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軍纔剛回到孫闖家的屋頂上待着,就看到孫闖一家和保姆追出來。
他們都望向柴軍剛纔離開的方向,顯然已經知道柴軍潛進他們別墅的事情。躲在屋頂上的柴軍雖然無法看到他們臉上的表情,但是隱隱約約間,也可以感受到他們身上的怒氣。
孫闖那個傢伙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咬牙切齒道:“物業公司的人幹什麼吃的?竟然被人跑進我們家都不知道?幸好跑進來的人是柴軍,要是真是個搶劫犯,我們一家的小命豈不是要完蛋?豈有此理!”
孫闖的妻子則平靜很多,笑着說:“如果換一個普通的搶劫犯,他肯定沒有本事進來。我聽說那個叫柴軍的年輕人非常厲害,曾經數次潛進金三爺的別墅裡,幫助警方把金三爺的罪證拿到手。連金三爺的人都拿他沒有辦法,物業公司能做的很有限。”
“這叫什麼話?”孫闖依然很不爽地說:“那柴軍那個小子以後豈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把我們家當什麼了?你回頭通知一下物業公司,讓他們留神點,要是他們還讓柴軍溜進來,我可要換公司了。”
頓了頓,孫闖又對那個保姆說:“你回去報警,讓他們派人過來看看情況,我倒想知道柴軍那小子用什麼方法進來的。”
在孫闖夫妻安排事情時,柴軍聽到他們的話,已經把孫闖的妻子詛咒一遍。
他發現自己被孫闖的妻子騙了。
孫闖的這個妻子真的厲害,她肯定在看到柴軍的瞬間就把柴軍給認出來,假裝不知道應該是害怕柴軍惱羞成怒,在他們家裡傷人。畢竟他們只要對柴軍有一定的瞭解,就肯定知道柴軍以前做過什麼事。
他們家裡那點人在柴軍的面前根本不夠看。
她在一瞬間編出謊言把柴軍騙走,不但消除掉他們的危險,還反將柴軍一軍。
當然,其實就算孫闖的妻子沒有這樣做,柴軍也不會傷害他們就是,因爲根本就不划算。他想直接走的話,也沒有人留得下。而且柴軍已經回到他們的屋子上,他們即使加強防備又有什麼用?
柴軍有些得瑟地想着,甚至已經有些期待孫闖夫婦發現加強防備卻沒用時的表情。
孫闖家的保姆報警後,警方很快就來走一趟,又在孫闖家裡裡外外看了一圈。
不過警方顯然不可能發現屋頂上的柴軍。
警方離開後,孫闖夫婦又迴歸正常的生活。
當天晚上,柴軍又像是蜘蛛一樣爬到孫闖夫婦的房間外,正好聽到孫闖的妻子沉聲道:“老公,柴軍那小子來到這裡,肯定已經發現我們站在金黎的背後,那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纔好。”
孫闖冷哼道:“知道就知道,大不了真刀真槍地和他拼一場。進軍江南市是我們謀劃十多年的事情,就算他不出現,我們也要和金三爺叔侄打一場。只是沒想到這個小子的動作竟然這麼快,在我們反應過來之前就拿下江南市。”
頓了頓,孫闖又咬牙切齒道:“金黎叔侄也實在沒用,竟然敗得這麼快,這次我們幫他,他還暴露我們的存在。要堂堂正正地和柴軍那小子比劃,我們肯定要費力不少,要勞你費神了。”
孫闖的妻子沉吟片刻後說:“要不我們換個目標?在這附近,富裕的城市並不止江南市一個,我們可以先拿下其他目標,增強我們的財力再說。柴軍那小子坐擁鷹潭市和江南市兩地資源,我們很難和他硬抗。我們一開始玩陰的,不就是因爲這一點。”
柴軍默默地聽着孫闖夫婦溝通,總算知道他們一開始爲什麼不直接出面。
原來他們也有忌憚的東西。
不過要怪就只能怪他們反應太遲鈍,不然他們要是在柴軍入主江南市時就插一隻腳進來,即使是柴軍也得疲於應付,說不定還要和他們平分江南市的市場。可是柴軍已經在江南市站穩,他們要是還想來分一半蛋糕,就得問問柴軍同意不同意了。
孫闖繼續道:“我當然知道那小子不好對付,可是他知道我們的目的,我們要是臨時退縮,豈不是很沒面子?回頭都不知道他會在背後怎麼嘲笑我們。爲了面子,我們也要爭一爭。而且我都一大把歲數了,沒有那麼多時間跟柴軍那小子耗下去。”
頓了頓,孫闖又咬牙切齒,彷彿要活生生咬下柴軍的肉一般說:“那個野小子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年紀輕輕怎麼會有這麼強的能力?難道他打孃胎就開始學習這些事情?還有他那一身奇怪的武術造詣,多少國外的武學高手都做不到。”
孫闖的妻子苦笑道:“也許這就是天賦吧,同樣的事情,有人學習需要一年,他可能只要一個月。我們活了這麼多年,不是見過很多這樣的人嗎?惱火也沒有用,我們還不如想辦法打贏這一仗。”
柴軍在窗外默默地聽完他們夫婦討論,已經開始思考收拾他們的方法。
他們夫婦的態度已經很明確,那就是不管爲了面子還是爲了利益,都得和柴軍扛到底,根本沒有和談的餘地。那柴軍也就沒有必要挖空心思避免雙方的爭鬥了,對付這種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將他們給打怕,讓他們再也不敢正眼看江南市一眼。
可是要怎麼將他們打怕,又不打傷元氣,依然是個問題。
即使是柴軍,也得認真想想辦法。
而且在思考辦法之前,柴軍還有另一件事需要去做。
柴軍等到孫闖夫婦睡着,不再討論問題,就回到屋頂上去,打一個電話給王奎。
柴軍把電話打出去時,時間是晚上一點多。
電話接通後,王奎帶着睏意的聲音馬上傳來:“喂,誰啊?”
王奎這個傢伙肯定睡糊塗了,接到電話也不看看是誰打給他的,直接開問。
柴軍無奈地搖搖頭說:“王奎,你最近不是應該挺忙的嗎?怎麼這麼早就睡了?”
“是柴先生啊?你怎麼這麼晚打電話過來?”王奎一下子就聽出柴軍的聲音,聽起來精神很多:“對了,你去調查孫闖的情況,是不是那邊有什麼發現?在金黎被人的人就是他嗎?”
柴軍肯定地回答道:“是的,所以你可以把派出去調查其他三個土豪的人手收回來了,沒有必要浪費資源。另外,孫闖這邊已經知道自己被發現,可是他沒收手的意思,想和我們打一場硬仗,你那邊做好準備吧。”
“真的是孫闖?”王奎大吃一驚說:“柴先生你的判斷也太準確了吧?在那麼多富豪中讓你選,你竟然一下子就找出真正搞事的那個人。要是讓你來親自管理江南市的商界,我們的發展一定更棒。”
“我不想做那麼麻煩的事情,我只想過舒舒服服的日子,沒興趣把時間都扔到工作上。”柴軍拒絕道。
王奎笑着說:“我知道,可是柴先生你竟然連孫闖想和我們打硬仗都知道?你到底在孫闖那邊做了多麼誇張的事情?可是你跑到那邊纔不到一天吧?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做到這種事情,簡直匪夷所思。”
柴軍沒好氣地打斷王奎說:“我打電話給你不是聽你感嘆的,你還想不想睡覺?想睡覺就趕緊聽我說完正事。”
王奎連忙答應一聲,這才正色道:“可是柴先生,你不是把事情說完了嗎?接下來由我們集中財力應對孫闖就是,反正我們入主江南市已經有一段時間,在這邊還是有一定的主場優勢的,獲勝不難。”
“我要的不是獲勝這麼簡單。”柴軍堅定地說:“單純的獲勝沒有任何意義,要是正面硬扛,即使我們能打贏這一場商戰也會元氣大傷,那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我要的是輕易擊敗孫闖,甚至要我們在打贏後可以增強實力。”
柴軍一開始確實沒什麼頭緒,但是和王奎聊着聊着,方向也漸漸出現在腦海中。
他繼續對王奎說:“要是打敗孫闖,我們肯定要把他的市場也接手過來,充實我們的實力。可是我們如果在商戰中元氣大傷,到時候可能即使有那份心也有心無力。所以我們在這場交鋒中,務必不能有任何敗陣的地方。”
這個級別的商戰在柴軍看來,其實已經和國家與國家之間的關係差不多。
這個級別的交手,最終比拼的肯定是整體實力,不是一次兩次的小勝利就能決定結果的。可是即使如此,柴軍也不想有任何小規模交手中的落敗,只因爲那會讓他有所損失。
當柴軍提出這個要求時,王奎那個傢伙雖然沒有明確表示拒絕,但也能聽出他的爲難。
他苦澀地說:“柴先生,你是認真的嗎?雖然我很想答應你,可是任何小戰場上都不能輸,這種事情就算是諸葛武侯再生也不可能辦得到吧?至少我認爲自己沒有這個能力,要不你回來試試?”
這個王奎真是的,知道自己辦不到這種事情就想把鍋甩給柴軍。
可是柴軍如果對這種事情感興趣,還會將事情交給王奎打理?
而且舉辦上次的記者見面會後,柴軍根本無法在明面上和公司扯上關係,這個道理王奎不可能不懂。他說這種話,無非就是想說不可能辦得到這種事情,讓柴軍不要給他壓力而已。
柴軍淡然道:“我知道這件事聽起來很難,正常情況下不可能有人辦得到。可是,你是不是忘了我的存在?我可以在暗中幫你,要是有我幫你你還辦不到,那我可就有點懷疑你的能力了。”
“柴先生,你怎麼在暗處幫我們?”王奎好奇地問着,看來總算有點興趣。
柴軍繼續道:“很簡單,我繼續潛伏在孫闖的身邊,將他們的安排告訴你。你那邊可以在對方行動之前就知道對方的意圖,要是這樣還不能全部取勝,你說我是不是要懷疑你的能力?”
柴軍的這種幫忙,就等於在一場競技遊戲中,一方開了透視,另一方卻沒有。
這已經是壓倒性的巨大優勢。
要是還不能輕易打贏,王奎和項經山真的可以找塊豆腐撞死。
王奎那邊馬上高興地大笑道:“那柴先生,那邊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及時給我們把消息帶回來。我可以答應你,只要你的消息不出問題,我們就絕對不會輸,我一定會讓孫闖那老頭嘗試一下處處碰壁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