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一開,薛向飛速地思忖着種種毒計,自救的法子,薛老三一時想不出,可害人的法子,這小子絕對千千萬萬,他腦子本就極靈,再加上精研的又是鬼谷子等算計人的學問,眨眼間,就思忖出必殺計三條,絕戶計五條……
想着,想着,薛老三靈光一現,茅塞頓開,竟真讓他想出一條自救與攻擊並舉的計策,而且這計策竟一直就在他身邊,他卻苦苦追尋了這許久!
一計既得,狹小的立櫃,霎時間,萬谷靜寂,水流花開,薛老三終於睜開眼來!
………
通紅的火舌貪婪地舔食着空氣,篝火架上的醬雞烤得不住地滴下油脂,撲啦一聲,被火舌吞噬,迸出明亮而妖豔的綠色。
漸漸地,油脂枯竭,焦黃的雞身化作赤紅,由於無人翻動,那赤紅很快轉作紫黑,最後變爲漆黑,繼而,難爲的焦糊味兒,立時充斥在空氣裡。
“操,彪子,糊了,糊了,你他m守在邊上都聞不到啊!”
至此,滿廳陷入死寂已然足足五分鐘,到孫胖子嚷嚷着一腳踢翻了支架,場中的氣氛才又恢復過來。
“不管了,管他是神是魔,咱們直接上硬的,來個霹靂降魔!”
這會兒,李廣利無暇叱責已被他當作狗屎一般的王彪,對他來說,收拾薛向,已然刻不容緩!
李廣利一聲令下,衆人立時吆喝一聲,便行動開來,倒油的倒油,扯線的扯線,檢測機器的檢測機器。總之,方纔薛向給他們的打擊實在太大,顛覆了他們的世界觀。似乎薛老三真成了什麼魔頭一般,而對付魔頭。還有堪比這等霹靂、近雷霆的電光麼?
一幫人忙得熱火朝天,獨獨孫胖子一動不動,立在李廣利的身側!
李廣利眉頭輕皺,淡淡掃了孫胖子一眼,後者立時知道李主任不快了,趕緊道:“主任,您別瞧我傻站的,是想偷懶。我哪有那麼油滑,我是在等他們忙妥之後,纔好完成最重要一環!”
聽孫胖子說得玄乎,李廣利眉頭稍平,“成,我倒要看看你老孫要耍什麼花活兒,事先說好了,耍好了有賞,耍不好,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孫胖子點點頭。卻不言語,眉眼間甚有自得之色,顯然。他心中那主意必有奇巧。
六個人操持一臺發電機,機器轟鳴聲很快就傳來了,那邊的兩人持了兩個指頭粗細的電線,便要朝鐵椅繞去。
就在這時,孫胖子大喝一聲:“慢!”
滿場視線皆朝他瞧去,但見他不急不徐朝那倆人行去,劈手奪過倆人的電線,罵道:“都他m豬腦子啊,都這會兒了。還不知道櫃子裡的那傢伙的厲害,你把電線栓椅子上。待會兒,誰負責把他弄到椅子上來?”
孫胖子一語驚醒夢中人。是啊,這會兒,在場諸人誰不知道立櫃裡的那傢伙不好對付,要把人弄到椅子上捆了,就得先打開立櫃,可要打開立櫃,誰敢保證那傢伙不拼死反抗,弄不好就得是個不得收場的局面!
啪,啪,啪!
李廣利忽然拍起了巴掌,含笑着朝孫胖子行去,到得近前,拍拍孫胖子肩膀,衝衆人道:“都看見了沒,都學學,學學,看看人老孫,辦什麼事兒,都不忘動腦子啊……”
孫胖子得了表揚,肥臉立時笑得顫抖不已,其餘人等看得直噁心,更有義憤填膺之輩腹誹李廣利變臉如翻書,不知道孫胖子說“天聾地啞”的時候,是誰呵斥他如呵斥蠢豬一般,這會兒改口倒是快!
不過這會兒,衆人不管如何心思,也都得承認孫胖子這話說得有禮,也都明白了孫胖子下一步要幹什麼。
很簡單!無非是直接把這電線栓上立櫃,反正都是鐵傢伙,且電線在角落裡盤了一堆,滿室繞一圈都沒問題,更不提從南朝北拉扯一番了。
孫胖子持了兩根電線,便朝立櫃行去,片刻就到得近前!
砰砰,孫胖子伸手拍了拍立櫃,笑道:“老子不管你是什麼妖怪,今兒個就讓你嚐嚐你孫老爺捉鬼降妖的本領,明擺着告訴你,這是三十六伏交流電,電是電不死人,可那萬箭穿心的滋味兒,保管你嚐了,永世難忘,老子勸你還是乖乖招了,免得老子收……”
咣!
孫胖子一個“拾”字未出,異變陡起,立櫃的一面鐵壁在一聲巨響後,竟然破出一個大洞來,一個大手破洞而出,精準地捏住了孫胖子的咽喉,讓他再發不出一個字兒來。
異變陡生,滿場諸人卻沒一個衝上前去營救,也無一人發喊,或者落荒而逃,因爲眼前的景象,詭異,恐怖到了極點!
因爲,諸人都知道這個立櫃是鐵製的,即便當初打造時,沒選用什麼精鋼、合金,可到底也是鐵製,而且不是那種薄鐵皮,二十寸許寬的鐵板,堅固異常,尋常鐵錘夯上去,也未必受損,即便是大力敲擊,鐵板也最多彎曲,凹凸,哪有像此刻這樣式兒的,被人一拳像鑽頭紙張、豆腐塊兒一般,給掏出個大洞來。
李廣利等人傻站沒了動靜兒,立櫃裡的薛老三卻是迫不及待要出來了,方纔,他睜眼之際,便準備破櫃而出,可一直沉浸六識,讓他弄不清外邊的動靜兒,又擔心這幫傢伙持有槍支,怕一個不小心,吃了暗虧,畢竟國術不是神術,敵情不明的情況下,對上槍支,焉能有好。
就這麼幹坐了七八分鐘,沉心聆聽外邊的動靜兒,雖然這立櫃隔音極佳,可對薛向這種耳力的人,只要有一絲空氣,也便足以傳音了,更不提鐵製玩意兒,本身傳音效果就絕佳,於是,外邊的動靜兒,讓他聽了個分明。
方纔,孫胖子的囂張話語,已讓他知道這幫傢伙要採取什麼手段了,驚怒之下,哪裡還管什麼槍不槍的,一個黑虎掏心,立時就破壁了!
他現在國術通神,雖不到握鐵成泥的傳說境界,這種破銅爛鐵,哪裡還困得住他。
薛老三擔心有人持槍,趁着外邊驚疑之際,緊接着一腳,僵身前的那扇鐵板直接轟塌,縱身就跳了出來。
砰的一聲巨響,鐵板重重地撞在了地上,帶起漫天煙塵。
這一聲巨響,也驚醒了李廣利等人!
衆人下意識地發一聲喊,便朝門外跑去,都這會兒了,薛老三焉能讓他們逃了,這幫傢伙的獸行,他雖未耳聞,卻是親身領教過,不說隨便施用電刑,就是此前他待的那個立櫃,普通人焉能承受得了。
薛老三真是恨毒了這幫人,非得給這羣變態留下些終身難忘的教訓!
奔逃的衆人中,要數李廣利體型最是肥碩,誰成想,這傢伙竟一騎絕塵,奔在了最前方,果然不愧是這幾人中的領導,連逃跑起來,也暗合領導先走的要義!
奈何這幫傢伙今晚遇到的是薛老三這個超級變態,時下,人類的百米短跑記錄纔剛剛跨進十秒內,可對薛老三來說,百米也就是十多步的問題,極限情況下,他自己都不知道會幾秒。
正如眼下,眼見着李廣利離大門不過三四米了,還在二三十米開外的薛老三轉瞬即到。
李廣利只覺眼前一花,先前還空蕩蕩的大門前,便多了一人,穩穩擋住了兩扇大門的開合處,遁逃的大門,便這樣給封死了!
“薛向!你要幹什麼,你別忘了你現在是什麼身份,這裡是哪裡,你敢越獄,罪加三等,誰也保不了你,我勸你還是乖乖回去!”
李廣利知道眼下這傢伙的念頭,還是閃都別閃,別看這會兒他背後依了六七條大漢,光看方纔這小子的表現,人數再多上十倍,怕也是白給。
李廣利不愧是做老了官兒的,雖然官兒不大,只是區區正科,卻是正兒八經的老油子,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
若是尋常犯官,說不得這會兒就被李廣利說得猶豫不決起來,奈何薛老三本就是故意存了要找碴兒的心思,哪裡還管什麼罪加幾等!
薛老三甚是懶得搭話,直接欺身上前,雙手連揮數下,這幫傢伙便軟泥似地倒了一地,皆被薛向拿住頸部的玉枕穴,給捏暈了過去。
李廣利等八人醒過來的時候,距離暈倒,也不過過去了數分鐘,可醒來時,幾個傢伙卻驚訝的發現,自個兒竟不能動彈了,而是被繞着立櫃,綁了一圈,而拴綁的繩索,正是那接在正不住咆哮轟鳴的發電機上的電線!
弄清自身的狀況後,這幫傢伙真個是驚恐交集,再擡頭像室內掃去,視線正巧撞上正彎腰拾撿兩根電線結頭的薛向。
這一驚,真個是讓衆人魂飛天外,因爲誰都知道這小子下面要做什麼!
該死的,誰他孃的在室內弄出這麼大一盤電線,就這麼懶麼,不知道剪短剪短再剪短,何至於像現在這樣,被電線繞着捆了三匝,線頭還他媽的癱在地上!
一堆人心中怨念萬端,可當薛向把線頭揀起來,又步到發電機前的變壓器邊上,一腳踩下了開關,衆人的驚駭達到了頂點,淒厲的慘叫,幾乎要扯爛喉嚨!
“叫個屁,還沒怎麼呢!”
撲啦啦,薛向一聲喝罷,兩根線頭撞在一起,立時迸出幽藍而漂亮的火花,宛若死神嫵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