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糉子雖然忍着沒說話,可見裴元如此這般,還是氣得小臉通紅,她想不通,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無恥之人。
執法們聽完了裴元的講述,自然明白前因後果,其中三人忙着去查看傷者,另一個身形最胖的則冷眼看着謝青雲,道:“這都是你乾的?”
謝青雲捏了捏小糉子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跟着上前一步,“這幾人是學生打傷的沒錯,你們得趕緊送去醫治,晚了可就說不好了。”
“放肆!”胖執法眉頭一皺,語調變成了呵斥:“你重傷生員,還理直氣壯了?你哪個院的?!”
“書院的。”謝青雲撓頭:“人是學生打的,可他們先設計陷害,要廢了學生,學生若不反擊,現在地上躺着的就是學生了。”
雖然不知道裴元爲何不提小糉子,可既然他不提,謝青雲自然也不提,進了羈押牢房呆幾天,謝青雲不以爲意,可萬一這些人把小糉子和他分開,再對小糉子不利,那就麻煩了
而且謝青雲還需要小糉子幫他帶個口信給聶石,聶石知道他和韓朝陽的關係,也知道昨日韓朝陽來拍馬屁的事兒,小糉子只要說了謝青雲被抓,聶石自然知道該怎麼做了。
“少來狡辯,一個書院的小子,還這麼囂張!”胖執法猛的一揮手,執法的氣勢十足。
謝青雲不在意他這麼說,只是眨了眨眼,道:“執法大人,你怎麼不問問學生一個書院的,是如何重傷一名外勁武徒,兩名少院生員的,要不先審一審?”
“這……”胖執法迷糊了,剛纔聽裴元那一番明言暗語,他就一直在奇怪,明明是書院的生員,怎麼會有如此戰力,可現在不方便多問,於是“這”了半天,也想不出該如何應答,只好轉頭向其他幾位求援。
那位查看張召傷勢的高個執法不慌不忙的起身,拍了拍胖執法的肩膀:“羅兄弟,做執法的不用這般拘謹,好好學着點。”跟着轉向謝青雲,道:“自然是要審的,可也不是在這兒,一會便押送你去執法堂。”
“那容學生和朋友說幾句話!”謝青雲點頭,也不管高個執法同不同意,轉身拉過小糉子,朝她認真的看了一眼,道:“拿了地上的石甲,幫忙去和書院的聶夫子說一聲,這幾天我不回去了,不用和他說發生了什麼,免得他擔心。”
小糉子心思靈巧,瞧着謝青雲的眼神,又怎會不明白他的意思,既然青雲師兄沒有讓她去找教習,只是去和聶夫子說,那自然有他的深意,於是小糉子用力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跟着也不理會其他人,轉身就走了。
謝青雲說得大大方方,四個執法和裴元聽得明明白白,也就沒去管小糉子。執法們都知道聶夫子的爲人,在三藝經院沒什麼朋友,便是想幫忙也未必幫得上。何況,那聶夫子也不見得會爲了這麼一個生員,自找麻煩。
小糉子面上輕鬆,可心中十分緊張,生怕被其他人給攔了,於是抱着石甲,故意走得穩穩當當的。直到出了衆人的視線,才送了口氣,猛然加快了步伐,一道瘦小的身影,朝書院飛速掠去。
顯然,高個執法是個頭兒,小糉子剛走,他便吩咐另外兩名執法擡着張召他們三人送去治療,跟着又讓胖執法和自己一起押送謝青雲去內門執法堂。
謝青雲也不反對,只是看了看一直在旁裝作關心張召傷勢、此刻又準備跟着另兩位執法一起離開的裴元,說道:“既然要審,那你也要去吧,否則怎麼能說得清是非黑白?”
高個執法愣了愣,隨即點頭道:“這個自然,裴元,你也跟我們走。”
高個執法便是裴元最熟的那位,他自然沒有異議,於是對高個執法說道:“程兄,我便與你去做個人證,看這小子怎麼抵賴。”
說完話,裴元就當先而行,路過謝青雲身邊的時候,還留下一聲陰狠的冷笑。
“趕緊的!”胖執法方纔被謝青雲噎住,這時終於開腔,沒好氣的呵斥了一句。
謝青雲“哦”了一聲,便輕鬆的跟在裴元身後。
隨後,送傷員的送傷員,押犯人的押犯人,幾個人分作兩撥,離開了大校場。
一到內門執法堂,謝青雲就被帶走,說是要分開審訊,跟着他就被仍進了一間冷冰冰的石室。整個室內,只有一張斑駁的木椅子,孤零零的放在中間。
謝青雲進來之後,胖執法就離開了,小少年不以爲意,左右無事,索性練起了《九截》胸勁,剛纔掙脫胸甲時雖費了不少時間調動渾勁,可也參悟透了其中的幾個難處,估摸着再練上不出一個時辰,胸勁就要練成。
謝青雲在這邊練着武技,內門執法堂的一間廂房內,裴元和高個程以及胖子羅兩位執法,正喝酒吃肉,相談正歡。
“我說裴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就別賣關子了,那小子哪來的本事,傷人傷那麼重。”高個程和裴元相熟,對裴元武者子弟的身份沒太多顧忌,說話比較隨意。
“就是,裴少,和我們說說。”胖子羅的年紀和高個程也差不了多少,卻比裴元大上幾歲,可他沒有高個程和裴元那般的關係,即便年長,也只能低聲下氣。何況他雖爲內門執法,武道境界卻沒有裴元高,只是個內勁武徒,修了多年未有突破,纔在三藝經院謀了個差事。
“我怎麼知道,你該去問那個混賬張召。”裴元沒好氣的拿起酒盅,一飲而盡,胖子羅忙又給他斟滿。
“不過這小子的力道也就只有外勁巔峰,只是身法有些詭異,我要早到些時候,張召他們也不會捱揍了。”喝過酒後,裴元細細說道。
“那咱們現在?”高個程聲音壓低了幾分,詢問似的看着裴元,原先的打算出現了變數,高個程拿了裴元的好處,下一步自然要聽裴元的吩咐。
“斷手?斷腳?”胖子羅也有樣學樣,壓低了嗓門說道,“要不再割了他的鼻子?”
裴元沒有說話,又是一杯酒下肚,這才緩緩瞧着高個程,嘴角浮起一絲陰狠的笑,跟着手成刀狀,朝着喉嚨上輕輕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