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乾和唐鐵身後稍微遠一些的地方,同樣也有兩騎雷火快馬也在奔馳,只不過這二人沒有走在正途官道之上,而是下了寬闊的官道,奔行在林木原野之上,有一些樹木作爲掩蓋,距離又相對較遠,前方二人難以聽見更難以瞧見身後有人,何況在這兩郡之間的官道奔行,人人都是匆忙趕路。
只因爲這官道雖然修得寬闊,千里之距也有郡兵護持,萬里之距還有鎮東軍護衛兩側,以防備強大荒獸破壞道路,襲殺路過的人類。可這裡畢竟屬於兩郡城之間的野外,若是繪製成地圖,武國十二郡比起這郡和郡之間的大地就要小了許多,像是點綴在荒野之中的十二個人類聚集地一般,好在聚集地之內的鎮都能夠掃清荒獸,全部歸於人類。可這聚集地之外的大片野地,能有着這樣的官道想通,就已經耗費了武國大量的人和財,整個武國的人都不可能將官道寸寸護持,就莫要說緊緊是官軍了。因此只有每一郡邊境外五百里之內的地方,纔算是官軍把守最嚴之處,而過了郡境五百里外開始,隨時都有荒獸出沒,隨時都可能跑上官道來,不只是獸伢,越深處,獸卒從一變到三變,再到獸將都有可能衝擊上人類的官道。這從寧水郡青鸞山到洛安郡的邊境,綿延數萬裡的路程,沒有強大的武者結伴而行,誰都難以保證安全,且即便有武者組成小隊一齊,若是運氣不好,也很可能遭遇強大的荒獸。最終殞命。不過若是有極快的馬匹或是飛舟,就要簡單的多。事實上,雷火快馬也緊緊是穿行兩郡之間路途中最普通的快馬。一些強大的武者,能夠擁有遠勝過雷火快馬的寶馬,譬如那滅獸使柳輝,所駕馭踏雲駒,就比雷火快馬要快上許多,只要不是運氣極糟,便可以三變武師的本事一人一馬星夜趕路,從洛安郡來這寧水郡。然而擁有這樣寶馬的武者畢竟不佔多數,尋常武者出行。或是百姓因爲要事,諸如王乾這般想要穿行兩郡,就需要請來諸如唐鐵這樣的鏢師,再租賃兩匹雷火快馬,纔剛剛達到能夠行走兩郡的最基本的條件,也就是說他們這樣行走,危險是極大的,然而這種法子也是大多數沒有勢力的武者或是百姓的唯一法子,再昂貴的馬匹租賃不起。更不用說藉助飛舟而行了。像是輕威鏢局這樣的鏢局,主要的賺錢門道,也是依賴於此,因此諸如唐鐵這樣的鏢師。也是隨時過着刀口舔血的生活。跟着王乾和唐鐵後面的兩人,不用多言,自然是那毒牙裴傑和他的手下陳昇。兩人一路從郡城跟蹤到青巒山,一出青巒山。就在那寧水郡北部邊境之外五百里內,尋了一處專門外出獵獸的武者提供落腳點的商家。買了兩匹上好的雷火快馬,這便繼續追蹤王乾和唐鐵。自然買馬是由陳昇出面,儘管二人都稍做了喬裝,但裴傑平日在郡裡多有大名,識得他的人遠比陳昇這位極少拋頭露面,只爲裴家暗中辦事的武者多的多,因此那商家認識陳昇的機會很少,如此纔不會惹人懷疑。裴傑和陳昇爲了防備被唐鐵發覺,不只是藏身在林木間駕馬追行,而且保持的距離超過了二變武師的眼識、耳識能夠涉及的邊緣,至於靈覺更不用說了,這般遠距離,絕不可能感覺的到。唐鐵聽不見他們,他們自然也聽不見唐鐵,不過他們好就好在身在暗處,即便瞧不見、聽不見唐鐵,但卻知道對方前行的方向,只要沿着這條路,保持一定的速度,就不會被王乾和唐鐵甩開,那王乾和唐鐵在不知道身後有人追蹤的情況下,便根本不可能下了官道,迂迴前行,那樣不只是拖延他們的時間,更是增加成倍的危險,在沒有特殊情況下,沒有人如此愚蠢。眼下裴傑、陳昇相聚唐鐵、王乾大約三百里之距,又行了一會,大約已經出了寧水郡境外有一千里的時候,裴傑向陳昇微微點頭,便猛然抽動馬鞭,讓那胯下的雷火快馬將速度提升到了極限,這雷火快馬算是萬里寶馬,且最大的好處是可快可慢,若是要長途奔襲,它會自行保持在一定奔行速度的情況下,讓氣力能夠堅持得更久,路途上休息的時間更短。同樣這雷火快馬又能夠短距離的衝刺,武國三大軍,鎮東軍、鎮西軍和神衛軍,除了一些精銳營之外,普通士兵用的也是這種雷火快馬,和荒獸作戰時,近距離極速衝刺,或是行軍時的長途跋涉,雷火快馬都能勝任。這馬雖好,但比起更強的戰將寶馬來說又是相對較弱的一種,但是放在普通馬種之間,又是最強的一類,大部分尋常的一變武師能擁有一匹都算是不錯的了,基本上屬於二變中成修爲武師的標準代步馬匹,對於平民來說,更是難能可貴,即便是租賃也是租不起的。同樣是雷火快馬,也會根據個體的不同,分強弱好壞,裴傑家中就養着幾匹雷火快馬,而這一次爲了掩人耳目,從寧水郡城出來的時候,只用了馬車,沒有駕馭雷火快馬,不過他們在郡外五百里內商家所購買的兩匹雷火快馬卻是雷火快馬中的頂級,比起王乾和唐鐵所駕馭的要好上一些,且此時的王乾和唐鐵並沒有全速奔行,他們依照兩郡之間的距離,用相對平穩的速度前行,保證整個長途奔行中消耗的時間最短,若是一路狂奔,沒有多久就要累壞胯下的雷火快馬,這一休息時間必然很長反而要耽誤更多的時間,這就是萬里奔行,和短途衝刺的區別,比雷火快馬還要好的一些寶馬之中,也有一些並不能做到雷火快馬這般均衡,有些只適合長途奔行,哪怕數百萬裡也沒有問題,遠勝過雷火快馬。而有些則是短途衝刺比雷火快馬強很多,但無法長途奔行。這也是雷火快馬的優勢之處,雖然兩方面都不算強。但都能達到一定的程度。眼下裴傑之所以加快速度,就是看準了已經離開寧水郡北部邊境千里之遠。那青巒山外的邊境處有鎮東軍和郡兵共同把守,而此刻到下一個郡兵把守處還有五百里之遙,到下一處鎮東軍把守處,更是有萬里之遙。此時此地,是最爲方便阻礙這王乾和唐鐵前進的地方。在裴傑和陳昇全力駕馭雷火快馬奔行後不久,就看見了官道之上,唐鐵和王乾的身影,又過了一小段時間,雙方已經相距五十里之內了。而裴傑和陳昇也重新上了官道,若是仍舊在那官道之下奔行,這麼近的距離,很容易被唐鐵聽見馬匹之聲,隨後必然會懷疑他們好好的不走官道,多半有異。若是那樣,唐鐵和王乾雖然不清楚他們是誰,但也會加快雷火快馬的速度,如此一來。再要追上就麻煩許多。而像是現在這般,上了官道,那唐鐵雖然更加能夠清晰的聽見馬匹之聲,但卻不會懷疑什麼。只因爲這洛安和寧水郡城之間,時常又武者來回通行,敢於在夜間行走的。又是隻有兩人的,且駕馭的只是雷火快馬的。雖然不多,卻也不是鳳毛麟角。總有武者和他們一般,有急事要辦,只能冒險趕時間出行,這世上能駕馭得起比雷火快馬還要好的寶馬之人,不是隨時都能見到的,三變武師在寧水郡城也沒有一位。因此,裴傑越是大模大樣的在官道上奔行,越是不擔心那兩人懷疑,先前長距離追蹤,只是因爲需要的時間太長,若是一直在官道上,免不了那唐鐵會細心留意。如今只是要快速衝上去截擊這兩人,這短時間內,唐鐵一定沒法子發覺什麼。果然和裴傑所料的一般,當他和陳昇已經追至對方十里距離的時候,對方仍舊沒有任何懷疑,繼續保持原來的速度奔行,只當做他們是要急於敢去下一個郡兵駐守點辦事之人,纔會以這麼快的速度前行,而不需要擔心馬匹的勞損。很快,在裴傑一聲“駕”的催促下,他和陳昇二人已經衝到了王乾和唐鐵的身前,並且兩人已經在一里地之外時就配合身上的夜行勁裝,將面猛了起來,本就少許喬裝,讓眼睛臉型有了些變化,在加上蒙面黑夜,那王乾和唐鐵就更不可能認出他們來了,這兩匹雷火快馬衝過了王乾和唐鐵之後,裴傑與陳昇二人就這般生生的調轉了馬頭,在這前後百里之內只有他們四人的情況下,兩匹馬發出極爲興奮的嘶吼,雷火快馬急轉急停,就似上了戰場一般痛快,這一停轉,二人就面對向了王乾和唐鐵。
“二位有何貴幹?”王乾當先開口,他不知道對方有沒有以靈覺探知他的修爲,反正他只是先天武徒的本事,對方怎麼探,他也無法得知,索性不去理會,只是先問了一句,從對方的身形動作來看,他判斷不出對手的戰力,也不知唐鐵是否被對方探了修爲,不過王乾問話的時候並沒有去看唐鐵,以顯得全無畏懼,即便沒有依仗,他也要裝出有依仗的模樣來,一個二變武師、一個先天武徒深夜行走在兩郡之間,越是自信,越顯得他擁有足夠抵禦侵襲的法子,任何敵人見他這般,想要動手也會斟酌一二,先天武徒和二變武師完全可能拿出勝過他們修爲的匠寶,將對手轟殺。王乾一問,那裴傑也就開口道:“我二人深夜行走,又無好馬,頗有不安,方纔我兄弟隱約聽見前面又馬匹聲,這就加快了速度趕了上來,瞧二位也是兩個人,同樣也是駕馭雷火快馬,想來兩位應當不是三變武師,既然大家本事相仿,不如結伴同行可否?”他這麼說,表達了兩層意思,其一自己並沒有用靈覺卻探你們二人的修爲,算是尊重,所以能判斷出你們的修爲不夠三變,也是從那馬匹的身上看出來的,若是三變武師的話,自己想要你們帶着一齊走,說不得還要付出一些好處,現下看來大家都半斤八兩,不如結伴組隊而行,更加安全。這話說得十分在理,也很有禮貌,可唯一讓王乾和唐鐵疑惑的就是這兩人大半夜在官道行走,又不是要去刺探什麼,爲何還要帶着蒙面。王乾看了唐鐵一眼。卻聽唐鐵開言說道:“還是各走各的好,這路上若是遇見厲害的荒獸。逃起來也方便,省得有了牽掛。麻煩!”唐鐵的話,任何人都能夠聽得出來,是在推脫,再蠢的人也不會拒絕在這樣的境況下,兩位修爲相仿的武者,結伴而行。然而唐鐵這麼說,當然是因爲裴傑他們夢見的原因,他擔心這兩人是想去前方郡兵哨卡刺探些什麼,或是刺殺誰。即便和自己無關,他也不想惹上麻煩,節外生枝,這是他行鏢數年的經驗。卻不想裴傑笑道:“二位是覺着我等蒙面,對我等身份懷疑麼?”不等唐鐵接話,裴傑再道:“我二人身份還真不能讓人知曉,這官道上雖然人不會太多,但也總會遇見同樣行走兩郡之間的武者,免得被人瞧見引來麻煩。你二人若是能夠體諒。咱們結伴同行,豈非極妙之事?四人面對的荒獸,可比兩個人面對起來要方便許多,若是遇上比咱們四人聯手都厲害的荒獸。直接逃了也全然來得及,影響不了什麼。若是遇見只比兩人強大的荒獸,我四人組在一處。倒是能夠將那荒獸活劈了,這不是更安全了麼?至於蒙面。你二人放心,我們不是針對你們。只是不想讓任何人看穿我們的身份,你二人只要不去想着揭曉我們的身份,咱們便能做個路途上的朋友。”一番話說下來,全無任何破綻,唐鐵聽過之後,不由得有些遲疑,他雖是二變武師,但僱傭他的畢竟是王乾,這事拿不定主義的時候,就要王乾來定奪,這也是出鏢之前決定的,若是王乾定奪的除了差錯,遇上極大的危機,他沒有能力救下王乾時,便可以自行逃走,當然在危機之前,若是他能夠以他的經驗猜出很有可能有危險,就可以建言僱傭他的人,也就是王乾,這些都寫在行鏢卷宗之內,簽字畫了押的。王乾見唐鐵望向自己,就知道此時的唐鐵也拿不準了,沒法有任何建言,便點頭說道:“二位實在抱歉,我們有急事,這一路上幾乎不會歇息,路過郡兵關卡或是鎮東軍的哨卡也是一般,雷火馬要吃食,路上邊行走邊解決,你二人若是也這般趕路的話,結伴倒是沒有問題。”他這麼說本就是想委婉拒絕,也不想得罪這兩位,聽他們的言辭,他們的本事應當都在二變武師上下,自己這邊卻只有一個二變武師,若是真個衝突起來,吃虧的定然是自己,這一趟去洛安郡,可是爲了救人的大計,可不能有失。但王乾沒有想到的是,那蒙面人聽了他的話後,當下一口答應下來,道:“我二人也是要趕路,如此巧合,正是天要咱們同行了,走吧。”說着話,也不等王乾他們回答,就調轉馬頭,口中道:“不用多說了,趕路要緊。”那陳昇從頭到尾一言未發,這就跟着裴傑兩人調轉馬頭,當先而行,兩人駕馬的速度不只是比剛纔追擊時的全速要慢,竟比起王乾和唐鐵的尋常馬速還要慢上許多,雖不至於在讓馬兒行走,可也快步了多少,相當於一陣小跑,可偏偏就是擋在王乾和唐鐵的前面,這官道雖然寬闊,他們卻像是有意堵在王乾和唐鐵的正前方一般。既然說了要同行,王乾和唐鐵又不好繞過他們狂奔,當下相互看了一眼,就由王乾說道:“二位既然趕路,爲何不快上一些呢?”話音才落,就聽裴傑應道:“還請兩位兄臺海涵,剛纔追你們的時候,相距甚遠,我們讓雷火快馬全速行進了,這會兒有些累,若是還保持你們的那種速度,怕是再過不久就跟不上你們了,不如讓它們歇息一下,喘口氣,過一會咱們再加快行速。”他這麼一說,王乾和唐鐵也就不好多言什麼,就跟在裴傑和陳昇的身後而行,就這樣行了大概一刻鐘,裴傑和陳昇稍稍提升了一點速度,可仍舊達不到基準,就像是普通馬匹在前進一般,全然體會不出雷火快馬的優勢。
王乾終於忍不住又要再問,忽然聽見官道南面的林木之內發出一陣強烈的嗚咽之聲,是一種奇怪的蛙鳴,很顯然有荒獸要衝入官道上來了,而且還不只是一兩頭,王乾身爲先天武徒,見識的荒獸有限,大多數都是在荒獸志的書卷之內瞧過的。而他自己只獵殺過一些獸伢罷了,這奇怪的嗚咽式蛙鳴。顯然是獸卒以上修爲的荒獸,王乾一時間猜不出是什麼。這些不過是腦海中的念頭。都是一閃而過,當王乾要轉頭詢問唐鐵的時候,就只覺着眼前一花,不知道哪裡來龐然大物遮天蔽日的就撲擊了過來。在看那唐鐵,一聲呼喝,手中鐵錘呼嘯而出,衝着天空就砸了過去,王乾這纔看清,不只是一頭龐然大物。足足兩頭分別撲擊向了自己和唐鐵,那擋住天空月光的正是一片黑黝黝的蛙腹,這蛙巨大無比,比他聽聞過的象蛙還要大上許多,王乾知道自己逃也逃不開了,直接拔出隨身斷劍,迎着腦袋上面撲擊下來的巨蛙就刺了過去。電光火石之間,王乾就聽見耳邊響起一聲爆喝:“滾開!”下一刻,便看見頭頂上那頭巨蛙竟然真的在空中翻滾了一圈。嘭的一聲,墜落在自己身側兩丈開外的地方,很顯然這巨蛙在方纔的瞬間,被什麼巨大的力量給擊中了。直接彈飛到了兩丈之外,很顯然這出手之人的本事比這巨蛙強上太多,直接救了自己一命。王乾這時候纔有些後怕。方纔一切發生的太快,他根本來不及多想。就只能出手以短劍應戰巨蛙,可現在想起來。他便很清楚若是以自己的本事對付這頭巨蛙,定然是必死之局。也就在這個時候,身旁的唐鐵也完成了對那巨蛙的一擊,一錘砸反了那頭巨蛙,砸過之後絲毫也不停歇,從馬匹上一躍而且,在巨蛙落地之前,又是一錘砸下,跟着便聽見巨蛙重重的砸落在地面上的聲音,唐鐵跟上跳落,再次一錘,直接將那頭巨蛙給徹底砸死了。與此同時,陳昇也駕馬而來,到了攻擊王乾的巨蛙身旁,凌空躍起落下時候,重重的一拳,打在了巨蛙剛剛擡起的腦袋上,直接將那巨蛙又給轟倒在了地面上,隨後再是兩拳,將這頭巨蛙也徹底轟得死了。這才擡頭衝着王乾和唐鐵笑了笑,仍舊沒有說話,上馬慢步前行,駕回了裴傑的身邊。王乾趕忙衝着他拱手道:“多謝兄弟相救,感激不盡。”不想陳昇搖了搖頭,指了指裴傑,道:“要謝就謝我兄長,方纔將這巨蛙擊離的是他,我不過跟上卻補拳的。”他說過這話,裴傑也是看着王乾笑了笑道:“既是結伴同行,若能抵擋時,自要相救,若不能擋,我也會跑,沒什麼可謝的。”這話說得乾脆利落,聽起來好似冷漠,卻十分實在,讓人不自覺對他有所好感,王乾仍舊拱手道了謝,跟着就聽唐鐵言道:“兩隻地蛙,一人一隻?”說話的時候,是瞧着裴傑和陳昇的,這地蛙身上的寶貝不算很多,但也不差,取了蛙體內的一根長筋,可以賣到不少玄銀,算是二變獸卒。不過確是二變初期的獸卒,他們幾位都算是二變中階的武者,對付起來自然不算難,只是耗費了一些靈元罷了。那裴傑卻是笑道:“不用了,兩隻都歸你,我二人主動要求你們同路,這算是一點報答,之後若是再遇荒獸,自是要分。”唐鐵看了看他們,心中奇怪,但嘴上並不客氣,很乾脆的拱手道:“既如此,那多謝了。”說着話,就將取了隨身短刃,將兩頭蛙快速的處理了,拿了能拿的部分,在一手提着一隻屍體,靈元運轉之下,將兩頭蛙屍,直接甩向了官道南面的野地之中,這一下力道極大,怕是甩出了數百丈之遠,也是有的。這算是沒有律則,卻讓官道上行走的武者們自發的舉動,若是在野地之內殺了荒獸,對那屍體不去理會便可,若是在官道上殺了,自要清理一番,免得留下屍首,郡兵和鎮東軍等武國的三大軍隊,在各自把守的官道上,也難以清理,若是沒來得及發現,讓這類荒獸的天地聞到,都涌到官道上來了,對於後面經過此處的路人可就造成了巨大的麻煩,每個人都可能成爲這樣的路人,因此武者們大都會遵守這一約定。除非是故意想要陷害後面的追蹤之人,引來荒獸殺敵,這樣的法子,也是武者自相殘殺中常用的,不只是在官道,在野外獵獸也是如此,而這種法子同樣是隱狼司最難以查的武者弒殺武者的案子。不過聰明一些的武者想要殺害仇敵,或是奪寶,都會在野外進行。官道上,更容易被隱狼司探查出一些痕跡來。且容易被官軍發覺。
“兄臺好力氣。”裴傑見那唐鐵露了這一手,當下拱手讚歎道。那唐鐵也回了一個禮道:“彼此彼此。兄臺方纔一擊將那借勢的地蛙打飛的氣力也是不小。”說過之後,當下翻身上馬,至於他收集的巨蛙身上的寶貝,自不會給王乾分毫,這是早就約定好的,對付獸卒,王乾一點忙也幫不上,自不會想要去分這些東西,只求唐鐵能夠將它穩妥的送到洛安郡便可。唐鐵之所以用這般氣力露上一手。只是爲了警告一下裴傑和陳昇,方纔這次突襲,很顯然讓對方知道了自己這邊就自己一人能有一戰之力,也很容易猜到自己是護送這位王乾的鏢師,若是對方想打什麼主意,那就麻煩了。唐鐵在輕威鏢局的鏢師當中,最大的本事就是勁力了,比起同階修爲的人勁力更強,然而身法卻也不輸給任何人。有長處,卻沒有短處,這也是敢於獨自一人接下王乾這趟鏢的原因,王乾給的報酬也足夠多。爲人也算誠懇,唐鐵沒有理由不答應王乾。且答應了就要盡心盡力。在裴傑和陳昇故意慢行許久的時候,他就猜出了這二人多半有什麼目的。只是不知道是否是針對自己和王乾的,唐鐵並沒有去埋怨王乾不該答應對方一道行走。對方有這個本事,若是存了心要結伴而行。就算是拒絕了,他們也定然會跟上,除非自己能憑藉一己之力震住兩人,否則別想擺脫。所以在沒有辦法趕走這兩人的情況下,唐鐵只能故意露上一手,好讓這兩人知道,就算自己一人對付不了他們二人,可一旦衝突起來,他們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簡單的應付兩句之後,四人再次上路,王乾是個聰敏之人,也看出了方纔唐鐵露那一手的意思,他也覺着前方的兩人有些不對勁,可剛剛被對方救了一命,自不好意思在多說什麼,不過他也知道,若是自己執意要加快速度,對方若是堅持不允許,打將起來,自己這邊也是要吃虧,於是心裡盤算着,慢就慢一點,柳姨他們還有兩月纔會處斬,這路上多耽誤一時半會,只要不出危險,能夠在幾日之內到洛安,便沒事了,到時候在請岳父相助,若是能搭乘順路的飛舟去鳳寧觀就再好不過了。心中打定主意,王乾便沒有再多說什麼,就這般駕馬跟着前方的兩人而行,唐鐵見王乾不動聲色,也就不去理會,一切都由這僱主自己決定,而他的職責就是護衛僱主的安全罷了,哪怕慢上一些,只要王乾沒事,這趟鏢就算是成了。只可惜,無論是王乾還是唐鐵都沒有察覺,早先裴傑在和他們說話的時候,就悄然以特殊的手法,向他們的身上彈射了一種藥粉,專門吸引地蛙的藥粉,便是要讓那地蛙聞着味道而來,撲擊他們,裴傑知道唐鐵一人無法應付得來,到時候在出手相助便可,至於會被吸引來幾頭地蛙,裴傑並不清楚,想來接近官道的地方,荒獸數量不會太多,也不會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而在制服了兩頭地蛙之後,裴傑又一次朝着唐鐵和王乾的身上彈射了另一種藥粉,用來吸引鬼蛇的藥粉,這鬼蛇的速度極快,身形不大,夜間行走,防不勝防,修爲同樣是在二變獸卒初階,只不過偷襲起人來,比那地蛙還要厲害的多,很多二變武師都容易中招,被鬼蛇咬傷一口,若是沒有來得及服下解藥,便就要一命嗚呼了。所有的一切都是裴傑在決定要路上攔截、阻礙、拖延王乾去洛安郡的時間,所計劃好的。最開始的時候,不需要用強,用熱情到有些強迫的方式跟着王乾他們結伴而行,路上在屢次用荒獸擾亂,然後出手相救,自能拖得時間的同時,讓王乾不好意思提升速度,而只有在剛離開境外五百里外的幾千裡的距離之內,最高頂階二變獸卒之下,裴傑才能夠施展他的陰毒手段,否則連他自己也也要忙於應付,就莫要說救人了。用這些藥粉來吸引荒獸襲擊對手的法子,他毒牙裴傑沒有少用過,他對於寧水郡四面郊外的官道都十分熟悉,哪一地域有什麼樣修爲的荒獸,他是一清二楚。也專門針對這些地域請一些善毒的丹藥武者制了這些藥粉,他身爲毒牙。對這些毒也是研究得十分透徹,如今自己也能夠配置各種藥粉了。而此時對付王乾,並不需要專門準備,只要帶上曾經制作來害人的藥粉也就可以了。裴傑當初可不只是阻礙一些武者前行的時間,在那荒獸領地,他就用過這些藥粉,引來強大的荒獸,直接把他要對付的得罪過他的武者,或是他想要奪取對方寶物的武者,直接害死。這便是毒牙的本事,殺人不用親自動手的本事,就好似這次對付王乾一般,能不動手就儘量不動手,當然在最後王乾實在等不及要加速的時候,他自然不介意動手施爲,不過這樣的動手,對於裴傑來說,也只是耗費一下提人的氣力。他能夠將藥粉無聲無息的彈射在王乾和唐鐵的身上,他就有本事在這兩人放鬆警惕的時候,迷暈這二人。
至於爲何不借此機會,直接殺了王乾。自是因爲裴傑的謹慎,之前和兒子裴元言談的時候,他就已經說過。這個時候若是讓王乾死掉,陪着王乾一起去洛安的唐鐵也死掉的話。一定會引起隱狼司的注意,哪怕王乾等人死的方式非常自然。被荒獸吃掉,隱狼司也會下大力氣來查,只因爲之前的案子本就是走在鋼絲之上,看起來非常合理,可若是一旦王乾在這個節骨眼上死了,無論是自然死亡還是被人害死,都打破了那個平衡,隱狼司一定會覺着此案可能有更大的問題,便會派遣遊狼衛來細查,雖說裴傑以爲自己習慣的引荒獸殺人的手法,沒有破綻,可之前也從未有過隱狼司的人來查他所做過的案子,因此他也不敢肯定那遊狼衛的本事有多大,能否查出端倪。裴傑向來信奉以智取人,在不必要殺人的時候,也就不去殺人,如此纔是他裴家做了那許多毒事,卻依然沒有倒的重要的因由。就這般又行了兩刻鐘,裴傑和陳昇依然沒有提升速度的意思,王乾仍舊忍着等着,打算若是再有半個時辰,他們還不加快速度,便直言而再問,若是對方仍舊要客氣的如此,他便會悄然和唐鐵打個招呼,兩人直接繞開對方,猛然提速狂奔,大家的馬匹都差不多,自己忽然提速,對方未必能夠一下子追,之所以這般,只因爲王乾斷定對方有所圖謀,對方救了自己的命顯然是不會再要自己的命,但這般阻礙,若是幾次三番提醒過後,仍舊擋路,那當然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儘管王乾不知道對方這般做的用意是什麼,在他想來若是對方是裴家派來的人,方纔就可以任由自己被巨蛙撕裂,也全然不管,這樣丟命可算不得裴家的陷害,是他王乾倒黴罷了。所以王乾也不能肯定前面的這兩個人到底要幹什麼,拖延自己的時間,真不如讓荒獸殺了自己,來得更直接一些。這般沉默不語的駕馬行走,時間過得飛快,半個時辰就這麼過去了。王乾見對方沒有提速的意思,便看了眼唐鐵,隨後出聲說道:“兩位兄臺,我等真是要趕路了,能夠快上一些,雷火快馬已經休息得差不多了。”話音才落,就聽見那早先救過自己一命的蒙面人高呼一聲:“小心!”話音才落,王乾就覺着眼前一條黑影閃過,似是小蛇一般,快如閃電,跟着就瞧見那小蛇霍然墜地,斷成了兩截,而自己的面前正橫着一把森冷的長刀,那刀的另一端,正是早先救過自己的蒙面人,而這一次依然是這位蒙面人救了自己,一瞬間出手斬殺了一條神不知鬼不覺偷襲自己的通體黑色的小蛇。正當王乾驚魂未定的時候,再次聽見唐鐵的怒吼,忙轉頭去看,唐鐵的左右兩臂被兩條同樣的小蛇咬住了,唐鐵卻是咬牙忍住,雙手各自抓住一條蛇的身軀用力一拔,便將兩條蛇給扯斷了,這一斷,那蛇口也自然鬆開,唐鐵捏住蛇頭一扭一抖,就將倒勾似的蛇牙從自己的肉裡退了出來,再將有蛇頭的這半截身體遠遠的扔了出去,跟着如法炮製將另一臂膀上的有蛇頭的半截拔了下來,扔向野地。那陳昇依然是後補的傢伙,騎馬過來,彎腰將地上的所有蛇屍都撿了起來,同樣甩手扔了出去,將官道清理乾淨。整個過程從發生到結束,不過片刻時間,直到結束,王乾才反應過來,忙出言詢問那唐鐵道:“唐兄,要不要緊,這蛇有毒嗎?”話音才落,就瞧見唐鐵的面色變得紫黑紫黑的,呼吸也急促的不行,顯然是中了巨毒,這一下王乾就懵了,趕緊取出隨身攜帶的氣血丹,要遞給唐鐵,卻被那裴傑伸手攬住道:“這鬼蛇之毒,靈元丹都未必能解……”說着話,從懷中取出藥瓶,到處一枚丹藥到:“這位兄弟,你若是信得過我,便吃下這枚丹藥,治療鬼蛇之毒專用的,定能幫得了你。”唐鐵已經渾身發抖個不停,當下一咬牙道:“反正是個死,吃就吃了。”說話的當口,便張開了嘴巴,他已經沒氣力去接那丹藥了,裴傑將那丹藥一彈,就送入了王乾的口中跟着伸手拍向王乾的胸口,以靈元將丹藥送入他的胃中,又以靈元將藥給化開,讓那藥效四面擴散。王乾在一旁看得焦急萬分,卻被那陳昇拍了拍肩膀,安撫他的情緒,王乾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下一刻再看時,那唐鐵一臉的紫色都徹底褪去,不大一會兒,連呼吸也恢復了正常,這一下唐鐵也是滿心感激,衝着裴傑抱拳道:“我老唐差點就死在這裡了,多謝兄臺相救,想必兄臺多半不肯透露身份,不過我的身份卻沒有關係,在下輕威鏢局唐鐵,若是將來兄臺有能讓在想相助的地方,來輕威鏢局尋我便是。”
ps:??寫完,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