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軍爲了完成任務,自身又有高超的武力自保,住在這種地方倒也沒什麼。可是樑玉始終只是一個女孩子而已,還獨自一個人在異國他鄉,要說她的上司爲了節省經費,讓她住在這種地方,那也太過分了吧?
柴軍有些氣憤地說:“樑玉,你的上司難道一點都不擔心你的安全嗎?”
“爲什麼要這樣問?”樑玉眨着眼看向柴軍,好奇地問道。
柴軍指向樑玉 腳下的拖鞋道:“這不是很明顯嗎?你應該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吧?一個女孩子住在這種地下世界人士活動的地方,就算是普通的漢子也有危險,何況是你這樣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到更安全的地方住不是更好嗎?”
樑玉先是一怔,最後吃吃地笑起來,笑得花枝招展。
她哭笑不得地說:“柴先生,原來你看到我在這裡有拖鞋,就誤以爲我住在這裡?那你就真的想太多了,其實我也是昨天才找到這裡來,拖鞋也是昨天買的,還有很多我們需要用到的日用品。”
頓了頓,樑玉又笑道:“柴先生,你剛纔是不是誇我年輕漂亮?那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
柴軍呆呆地看着樑玉,沒有迴應她。
因爲柴軍感覺自己的腦袋都不太夠用,完全搞不懂樑玉是什麼意思。
“我們?我們需要用到的日用品?”柴軍的心跳有點加速,強壓着心頭蹦蹦跳跳的小鹿問道:“如果我沒有理解錯誤的話,難道你想和我一起住在這裡?樑玉,你不覺得這樣有點過嗎?”
在這一刻,柴軍的心情非常複雜。
身爲一個男人,要說他心裡沒有點什麼期待,那肯定是假的。
但是更多的,他心裡還是被心虛佔據主導地位。
要知道,在這間出租屋的房間裡只有一張牀而已。
在江南市時冒充佘紫的男朋友,柴軍好歹有理由說自己是爲了幫助佘紫,而且和佘紫沒有太過親密的舉止。可是今天這樣做,就算有什麼藉口也貌似有點過了,畢竟柴軍和樑玉認識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呢。
不過佘紫似乎並不覺得這種做法有什麼問題。
她白了柴軍一眼,漫不經心地說:“我一個女孩子都不在乎,你那麼緊張做什麼?還怕我會半夜變成母夜叉吃了你不成?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爲了完成任務而已,你可不要胡思亂想。晚上你就正常休息,把我當男人就可以,沒什麼大不了的。”
雖然樑玉這樣說,而且柴軍看起來也吃不了虧,但是柴軍還是忍不住苦笑連連。
他感覺自己算是重新認識樑玉。
柴軍長嘆一聲說:“看來未來一段時間的生活會過得很有趣,即使一切都是爲了演戲也一樣。樑玉,你這是擔心會有人調查我們,所以才和我以情侶的身份住到這裡來?那你得先做好心理準備,通常我走到哪裡,危險就會跟到哪裡。”
“有什麼好怕?”樑玉滿不在乎地撇撇嘴說:“我要是怕危險就不會跑到這種地方來。柴先生,我看你以前做過那麼多驚天動地的大事情,該不會連保護我一個弱女子的信心都沒有嗎?”
柴軍輕輕張開嘴,喉嚨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身爲男人,怎麼可以說自己連這種信心都沒有?
除了捏着鼻子認了,難道還有別的選擇?
柴軍無奈地搖搖頭,只好認命,讓樑玉住下來。
當然,雖然他們現在的關係看似很密切,但是無形中的牆一直存在。他們的話題除了工作,以及八卦一下柴軍以前在鷹潭市、江南市、江北市三個城市做過的事情外,就再也沒有其他。
當天晚上因爲一些衆所周知的原因,柴軍到凌晨兩點多才睡得着。
不知道過去多久,當柴軍被一陣異動驚醒時,他下意識抓起手機一看,才發現現在竟然只是清晨六點多而已。這個點自然是很多上班族的上班時間,可是柴軍平時不睡到八九點就不可能起來。
而且柴軍今天算下來,只睡了不到五個小時。
剛纔驚醒柴軍的,當然只能是樑玉。
柴軍努力撐起沉重的眼皮,打着呵欠說:“樑玉?這是什麼情況?你這麼早起來做什麼?要上班了嗎?”
樑玉一邊換衣服一邊說:“不然呢?我們都是些普通人而已,需要賺錢養自己的,你以爲都像你這個大少爺一樣可以每天吃飽就睡,睡夠就吃?不用工作也能衣食無憂的日子就是讓人羨慕。”
柴軍先是瞪大眼睛看着樑玉,然後又爲了避嫌移開眼睛,望着房間的天花板。至於樑玉剛纔說了什麼,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挺清楚,反正即使聽清楚,也被他左耳進,右耳出。
柴軍很無奈地說:“樑玉,你要換衣服難道就不能換一個地方?”
樑玉大咧咧地說:“難道你想讓我到洗手間換去?一次兩次當然沒有問題,可是如果一直到洗手間換衣服,難免會被有心人注意到,那我們之間的關係可就要暴露了。你見過那個女孩在換衣服時會避着可以住在一起的男朋友?”
柴軍無法反駁,只能認命。
他無奈地想道:“不知道島國裡有沒有涼茶這種東西,看來得想辦法瀉瀉火。”
砰砰砰!
就在這時,一陣沉悶的敲門聲響起,聲音像是鼓聲一樣迴盪在整間出租屋內,把柴軍和樑玉聊天的聲音都掩蓋住。他們兩個的注意力馬上被吸引,立刻坐起來,向着大門口的方向望去。
而且那敲門聲雖然名義上是敲門,但是實質上已經和砸門沒有任何區別。
柴軍望過去時,甚至可以看到大門在劇烈震動。
柴軍以前給別人拆門時,也不過如此罷了。
在用力砸門的同時,外面還有人用島國的語言喊着什麼,可惜柴軍聽不懂。
柴軍疑惑地看向樑玉問:“樑玉,這是什麼情況?外面那個人到底在說些什麼?”
樑玉有些緊張地說:“外面的人在說,我們最好快點開門,不然他們就要破門衝進來。我看多半是昨天被你揍的那羣混混要回來尋仇,你說該怎麼處理纔好?要把他們再趕走嗎?”
柴軍再次打一個哈欠,興趣缺缺地說:“我還以爲是誰呢,原來只是那羣窩囊廢,即使他們找人過來尋仇,也肯定不是什麼厲害人,別管他們了,你出去把他們打發一下就可以。”
要是來的是忍者什麼的,柴軍還能提起一點幹勁兒。
可是一想到對方只是尋仇的普通混混,柴軍就真的興趣缺缺,只想睡個回籠覺。
樑玉愣了一下才說:“讓我去打發他們?你覺得讓一個女孩子做這種事情真的沒有問題嗎?看外面的動靜,少說也有十幾二十人呢,我要是出去打發他們,總覺得會被他們揍。”
柴軍打着呵欠說:“只是一羣所謂的平成廢宅而已,敢做那麼誇張的事情嗎?絕大多數情況下,這種混混只能嚇唬嚇唬人而已,不敢真的傷人。打女孩子這麼誇張的事,他們更不應該做得出來。”
樑玉想了想,當即穿好衣服走出去,打開大門。
要是他們再拖下去,估計房東都要出面了。
大門打開後,柴軍果然看到門外至少有十多人,可是因爲大門只有不到一米寬,又被樑玉用身體阻擋掉一大部分,所以柴軍也不是特別清楚外面的情況。當樑玉和那些混混吵鬧起來時,柴軍更是聽不懂。
當然,柴軍雖然讓樑玉幫自己打發對方,但也不可能真的撒手不管。
在樑玉和混混們交涉的同時,柴軍就將一顆玻璃珠捏在手裡。
上次在去江北市的機場時遇到難題,最後只能用糖果當武器的教訓,柴軍依然記得一清二楚。所以昨天白天有空時,柴軍就在附近找到有賣玻璃珠的商店,一口氣買了上千顆作爲武器。
光是被他隨身帶着的就有二十顆。
樑玉和那些混混爭吵了一會兒,其中一個混混像是惱羞成怒,突然一拳向着樑玉的面門打去。
一個牛高馬大的漢子竟然真的對一個女孩子下手,這個傢伙刷新了柴軍的認知。
不過樑玉真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反應非常快。
在那個牛高馬大的漢子突然出拳,試圖襲擊樑玉時,樑玉猛地偏頭躲開,讓對方的拳頭擦着樑玉的耳朵打空。當對方的拳頭懸浮在樑玉的肩膀上空時,樑玉突然攬住對方的手臂,用肩膀扛着對方拳頭的同時,雙手按着對方的手肘用力往下壓。
在往下壓的同時,樑玉的左手還控制住對方的手肘,不讓對方的手臂彎曲。
隨着“咔嚓”一聲脆響響起,那個青年的手臂頓時從中間扭曲,一看就知道傷得非常嚴重。柴軍身經百戰,下過類似的狠手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但是看到一個女孩下這種狠手,他依然心驚肉跳。
這個樑玉可沒有她自己說的那麼簡單。
不過在其中一個青年混混被重創的同時,別的混混都怒了,頓時如潮水般向着屋子裡衝來。到這個份上,男人女人什麼的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在這羣人的腦海裡,有的只是報復而已。
樑玉大吃一驚,連忙退後,俏臉蒼白一片,那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僞裝出來的。
看來樑玉的本事雖然不錯,但是一對一取勝已經是她的極限。
要是柴軍不幫她,她肯定要被對方誇張的人數淹沒。
柴軍馬上出手,準備已久的玻璃珠立刻彈出去,先後打在那些混混的身上。別看小小的一顆玻璃珠似乎沒有什麼威力,但是那些混混只要被玻璃珠打到身上,就肯定會痛得倒地不起,哀嚎連連。
戰鬥力什麼的,當然也跟着失去。
前後最後不超過十五秒,過來尋仇的混混們都被柴軍解決,人數一共是十七個。
樑玉看着那些追殺她的混混一個接一個倒下,不禁奇怪地看向柴軍說:“柴哥,你怎麼用玻璃珠就可以將人一個個打得倒下?你做的事情很像武俠小說裡提到的暗器,可是現實中真有人可以做到這種事情嗎?”
柴軍故作不悅地說:“怎麼?你覺得我不像人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樑玉訕笑兩聲,不過轉眼間又一本正經道:“可是說真的,柴哥,你做的事情確實不像是人能做出來的。”
柴軍發現,樑玉在私下喜歡叫自己柴先生,有外人時則叫柴哥。
她的戲演得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