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刺眼的烈日下半響,林洋纔將滿肚子怒火牢騷一通,低頭看着身上已經破爛不堪的行頭,臉露苦澀。
身體前面的衣服還好,只是與冷殺,冷屠拼殺的時候,刀子劃破了幾處,不過還好到不至於傷風敗俗,春光乍現的境地,可是這背後的衣服就慘遭不幸了。
儘管當時高爆炸彈引爆,他第一時間向着地面撲去,奈何炸彈的威力實在恐怖,不僅將他掀翻在地,更主要的是那恐怖的爆炸波直接將他後面的衣服炸碎,就連後背上都有好幾處炸傷的痕跡,血跡混雜着泥土,好不寒磣,加上一夜泥土的掩埋,泥土夾雜血跡混合,看上去後背更顯猙獰。
而在他從泥土中爬出來,身體扭動的時候,後背更是傳來歇斯底里的刺痛,要不是他及時的用真氣緩和傷口的疼痛,怕是早就忍不住慘叫出來了。
待眼睛不再那麼刺痛的時候,林洋這纔看清周圍的景象,半山坡的草叢,沒有夜晚的陰森,此刻被烈日照射,雖然深秋的天色涼爽沒有夏日的烘烤熾熱,可是在這半山坡,還是能夠感到一絲絲的暖意。
低頭看着腳下那個深達兩米,範圍怕是有着五米的土坑,林洋還是禁不住一陣後怕,的確要是昨晚在遲一秒鐘,他就要向閻王爺報道。
身體傳來的灼熱刺痛令他不得不先盤膝調戲一會,五分鐘之後,再次起身的林洋,將身上的衣服稍微的整理了一番,破損的外套脫下來,完好的一面遮住屁股,系在腰間,不至於光着屁股示人,這才順着山坡向着高速公路慢步行走,一夜的戰鬥,加上身上不輕的傷勢,大量的血液流逝,一夜又未進食,極度的飢餓,已經令他的體力透支,每前進一步就像登頂喜馬拉雅山峰頂一般。
正常情況下能爬上的山坡,在這種情況下他愣是花費了半個小時,當翻過護欄,站在高速公路的那一刻,他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暢快。
活着,他還活着,不過一想到沒能將冷倪妮救出,心底不免有些不甘。
孤岐山的確是個很偏僻的地方,即便是白天車輛駛過的也比較少,足足在路邊站了約莫半個小時,也不見一輛車駛過,這讓林洋束手無策。
擡頭是不見頂的盤旋山道,低頭還是一圈又一圈的盤旋路,昨晚急於追趕,卻是沒有記得這山路有多長。
加上手機昨晚在爆炸波中炸得粉碎,這下他是孤立無援,只有走路或者繼續等車的命運。
…………………………
金海市,天辰區,林洋鎖住的那棟別墅,此刻早就吵翻了天,林洋一夜未歸,冷倪妮也不知所蹤,幾乎是一大早林洋熟識的朋友一個個先後趕到,詢問事情的經過。
在火車站守候了大半夜的孟虎,蘇小東,還有本來早上急着要趕往公司的唐伊雪,正在忙乎着準備將金蠶粉傷勢的白靜,還有可能起到作用的朱芸芸與郭笑笑幾乎都是被一大早驚動的。
就連上次與林洋鬧得不愉快的蘇珊珊,蘇小東的妹妹都過來湊熱鬧。
作爲受林洋恩惠最多的張琪琪與蘇琴擔憂的在大廳的門口焦急徘徊。
在火車站沒有任何收穫的孟虎與蘇小東也是一夜無眠,跟隨林洋同去的五個小弟,在失去了林洋蹤影的時候,也不得坐車返回,畢竟江寧市不是金海,不是他們的地盤,做事得小心謹慎,何況他們也不知從何找起,無奈之下一番商量也只好先回金海。
“怎麼回事?爲何會跟丟呢?”孟虎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冒着香菸,眉頭緊皺,顯然也是心情煩重,對着趕回來的五個小弟沉聲責備道。
無奈之下,領頭的一個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道來,說完臉色也不免有些無奈,林洋的伸手,他們可是拍馬都趕不上,何況還是在人流量恐怖的火車站,出來的時候,那個還能看到對方的身影。
領頭的那個保鏢將事情一一說完,原本嘈雜的一樓大廳頓時靜的死寂,一個個低頭不語思索。
“虎哥,接下來打算怎麼做?”林洋失蹤,在滿屋子的人中,作爲輩分最高的大佬,孟虎自然被衆人視爲首腦一般的存在,這不蘇小東張嘴便問道。
“是啊!虎哥,該怎麼辦?你說,只要我們能幫上忙的一定竭盡所能。”
其餘的衆人一個個信誓旦旦的說道,唯獨一個人例外,唐伊雪是距離湊在一起人羣最遠的一個,林洋的失蹤無疑她是最擔憂的一個,畢竟從某種角度說,兩人可謂是除了結婚證沒有辦以外,夫妻間該做的不該做的他們可都做。
在衆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她走到打了幾個電話,這纔過來,比起林家,唐家在江寧的勢力要強得多。
“伊雪姐,你有什麼好的辦法,也說說啊!”張琪琪眼見唐伊雪走過來,上前拉住對方,焦急的問道。
作爲林洋小時的玩伴,唐伊雪自然對張琪琪比較熟悉,只是最近一段時間大家都比較忙,爲此張家三人被接到別墅內的事情,林洋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們。
不過有着近乎十幾年的相識,即便是隔了八年再次見到,也不會有太多的疏遠,這不對一羣人中最熟悉的也就莫過於唐伊雪,爲此張琪琪第一個上前搭話的自然是唐伊雪了。
“琪琪,不用擔心,小洋一定會沒事的。”嘴上這般安慰着別人,可是她的心底卻是比誰都着急擔憂。
“可是,可是小洋哥的電話一直打不通,都快急死人了。”張琪琪低着腦袋,擔憂的說道。
“放心吧!這麼多人幫忙尋找,你就不用擔心了,對了,你過去照顧琴姨,她一晚上都沒睡,身體可扛不住。”唐伊雪硬着頭皮露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轉移話題道,她怕,她怕張琪琪再說,她會控制不住將心底的擔憂浮現在臉上。
扭頭看着臉上蒼白,眼圈烏黑的母親,張琪琪嗯了一聲便走過去,攙扶着母親向着臥室走去。
“小洋,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擡頭看着天花板,唐伊雪緊緊攢着拳頭,在心底吶喊着。
一番商討之後,孟虎派人再次奔赴江寧,去那邊打探一下,而其餘的人則是各顯本事,倒是沒有特定的安排任務什麼的。
…………………
然而此刻的林洋卻是在上演着另一幅悲催的畫面。
“喂,喂,停車,停車啊!”好不容易又等到一輛卡車經過,林洋像是吃了興奮劑一般,疲憊的身體頓時來了精神,如狼似虎的向前跑過去,招手對着迎面從山下而來的卡車喊道。
伴隨着一陣灰塵飄揚,以及那刺耳的馬達轟鳴聲,大卡車絲毫沒有停下來,飛馳從他的身邊駛過,對着林洋的招手視而不見,只留下那漸行漸遠的車影。
這已經是林洋第三次試圖去攔截車子了,奈何,一看到他那一身乞丐裝,滿身的血跡,哪個敢靠近他,開車的司機遠遠的就繞開,生怕碰到他一般。
一連三次失敗,林洋無奈只好拖着疲憊的身體沿路向着山下走去,山路的確不好走,加上坡度比較陡峭,而且他的身體極度的疲憊,這不走路都成了一件遭罪而又危險的事情,有幾次他腳下不穩險些摔倒,滾下山坡。
然而他卻是不知道因爲昨晚的恐怖廝殺事件,已經引起了江寧市海天區公安分局的高度重視,只是因爲昨晚的張寶已經對現場進行拍照,以及採樣,倒是沒有再派人前來現場取證,畢竟過往的車輛很快便會將現場破壞掉,即便去了也不會有收穫。
一次被殺五名警車這的確不是一個小案件,何況還牽扯到六具屍體,只是生怕牽扯到切身利益,加上襲殺案件又在那偏僻的地方發生,屬於金海與江寧臨界線的地方,又因爲沒有引起公衆的注意,政府自然不會傻到將這案件公衆於世。
不過私底下卻是不會對敢於殺害警察的罪魁禍首姑息,經過警局一晚上的調查,對六具屍體主人的身份確認,最終將目標指向,江寧市大家族的冷家。
“向局,難道要去冷家興師問罪?”副局長王啓明低聲問道,眼睛中不免帶着推脫之一。
遲疑了半響,被喚作向局的中年人,眉頭一皺再皺,顯然也不希望前去冷家興師問罪,畢竟冷家的勢力可不是他這個分區局長能夠招惹的存在,弄不好仕途斷送,被下黑手搭上小命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那怎麼辦?就這樣不聞不問?”說話的張隊,作爲距離的大隊長,他總得爲死去的五個屬下討個公道纔是,不然誰還會賣命幹事,這不是擡上大家的心?
“張隊長,不要生氣,事情總歸會想辦法解決的,要不先出去,我和向局在好好商量商量,你看怎麼樣?”副局長王啓明,陪着笑臉說道,不過眼睛裡面卻是一絲陰沉閃過,暗罵這小子不識時務。
怎麼辦?上面不敢上報,下面沒法交代,冷家更是得罪不起,要知道江寧市公安局副局長,副市長,以及招商局局長可都是冷家的人,得罪,傻子纔會去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