格在丈夫身上的蘇琴,倒是沒有留意到林洋的小動作,只是雙手死命的握着性命半吊子的丈夫。
“小洋?那個天天跟在自己屁股後面鬧着要玩槍的小屁孩?”好半響過後,或許是因爲林洋真氣的作用,張子楓總算是想到了十多年前的一幕幕。
那個屁大點的小孩,挺直腰桿,一臉認真的對自己說他要扛起長槍,向爺爺一樣保家衛國,英勇殺敵,守護國家的大門。
那個天天喊自己楓叔叔的小屁孩。
那個硬氣的說我要打敗你的小屁孩。
一晃數載過去了,那個曾經的小屁孩已然長大成人,而自己卻是成了木板牀的陪伴物,家庭的拖累鬼,要說張子楓沒有想過自殺了事,那的確是假話,要不是天天蘇琴陪伴,怕是他早就去與閻王老子會面去了。
得到林洋真氣的滋潤,張子楓睜開一條縫的眼睛總算帶着一絲亮光,待恢復正常的時候,看着面前跟着自己受苦受累妻子蘇琴,即便堅強如鐵一般的錚錚漢子,此刻也留下了他歉意的淚水。
眼見張子楓身體有些好轉,真氣消耗一空,疲憊不堪的林洋方纔收回那隻搭在張子楓左手上的右手,精神力過度的消耗,也是令他有些超出了身體的負荷,這不剛剛收回右手,腦袋便是傳來一陣眩暈感,幸好及時的伸手撐住牀檐,不然還真要被察覺了。
伸手趁兩人不注意,快速的將額頭上的汗水擦淨,林洋擺出一副微笑的姿態。
“阿琴,這些年讓你遭罪了。”看着美婦人眼角那幾道皺褶,來了精神的張子楓歉意的說道,這不空餘的左手慢慢的吃力擡起,向着蘇琴的俏臉上摸去,滿含柔情。
“你是我丈夫,怎麼能說這話呢?”蘇琴反而有些不悅,“好了,小洋還在呢?我去給小洋倒杯水,暖暖身子,天氣又降溫了。”
幫丈夫掩了掩輩子,起身,蘇琴向着門口那個簡陋的櫥櫃走去,那裡一個破舊的紅色暖壺格外的醒目。
妻子離開,張子楓這才緩緩的扭頭將目光投向已經長大相貌有些變化的林洋臉上。
仔細的端詳良久,張子楓這才張嘴,帶着調侃的老毛病吃力的說道:“小洋?倒是長高不少了,也結實多了,比以前更帥了,看來現在楓叔是比不過你嘍。”
要說林洋以前調侃的毛病,說是出自張子楓之手那是一點不假,只是比起現在而言,那是的林洋卻是稚嫩了不少,儘管喜好調侃,可是少兒不宜的成人話題他倒是羞於難以啓齒。
“是啊!好久不見了,楓叔,沒曾想會在這樣的環境下相見,一晃就是八年過去了。還有什麼叫比以前帥了,難道我小時就不帥?”似乎不願讓氣氛緊張,林洋也是有木有樣的不忘調侃幾句。
他說的倒是實話,以前他可是他們院子裡有名的帥鍋,院子裡的女孩可是天天圍着他轉,還有些膽大的小女孩還趁機在他小臉上啄了一口,最後還不忘流氓的說上一句:“林洋,我的初吻獻給你了,以後你就是老孃的人了。”
這麼一句話,從一個不足十歲的小女孩嘴裡蹦出,的確很是可愛,現在想想,林洋就覺得好笑,你丫是主動獻上的,關老子毛事,還有那個啄一下也算是初吻?你丫太對不起初吻兩字,對了,那小女孩不就是楓叔的閨女,張琪琪?
再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沒錯,就是那丫頭。
呵呵,似乎也被兩人的氣氛感染一般,蘇琴難得露出會心的笑容,爲林洋倒了一杯熱水後,便走過來遞到林洋手中,微笑道:“小洋,來喝口熱水。”
沒有大家族子弟的歧視,在社會上歷練了半年,曾經那個紈絝的林洋變化了不少,至少這看上去有些骯髒的塑料杯林洋就沒有絲毫顧忌的一飲而光。
“琴姨,這地方太過簡陋,對楓叔的身體不好,而且交通也不方便,還是去我那住吧!那樣醫治起來也方便,不然這跑來跑去的不方便。”看着周圍簡陋的環境,林洋實在不願曾經最親近的兩人住在這破舊的地方。
“不行,小洋,本來就麻煩你,這要是去你哪,多不方便啊!再說這裡不也挺好的?”搶先開口絕句的是蘇琴。
作爲張子楓的老婆,丈夫的脾氣性格她再清楚不過,既然數年的堅信生活也不願意尋求老爺子幫忙,怎麼可能搬到林洋的住處呢?
更何況這次前去尋求林洋,蘇琴可謂是迫不得已,畢竟丈夫此刻的處境,可以說真的是一線生機的那種,還有更多的是抱着運氣的成分在內,儘管報紙上傳的沸沸揚揚,而且上面的照片與小時的林洋也有幾分相似,可是沒有親自見到,蘇琴也不敢肯定,那個神秘的整形醫生就是那個曾經她奶﹡水攻擊的少爺。
“不行。堅決不行。”剛剛還一臉和藹的張子楓,像是突然被刺激到一半,態度異常的拒絕,這不一時激動,身體又遭反噬,開始抽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