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亞瑟的迷你王國

雖然按照中世紀歐洲人的觀念,如今不列顛西部這個以“卡梅洛特”科考站爲中心形成的人類聚居地,已經夠得上“國家”的標準。但是以現代世界的標準來看,這頂多也就只能算是一箇中等規模的村莊而已。

而且,真正算得上有價值的,不過是有人口聚居和開墾的一小塊平地,遠處的荒野則根本沒人關心。

所以,只用了短短一兩個小時,亞瑟和梅林就把轄境之內需要巡視的地方,都差不多轉過一遍了。

在巡視完這個誕生不足三年的迷你王國之後,感覺衣服上濺落了不少塵埃,渾身黏糊糊很難受的亞瑟和梅林商量了一下,趁着前進的方向剛好順路,便打算到不遠處那座巴斯城廢墟的溫泉浴池裡泡個澡。

自從“卡梅洛特”南極科考站穿越時空、降臨此地以來,已經過去了兩年多的時光。而從卡梅洛特到巴斯城之間的土地,也由原本只有野獸出沒的無人曠野,變得稍微有了些人氣。

當亞瑟跨上他的馬匹,梅林騎上他的飛行掃帚,掉過頭來慢悠悠地朝巴斯城踱過去的時候,在那條簡陋的泥土小路兩側,不時有凱爾特人農夫走出他們的茅屋和木板屋,誠惶誠恐地向他們下跪行禮。

——在這兩年裡,隨着大不列顛島上各種天災人禍的愈演愈烈,擁有“土豆”這一高產抗災神器,讓每個人都能吃得飽飯的“卡梅洛特”,就成了越來越多失去了家園的凱爾特流民趨之若鶩的天堂。

截止到目前爲止,依附於“卡梅洛特”科考站生存的凱爾特人農夫,已經突破了兩千“大關”。

爲了安全起見,卡梅洛特”科考站的穿越者們一般並不允許這些凱爾特人住到“卡梅洛特”科考站裡面,而是把他們安排在四周的曠野間,用原木和茅草搭建房屋居住,形成了幾個亂七八糟的小村莊。

由於諸位穿越者們缺乏治理殖民地的經驗——在“卡梅洛特”南極科考站穿越的時候,大英帝國已經丟掉印度將近一個世紀了,而且站裡的穿越者也沒有搞民政的經驗——尤瑟.韋斯萊少校只好對他們實行粗放式管理,除了提供了一些種子和教授了若干栽培方法之外,只要能按時交租,村莊之內基本由他們自治。

在這個小小的迷你王國裡,這些凱爾特人農夫平時負責種植土豆和蔬菜,還有放牧牛羊,就像中世紀的農奴一樣,給穿越者們提供糧食、蔬果和肉食。如果遇到海盜和馬賊的偷襲,也可以及時生起火來,用煙霧向“卡梅洛特城堡”告警……至於他們自己?哎,有關野外逃亡的生存經驗,這些凱爾特人絕對被傳說中吃什麼都“嘎嘣脆,雞肉味”的貝爾大爺強得多,因爲那些不擅長野外生存的傢伙早就已經死了……

跟卡梅洛特四周那一片欣欣向榮的田野牧歌相比,同樣近在咫尺的巴斯城,眼下依然是一片廢墟——倒不是現代英國的穿越者們,沒有想過要恢復這座不列顛的溫泉名城。但問題是,即便“卡梅洛特城堡”的穿越者們再怎麼神通廣大,也沒法無中生有,大變活人,一下子湊出能夠填滿這座城市的上萬人口來。

不過,跟兩年前人跡全無的境況對比,如今巴斯城還是發生了不小的變化,雖然城牆還是沒有修復,但最起碼城裡已經有了幾戶人家,還出現了一個不定期開張的小集市——由於昔年羅馬帝國在不列顛行省修築的幾條大道,如今在遍及全島的戰亂和動盪之中,長期得不到維護,早就已是盡數荒廢,一時間根本不可能恢復。因此,從巴斯城中央穿過的埃文河,就成了“卡梅洛特城堡”的重要對外聯繫通道之一。

除了河面被完全封凍的嚴寒冬季之外,這兩年的其它月份裡,時不時都會有河流上游的山民,用小船和筏子載着木材、毛皮和煤炭;或者是來自於下游出海口的漁夫,載着剛剛捕撈的新鮮海產品,沿着埃文河來到巴斯城,交換卡梅洛特出產的富餘土豆,還有穿越者們從科考站裡翻出來的一些廢銅爛鐵……

在生產力極度不發達的中世紀,任何一點兒金屬都是極爲寶貴的。穿越者手中的小刀和菜刀,在這個時代簡直是成了傳說中的神兵利器。哪怕是空的鋁製易拉罐,也能被山裡的獵戶磨成箭頭來使用。

在這種中世紀風格原始商業的帶動下,原本已經被徹底廢棄的巴斯城,終於又出現了一批新的市民。

除此之外,在巴斯城內最新出現的教堂,也是吸引四周流民前來定居的一個重要因素——當初,亞瑟他們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從盎格魯人強盜手下救出來的那個傳教士胖保羅,如今已經從巴斯城雜草叢生的古羅馬神廟廢墟之中,親手清理出了一間完好的小殿,擺上粗製濫造的十字架,作爲他的教堂來使用。

散居在這附近的凱爾特農牧民,都經常來這裡聽他講道,還有幾家特別虔誠的信徒,索性在教堂旁邊收拾了房子住下,反正不管哪兒都有的是未開墾的田地,更別提在巴斯城這裡同樣也有種子和農具供應——雖然暫時還沒有足夠的人力資源來重建這座城市,但“卡梅洛特”科考站的現代英國穿越者們,依然把巴斯城這裡視爲自己“有待開發”的核心地盤之一,自然樂於看到有人來做一些維護修繕的前期預備工作。

而保羅神父在表示願意配合和投效之後,目前也已經在“卡梅洛特”科考站的“編制內”掛了號,可以充當“卡梅洛特”科考站的現代英國穿越者和眼下不列顛島上的土著居民之間的溝通橋樑。

除了本地土著之外,“卡梅洛特”科考站的現代穿越者們,時常也會騎馬或步行造訪這裡,但他們倒不是來聽保羅神父講道的——迄今爲止,能夠完全聽得懂五世紀拉丁文和凱爾特土語的現代穿越者,還是隻有寥寥幾人而已。此外,這個時代的基督教經義,也跟二十一世紀的英格蘭國教存在極大差異,簡直可以互相視爲異端——而是因爲巴斯的溫泉浴室,就坐落在這座神廟,或者說教堂的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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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籲——”

在即將撞上大門的前一刻,伴隨着一聲呼哨,亞瑟終於拉住繮繩從馬上跳了下來,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般順暢熟練。然後,他隨意地把馬匹交給保羅神父照顧,就徑自走進了溫泉浴室,連去教堂裡坐一坐的興趣都沒有,更別提做告解什麼的了。緊接着,梅林巫師也從半空中落了下來,扛着掃帚走了進去。

——在卡梅洛特科考站的正規職務分配表上,保羅神父差不多就相當於是一個浴室管理員而已。

不過,經過了這段時間的接觸,尤其是跟先前在盎格魯撒克遜人部族裡的遭遇進行對比之後,從意大利來的保羅神父,也早已捏着鼻子承認了這個事實:雖然這幫奇人異士怎麼看都像是異端,但好歹還自稱是上帝的信徒;而那些野蠻嗜血的盎格魯撒克遜人,如今可都是信仰着奧丁大神,用活人獻祭的異教徒呢!

在神廟廢墟的旁邊,那座羅馬人遺留下來的溫泉浴室,已經被穿越者們指揮着投靠他們的凱爾特人農夫,仔仔細細地重新整理過了一遍。雖然這間浴室的很多鍋爐和管道,如今都已經壞得根本沒法修復了,不可能再像當年的羅馬人一樣奢侈地蒸桑拿,甚至連淋浴都辦不到,但最基本的泡澡功能,終究還是有的。

此時此刻,亞瑟和梅林就舒舒服服地躺在一個彷彿游泳池大小的溫泉浴池裡,享受着富含二十七種礦物質的巴斯溫泉水的滋潤。其中,已經騎馬巡視了大半天的亞瑟,顯然已經有些疲憊,很快就泡在池水裡,靠着池沿閉目養神,輕輕地打起了呼嚕。但梅林的精神倒還不錯,並且敏銳地注意到一處異樣——在溫泉浴池邊沿,那十二個原本應該不斷涌出潺潺溫泉的大理石獸頭噴嘴,有一個不知爲何竟然停止出水了。

呃?難道是……被泥土、樹枝之類的雜物給堵塞住了?

於是,閒極無聊的梅林,就在浴池裡光着身子湊了過去,想要動手把噴水口簡單地疏通一下。

然而,當梅林真正把眼睛湊到噴口旁邊仔細觀察的時候,纔在管道內側發現了一樣熟悉的事物:

一個約摸乒乓球大小,散發着幽幽黑氣的黑洞!或者說,一個連接着現代世界的蟲洞!

霎時間,一陣宛如爆炸般難以遏制的狂喜和衝動,立刻緊緊抓住了這位資深英國職業穿越者的心臟。

於是,被喜悅衝昏了頭腦的梅林大法師連想也沒想,甚至連擺在浴池邊的魔杖都沒拿,更忘了通知靠在浴池另一端閉目養神打瞌睡的亞瑟,就擅自發動了空間異能,把自己傳送到了蟲洞另一側的現代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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