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警官默默地聽着柴軍說明,越到後面越是眼睛發亮。
等柴軍說完,即使是郭警官這樣沉穩的人也忍不住拍手稱快道:“厲害!柴先生你真的厲害,竟然把事情算計到這個份。要是被金三爺知道你的想法,他非要被你氣得吐血不成。一旦他們內鬥起來,爲金三爺辯護的律師團隊說不定也會被削弱。”
柴軍笑着搖搖頭,沒有多說什麼。
這個郭警官畢竟是經驗豐富的專家,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他肯定心裡門清。
不過有件事,柴軍覺得還是有必要叮囑一下。
他看了看四周,見自己和郭警官的身邊都沒有人經過,才壓低聲音說:“郭警官,哪怕你和你的同事找到金三爺的罪證,我也希望你們不要那麼快公佈,至少要等金三爺和他的侄子鬥得元氣大傷時才動手。如果金三爺佔據優勢,公佈一些不是特別嚴重的罪證,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郭警官又是眼前一亮,豎起大拇指說:“聰明!我知道怎麼做的。”
柴軍一看郭警官的表情和反應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和聰明人合作是痛快。
說得簡單點,金黎那個傢伙在最近一個月裡即使拼命發展自己的勢力,但是根基肯定尚淺,根本無法和沉澱幾十年的金三爺相。內鬥起來,他落敗只是遲早的事情。可是柴軍和郭警官的目的是讓他們消耗元氣,太早分出勝負不是他們想要的。
在這種時候,郭警官要在金三爺有優勢的時候放出一些非決定性的罪證。
只要讓部分站在金三爺這邊的人以爲金三爺真有可能被扳倒,能讓部分意志不堅定的人退縮,進而削弱金三爺的力量。
人畢竟還是利益驅動的,要是金三爺會完蛋,還肯站在金三爺這邊的人肯定會急劇減少。柴軍之所以讓郭警官不要太早公佈金三爺的重要罪證,是不想讓這種事發生。要是那些人都覺得金三爺沒有希望而倒向金黎,事情不好玩了。
這一點達成共識,柴軍和郭警官不禁對視一笑。
郭警官突然又說:“柴先生,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兩個好像很陰險的樣子?我們做的事情要是出現在什麼電視劇裡,那妥妥是反派啊。”
柴軍輕咳一聲說:“可是現實不是電視劇,我們沒有主角光環,太過天真的人會死得很慘。所以,爲了讓自己過好日子,我寧願自己腹黑一點。”
“你太陰險了,不過我喜歡。”郭警官笑了笑,突然又正色道:“柴先生,雖然坑金三爺和他侄子的陷阱已經挖好,基本沒什麼問題,但是我依然覺得有個隱患需要處理一下,不然後果很嚴重。”
柴軍愣了一下,好地盯着郭警官,不是很明白郭警官的意思。
想搞垮金三爺,主要的阻力無非是忠於金三爺的人,本質還是金三爺的商業帝國的能量。依照柴軍的計劃去行動,即使金三爺的商業帝國能量再大,也肯定沒有辦法全力出手纔對。
那郭警官和他的同事還有什麼需要顧慮的地方?
郭警官像是知道柴軍心裡的想法,苦笑一聲說:“柴先生你不在我們的崗位,不需要考慮這個問題,忽略了倒也正常。可是柴先生,金三爺和他的侄子要是完蛋,他的商業也肯定要受到嚴重的影響,會有很多人可能因此失業的。”
柴軍點點頭,終於知道郭警官在顧慮些什麼。
這個問題,柴軍可以不考慮,但是郭警官還真不得不琢磨一下。
金三爺的商業帝國要是完蛋,導致很多人失去工作,整個江南市都將因此變得亂糟糟的,那個結果肯定不是郭警官希望看到。
而且看郭警官愁眉苦臉的樣子,他明顯還沒有想到解決的辦法。
柴軍看到郭警官犯愁的樣子忍不住暗笑,雖然這種事情是很難解決,但是郭警官難道從來沒有想到柴軍可以幫他搞定這個問題?估計他只是調查過柴軍在江南市做過的事情,根本不知道柴軍在鷹潭市的情況。
柴軍也不想自己在江南市好不容易打出的缺口被人搶佔,當即打包票道:“郭警官你給我放心好了,金三爺的商業帝國出現問題時,我會讓人把市場維持住,取代他們的 位置,反正絕對不會讓江南市的經濟出現問題,這樣總可以吧?”
雖然柴軍信心滿滿地打包票,但是效果並不太好。
郭警官並沒有因爲柴軍的話而變得輕鬆,甚至只是淡淡地掃了柴軍一眼,長嘆一聲,他的反應搞得柴軍很鬱悶。
柴軍感覺自己被輕視了。
他很不爽地說:“郭警官,你那是什麼態度?我答應把你維持江南市的秩序,你不能表現得稍微高興一點?你也可以放心,即使我接替金三爺的事情,也不會在江南市做同樣的事情,我可是良民。”
“不,你誤解我的意思了。”郭警官再次長嘆一聲說:“我只是感覺你不太瞭解經濟的問題而已。金三爺的公司破產後,空出來的市場可不是那麼容易能平復,即使有人想做同樣的事情,也不見得能做起來。商場如戰場,激烈程度遠超你想象。”
柴軍知道,這個郭警官對自己的瞭解根本不夠。
估計在郭警官的印象,柴軍只是一個能打點,身手敏捷一點的年輕人而已。
這個印象真讓柴軍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柴軍無奈地說:“郭警官,我知道說空話沒有意義,你不如向鷹潭市的同行瞭解一下我的情況再決定?我能不能接替金三爺的工作這一點,相信你在鷹潭市的同行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說完,柴軍沒有再和郭警官囉嗦,直接離開。
郭警官剛從柴軍的手裡得到一大堆金三爺的罪證,又和局長爭論一番,聽到柴軍和金三爺之間的對話,他肯定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柴軍早點離開,讓他去做正經事,對雙方都有好處。
離開警局後,柴軍自然回酒店去。
柴軍離開後,郭警官低頭沉吟片刻,又馬走進他們局長的辦公室裡。
他們局長一看到郭警官直截了當地問:“怎麼樣?柴軍和金三爺說的那些話到底有什麼目的,你弄清楚沒有?他特意來見金三爺,又幫我們弄到一大堆金三爺的罪證,不會是僅僅爲了泄憤這麼簡單吧?”
郭警官將柴軍告訴他的話轉述給局長聽,然後苦笑一聲說:“看來確實是泄憤,我們以前只知道柴先生和金三爺有仇,卻不知道他們的仇怎麼來的,我覺得我們很有必要去鷹潭市瞭解一下他的情況。”
頓了頓,郭警官又把柴軍想進軍江南市市場的消息說出來:“我也不敢肯定柴先生是不是有這種實力,但是如果他說的是事實,那不正好解決掉我們最頭疼的事情嗎?雖然我們很想將金三爺繩之於法,但是嚴重的後果一直讓我們投鼠忌器。可是如果柴先生真能幫忙,不用頭疼這件事了。”
局長想了想說:“如果柴軍說的都是真的,那我感覺這個年輕人我們想象還要能幹。他才這麼年輕,做到這麼多出色的事情,我感覺這個年輕人以後前途無量,讓他在我們江南市發展對我們好處很大。”
頓了頓,局長又果斷下命令道:“老郭,你找一個同事放下手裡的工作,讓他親自去鷹潭市問問柴軍的情況。如果柴軍沒有說謊,我覺得他說的事情可以實現。但是如果他說謊,我們得另外想辦法了。”
郭警官答應一聲,走出局長的辦公室,安排事情去。
與此同時,柴軍坐車回到酒店,躺下來想睡覺。
他關心的事情都已經處理得差不多,相信短時間內都不會有別的事情發生,自然想好好睡一覺。
至於那個風水師和項經山要談貸款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頭疼得了,反正柴軍不想像保姆一樣跟着他們。
柴軍一覺睡到晚才醒來,想去找風水師和項經山一起吃飯,卻看到他們兩個在房間裡聊着什麼。
柴軍心情不錯,打趣他們說:“王祥,項經山,你們兩個的感情看起來相當不錯,所謂的一見如故大概是如此吧?你們說,我是不是應該爲太遲介紹你們兩個認識而道歉呢?”
風水師和項經山看到柴軍,頓時苦笑起來。
風水師哭笑不得道:“柴兄弟,你不要胡思亂想好嗎?本來很正常的事情,怎麼能被你聯想得那麼噁心?”
項經山也說:“我們剛纔在談貸款的事情,我今天和王祥去找那羣放gāo lì dài的人見過面了,王祥知道借錢不用給利息後,也想借一筆錢。可是那羣放gāo lì dài的人只肯把錢給我,不肯借給王祥。”
柴軍淡然道:“是這樣嗎?不過我肚子有點餓,我們一邊吃飯一邊談吧。”
和項經山、風水師在附近找到家餐廳吃飯,風水師在席一臉鬱悶地說:“太不公平了,同樣是認識你的人,憑什麼項經山可以一毛錢利息都不給借到那麼多錢,我卻不行?”
項經山一臉驕傲地說:“因爲我長得帥。”
“你少來了,你那個樣子,和帥子八竿子都打不着。”柴軍笑道:“那羣人不肯借錢估計是因爲我沒有跟他們說過吧。而且你們要是借的錢太多,可能會影響到他們的運轉,那我即使出面也不見得管用。”
“不會不會,我不會借太多的。”風水師連忙道:“道理大家都懂,我肯定不會把事情做得太過分,只要借我一筆錢去投資好。這年頭做買賣最缺的是流動資金,一筆不用付利息的錢,不借白不借啊。”
“那好吧。”柴軍聳聳肩說:“我明天幫你去問問那羣人,不過有言在先,對方不見得會答應我,我的面子可不見得有你想象管用。要是真借不到,你跟我回去鷹潭市再慢慢賺錢是,結果也一樣。”
風水師連忙道:“沒問題,而且我看那羣人對項經山的態度看得出來,你的面子肯定非常管用,只要你肯幫我開口可以。只要拿到錢,我能拿去投資,把你前不久用掉我的錢都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