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儘量減少部隊傷亡,在肅清下塔吉爾的羅剎軍之後,宋哲元立刻開始部署防禦陣地,可是一試之下卻發現,在這裡修築工事並不容易。此時的羅剎國還處於嚴寒之中,尤其是最近三天的大雪讓氣溫下降猶多,土地凍得猶如鋼筋水泥,西特軍裝備的鋼口極好的十字鎬也無能爲力。往往十字鎬砸下去,地面上僅留下一個不明顯的白點,要想在這裡挖掘深達兩米的戰壕,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宋哲元站在那片堅硬的土地上,不禁一陣陣發懵。如果沒有工事,自己手下的一萬多人,根本無法抵擋可能是以十萬計的羅剎國士兵。可是要想挖掘工事,至少在目前看來是不可能的,應該如何保護自己的戰士,這是一個極大的難題。
葉卡捷琳堡也有同樣的問題,不過那裡更加靠南,氣候要稍微溫暖一些。此外因爲葉卡捷琳堡是後勤補給中心,戰士們找到了許多火盆之類的鐵質容器,他們用煤放在裡面燒,提高了地面溫度才挖掘了戰壕。
這樣的辦法在下塔吉爾並不現實,首先是容器缺乏,雖然煤炭不少但在風速很高的天氣裡,沒有容器根本點不着。爲了攻克下塔吉爾,第十九師經過了十天的行軍,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也不允許他們慢慢的挖掘工事。
大腦中高速思考着問題,宋哲元習慣性的向後退了一步,沒想到這一步卻被阻擋住了。宋哲元驚訝的回過頭去,發現背後卻是皚皚的白雪。原來因爲最近連續的大雪,地面上的雪層堆積了足有一米多高,戰士們爲了挖掘戰壕,在雪層上清理出大片土地,因此那些雪就被堆積在兩旁,看起來猶如牆一般高大。
宋哲元眼前一亮:“咱們可以用雪做工事。”
“用雪?”衆人不解,雪如此鬆軟,怎麼可能當做工事來用。
宋哲元笑道:“如今氣溫至少有零下二十度,絕對是潑水成冰。咱們用雪堆積成胸牆,然後在上面澆水,這些雪就會變成硬邦邦的冰。有這麼結實的冰做掩體,難道害怕擋不住子彈嗎?”
“對啊。”戰士們終於明白了,他們立刻開始動手,在陣地前方堆積起一米多高,厚達五米的雪堆。隨後戰士們開始原地架設鍋竈,用行軍鍋化開雪水,在一層層的潑到雪上。
寒冷的氣候讓水一潑上去,連帶着被融化的雪立刻就結成了冰。大家潑一遍水堆一層雪,陣地很快就被加高起來。爲了儘快修築好陣地,宋哲元和各級指揮官也加入了勞動大軍。有軍官們帶頭幹活,士兵們的勁頭更足了,很快一些新的創造就出爐了。
一些戰士將雪牆拍實做成半圓形的堡壘狀,外面依然潑水凍冰,裡面則堆上柴禾燒,等到牆壁微微融化再撤除火堆,這樣內壁剛剛融化的水就又結成了冰。這樣內外結冰的方式,讓堡壘堅固異常,只要掏出一個小洞,就是非常好的機槍掩體。
有的戰士用雪凍冰築牆,頂上鋪好原木,在原木上繼續凍冰,一個防炮洞沒多久就完成了。這樣的工事製造簡單,又可以作爲防炮洞、彈藥庫、包紮所等多種用途,很受官兵們歡迎。
因爲需要長期派人在陣地上駐守,戰士們又給這樣的防炮洞想出許多防寒的辦法,首先是將內壁修成拱形,這樣對熱量的聚攏效果最佳。其次是修建冰門檻,這樣防止外面的寒氣進入防炮洞,再在洞口掛上厚厚的棉簾子,這樣就勉強可以住人了。
西特軍爲了這次進攻,準備也非常充足,大家除了有厚實的皮棉衣棉帽子棉手套和大頭皮鞋以外,還有專用的睡袋。這些睡袋是用堅固耐磨的混紡布爲面,裡面有防潮的尼龍隔層和厚厚的羊毛氈層。雖然在裡面睡覺,只要一翻身尼龍隔層就會稀里嘩啦的亂響,但對於防潮保暖是一等一的好。只要戰士們夜晚鑽進去睡覺,根本沒有因爲體溫過低而生病死亡的可能。
就在下塔吉爾和葉卡捷琳堡都在熱火朝天的挖掘工事,修建野戰保障措施的時候,彼得格勒的冬宮內已經是吵作一團。
“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謝苗諾夫在哪裡?庫羅帕特金又在哪裡?誰能告訴我這是爲什麼?”此時的尼古拉二世已經處於暴怒狀態,本以爲能夠依靠現有兵力,就能輕鬆捏扁搓圓的華蘭魚腩軍隊,竟然發起瞭如此犀利的進攻,甚至打得羅剎國駐東大陸軍隊難以招架。
如今中大陸正在被快速蠶食,敵軍竟然已經打到了烏拉爾山,戰局如此發展還了得。此時尼古拉二世已經深深的感覺到後悔,如果不去招惹這羣該死的遠東人該有多好,而現在他只有咬着牙硬挺下去了。
“立刻調集部隊,我要你們以最快的速度拿下葉卡捷琳堡,決不能再出任何差錯。”尼古拉二世怒斥道。
正在在一旁的尼古拉大公緊皺着眉頭,這位皇帝的堂叔此時已經是羅剎國陸軍大臣,他對自己手下兵力的情況比沙皇更加清楚。聽到尼古拉二世的咆哮,他連忙勸阻道:“陛下,如今我們在西線的壓力太大,加上南面的斯曼帝國也牽制我們不少兵力,如果此時貿然抽調軍隊進行東線作戰,國內將非常空虛。”
“是啊,我看應該以和談爲上。華蘭人非常好騙,只要我們擺出一副兇惡的樣子,就能嚇得他們什麼都答應。”阿列克謝耶夫也連忙阻止道,實際上利用外交手段獲取利益能否成功,他的心裡也沒底。不過對於羅剎軍現在的戰鬥力,他更加沒有把握。
尼古拉二世瞪起大眼睛喘息着,他雖然平時優柔寡斷,但今天卻出奇的硬氣了一把。“那些重要的東西都在葉卡捷琳堡,一旦被華蘭人找到了,就算是將土地還給我們,那些東西也不會還的。所以我們必須在對方找到東西之前,儘快奪回葉卡捷琳堡,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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