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倭國人的姿態,華蘭政府自然做出了高姿態的迴應。不過段瑞泉非常清楚,自己就算簽訂了條約,如果趙守宏不買賬那也等於是一張廢紙。與其等到趙守宏堅決抵制的時候,讓北華城政府的威信大跌,還不如直接讓他去談判。因此段瑞泉與黎元洪聯合發佈命令,指定西部特區總領趙守宏作爲華蘭代表,參加華倭雙方的談判。
以西部特區首腦這樣的地方大員參加會談,似乎有不給寺內正毅面子的嫌疑。不過倭國內部早已知道,如今華蘭真正最有實力的人就是這個趙守宏,所以他們對華蘭政府的做法也表示理解。
雙方的會談很快在冥京城重開了,這一次趙守宏和寺內正毅加入到了會談之中。會議剛開始,顧維鈞就先開口了:“我們這次雖然同意重開和談,但我國領土與國家利益不可動搖。對於倭國全面退出我國領土,取消一切不平等條約的問題不容妥協。”
顧維鈞生怕趙守宏會因爲政治而出賣國家,先定出了談判的基調。對於顧維鈞的行爲,曹汝霖嚇了一跳。他知道顧維鈞是在西部特區內做事的,他居然敢一上來就搶了趙守宏的話,劃下了談判的基調,這等於是爲難趙守宏。
對於顧維鈞這個年輕人,曹汝霖還是照顧有加的,要不然也不會勸他去西部特區任職。如今顧維鈞的行爲,大大駁了趙守宏的面子,萬一他生氣了,顧維鈞將會受到波及。
想到這裡,曹汝霖忍不住看了趙守宏一眼,卻發現他面帶微笑,沒有絲毫生氣的意思。其實趙守宏也明白顧維鈞的想法,他對此感到有些好笑。或許是因爲歷屆華蘭國高層爲了政治目的賣國的事例太多了,所以顧維鈞纔有此擔心。不過趙守宏最欣賞的就是顧維鈞維護國家主權的決心,既然他不劃下這樣的紅線,趙守宏自己也會提出來的。
“貴方如此做法,似乎有些強人所難,你們完全沒有和談的誠意。”倭國外務大臣本野一郎滿臉的苦笑,這幾個月的談判他已經見識了顧維鈞的厲害,對於這個不因爲任何理由而妥協的年輕人,他真是毫無辦法。
“如果倭國認爲只有華蘭繼續忍受倭國的侵略,纔算是有誠意的話,那麼我只能說戰爭纔是我們雙方最好的選擇。”趙守宏的聲音非常陰沉,顯露出他現在心中的憤怒。
此話一出,顧維鈞眼前一亮,他沒想到趙守宏居然在面對倭國談判人員的時候如此硬氣,直接就說出了開戰的話。
“對此我沒有意見,雖然倭國陸軍損失很大,但我們的海軍卻可以摧毀華蘭任何一座沿海城市。”寺內正毅顯然也火了,忍不住出言威脅。
“似乎你們忘記了,被摧毀城市的是倭國。難道你們以爲華蘭的海軍,難以摧毀倭國沿海城市嗎?不知道誰的沿海城市多,我們大可以比一比。”趙守宏好不退讓的說道。
見到雙方一上來就劍拔弩張,一副立即開戰的樣子,撒爾國駐華公使朱爾典連忙插言道:“大家都是朋友,任何分歧都可以通過談判解決,不需要動武的。”
曹汝霖對着朱爾典略一頜首道:“華蘭作爲遭到偷襲的一方,我們並未希望倭國割地賠款,只是要收回本國的權益。如果這也算是不公平的話,談判無法繼續進行。”曹汝霖的話說的有理有節,由不得倭國人反駁。可是倭國曆次對外戰爭,所有的戰爭紅利都與華蘭有關。如果這一切全部被抹去,倭國政府就只有垮臺。
華蘭據理力爭,倭國卻是不敢同意。雙方爭執了大半天,卻是毫無進展。朱爾典的額頭上都已經見汗了,可見談判之艱難。看看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五點,朱爾典只好宣佈:“今天的談判就告一段落吧,我們明天再接着談如何?”
“也好,我們明天再談。”趙守宏起身對着朱爾典一點頭,帶着曹汝霖和顧維鈞就離開了。
見到趙守宏等人離開,寺內正毅也鬆了口氣,他還真是沒有想到,這位年輕的西部特區總領,會是個如此難纏的傢伙。他轉身對着朱爾典笑眯眯的說道:“大使先生,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邀請您,去這裡最好的飯店吃飯?”
“這……”朱爾典有些不想去,因爲他不想讓華蘭誤會自己偏袒倭國人。
似乎是知道朱爾典的內心想法,寺內正毅道:“吃飯的時候我希望向大使先生請教一下,關於這次談判如何才能獲得成功。”
寺內正毅的話讓朱爾典心中一動,如今國內政府對他催得緊,如果能夠勸阻一下寺內正毅,讓和約儘快達成,也是一件好事。因此朱爾典同意了寺內正毅的邀請,與他一起前往了奉天飯店。
離開談判區之後,曹汝霖不無擔心得道:“趙大人,我聽說倭國的造船廠正在夜以繼日的修建戰艦,如果他們的新戰艦服役,我們是否非常被動。”
“難道他們有新戰艦在建造,我們就沒有嗎?”趙守宏微微一笑:“如果他們想拖下去,我就和他們玩到底,看誰最後先死。”
“可是……”曹汝霖欲言又止,段瑞泉是親倭的,他已經私下給曹汝霖下了命令,要他儘快結束和談,這讓他左右爲難。
趙守宏的話鋒突然一轉:“不過現在是賺錢的時候,我也不想與倭國人死磕,我看應該私下進行接觸,雙方進行一些利益交換。”
“對啊,我們應該儘快達成和約,才能結束戰爭狀態。”曹汝霖說道。
“既然如此,勞煩曹部長親自去一趟,與寺內正毅約定一下見面時間,我希望晚上能與他單獨會面。”趙守宏笑着說道。
“如此最好,我立刻就去。”曹汝霖趕快去安排了。
看到曹汝霖走遠了,顧維鈞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難道總領打算以國家利益爲交換,屈就於倭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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