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啓超越聽越是沮喪:“看來國將不國,我華蘭民族歷經數千載,難道就此覆亡?”
“那也未必。”趙守宏說道。
“哦?守宏有什麼好辦法?”梁啓超問道。
趙守宏指了指自己:“我之所以建立西部特區,不參與到內戰之中,就是爲了能夠爲國家擋住外部侵略。我會加緊發展自身,抵抗倭羅的入侵。等到國內各方都打累了,民心思定的時候,我的實力也足以凌駕羣雄之上。到時候我們順勢而擊,在最短的時間內統一全國方爲上策。”
“似乎這是唯一可以解決的辦法了。”梁啓超思慮片刻才點頭表示同意。
“這件事情非常艱險,其中分寸難以掌控,並非我一個人所能辦成,所以我請老師助我一臂之力。”趙守宏說了半天,終於繞到了今天來訪的目的上。
“哦?我如今年事已高,只是尚有一點薄名,已經難有作爲了。”梁啓超搖頭道。
“我所仰仗的就是老師的名氣。”趙守宏的話開門見山:“如今的西部特區正在試行民主選舉制度,所有縣以下的行政機構均由當地民衆選舉產生,他們負責當地的日常管理。可是這些民選之中,難免有舞弊行爲,有的地方官員很可能作威作福,在當地行土皇帝之事。我希望老師能夠幫我把把關,組建一個民間的監察機構。這個機構不歸政府管轄,但有對政府的監督權,一旦發現問題可以向法院提出訴訟。法院在西部特區也是獨立存在的,只要老師的監察機構與法院相互配合,相信貪腐問題會得到很大的緩解。”
“哦?想不到守宏竟有此心。”梁啓超暗暗盤算,國家即將出現亂局,他留在北華城的確非常危險。自己的一生夢想雖然尚未實現,去西部特區考察一下情況也好,說不定還能爲將來的國家政府積累些經驗。
打定了主意,梁啓超點頭道:“好,我去。就讓我親眼看看,你治下的西部特區究竟是何等光景吧。”
“多謝老師。”趙守宏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微笑。
事實與趙守宏說的一點也不錯,時間剛剛過了幾日,蔡松坡就以唐繼堯、任可澄名義向袁隗發出最後通牒,要求取消帝制懲辦籌安會六君子,並限於25日上午10時以前答覆。
12月25日,袁隗對唐繼堯等人的要求拒不答覆,隨即唐繼堯、蔡松坡、李烈鈞等人聯名通電全國,宣佈交趾獨立。交趾軍政府發佈討袁檄文,歷數袁隗19條罪狀,並宣佈成立護**政府和護**,護國戰爭終於爆發了。
孫文海始終關注着國內的局勢,當交趾宣佈起兵護國之後,他也以新組建的華蘭革命黨名義發表《討袁宣言》。文中聲稱“袁氏未去,當與國民共任討賊之事;袁氏既去,當與國民共荷監督之責,決不肯使謀危民國者復生於國內。”隨後孫文海電令各地華蘭革命軍,務必與討袁各派協同作戰。
起義各方都按照華蘭民國元年舊制恢復都督制,交趾推舉蔡松坡爲都督,唐繼堯爲副都督。護**爲交趾軍的三個軍編成,其中第一軍主力由蔡松坡率領,羅佩金任參謀長,下設三梯團六個支隊,他們將兵出南原省,得手後進取漢夏;第二軍爲偏師,李烈鈞率領,下設兩梯團三個支隊,出兩粵,相機進取江左省,得手後與第一軍在漢夏會師。第三軍由唐繼堯和龍雲率領,下設五梯團十一個支隊,負責補給和警衛後方。
12月27日,護**第一軍先頭部隊劉雲峰第一梯團首先出發,向着貴黔的方向前進。護**出兵,讓袁隗大爲震驚,他立刻調兵前往阻攔,同時命令各地駐軍戒備,以防有革命黨發動叛亂。
袁隗發兵的同時,還不忘派人監視趙守宏。他的心裡非常清楚,蔡松坡的軍隊他尚能對付,一旦西特軍全面倒向護**,他的末日也就不遠了。不過袁隗很快就不需要爲了西特軍而煩心了,因爲就在國內**初現的時候,倭羅兩國已經蠢蠢欲動。
“西園君,你認爲如今華蘭形勢如何?”山縣有朋放下精美的茶具問道,此刻他穿着倭服,正跪坐在榻榻米上,看着茶几對面的西園寺公望。
自從上次的合作之後,山縣有朋和西園寺公望的關係至少在表面上緩和了許多。大山岩等人去世之後,他們兩個也成了唯二的倭國元老,爲了國家安定,他們自然趨於合作。
西園寺公望也放下茶具眯起眼睛道:“我認爲以袁隗的爲人,這次華蘭混戰是必然的。這樣的混戰對帝國有利,我們應該煽風點火,讓這樣的混戰繼續下去。等到華蘭各方都打累了,纔是帝國收取利益的最好時機。”
“難道我們現在不應該出兵嗎?”山縣有朋眉頭一皺,作爲一名軍人,他最渴望的還是征伐於戰場,讓軍隊爲國家立不世奇功。
西園寺公望搖頭道:“山縣君不必如此着急,華蘭人歷來有內鬥的傳統,只要沒有外部的壓力,他們就會一直鬥下去。如果我們現在介入其中,華蘭人會團結起來一致對外,我們就變成了衆矢之的。”
山縣有朋點點頭,隨後頗爲憂心的說道:“我想即使我們不動,羅剎國人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西園寺公望神秘的一笑:“那就讓羅剎人火中取栗好了,我們只是趁着西大陸全面戰爭的機會埋頭髮展,等到華蘭與羅剎國打累了,咱們再動手不遲。”
“好主意。”山縣有朋出聲稱讚道,隨後兩人皆哈哈大笑了起來。
正如山縣有朋和西園寺公望所預料的那樣,尼古拉二世的宮廷中正在進行着激烈的爭論。
“我們不能再開闢戰場了,戰爭的頭一年,我們在西部國境線上已經損失了超過兩百萬士兵。如果我們開闢新的戰線,國內爲數不多的兵力將會枯竭。”羅剎國杜馬代表普利仕維奇表示堅決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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