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片刻不到的時間,謝青雲、徐逆,彭殺以及那位被彭殺單手抄着的瘦小的火頭工老頭,已經現身在聽花閣轉角的一間藥鋪之內。
彭殺將火頭工隨手放下,這便道:“有什麼話,咱們現在便說了吧,這焦黃爲人最好面子,雖然他面對危局時定會顧全大決,可你若是能敬他重他,自然最好不過,否則他心中彆扭着,等會你再救剩下那三個時,他也不會替你說什麼好話,我這幾位兄弟的脾氣便是如此,只是算上我的這位徒弟在內,我們五人當是目下滅獸城中戰力最強,也是最值得信任之人。”
彭殺雖然沒有說透,可謝青雲卻明白他的意思,彭殺這五人與自己合力,便是眼下自己這一方最強的戰力,且他們五個在一處,當早有數次合陣搏殺,也是最爲默契。
可現在多了一個謝青雲,就多了一分變數,剩下的那三個對謝青雲可是都沒有好感的,儘管大局之下,沒人會說什麼,可若真出現合力鬥戰之局,心下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微小情緒,也能影響一個簡單的選擇,若是因此有了一點點差錯,那就大事不妙了。
拋開這些不談,只說大的方向,那三人定不會聽從謝青雲的意思,彭殺這般說,也就是要謝青雲若還有什麼想法和計劃,都詳細說了,由他、徐逆和謝青雲商量過後定了下來,等救過焦黃和剩下的三人之後,那謝青雲就用不着再提自己的意見,一切都由彭殺來說。都算作彭殺所想。
如此一來,可避免不必要的爭執。謝青雲是解救這危局中最主要之人,而他們五個也同樣缺一不可。到了這個時候,便無需要顧忌什麼,有話便直接說了。
這些話,早先在靈影碑下的時候,彭殺就已經簡單的提過,如今再言,即是提醒,也是希望謝青雲能夠明白其中詳細的關竅,爲大局勿要太過年輕氣盛。
彭殺如此光明磊落。謝青雲自然也不會在意這個,而且他對彭殺能夠大事當前,將任何可能出現的細節都籌謀進去的心思也是極爲佩服的,心下又一次生出早先有過的想法,這彭殺確是難得的將才,聶石當初也和他說過武者要勇,也要會坑。
可是在軍中,兵、將、帥的坑法卻都有着範圍上的不同,這彭殺的謀略之法。顯然就屬於將領之坑,比起只憑修爲強大的武者,卻要厲害許多了。
見彭發說過之後,望着自己。謝青雲便認真的點了點頭,道:“這個我自然省得,我的想法已經都說過了。其中細節這便明確了吧。”
謝青雲看了看徐逆,又轉回頭看着彭殺。道:“彭營將和其他幾位前輩一齊埋伏在吞天滅獸弩處,徐逆大哥帶我去救應當先救之人。待獸武者中的老三和雷同他們出現在吞天滅獸弩處,彭營將和幾位前輩便可直接突襲,大戰開始,可以紅硝爲號,震天之響,我和徐逆定能聽見,立即會帶着已經救下之人,攻向吞天滅獸弩處,如此,不知道彭營將和徐大哥覺着是否可行。”
謝青雲說過,彭殺不置可否,嘴角還微微帶着笑意,謝青雲不明其意,又看向徐逆,徐逆卻笑得比他師父彭殺更加甚之。
謝青雲有點迷糊,當下就問:“有何不妥?最好的法子自然是能夠傳遞訊息,彭營將早一步發現敵機,我和徐逆帶着其他救下的武者悄悄摸上吞天滅獸弩所在地,如此更能夠出其不意,只是這雷同他們人雖不多,卻很有可能中間截獲傳訊的鷂雀,所以我說的法子,應當是最好的了。”
徐逆看了看彭殺,見彭殺點頭,這便轉而對着謝青雲笑道:“青雲兄弟說的沒錯,只不過咱們不需要用鷂雀傳訊。”說着話,徐逆從乾坤木中取出一枚玉石,道:“傳音石,也可稱做傳音玦,我和師父,還有其他幾位前輩,每個人都有一枚,這整個滅獸營中也只有六枚,另外一枚如今在大教習王羲的手中,只可惜他此時身在生死歷練之地,我們沒法子和他通上消息,否則現下就能將此地之事告訴他了。”
謝青雲聽過徐逆的話,又看了看彭殺,一撓頭,笑道:“這般說來,總教習只要離開生死歷練之地,那他便可立即知道此地之事,便是看穿了李嘉拖延之法,也不會着急的領着其他精銳直入滅獸營,咱們完全可以將雷同準備用吞天滅獸弩,對付他的消息傳給他,他便能想其他法子,繞進滅獸城了。”
“避免被吞天滅獸弩倒是不假,可其他法子卻是沒有,這滅獸營的暗道只有一條,便是獄城那裡,你也從獸武者口中聽到,雷同對這暗道最爲清楚不過,不只是安排了人在獄城做哨,定然也在暗道處佈置了各種陷阱,那鬼醫的大弟子精通毒、蠱,全然可以在暗道之內,布上連武聖都難以通過的絕殺,那暗道本就狹窄,若是硬闖,未必能成,且有他們的人做哨,一旦發覺總教習觸動了某機關陷阱,當即發出信號,雷同大可從容將吞天滅獸弩轉向暗道方向,轟擊而下,比起對着正路轟擊,更爲簡單。”
徐逆說出了其中關竅所在,謝青雲聽後不斷點頭:“既如此,那還是要看咱們能否阻止雷同用那吞天滅獸弩了,不過有了這傳音石,總教習他們便不會陷入危機,咱們對付雷同也更爲簡便了。”
“正是如此,還有什麼想問的麼?”彭殺看着謝青雲,凝神說道。
謝青雲自然有事想問,彭殺尋來這四位,有這意味火頭工本就十分奇怪,如今他們幾位竟然有滅獸營中六塊傳音石中的五塊更是稀奇,既然彭殺這般說,那他也就不矯情了,直接問了便是,便是對方不能回答,他也不會在意。
當下,謝青雲拱手言道:“弟子尚有幾件事不大明白,可否一問?”
“但說無妨。”彭殺點頭,又看了看徐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