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軍輕飄飄地說着,完全不將金三爺放在眼裡。
當然,他也不是在故弄玄虛,而是真的那樣想。
金三爺擁有龐大的能量,通過他的能量確實可以給向陽屯帶來很大的麻煩。但是金三爺這個人來說,如果他針對的只是柴軍一個人,柴軍根本不用將他放在眼裡,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不管金三爺怎麼挖坑,都不可能成功埋下柴軍。
而啤酒肚看到柴軍輕鬆的態度,不禁苦笑起來。
他無奈地說:“如果不是親自看到你和金三爺數次交鋒都不落下風,甚至讓金三爺吃虧,我肯定覺得你在吹牛,可是你做的事情偏偏對得起你吹的牛。算了,柴兄弟,那我們以後只要不回去江南市,不用被金三爺報復了吧?”
柴軍依然滿不在乎地翹着二郎腿說:“是的,其實我覺得你們即使回去江南市,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那怎麼可以?”啤酒肚突然將聲音提高好幾十個分貝,擺出一副要爲兄弟兩肋插刀的架勢說:“柴兄弟你好不容易纔幫我們在向陽屯找到一份好工作,我們怎麼可以對不起你,丟下工作跑掉?向陽屯需要我們,向陽屯是我們新的家!”
說着,啤酒肚又衝着其他扒手打一個眼色。
那些扒手馬很配合地喊道:“向陽屯需要我們,向陽屯是我們新的家!”
柴軍黑着臉,真替他們感到尷尬。
不過不得不說,這羣人還是挺機靈的,難怪能該第三隻手混飯吃。
這種事情,啤酒肚和他們肯定沒有辦法實現排練好,但是隻需要啤酒肚一個眼神,他們配合地喊起來。除了軍隊,這年頭恐怕沒有哪個團隊的默契可以做到他們這個程度了。他們喊出的口號雖然尷尬了點,不過柴軍爲了向陽屯的村民們考慮,只好默認。
誰讓向陽屯的村民們需要他們的勞動力。
柴軍打趣啤酒肚說:“雖然說話很好聽,可是你不肯回去江南市的真正原因還是害怕金三爺吧?你怕我不在江南市,金三爺想再次報復你們時,你們一點辦法都沒有?算了,你們要是樂意在向陽屯待着,那留下來吧,反正向陽屯養你們這羣人也不是難事。”
啤酒肚連連點頭,表示一定會做好事情。
柴軍和這羣扒手仁兄其實也沒什麼好聊的,所以應付他們幾句離開。
接下來半個月,柴軍基本在向陽屯待着,看那羣扒手有沒有乖乖做事情,順便提防金三爺被江南市的警方查辦時會遷怒向陽屯的村民們。偶爾有空,他當然會離開向陽屯,找韓菲等人娛樂一下。
總體來說,日子還是過得挺瀟灑的。
半個月後的一天,柴軍在自己的房間裡伸個懶腰,看着窗外明媚的太陽想道:“不知不覺,半個月過去了,最近半個月過得還挺舒服的。可是一直這樣下去似乎也不太好,要不去找點正經事做?”
溫柔鄉,英雄冢的道理,柴軍還是懂的。
他站起來,正想出門找點事情做,卻看到一個少年火急火燎地衝進柴軍房間。
少年氣喘吁吁的,一看知道是幾乎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回來,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柴軍怪地問道:“這麼着急找我,不會是有什麼事吧?”
少年面紅耳赤,急促的呼吸讓他連說話都說不利索。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喘着氣,斷斷續續地說:“柴哥,有人在我們向陽屯的墓葬地裡搞事,很多先人的墓碑都被踢倒,是村長讓我過來通知你的,你要不要過去看一下?我們懷疑又是王多玉那羣人做的好事。”
少年雖然說是替村長傳信,但是柴軍並不想特意到墓葬地那邊去。
因爲村長說的是“要不要過去”,而不是“馬過去。”
這證明村長不是很迫切需要柴軍過去幫忙,至少情況不會像是次一樣危急。
柴軍斯條慢理地說:“有沒有捉到破壞墓碑的人?”
“沒有。”少年搖搖頭道。
當然,柴軍雖然表面無動於衷,但是心裡已經很不爽。
只要是華人應該清楚,華人是一個敬天法祖的民族,對祖先最爲敬重。破壞別人的墳墓在律法也許不是特別嚴重的事情,但是在華人眼可是最爲缺德和險惡的做法。一般沒有深仇大恨,是不會做出這麼過分的事情的。
可是破壞墓碑的人到底和向陽屯的各位有什麼仇什麼怨,竟然要把事情做到這種程度?
柴軍也下意識覺得是金三爺的人做的。
怒氣已經在他心底發酵。
他壓着火氣說:“沒有捉到人?向陽屯有這麼多人在活動,竟然也沒有人發現是誰做的好事嗎?那你們下次注意一下,要是看到還有人來給我抓住,我倒要看看是誰派來的。我這邊,我也會去調查一下。”
少年點點頭,依然問道:“好,可是柴哥,你真不去那邊看看嗎?”
柴軍搖搖頭說:“沒有必要,你不是才從那邊過來嗎?要是我能看出什麼東西,你們和村長也肯定能看出來。你先回去,幫大家把墓葬地收拾好,那個人只要找到機會肯定會再次來破壞墓葬地。”
少年點點頭,馬離開。
柴軍沉吟片刻,掏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這個電話是次被江南市的警方攔下,要求幫忙找金三爺的罪證時,那個和柴軍談得不錯的警員留下的。那個警員當時說,那是他的私人聯繫電話,如果柴軍有什麼關於金三爺的事情,隨時都可以聯繫他。即使只是想閒聊,也可以在工作之餘聯繫。
如今懷疑事情和金三爺有關,柴軍第一個想到和他聯繫。
在拿到電話的同時,柴軍也知道對方姓郭。
電話接通的剎那,柴軍打招呼道:“郭警官,好久不見。”
郭警官在電話裡頭笑道:“好久不見?我們才分別不到一個月吧?柴先生,我自問不是你喜歡的小姑娘,要是沒什麼事情,你應該不會主動找我吧?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好了,只要我能幫得你的忙,一定幫。”
郭警官非常痛快,讓柴軍非常滿意。
畢竟柴軍心裡也明白,所謂的空閒時間也可以聊天只是一句客套話而已。
天底下有哪兩個男人喜歡沒事瞎聊天的?
柴軍當即開門見山道:“是這樣的,我回來鷹潭市已經有一段時間,向陽屯一直相安無事,我本以爲金三爺那邊應該不會再對我們向陽屯的村民下手。可是在剛纔,向陽屯的墓葬地又被人破壞,我懷疑又是金三爺的人做的。”
“又?也是說,金三爺的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郭警官說:“可是這次的事情應該不會是金三爺做的吧?他應該沒有多餘的時間做這種事情。而且你次搶出保險箱時,沒有任何人看到你的樣子,金三爺不知道是你在搞鬼,也沒有理由報復你。”
“怎麼說?”柴軍繼續追問道。
他離開江南市半個月,可不知道江南市那邊的情況,更不知道警方和金三爺較量的結果。
郭警官緩緩解釋道:“次有你幫忙,我們不是拿到金三爺的很多罪證嗎?金三爺已經被我們關起來,根本沒有辦法和外界聯繫,他怎麼可能有辦法報復你?即使他想報復你,也不可能等到今天。”
“那你們將金三爺關起來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柴軍繼續問道。
郭警官回答道:“是你離開後的第三天凌晨。”
“我知道了。”柴軍又和郭警官閒聊幾句,向他表示感謝,然後掛斷電話。
郭警官的判斷是對的,和柴軍的想法一樣,金三爺要是懷疑到柴軍身,想報復柴軍,那被關起來那幾天可以讓手下行動,而不是等到現在。事情既然在半個月後才發生,多半和金三爺沒有關係。
可是這種事情如果不是金三爺做的,又能是誰?
附近還有誰對柴軍或者向陽屯有這樣的深仇大恨嗎?
柴軍不禁頭疼起來。
他甚至覺得下手的人是金三爺,都現在的情況好。至少如果是金三爺下手,他可以知道是誰做的好事,無論是想報復還是想解決問題都有個目標。可是現在連搞事的人是誰都不知道,柴軍算想解決也沒有辦法。
柴軍咬牙道:“還是隻能報警,讓韓菲去調查嗎?不,要是讓韓菲介入,只能通過正規的 手段去懲罰對方。毀人墳墓這種事情,律法的懲罰太輕了,還是自己解決較好。不過屢次發生這種事情實在煩人,看來有必要在向陽屯附近裝監控攝像頭。”
裝監控攝像頭對現在的向陽屯來說只是小事一樁而已,柴軍根本不在意。
不過即使想那樣做,也要先解決掉眼前的問題。
不能通過韓菲去調查,只能自己下手了。
柴軍想了想,又到墓葬地和國道之間的地方去。
在柴軍想來,破壞向陽屯墓葬地的人只要不是本村人,肯定會通過國道來到向陽屯附近,然後纔對向陽屯的墳墓下手。對方在靠近墓葬地時可能會小心一點,但是在墓葬地和國道之間可能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
那些蛛絲馬跡很有可能會暴露對方的身份。
柴軍獨自來到目的地,只見這裡是一片小山丘起伏不定的區域,四周長滿雜草,快到人的膝蓋高。在滿是雜草的小山丘,還有零零星星的松樹,這種地方平時自然不會有人過來,這也是柴軍認爲對方可能會留下蛛絲馬跡的原因。
柴軍在這個地方轉一圈,很快發現路邊的雜草有停放摩托車的痕跡,那個地方的雜草都被壓倒。
以那個地方爲起點,通往向陽屯墓葬地之間還有人走動的痕跡,其經過一些鬆軟的土地,還有腳印留下。從雜草倒塌以及鬆軟土地的腳印來看,來人應該只有一個,而且是個個子相當高的男人。
因爲留下的腳印是運動鞋的腳印,碼數是44。
這點信息當然不足以讓柴軍判斷出搞事的人是誰,但是至少可以知道對方人不多,規模不會大,也徹底排除金三爺的嫌疑。要是金三爺下手,絕對不會只有一個人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