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楊彪氣的全身發抖,卻找不出反駁的話來。
見到楊國正滿臉憂鬱猶豫,吳玉章知道必須加上一把火,此案有可能扭轉局面,他當即朗聲道:“本來我們是看着果敢地區的華蘭人遭到壓迫和屠戮,不忍心自家人遭受這樣的浩劫,這才憤然出手相助。否則緬因這樣貧困的地盤,你以爲我們會看得上嗎?既然攝政王大人已經開始疑心,我們兄弟也不好留在這裡了,我們立刻將所有人都撤出緬因,回國去好了。以後緬因何去何從,就由攝政王大人自便。”吳玉章說完就想要離開。
“還想走?你以爲自己還能走的出大營嗎?”楊彪突然跳出來抽出手槍,抵住了吳玉章的腰。
“怎麼?剛學會放槍就來威脅自己人?你好大的威風啊。”吳玉章冷笑道。
“住手,全都給我住手。”楊國正起身大喊道:“彪子把槍收起來,怎麼可以對自己人如此放肆。”
隨後楊國正對吳玉章說道:“吳統領,我想他們的疑心也是很正常的,你能不能給我個理由,讓我能夠安心。”楊國正心裡很清楚,一旦這些人撤走,他和手下那羣沒多少文化,也沒學過打仗的族人根本難以支撐局面。所以他不得不暫退一步,尋求與吳玉章的合作。
吳玉章冷笑道:“攝政王大人,雖然我不能向你透露我家大人的名姓,但我能夠告訴你,我家大人心懷天下,對於緬因這樣偏僻的窮苦之地,他根本就看不上眼。一旦我家大人能夠統領全國,緬因只是我們的西南屏障而已,難道我們會不與列強留一個緩衝區,吞併這樣一個無利可圖的小地方嗎?”
吳玉章的話雖然說得刻薄,但如果對方的主人真的打算今後問鼎全國,緬因這彈丸之地的確無法引起對方的興趣。何況如果楊家現在就加入其陣營,成爲一大助力,將來或許還能爲自己謀求更大的利益。楊氏土司不但可以成爲整個緬因的統治者,還可能有更大發展,甚至染指齋尼也未可知。
楊國正雖然多疑,卻不是一個心胸狹窄目光短淺的人,此時他衡量着兩方面的利益,最終決定賭上一把。
楊國正擡頭望向吳玉章一咬牙道:“吳統領,我信你。今後軍隊和政務我會完全放權,我楊家待之以真誠,也希望你們可以真誠相待。”
楊國正想的很清楚,楊家的領地本就不大,又遭受着撒爾人的壓迫。當初他大哥去世的時候,如果不是自己無私的輔助侄子楊春榮當上土司,說不定就會造成內亂,如果到了那種情況,楊家早就不復存在了。
如今擺在楊家面前的是一個契機,一個足以讓楊家榮耀的契機,他是絕對不想放棄的。在被撒爾人壓迫直到慢慢消亡,與全力一搏光宗耀祖之間,楊國正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
“攝政王不可啊。”楊家的不少軍官紛紛出言勸阻,卻被楊國正一擺手制止了。
吳玉章知道,不能一味的壓制這些楊家少壯派,否則等到他們成長起來之後,果敢的局面將會發生反覆。堵不如疏,吳玉章自然深知這一點,他轉頭對着衆多楊家軍官道:“各位從小在困苦的環境中長大,沒有經過任何學習,無法勝任軍職和政務是很正常的。我們畢竟是外來人,短時間內可以幫上土司大人的忙,時間長了卻不行,畢竟我們在國內也是有家的,長期離家也不現實。”
吳玉章的話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尤其是楊國正不知道他還有什麼事情要說。吳玉章繼續說道:“我家大人在國內有些勢力,可以聯繫到一些好學校,尤其是一些軍校。我想請攝政王大人斟酌一下,挑選楊家以及各族的聰慧少年去國內學習。等到他們學成歸來,也就是我們離開緬因,回國去的時候了,我想有三五年就足夠了。”
“此話當真?”楊國正的眼前一亮。
“絕對是真的,攝政王大人可以監督我們,也可以派出官員監督他們在國內的學習。咱們就來一個約定,五年之後只要攝政王大人願意,我們立刻撤走。”吳玉章斬釘截鐵的說道。他的這一番話徹底釋去了楊國正的疑心,就連那些楊家軍官也都低頭沉思起來。
“好了,我言盡於此。既然大人同意了,我就先回去了,還請攝政王大人發出糧草,前線實在缺糧啊。”說完他對着楊國正施了一禮,大步走出了帳篷。
走出帳篷十幾米,吳玉章才鬆了一口氣,剛纔他雖然極力裝的鎮定自若,但實際上全身早已滿是冷汗了。他伸出一直放在口袋中的左手,在手上有一枚軍官專用的小型手榴彈。
實際上吳玉章是留有後手的,一旦對方暴起發難,他會將手榴彈扔到人羣裡。只要聽到爆炸聲,剛纔已經打好招呼的警衛們就會迅速衝過來解救他,不過這個預防措施現在不需要了。
“大人,您沒事吧。”等得心焦的警衛們見到吳玉章毫髮無傷的走出帳篷,都上來問候。
吳玉章笑道:“在自家的營寨裡,我會有什麼事情?走吧,都回去了,估計圍攻仰光城的外圍戰鬥快要結束了。等到楊森打入城中,後面就要看我們的了。”
“好咧大人,保險不會丟人。”衆人鬨笑着,簇擁起吳玉章大步向着營門外走去。
“大人請留步。”一名老成持重的楊家族人楊坪快步跑了過來,在他身後是三名之前來催糧的軍官。看到他們毫髮無傷的樣子,顯然只是被軟禁,沒有遭到嚴刑虐待。
楊坪笑着施禮道:“吳統領,這三位催糧官也跟着您回去吧。攝政王已經下了命令,大批糧食一個小時後就送到前線去,絕不會拖延。”
“有勞了。”吳玉章點點頭,帶着人走了出去。走出半里,吳玉章回頭看了看後面的楊國正大營,口中不禁喃喃自語道:“土司始終只在乎自己的利益,看來主席說的那個人才培養計劃,要提前進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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