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禎收起手機,步履穩健的走到殿中,來到李淵面前,朝他拱了拱手,口稱陛下。
李淵虛站起,回了一禮。
楚禎再朝李世民拱手,笑道:“恭賀二郎爲太子!”
李淵看向自己二兒子,再看向五郎,又看向從潼關趕回來的平陽公主,這兩人竟也暗中支持二郎,連府中衛兵都借於了他!
“我這次帶來了三樣禮物,一份送給二郎,一份送給大唐,再一份送給長安城百姓,與民同樂。”
楚禎說道,目光環視衆人,落到了在場中唯一一位女子身上,猜出她的身份就是平陽公主,史上唯一一位以軍禮下葬的女性,她如今也能站在朝堂上,參加了冊立皇太子典禮。
平陽公主略略朝他點頭致意。
“不知是何禮物?”
李淵隱約猜到,這位來歷神秘、神通廣大的時空史官,贈送的禮物定然不簡單。
衆人也好奇看來。
三分禮物,沒有陛下的,但送給大唐,也等同於送給李淵。
至少表面上是。
“第一份,電燈!”
楚禎一揮手,殿內多出數百器物,令本該嚴肅的衆臣頓時譁然。
平陽公主驚訝的看着這一大堆東西,又看向了楚禎,認真審視他。
她十多天前收到二弟的信,說他要在太白經天時起事,當時她還不太信,直到連續兩日看到太白經天,她才急忙派人回長安探查情況。
她的侍衛快馬加鞭趕回來時,玄武門之變剛剛結束,那位楚先生已經離開。
她從潼關回了長安,才逐漸瞭解到更多關於楚先生的事蹟。
不止是拿出了各種神奇事物,諸如望遠鏡,對講機等,且去年她生病,也是得益於楚先生的提醒才得救。
到如今,她親眼看到楚先生擡手就變出許多東西,對先生的神奇才更多了一份認識。
“電燈?!”
李淵吃驚過後,緩緩坐下,“這是何物?聽着像是燈具……只是爲何是電燈?”
與陛下一樣,大唐朝臣忍不住低聲議論着。
楚禎微微一笑:“顧名思義,它就是一種燈,只不過不需要燈油,也不需要蠟燭,沒有明火,而是以太陽光來充能。
你們可以理解爲在白日吸收太陽光,晚上時再發光!”
“……”
沉默。
太極殿內大唐君臣面面相覷,吸納烈陽之輝,果然是仙人才能製造的寶物。
楚禎再指着這一堆東西說道:“裡面共有五十路燈,一百多臺燈,前者是放在路邊的,後者是放在案桌上,可以在晚上取代蠟燭。”
李淵聽了,心中頓時一動:“這檯燈聽着很好用……楚先生把它們都送給二郎?!”
連一個都不打算送給他?!
他怎麼說也是大唐皇帝!
“陛下。”
裴寂笑道:“如此多的檯燈,太子殿下想必也用不完,再者,孝爲根本,太子殿下豈能忘了陛下?”
李淵狠狠瞪他一眼,裴監這傢伙昨晚也去了弘義宮赴宴!
裴寂縮了縮頭,心裡哀嘆,陛下啊,大勢已去,您就認了吧。
“父皇,您先看過再決定要不要。”
李世民說着,走上前,輕車熟路的拆開一個檯燈與充電寶的包裝盒,並接好線。
平陽公主,杜如晦,蕭瑀,宇文士及等人,盯着太子殿下手中的動作看,御座前的符寶郎,後面的內侍,殿內的侍衛,都忍不住把目光看過來,忘了自己的事情。
殿外站着的低級官員,如還未被任命官職的魏徵,太子府的十八學士、程咬金、尉遲恭、秦瓊等人,他們不知殿內情況,只能靠禮儀官傳遞消息,知道大概情況。
“原來是叫檯燈!”
尉遲恭恍然大悟,玄武門前夜,他們商議事情時秦王殿下就已經展示了出來。
“嗒。”
李世民打開了檯燈,給父親與衆人展示檯燈發光是什麼模樣,還想解釋一番,他父親在御座上就急不可耐道:
“二郎快呈上來!”
看了一眼楚禎,得了默許後,李世民才把檯燈呈上。
衆臣看着陛下手捧發光檯燈,照亮了有些昏暗的太極殿——殿內窗戶透光不足,常年都是昏暗的。
“此電燈寶物果然玄奇!”
平陽公主嘆道,看了看那一堆東西,按照楚先生說的,一百多臺燈,想來她也能分一兩個,她丈夫柴紹也能分一兩個,等拿到手再好好看過,這檯燈是怎麼吸納陽光的。
“父親。”
李世民改了稱呼,代替楚禎爲李淵與衆人講解:“檯燈需要搭配充電寶等器物使用,待會我會送一半檯燈與路燈到太極宮,由萬貴妃安置到各處。”
張婕妤,伊德妃等人雖然也受寵,但宮內事務都是由萬貴妃處置。
楚禎還聽出來另一層意思:
萬貴妃多次幫助李世民,把這些檯燈的分配權給她,是報答她的恩情。
送給萬貴妃,也等於送給李淵,她兒子李智雲當然也有份。
另外,楚禎已經在朝堂中,把檯燈送給李世民,送一半給李淵,李淵再拿去做人情,別人也知道檯燈來自哪。
想借此收買人心不太行。
“太子仁孝,是陛下之福,大唐之福。”
裴寂立刻誇讚道。
他雖未在玄武門出力,但身爲朝中重臣,也在海池邊支持了秦王當太子,怎麼也能分一個檯燈吧?
李淵瞅了這傢伙一眼,心中雖不滿他近日來的表現,但裴監到底是他的知心人,等典禮結束,再召他在宮內喝酒解悶。
蕭瑀,陳叔達等人,雖也對臺燈有所意動,但到底沒像裴寂與封德彝一樣拍馬屁。
“先生,我先讓人把東西搬出去。”
李世民很是滿意檯燈帶來的改變,對楚禎說一聲後,命杜如晦去叫人進來,把東西搬走。
李淵手中那一臺交給了內侍。
另外,李世民吩咐杜如晦,沒有他允許之前,先不許人去動這些東西。
秦王府,或者說太子府侍衛走進殿內,將燈具搬走。
李淵目送他們離開,再朝楚禎笑說道:“先生帶來的燈如此驚人,卻只是送給二郎一人,不知先生送給朕親手創立下的大唐的禮物,又是什麼?”
一句話內,“朕親手創立的大唐”最爲重要。
他李淵纔是大唐的開國皇帝啊!
衆臣表情微妙,沒有說出心聲。
楚禎笑道:“我送給大唐的禮物,也是和電有關,名叫電臺。”
他再一揮手,又拿出一堆外表精美的紙箱。
“電臺?”
這次李淵沒有驚得站起,只略帶疑惑的看着那些箱子:“檯燈是放在案桌上的燈具,這電臺…也是放桌上?”
“算是。”
楚禎拿起一個箱子,拆開來,將電臺拿出,捧在手心裡,面朝李世民等人說道:“它的作用很簡單,能使人通過借用它,實現萬里對話。”
“萬里對話?”
“什麼意思?”
“隔着萬里之遙對話?不可能吧……”
衆人一陣疑惑。
楚禎笑道:“對,就是使人能隔着萬里對話,無需再騎馬趕回來送信!”
“!!!”
大唐羣臣震驚,李淵再次驚得從御座上站起身,直接走下臺階,手竟是有些顫抖的拿起一個箱子。
離得最近的裴寂,也忍不住走過來,連忙說道:“陛下,您聽到了嗎?剛纔楚先生說,這電臺能使人隔着萬里對話!”
“朕還沒聾,豈能沒聽到?!”
李淵罵他,眼睛繼續看着這箱子,並嘗試拆開。
“陛下,我來幫你。”李世民上前爲父親拆包裝箱。
“此物……”
蕭瑀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
他與隋煬帝相識多年,從楊廣還是晉王,一直到李淵父子起兵前三年,他都在隋朝中擔任內史侍郎,類似大唐的中書侍郎。
蕭瑀知道前隋宮廷內許多事,從隋煬帝幾次征伐高句麗,是如何下定決心,到一意孤行大興土木在各地造行宮,他都有了解,也曾勸誡過煬帝。
可歷數他這些年在隋唐兩朝的所見所聞,如果再包括他在九歲時樑朝郡王的經歷,那就是歷經三朝。
但即便是三朝見聞,蕭瑀也從未聽說過萬里對話的東西,只在一些神話志怪書裡看過。
蕭瑀十分清楚,能萬里對話的“電臺”,是何等的重要!
陛下失態走下御座,實在再正常不過。
“電臺?”
平陽公主也走過來,臉上神情激動,也拿起了一個箱子翻來覆去的看,再擡頭看向李淵:
“父親,有了楚先生所贈的萬里傳音電臺,軍情可以極快的從邊疆,從各地傳回長安,您和二郎可以及時瞭解天下所發生的大事,下達詔、令。”
說完,她給楚禎行了一禮,以示感謝。
衆臣議論聲更大,每個人臉上表情都是震驚中帶着興奮,他們都想象得出,電臺能在什麼地方發揮神奇作用。
但也都想象不出,電臺還有沒有別的驚奇效果。
太極殿內全亂了。
連主持典禮的試中書令宇文士及都圍了過來,聽太子殿下講解這電臺怎麼用。
房玄齡學會後,手捧着電臺出了太極殿。
“右庶子,你這是做什麼?”程咬金嚷嚷道,若不是聽到太極殿內亂糟糟的,他也不敢這樣喊。
魏徵等人紛紛看來。
“來,你們也過來看!”
房玄齡樂呵呵的召衆人過來,拿起電臺的話筒,對着話筒,很謹慎清晰的說了一句:“陛下,太子殿下,可能聽到我的聲音?”
魏徵等人吃了一驚,但程咬金等秦王府將領卻是恍然大悟,原來是對講機!
“這不是對講機。”
看出他們想法,房玄齡解釋道:“它叫電臺,也是楚先生贈予太子殿下,不,是贈予大唐的寶物。”
“電臺?有什麼不同?”
“它能傳音萬里!”
“什麼?!”
秦瓊,尉遲恭,程咬金驚呼起來。
一羣大唐低級官員,也在懷疑自己耳朵,傳音萬里?!
魏徵親耳聽到電臺內傳出的陛下,裴寂,蕭瑀等人的聲音,亂糟糟的,但每個人都興奮異常。
竟然真的能傳音萬里?
魏徵竟有些茫然了,先太子你死得不冤啊!如今的太子有楚先生相助,不但輕易贏了,未來也必然能讓大唐繁榮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