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大弟子婆羅絲毫沒有辦法,此刻又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繼續回答謝青雲的問題,至少目下不用被逼着說出師父奪人元輪的意圖來,實際上他對鬼醫奪元的意圖也只瞭解一小部分,可他很清楚師父的手段,即便只是這一小部分,只要他說了出去,又被師父知道的話,哪怕被關押在隱狼司的牢獄之內,自己體內可能被師父種下的他不知道的古怪毒藥也能夠發作。因此此刻的婆羅自己也不清楚,若是被對方逼急了,到底要不要說出關於師父鬼醫爲何奪元的事情,這就是賭命。好在當下並不需要他立即去抉擇,因此他只是一邊思索,一邊順着謝青雲的意思,詳細應答謝青雲問的那些個問題。
“我師弟先羅,冒充一個這世上從未有過的東門不能,號稱是東門不樂前輩的兄弟,我二人前幾日到了柴山郡,準備奪取蒼虎盟幫衆的元輪,我們往常的做法就是選擇這樣的小門派,不會引起太大的注意,先用各種手段威脅利誘,分化其中長老堂主。說來這便是人族的糟劣之處,我們奪人元輪以來,就沒瞧見過哪個勢力沒有被我們分化過,拋開脅迫不說,只以利誘,就能尋到這些個門派內部的一些矛盾問題,少說也有幾個長老對掌門不滿的……”鬼醫大弟子婆羅故意左拉右扯,想要淡化關於奪元之上的話題,而是講起了各門派勢力之內的各種爭鬥。謝青雲自然希望他這般,便又順着他的意思,冷然道:“萬物皆有各自缺陷,荒獸族內部未必就沒有爭鬥,你師鬼醫下有幾個弟子?若是多幾個,也未必不會生出嫌隙。然而其他族類不談。只說人類,總有生死之交的兄弟,白頭偕老的夫妻,更有上陣殺敵的父子。這些人性子當中也會有許多不同的地方。也會有爭執。然則卻都可以爲對方的安慰,付出自己的生命。人族之外。想來擁有靈智的族羣,也是一般,即便沒有靈智,也有虎毒不食子之說。是什麼讓你有這般嘲諷,只看見糟劣之處,不見其中真情,似你這樣的人,永遠活在黑暗之中,怕是總也體會不到人間的極樂。”鬼醫大弟子婆羅聽了謝青雲這番話,卻樂得自己的言語竟激得對方情緒有些失控。和自己辯駁起來,自然也就繼續下去,道:“你說的沒錯,所有各自爲族類而戰。豈能有什麼正邪之分,荒獸便是將這天底下的人族都吃個精光,那也只是對人族來說的邪,所以我師鬼醫自成一族,更不能用人族的標準來判斷他的善惡,只是人類可笑,拿自己個當成中心罷了,觀如今天地,真正的中心當是荒獸纔對,人族不過只剩下這可憐的一些聚集地罷了。”說完這些,鬼醫大弟子婆羅盯着謝青雲,面上故意顯露出挑釁之色。謝青雲似是再次被他激怒,睜大雙眼,怒視對方,口中言道:“種族之間的善,便是不以自己的強大,侵略他族領地,屠戮他族成員。莫要和我說什麼天地之大,不存在先來後到,誰強誰就能得到最好的資源。天地是大,可各種族之間也有優劣,大可以自己之優勢相助他族之弱勢,換取自己所需要的,這就是商貿。定要一征戰和屠戮,來搶奪資源者便是惡。這一點不只是針對各族之間,同族之內,不同勢力也是如此,我武國的隱狼司、各官府衙門便是爲了捉拿人族之內的惡者,觸犯律法的罪人。我相信,但凡靈智如人的種族之內,也會如此,那荒獸中的獸將之上的聚集之地,那些純血荒獸所在的國度,同樣會有律法,會有惡行。若是一切都依照強弱、征戰來奪得一切,那這天地之間再大,也不可能無窮無盡的提供資源,萬年,十萬年,百萬年之後,沒有人會去建造資源,只剩下了掠奪,任何族類的終點也都變成了滅亡。”謝青雲侃侃而談,雖是在故意拖延時間辯駁,卻也是他從一些書生談自然天地的書卷當中領悟出來的道理。不過這話剛一說完,謝青雲又和之前那一回一樣,將話題收了回來,大聲道:“莫要再閒扯這些,趕緊將你師弟先羅在蒼虎盟做了些什麼一一道來,再將你們之前到底搶奪了那些門派勢力中人的元輪,又奪下了多少,元輪既是虛體,又如何存放,全都詳細道來,否則的話,後果你也清楚。”忽然拉回話題,自是和之前一樣,裝成情緒失控之後,猛然醒悟,不想多拖時間的樣子,否則也會被對方懷疑自己是否愚蠢到如此地步。儘管如此,可謝青雲始終沒有直接去提爲何要奪取元輪,這一下一連拋出了許多問題,雖然都是關於元輪的,但卻都是處於這位鬼醫大弟子婆羅和他師弟先羅所行事的層面,他早知這婆羅也是在找機會,希望通過拖延時間,找到確信自己的修爲並非武聖的證據。而這些話題,足夠婆羅繼續東拉西扯,說上許久時間,或許說道清晨天亮也是可能的,只是不知道東門不壞現在到了那裡,有沒有尋到那武聖常龍。至於東門不樂的能否到來,謝青雲其實並沒有抱有太大的希望,只因東門不壞曾提到,東門不樂和三化武聖常龍是向着兩個相反的方向而行的,唯一可能東門不樂能夠來到這裡,就是他不只是在東門不壞身上安置了定空石,還有其他法子察覺東門不壞的危險,之後駕馭武仙級別的飛舟,在武國之內即便是橫穿,以謝青雲的猜測,最長也不過一日時間,就能趕來。當然,東門不樂發現孫子東門不壞出事的希望十分渺茫,謝青雲也就不去想了。目前能夠等到的就是那三化武聖常龍的出現,這一連串的問題出來之後,那鬼醫大弟子婆羅也是心下一喜,這些問題雖問得直接,但他完全可以借題發揮,胡亂扯上一通了。當下婆羅就開始說了起來,先說他和他的師弟先羅如何到了蒼虎盟,如何分化那些長老。其中那些是依靠武力威逼,哪些是依靠利益誘惑,都從細處詳細講過,只是他沒有去提他們只是瞧中了羅雲一人的元輪罷了。因爲一旦這樣說。就有可能令眼前的敵人,直接問他爲何如此。從而問到師父鬼醫奪元的目的和因由。婆羅從謝青雲之前的話中,判斷出謝青雲還不清楚他們如今只需要找潛力達到一定程度的元輪,以爲他們還是無差別的蒐集習武之人的生輪,只不過不能在同一郡鎮內胡亂奪取百姓的。所以纔會進入一家家小門派,收集生輪,如此纔不會被發現,從而被隱狼司盯上。說過了蒼虎盟中和師弟先羅所有的行事,婆羅就開始講起這一年來,他們行走過的地方,又奪取了哪些門派的元輪。包括一些門派中意志堅韌抵抗到底的人,他一一開始詳說。如此這般,鬼醫大弟子婆羅逐漸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眼看着對手的氣勢一層層下降。又落回二變武師,十五石的勁力。而此刻,天色已經微微有些亮了起來。時間越久,對於謝青雲也越有利,當然謝青雲也不能無止境的任由對方說,而不做任何制止,那樣又會讓婆羅猜忌自己是不是有意的了,因此在婆羅說得口沫橫飛,已經全部講完,又想着再找些什麼來說,且開始撞着膽子,又用他的靈覺來探查自己具體修爲的時候,謝青雲忽然間哈哈大笑:“婆羅,你當我由得你這般細說,是爲你拖延時間麼?時間拖得再久,對我也沒有絲毫的影響,我只是需要聽到所有的細節,將來可都要交給隱狼司,他們會去這些門派一一探訪,若是你給他們留下了什麼毒蟲,類似在這葫蘆鎮李家莊園所做的事情,自然要由隱狼司的人一一驅除。我正是怕你撒謊,才任由得你拖延下去,你既然想拖延,就絕不會少說一家被你們師兄弟禍害的門派、郡鎮,如此一來,我也就能盡皆得知了。”鬼醫大弟子婆羅聽了謝青雲這番話,面色變得極爲難看,道:“你當我有閒心,距離這許遠,以人體爲器養育那些蠱蟲麼,我離開的時候早就已經都收了回來。我的蠱蟲,即便不是靈蠱,也同樣極爲珍貴,長時間離開不受控制的人體器皿,他們死了我不可惜,就怕我的蠱蟲也都白費了。”說過這些話,不等謝青雲接答,他便又說道:“只是閣下方纔所說的,在下不明白。我事無鉅細的說,就是希望閣下遵守諾言,將來能夠保我一命,拖延時間對我有何用處?”他見謝青雲直接說破自己在拖延時間,靈覺也就一瞬間從西青雲的身前收回,顯然謝青雲能夠如此說,定然不是真個氣勢衰落回來,若沒有把握,對方也不會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樣,反而會希望自己拖延更長的時間,在對方沒有能力捉拿自己的時候,等待東門不樂這等救兵前來了。正因爲想到這些,鬼醫大弟子婆羅才當即尋了個說辭,表明自己並非拖延時間,也沒有任何目的。卻不想謝青雲絲毫不給他面子,依然繼續揭穿道:“你仍然懷疑我的真實戰力,發現我氣勢正在一個境界一個境界的下降,這纔想到拖延更久一些,看看我那氣勢或是說戰力,是不是依靠某種丹藥或是秘法臨機提升,到了一定時間,戰力也就回到真實的修爲之上,我說的沒錯吧。”謝青雲雲淡風輕的瞧着鬼醫大弟子婆羅,繼續言道:“不過可惜,你覺着我的氣勢有問題,確是我故意弄出來,看你笑話的。從你一開始猶豫懷疑的時候,我就想到用這種法子逗你一番,這般站着聽你說這些事,太過無聊,找點樂子來,讓你以爲還有希望,跟着再瞧見你絕望的模樣,這纔有趣。”
“不過有趣歸有趣,最主要的還是要讓你徹底死了心,若是我一直不降這氣勢,你便會一直存有疑慮。”謝青雲笑道:“倒不如戲耍你一番,讓你知道真正的境況,纔會沒了其他的打算,真正與我們合作。有時候一來一回的結果是一樣的,可這個過程就能讓人的意志、想法發生改變。”說過這些話,謝青雲的氣勢重新又一次開始攀升了,原本幻氣訣的借氣一次到下一次就有時間的間隔,卻剛好讓謝青雲利用了鬼醫大弟子婆羅的拖延,將這個時間巧妙得變得極爲自然,幻氣訣這等秘法。沒有人知道,更不會有人想到。謝青雲曾經詢問過總教習王羲,問他一些氣勢、氣機的隱藏法門,以及這天底下有沒有能夠隨意提升、降低的秘法。上回單獨被大統領姜羽帶着四處尋摸靈兵的時候。也趁機問過一次,面對神衛軍大統領祁風。那丹藥武者藥雀李,謝青雲都打聽過,這些人的身份各自不同,但都是當今武國的佼佼者。他們的見識自然是方方面面,卻沒有一個人聽聞過類似於幻氣訣功效的法門,當然謝青雲詢問的語氣都像是一個求知慾望非常強烈的少年一般,帶着滿心的好奇,因此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他說的就是自己已經習練,達到初成的人書中記載的幻氣訣。再問過這些人之後,謝青雲也就對這幻氣訣更加的放心。至少以他詢問過的這些人來說,在武國範圍內,當是最頂級的了,也就是說他在武國範圍內施展幻氣訣。不可能有人猜得出來一個低境界修爲的人,能夠隨意提升氣勢到武聖,眼下他就再一次讓鬼醫大弟子婆羅震驚了,那一身的氣勢,一個境界一個境界的飆升,最終又一次破入了武聖之境。謝青雲瞧着鬼醫大弟子婆羅一副驚悚的神色,冷笑道:“怎麼,知道了麼,這天下藏氣的秘法千千萬,不是你能猜得透的,如若不信,我讓你靈覺來探我元輪。”這話才一說完,鬼醫大弟子婆羅就連連搖首道:“不用探了,我已經徹底服了。”這話說得誠懇,不過心中那一絲疑慮仍在,只是不再敢輕舉妄動的以靈覺去探謝青雲的真實修爲了。謝青雲哈哈一笑,道:“既如此,再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藏氣之法。”說着話,那其實徒然下降,再度降回三變武師,跟着又一次提升,破入準武聖,再到武聖,隨後在三變武師和一化武聖之間,來回跳躍,最終停留在三變武師的境界之上,不再動彈。若是停留在武聖階段,時間一久,這借來的氣勢就會不受謝青雲所掌控,直接消失,到時候也就暴露了,停留在三變武師境界,時間就會長很多,不過這一回,謝青雲不打算和方纔那樣逐步降低,只停留了大概片刻,就晃了晃手中的一枚戒指,那是掩神環,只不過比尋常的掩神環有所改變,忽然間將氣勢落回了二變十五石的境界。”隨後口中言道:“這玩意你應該見過,東門不兄的身份你更應當知道,他可是圓滿的靈寶匠師,這掩神環經過他改造,使用的時候,不會降到外勁武徒,而是將修爲掩蓋成二變武師十五石的勁力。如此,才更能迷惑敵手,若是上來就是外勁武徒,完全沒法對敵,所謂扮豬吃虎,外勁武徒就等同於連豬都扮不了,常態的外勁武徒見到敵對的武者本就應該跑了,所以原本的武聖級掩神環對於我的用處不大,所以我用的這枚可是改造過的,對敵之時,你等見我修爲只有二變武師,定不會懷疑是掩神環的效果,因爲這天底下只聽聞過掩神環能夠把武者修爲掩蓋到外勁武徒。因此我便能有絕佳的機會出其不意的偷襲強敵。你已經爲我階下之囚,告之你這些已經沒有任何關係,只爲讓你徹底放棄要在助你師父鬼醫的想法。他若是在你體內真個種下了什麼蠱蟲之毒,你也儘可全告之於我,武國的丹道武者無法治療,青雲天宗定然能有人醫治。”說過這些,謝青雲就這麼輕鬆的看着鬼醫大弟子婆羅,隨後雲淡風輕的說了一句,道:“怎麼樣,該說的都說了,你也明白了現在的處境,關於你師父鬼醫爲何要奪元,又奪了多少元輪,採用什麼法子奪下元輪,又能運回他的身邊,你可慢慢道來,我有的是時間聽。當然,若是那奪元的寶貝就在你身上,也還請講過之後,交給我,由我來轉給隱狼司處置。”所有的能聽的、能說的都已經講過,謝青雲也只能在這個時候,將自己早就鋪墊好的法子,氣勢的升降,以及掩神環的出場,來重重的震懾一番這鬼醫大弟子婆羅,隨後又以這種明瞭而緩和的語氣將問那鬼醫奪元因由的問題拋了出來,如此一來,就可以將婆羅感受到被逼迫瞬間要做出選擇的程度降到最低,避免他狗急跳牆。賭上一把,直接轉身就逃,或是上前拼命。
шшш•тtκan•co 若是那樣的話,謝青雲只能選擇以環玉將他擊殺。鬼醫那邊。只有另行去查了。至於繼續拖延時間不去問這個最主要的問題,那定然會再次遭到鬼醫大弟子婆羅的懷疑。所以這個時候問出這樣的問題,用這樣的方式和語氣來問,已經是謝青雲能夠想到的最好的法子,若是成了。就算是探出了一切想要知道的,即便這位鬼醫的大弟子再發現端倪,想要打或是想要逃,自己再將他擊殺也沒有任何遺憾了。此時此刻的謝青雲是有些緊張的,他擔心對方思慮之後,還是懼怕鬼醫的手段,而選擇逃跑或是動手。同樣的,潛藏在遠處的東門不壞,也是一般的緊張。這麼長時間,東門不壞也沒有想出任何的法子去尋找救兵。他知道自己真個離開去找三化武聖常龍,也完全來不及了,純粹是撞大運氣。所以他才選擇留下,他身上的飛盾,不只是助他騰挪閃躍,快速急行的寶貝,也同樣有着攻擊的效果,若是謝青雲一會要和那鬼醫大弟子婆羅鬥戰,他還能出其不意的對婆羅來一次奇襲。儘管他知道自己毫無修爲,純粹依靠飛盾的力量攻擊這三變頂尖修爲的武師,不會有什麼傷害,但總能夠阻礙婆羅片刻也好,能給乘舟兄弟爭取哪怕一點時間,也有可能產生出另一種完全不同的結果。東門不壞這般想着,謝青雲的心中卻在細細思索一會攔截鬼醫大弟子婆羅的路線,若是此人不打算拼殺,而是賭逃跑,那他還可以假意攔截一下,震懾一下對方,儘管無論是逃跑還是拼殺,都是婆羅賭謝青雲戰力極弱的情況,但逃跑,代表他懼怕謝青雲方纔那一掌凌空擊碎兵器架的本事,有懼怕,也就能有法子震懾與他。若是選擇拼命的話,那就只能取了這婆羅的性命了。東門不壞和謝青雲各自思索,婆羅的腦子也再一刻不停的轉動,他在想着師父鬼醫當初的各種手段,以及自己從師父手中學來的各種手段,來揣摩自己體內若是真個被師父種下了什麼毒,會有多門可怕的後果。思來想去,大約一刻鐘時間過去,再拖下去,自會增大婆羅的懷疑,謝青雲這才猛呵一句,再不給對方任何緩和心境的機會,直接言道:“請說吧,再不說,便視你爲不願意合作,寧死也要替你那完全不把你當做徒弟的師父掩蓋奪元的原因,那我就會採取天宗的手段,讓你感受這一下生死不能的苦痛。”說着話,謝青雲抽出了一把短劍,這是其中一柄凌月戰刃所化,用來雙手使刃時,這支戰刃可以變成赤月劍那般的長直模樣,方便以武技赤月對敵。謝青雲取劍的時候,自然是伸手一招,那劍就到了手中。好在他有牛角二的乾坤木,這麼一手也至少在婆羅面前“證實”了,他的修爲不可能只有二變,能用這乾坤木的,最弱也是三變武師。婆羅見狀,心中更是猶豫不停,可他很清楚,現在不能繼續拖延了,終於一咬牙道:“行,我聽你的,既然已經栽在了你的手中,一切聽憑發落,只是我師鬼醫給我種的毒我並不清楚,到底是蠱毒還是別的,我完全不知,我擔心一旦我把我知道的透露給你,隱狼司一追查啊,他就知道我被你們捉了,說不得能夠超遠距離的讓我體內的毒性爆發。”謝青雲聽着只覺着神妙,當下就出言問道:“什麼毒,還能這麼遠程的掌控》這可不是幾十裡,幾百裡,隱狼司的大牢距離你師父鬼醫數十萬裡都有可能,你怕這個?只要他不能瞬間至你於死地,我們天宗就有丹道醫者慢慢來考量你體內所中的毒,慢慢配置解藥幫你醫治。當然你身爲罪犯,又是武國罪犯,也不配進我天宗牢獄,我自會告之東門不兄,讓他尋了那丹道武者直接去隱狼司的大獄爲你探明體內之毒,隨後再回青雲天宗,研習一番。”這些話十分誠懇,謝青雲身體微微前傾,卻不防鬼醫大弟子就乘這個時候,一個掠影就到了謝青雲的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麪皮,用力一拽。謝青雲向後急退,卻仍舊被拽下半邊,當即他易過容就暴露在鬼醫大弟子婆羅的面前。儘管如今半耷拉着的麪皮十分驚悚,根本看不出謝青雲本來面目,但鬼醫大弟子婆羅依然放聲大笑,道:“你這廝還和我裝什麼。若真是一化武聖。何須在我面前易容。我師鬼醫之所以稱之爲鬼,他下的毒便是武仙中的丹道高手也未必能夠解。我親眼見過毒發時一些人的狀態,我相信即便同樣是生死不能,我師父那些毒法折磨,也是全天下最痛苦的。所以我選擇了賭。現在看來,我是賭對了。”
遠處的東門不壞瞧見這等情形,心中緊張萬分,腳下的飛盾也準備隨時出擊,只需要他撥動其上的幾個機關,也就行了。卻在此時,但見謝青雲伸手直接抹去了面上的所有易容的麪皮。又擦了擦臉,就讓真容露在了鬼醫大弟子婆羅的眼前,他沒有動用環玉,這婆羅不跑。也不打,那他也沒有必要擊殺對方,既然對方如此自信,自己還有最後一層機會,讓對方有所顧忌,再此多拖一時半會,而這一層機會就是謝青雲作爲乘舟的身份。這一點是他方纔衝出來面對鬼醫大弟子婆羅的時候就已經想好的,第一層就是環玉的威脅,第二層就是氣勢的多變,第三層就是乘舟的現身,只不過這第三層,必須要在確定婆羅不知道他靈元被封的前提之下。好在謝青雲露出真容之後,鬼醫大弟子婆羅的笑容沒有再繼續下去,而是化作了震驚,隨後便是一臉的凝重。只憑借這兩點,謝青雲就肯定了對方一定不知道自己靈元被封一事,還停留在當初自己在滅獸城如何捉他,如何鎮殺雷同,又如何殺了那覽古的情形之下。謝青雲當下冷笑道:“怎麼?不笑了麼,知道我易容的原因了麼,咱們半年未見,我想探探你到底在做什麼,又怕被你察覺,什麼都查不出來了,就只好易容追蹤。至於東門不樂前輩,我還真個見過,你好死不死冒充他的名義,被他無意中發現,也就來追查此事,路上遇見我,我也聽聞了你在奪元,柴山郡是我家鄉,我原本沒到回來會遇見你,那日見你在商人之中混着,就知道你別有圖謀,這就跟了過來。”說到此處,謝青雲略微停了停,這纔再道:“不過這些,都不妨礙我捉了你去見隱狼司,那武聖氣勢確是爲假,不過是東門不樂前輩的小玩意造成的把戲,專門騙你用的,換做他人,都能察覺的出來。”謝青雲這麼說,自然是要掩蓋他真實的幻氣訣的本事,好讓婆羅知道,這一切都是他手中那沒改造的掩神環導致的,而且功效也沒有想象的那麼強大,只不過東門不樂掌握了婆羅的氣機,改造的掩神環一動,就能針對婆羅的探查,迷惑於他罷了。否則的話,這等掩神環,可是天下奇寶了。這麼說起來,其實婆羅也是很容易相信的,因爲若真的能夠隨意變換氣勢,又讓所有人被欺騙,那幾乎是絕無可能,天、地,生靈,任何靈寶、匠寶都不能改了自然的律則,那氣勢就是人之靈中的一部分,是自然所出,靈寶匠寶也沒法改變。婆羅聽過謝青雲的話之後,面色更加凝重,仍舊是一言不發,卻一直在暗自蓄力,像是隨時準備一戰。謝青雲接着說道:“再有,我那凌空碎兵器的掌法,也不過是晃點你的,用一下也就無效了,這僅有的一次,我沒用來保命,沒有用來擊殺你,你應當知道我的目的就是要讓你說出一切來,尤其是你師父奪元的原因。不過你放心,即便我沒有一擊必殺的法子了,但是對付你,還是可以的,只不過稍微麻煩一些罷了。現在要打還是要跑,由你選擇。”謝青雲再次唬弄這鬼醫大弟子婆羅,他見對方凝眉不動,就知道對方在不停的思索,便時而威脅,時而緩和,如此擾亂對方的心神,最後又說道:“如果你怕鬼醫,我可以告訴你,我有法子醫治他留下的任何毒,當初滅獸城中的屍蠱,都是我一人化解,想來你一定會覺着奇怪,到今日也猜不透是怎麼回事,今日我也就告之你實情了,若是你信任我,現在我就可以探一探你身體內的問題,瞧瞧看到底是什麼毒讓你如此害怕。”這番話一說,婆羅的神色終於不再是那凝眉細思的模樣了,換上的是一副驚訝不已的表情。他知道自己敵不過這乘舟,即便對方已經不是方纔的二化武聖了,他仍舊沒有機會,尤其是這廝的一種奇怪的掌法。能夠震動體內的五臟六腑。那滋味也確是極爲恐怖,說不上比師父鬼醫的毒更爲難受。但至少不會差太多,是另一種極爲怪異而苦痛的感受。正因爲如此,他纔在想要不要一拼,同時那草木傀儡也被他悄悄的運轉靈元。隨時準備啓動,而代替自己,當初他從滅獸營逃跑,也是依靠的這門秘法。不過在聽見謝青雲的話之後,這鬼醫大弟子婆羅立即暫停了激發那草木傀儡,轉而輕聲探問了一句:“你說的是真的?”他十分清楚自己當初下的屍蠱之毒,想要解開有多麼的麻煩。即便那些都是沒有成熟的,臨時發動的屍蠱之毒。哪怕武仙中的丹道武者,再不知道配方的情況下,也難以這麼短時間之內化解。而當日的情形確是那些屍人片刻間就已經不聽他的使喚了,顯然有人動了手腳,之後他雖然不清楚滅獸城到底發生了什麼,那些中了蠱的人到底有沒有活過來,但可以肯定有解毒高手破壞了他的屍人,眼下這乘舟親口承認了這一點,不得不讓他驚愕。且覺着若此事爲真,解師父鬼醫的毒,還真是有那麼一些希望。
見婆羅變了神色,又直接來問自己,謝青雲只覺今夜事情大有成功的可能,未必要等到三化武聖常龍來了,只要這婆羅讓自己在他的身上施展復元手,那無論毒能不能解,至少自己是可以徹底掌控對方,制住對方的血脈節點、龍脊,甚至元輪。於是謝青雲非常冷靜的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我滅獸城如今一人未死,這些消息你怕是不知道的,我乘舟兩年時間消失於滅獸城,想必你從雷同處已經得知,我滅獸營佔據着元磁惡淵,其中生存自是艱難,兩年時間,我怕只是走了其中的桑海一粟,也就是這一粟,讓我尋到了一處醫道傳承,誰能想到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剛剛好我一出來,就遇見你婆羅下那屍蠱之毒,邊由我來試煉新學的醫道療傷之法,順帶也將那些毒都給解開了。”此話說過,鬼醫大弟子婆羅點了點頭,道:“容我想上一想。”說過話,眉頭沒有皺起,卻是垂眼凝思,謝青雲也就不去打擾他。半刻鐘後,婆羅鄭重的點頭道:“行,我反正打不過你,那草木傀儡你也見識過了,一定有所防備,我要跑也跑不過你,如今可以施展的蠱毒偷襲也未必對你有效,索性與你合作,若是你能解了我師父鬼醫的毒,莫要說隨你坐牢,就是領着天宗、隱狼司的人,直接捉了我師父,也是心甘情願。”說過這些,鬼醫大弟子婆羅向前跨了一步,站在了謝青雲的面前,跟着道:“要如何探查,請便。”謝青雲也是點頭,復元手當即施展而出,第一步先要查查婆羅體內的毒,第二步纔是給他服下化靈丹,一同驅毒。不過謝青雲的復元手卻在第一步的時候,就改換了法子,沒有去查對方的毒,而是直接以靈元探向對方的元輪,就要先將對方制住。不想這一探之下,就見一股黑氣順着靈元,直接涌入了自己的體內。這一下變故謝青雲曾經在蒼虎盟爲葵火解毒時,經歷過一回,只是當時那是葵火龍脊內的一股靈元,而此刻確是一股黑氣。謝青雲並不清楚這黑氣是婆羅自己所爲,還是他師父鬼醫在他體內種下的毒所爲,當下不動聲色,任由那黑氣順着自己靈元涌入到自己身體之內,徹底的接受了之後,啊呀一聲,栽倒在地,口中道:“婆羅你師父之毒太過詭異,竟然滑入我的體內,爲我護法,我先解毒,這毒性我已經有把握了,待我解毒之後,就爲你驅除。”謝青雲神色異常苦痛,言辭確是異常誠懇。無論鬼醫大弟子婆羅是不是在坑他,他這個跟隨聶石的坑人之王,又怎麼會被人白坑,總要坑回去纔對。這一番做作自是虛假,那痛苦雖是真的,但他已經在自己身體內運用復元手法門,連續激發血脈節點,將那股黑氣滯留在了一個極小的範圍之內,接下來只需要服用靈元丹和化靈丹,一同作用,這黑氣很快就能化去,而他要那婆羅護法一說,自然是試探,若是婆羅反目,只能說明這黑氣是婆羅所爲,他便沒有其他選擇,只能以環玉擊殺婆羅。若是婆羅真個護法,就說明這黑氣是鬼醫所爲,婆羅信了他謝青雲的話,護法之後,等待謝青雲爲自己解毒。這一切都是瞬間在腦中想出的法門,一個呼吸之後,婆羅露出了猙獰的嘴臉,一把短劍瞬間握在了手上,手起劍落,就要剁下謝青雲的雙掌,他不打算囉嗦什麼,謝青雲那奇怪的掌法是唯一能夠威脅到他的,如今謝青雲中毒,雖然多半已經沒有機會發動那可怕的掌法,且謝青雲已經說了,他的那似二化武聖神元的隔空打法,不過只能施展一次罷了,但婆羅依舊十分謹慎,第一個要做的事情就是斬斷謝青雲的雙掌,以避免後患,這之後,再慢慢訊問眼前少年,他所要想知道的一切,比如那解開屍蠱之毒的法子。
方纔他所以選擇發難,只因爲他如此狡詐殘忍之人,又怎麼會相信對手用靈元在自己體內作爲,所以他在一瞬間就決定了,藉助這個機會,讓自己體內的奇毒染指謝青雲,對方在強大也不過能殺三變頂尖修爲的武師,他知道謝青雲當初擊殺覽古靠的是秘法,而非真實修爲,所以婆羅對自己這黑氣之毒十分自信,就用了這等手段來給乘舟設下這一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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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