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今日楊恆來蘿莉而這裡,有兩個目的,一是想要再次確證一下乘舟的戰力是否真個徹底消失,二就是等羅烈主動來與他說起錢文的事情,請他相助,讓十七字營和二字營調換獵獸的日子。
自然,第二個目的楊恆是不會說出來的。
此時,反問過一句,是不是要十七字營和二字營相互換一下獵獸日後,不等羅烈接話,就乾脆的說道:“我自然是沒有意見,能夠幫到錢文最好,回去我就和我那幫師兄弟說起,想來他們沒有什麼特殊問題,應當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答應之後,楊恆再道:“不知今日二字營外出獵獸,那錢文師弟沒有去,而留在城中修養了?”
羅烈雖然早就知道楊恆不會拒絕,可聽見他答應得如此乾脆,還是挺高興的。
隨後見楊恆重新問起錢文,便說道:“正是如此,今日獵獸,二字營就少一個隊長,武勳便要少了些,不過只是一天,也不算什麼。”
停了停再道:“其實你師弟錢文並不在乎這等隔日腥帶來的痛楚,這樣灼熱既然無害,不如拿來當做磨練心志的機會,只是如此一來,若是一個月時間他都沒法子外出獵獸,定然會拖累了二字營的總武勳,所以纔會一大早就託了人來請我幫忙,我當即就想到了你,錢文的性子你也是瞭解的,他這小子沉默的很,約莫不大好意思直接找到你說。”
楊恆呵呵一笑,點頭道:“錢文師弟的性子我當然知道,反正現下我也知曉此事,也能幫上他們二字營,算是皆大歡喜。”
說過這話,便再次向羅烈告辭:“師父。若沒什麼事,我也就不打擾你了,弟子先行告退。”
羅烈點了點頭。道:“去吧!”
楊恆再次拱手,這便轉身離了羅烈的軍帳。心下卻是對今日來羅烈這裡行走,頗爲滿意,兩個目的都已經達到,其一基本上可以肯定乘舟這廝是真個沒了戰力,其二更是成功的讓二字營和自己的十七字營互換獵獸的日子。
楊恆打定了主意,這一換就是一個月,到時候等那錢文康復。二字營和十七字營又都習慣了新的獵獸日子,沒什麼必要也不用再換回來了,反正只有半年不到的時間,所有弟子便要學成離開滅獸營。想來教習也不會不同意。
自然,其中還要用上一點手段,他打算尋了十二字營或是八字營、四字營等任意一支,在這一個月內,多多合力獵獸。如此到時候也好有個理由,只說他們相互之間已經配合純熟,不如多經歷一下十幾人合力獵獸的經驗,對將來也有好處,如此合理的請求。教習們自會同意。
所以選這幾支中的一支,一是楊恆和他們沒有嫌隙,且在這幾個營中的口碑也算是不錯,二便是其他幾個字營不是和李谷關繫好,就是和肖遙、齊天他們關係好,就算和自己沒有恩怨,但也未必願意與自己的十七字營走到一處去獵獸。
只等一個月後教習同意,便又有了近五個月的時間,和六字營同一天獵獸,楊恆也自然有了更多的時間,在姜秀心中去掉那捅了她一刀的惡劣印象,甚至還會逐漸好轉起來。
…………
楊恆謀劃到心中得意的時候,遠在武國東南的柴山山麓的東山野林之中。
一位比尋常大漢還要高半個頭的壯碩漢子,揹着山柴,腰間挎着柴刀,一邊四處觀看,一邊慢慢的走着,山路崎嶇,這漢子走起來雖然不算快,卻也十分嫺熟,顯然是走習慣了山路一般。
此時雖然是正午,天光也極爲明媚,可這東山的林木不止高聳,而且十分茂密。
那天上的陽光投入林中之後,只剩下了星星點點,這讓整個山林之內,顯得十分陰暗,只有那暖熱的溫度,讓人感受到這是白天,是正午。
幽暗的林子裡,不時傳來一些獸類的鳴嘯之聲,這些叫聲有些粗蠻、有些陰森,在這樣的山林之中行走,那漢子卻絲毫也不在意,依然深一腳淺一腳的前行。
不過便是有人瞧見漢子在這山林中尋柴來砍,也不會有什麼驚訝,這東山的林木有些材質極好,砍下來賣給柴山郡的各門派的匠師閣或是獨立的匠師閣,都能賣上好價錢。
最緊要的是這東山野林雖然都是荒獸,但其實全部都是雜血的低階獸伢,這些獸伢,只要不結伴成羣,連尋常外勁武徒都能輕易將其擊斃,內勁武徒之上的習武之人更不用說,自然一個習過武的樵夫山中行走,便沒有什麼稀奇的了。
因此,這東山野林中,時常看見一些樵夫,一些採藥的藥農,以及一些跑出來獵獸,磨練自己的外勁、內勁武徒,先天武徒已經都不屑於在這裡歷練了。
再有一些小門派,會派駐一些先天武徒或是準武者,亦或是武者,長期駐留在東山,接應來山中或是採藥或是伐木或是獵獸的同門弟子。
眼下,這揹着山柴,拿着柴刀的漢子已經在東山這種尋摸了足足有兩天了。
他的步伐不快,卻十分輕巧,兩天時間能走遍整個東山的每一個角落,被有見識的武者瞧去的話,自然能猜到此人的身法非同一般,絕非武徒可比。
大漢舉目望向東面,遠遠的又看見了那一座破敗的道觀,這是第二次來到東山的最東面了,先前第一次尋遍全山的時,他就進了那道觀一回,左右也看不出什麼問題,這第二遍巡山,便把這道觀作爲最後要去的地方,準備再詳加細查一番。
這漢子舉目四望,側耳傾聽,又將靈覺運起,四面探查,沒有察覺到任何人蹤,這便忽然騰空而起,一步數丈之遙,數個起落之後,人就進入了那殘破的道觀之中。
這等身法,若讓其他見識過的武者瞧見,定會訝然之極,只因此等身法已經達到了靈級的地步,也只有武聖才能擁有這般身法,而柴山郡可沒有任何武聖,這東山之中更是沒有值得武聖前來尋覓的寶貝、靈材,卻不知道這樣一位武聖爲何到了這裡。
進入道觀之後,這高大漢子先是粗略的看了一番,和早先一回來的時候一般,道觀的木門早就塌在兩邊,還被不知道什麼獸類踩了幾個大洞,木門的門面陳舊之極,像是有些年頭了。
小院之中,石凳早就不見,只有半張石桌歪倒在地上,觀內倒是有個泥臺子,顯然是供奉神仙的坐檯,只是那臺上空空如也,並沒有要供奉的神仙像。
整個道觀之內,浮灰遍地,斷垣殘壁,瞧起來,不知道多少年沒有人住了。
這高大漢子看過一圈之後,走進觀中,伸手去摸那泥臺,一邊摸,還一邊嗅了嗅,可惜折騰了好一會,也沒發覺到什麼,只是搖了搖頭,道:“耗子,若是鍾景兄弟在就好了,這小子也不知道去了哪兒,好多年沒露面了。”
“咦,大統領,你怎麼知道我在。”高大漢子話音剛落,就見一瘦小漢子從泥臺後面鑽了出來,他藏身的地方極爲巧妙,剛好卡在兩座斷牆和泥臺之間,若不走到泥臺後,彎腰去看,其他任何方位掃上一眼,都不會認爲那裡還能藏下一個人。
“聞出來了。”高大漢子呵呵一笑,“可卻聞不出這泥臺建造的年限。”
“大統領能聞出我來,也算了得了。”瘦小漢子出來之後,拱了拱手,肅立一旁,道:“這般說,確是讓人想念鍾景兄弟,咱們隱狼司不少人能夠斷屍骨年限,卻只有他能夠斷出泥沙、草木、匠器的打造年限,卻是難得,只是鍾景兄弟多年前一別,就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他那個案子查得如何了。”
高大漢子瞧了眼瘦小漢子,道:“放心,遊狼令還好好的,他不會有事,想來多半是困在某地,以他的本事,早晚能夠出來,說不得又給咱們帶來驚喜,查下一個天大的案子。”
這高大漢子自然便是隱狼司的大統領熊紀,矮小的漢子便是他派來查這乘舟身世的遊狼衛書平。
熊紀自有一門秘法,也能夠縮骨,只不過和書平這樣鑽入小縫隙的縮骨不同,他的法子和易容有些相似,能將自己的骨骼索到比常人壯漢高上那麼一些的地步,尋常人中也有不少的人習練特殊武技,能夠達到這樣的高壯程度。
這也是熊紀外出隱藏身份時,必須要做到的,否則以他自身的身高,走到哪裡都會成爲所有人關注的對象,便就失去了隱狼司秘密查案的效用了。
書平聽了大統領熊紀說鍾景兄弟還好,便也放了心,口中道:“我自知鍾景兄弟不會有事,這般想來,我比鍾景兄弟確是差了太多,如今來這裡查乘舟的身世,卻都查不出來絲毫,實在有愧於這遊狼衛的稱號。”
熊紀聽後,搖頭苦笑,道:“死耗子,你若說自己個無能,那不是連帶我也一齊給罵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