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雲心中高興,也就隨意胡亂吹牛。
有他這一張嘴,父親謝寧說的書中的那一些個精彩大戰,都被他搬運了過來,自然結合的十分巧妙。
只說得葉文和那十字營衆人好似魔道大宗,請來的八位都是魔道的隱世高手,如此魔道衆人齊聚古木林野,自己則是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和他們周旋了許久。
最終徐逆、大教習等天兵天將終於降臨,將這幫魔道高手全都捉住,不過那幫葉文等魔道卻是並沒有死心,到最後還要反抗,卻不想一道神光忽然顯現,神將王羲自那神光中現身,將一羣魔道中人直接震懾當場,匍匐拜倒在地,再不敢動彈分毫。
如此一通半真半假的故事,中人自然知道謝青雲是在說笑,但卻個個都聽得痛快不已,邊聽邊吃,一夜下來,六字營衆弟子嘻嘻哈哈,也算是將這兩年來對十字營的一口惡氣,徹底的吐了個乾淨。
第二日中午,正當謝青雲在靈影碑第六碑歷練之時,十字營以及另外八位弟子被羈押入律營的消息便已經傳遍了整個滅獸營,大部分人都覺着葉文這幫人簡直是瘋了,便是真個對六字營、對乘舟師弟不喜,也不該在這等時候,算計乘舟師弟,要知總教習王羲可是說過,即便乘舟師弟戰力無法恢復,也會收留他永世做這滅獸城的居民的,這便是要保乘舟師弟的意思,他們這般去對付乘舟,就等同於和總教習王羲作對。
當然也有一些對六字營不甚喜歡。對乘舟也有些嫉妒的弟子甚至是教習和營衛,心下倒是覺着葉文託大了。想要對付乘舟這等詭詐之人,應當小心再小心,那計劃雖然不錯,便是乘舟告了上去,也能夠賴掉。可卻沒有提防乘舟早能察覺到他們的伏擊計劃。
這般想法的人中,也有少部分腦中動過找乘舟麻煩的念頭,此時見葉文他們被捉入律營羈押,心下後怕之餘,也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輕舉妄動,且幾乎都放棄了再要動的念頭。
這些本就在徐逆和謝青雲的猜測之中,今夜徐逆也不打算再去暗中護送謝青雲了。任何人想要跟蹤乘舟的,都會害怕,附近是否有徐逆營將或是其他人的暗中護持,也害怕對潛行術極爲熟悉,勝過滅獸營最強弟子白蠟的乘舟能夠片刻間就發覺他們的存在。
儘管消息傳遍,但乘舟中間數次從第六碑中被打出來的時候,其餘弟子也沒有去詳細問他,仍舊和之前的日子一般。怕觸動乘舟心中對戰力全失的痛苦,都只是對他點點頭,算是打個招呼罷了。
這樣一直到了晚間。謝青雲離開靈影城,乘坐飛舟到了滅獸城的舟域,又下了飛舟的時候,便瞧見一個高大的壯漢,正在舟域之外等着自己。
“曲門主?!”乘舟一眼瞧出了此人,他也早猜到這六大勢力的統領。會來想法子幫自己恢復戰力,卻不想曲風就這般大模大樣的站在這裡,等着自己。
好似幾個月前,自己剛剛挽救了滅獸城的大災難時,這些統領要見自己,也都是去那聽花閣,不會如此高調的暴露人前,這曲風今日這般做,卻不知是爲何,所以謝青雲向曲風打招呼的語調之中,還帶了些許疑問。
“小子,果真戰力全失?”曲風一見謝青雲,一個縱躍,就是數丈距離,直接落在了飛舟之前,那幾個和乘舟一齊下了飛舟的弟子,加上那位駕馭飛舟的舟衛,都瞧見了曲風,舟衛自然不用說,那幾個弟子也在第一回去生死歷練之地時,見過曲風。
儘管曲風沒有刻意將武聖的氣機釋放出來,但那股子氣勢是天生而出的,武國的武聖之中,也只有火頭軍大統領姜羽一人能夠做到收斂自如,因此曲風這一過來,那氣勢就散發開來,即便幾位弟子對他印象不是很深了,也通過這股氣勢瞧出了來人是武聖,有覺着此人眼熟,加上謝青雲喊了一句:“曲門主……”
所以每個人都知道了曲風的身份,當下一個個拱手抱拳、彎腰,拜見曲風,曲風沒有答話,都不敢起身。
謝青雲倒是最爲隨性,上回和曲風吃酒深聊之後,也算得上十分熟悉了,只是簡單一個抱拳,就擡起頭來道:“自是全失……”話說到一半,又看了看旁邊幾位弟子、舟衛。
曲風當然也瞧見了他們,當下揮手道了句:“起來吧,我尋乘舟有事,你們幾個速速離去。”
他這一說話,幾人心中不由得驚喜,這般近距離的和烈武門門主,武國第二位二化武聖應話,無論說的是什麼,卻都是有些受寵若驚之感。
哪怕是在滅獸城中,每個月幾乎都可以見上一面的總教習王羲,若是能夠如此近距離與他們說話,尋常弟子和營衛也都會心中竊喜,只因爲王羲平日雖然會見衆人,但也都是=要獵獸、要去生死歷練之地,或者是其他大事時纔會發生。
而這樣的情況,俱都是衆人一齊集聚在校場時,纔有的情況,便是有些大膽的弟子直接在人羣中說話,和王羲對問,那也是人羣中而已,如此近距離的和武聖對答,除了每營的大營將,以及教習之中的大教習之外,還極少有這樣的機會。
這曲風在武國的武聖之中,可比王羲更加厲害,烈武門的武聖之數,足可以和另外五大勢力武聖總和相比,若是隻論個人戰力,拋開軍中戰陣的本事,烈武門當算得上是武國第一。
這樣一方大勢力的門主,其地位自勝過總教習王羲,能夠這般和自己幾人說話,怎能不讓他們竊喜。
喜的同時,也自然聽話得很,當即又抱拳行禮。這才擡起頭來,偷偷看了眼曲風。才趕緊離開。
剛走幾步,幾人都相視瞧了一眼,無論是駕馭飛舟的舟衛,還是那幾名弟子,心中都在想這乘舟卻是比他們要強得多。即便戰力沒了,和這武聖說話,也都沒有任何自卑,且這曲風對他也好似對自家弟子一般,怎生不讓人羨慕。
衆人心中想着,還沒有走上幾步,又聽曲風喊了一句道:“聽說昨夜還有人想要找乘舟的麻煩,你們幾位幫個忙。把我的話說給身邊的人聽,莫說你們總教習要護着乘舟了,我曲風也同樣丟下這句話,乘舟戰力無論是否恢復,誰動他,也就是和我曲風過不去。”
“是,是。曲門主的話,一定傳到。”幾個弟子都愣住了。還是舟衛最爲老練,當下應了話,跟着拽了拽其他人。才和衆位弟子一起快步離開。
走得遠了,纔有弟子忍不住說道:“那葉文真是瞎了狗眼了,竟然還敢動乘舟,若是他知道曲門主都在保乘舟,不知道如何感想。”
當下就有弟子接話道:“這乘舟也是讓人捉摸不透,也不知道這曲門主爲何如此看重乘舟。便是戰力不再也要護他周全……”
舟衛微微冷笑,道:“你們到底是太年輕,太簡單,乘舟戰力卓絕,去了哪家勢力都會被重視,可戰力再強,也用不着這些大統領、門主的全都親自來,數月前你們沒聽說,他們每個人都來了一趟滅獸營,就在聽花閣專門和乘舟面談麼?”
“聽說了,當時不是乘舟戰力還在的時候麼,能對付得了雷同,纔不過十五的年紀,當得統領們如此。”一位弟子接話道。
“你覺得當得?”那舟衛又笑:“滅獸營開營二十七年,多少天才淪落,又不是沒有年紀輕輕時就極爲厲害的弟子,想要招攬,統領們只要給出最好的條件,便可,又何須如此?”
他這般一說,衆位弟子也露出疑惑神色。
那舟衛顯得很得意,又道:“如今這乘舟戰力全失,聽說鎮東軍大統領陳鎧早已經到了,還帶來了靈丹妙藥。如今這曲風曲門主也來了,昨夜發生了葉文對付乘舟的事情,他今日就親自現身,想要讓大家知道,他在護着乘舟,這說明什麼?”
衆位弟子聽後,自然都是搖頭,他們若是知道爲了什麼,也不至於來聽舟衛這裡說話了。
那舟衛點了點頭,很滿意衆弟子的表現,嗯了一聲,顯得頗有股子氣派,隨後才道:“爲的是乘舟在生死歷練之地的境遇,你們想啊,這生死歷練之地是咱們滅獸營的秘密,任何學成的弟子離開,都不會透露給外間分毫,這些年過去,外間確是無人知曉,咱們滅獸營還有這麼一個地方,供弟子、教習、營衛們歷練,而知道此事的除了咱們滅獸營,還有幾大勢力的統領。”
不等衆人接話,舟衛又道:“你們說,爲何之前的弟子,學成離開之後,沒人敢透露這個秘密呢?”
“這個還不簡單麼,便是我們也絕不會透露出去。自是因爲總教習王羲在第一次就警告過咱們,誰泄露了,自會受到滅獸營終身的追殺,而大統領們雖然沒說,但他們是除了滅獸營之外,知道生死歷練之地的人。不用提,大家也都知道他們的意思,也就是說,誰敢說出去,自然會有聽到之人來打探生死歷練之地,想要進入,通過這人就能順藤摸瓜找到泄露秘密之人,這泄露秘密之人,可不只是面對滅獸營的追殺,面對的是六大勢力的大統領的追殺,這是武國最強的力量,誰還敢這般做。”
一名弟子認真說道:“再有,大夥也不傻,這等機密之地,自己進去過歷練過就好了,誰也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將來咱們滅獸營弟子若是成了武聖,還是有機會回來,在入生死歷之地的內層的。”
舟衛點頭道:“正是如此,所以這生死歷練之地對於諸位武聖也都極爲重要,你們也聽聞了,那內層之中,可有許多連武聖也破解不了的秘密,這乘舟……”
舟衛話到此處,不用再去細說,幾位弟子也一下子都反應過來。當先一人便道:“你是說,這乘舟在生死歷練之地待了兩年。還能出來,定然知曉其中某個秘密,或是得到了某種傳承,早先他對咱們公開所說的,自然也有一些不便說出來的事情。這些武聖想要知道,便拿他當成了寶,即便他沒有戰力,他在生死歷練之地經歷過的事情,也就是他受到武聖們庇護的原因,誰都希望他看到衆位武聖的誠意,於是加入其中一大勢力,那些武聖也就能從他口中得知生死歷練之地的秘辛。”
“正是如此。”舟衛點頭道:“乘舟如此聰敏。自不會將這經歷告訴所有人,揣在心中,待價而沽罷了,當初他戰力還在,倒是好說,如今戰力全無,他更要謹慎一些,若是說得早了。就算武聖們有氣度留他,也不會待他似現在這般好了,又無戰力傍身。早晚會被同勢力的其他武者瞧不起,遭到冷落的。所以我覺着,他還是留在滅獸城做個永久居民,最爲穩妥。”
“舟衛大人言之有理。”幾位弟子都點頭稱是。
不過馬上,其中一位就想到了什麼,忙道:“可是不對啊。幾位大統領的地位,直接要那乘舟說出來不就行了麼,說的嚴重一些,他們甚至可以威脅這乘舟,甚至一齊要挾乘舟,說出一切。”
“蠢,大統領們可都是武聖,自都要有氣魄風度。”舟衛說道。
“他們真個要挾,也沒人知道,乘舟自也不敢說。”那弟子應道,仍舊是一臉疑惑。
“所以你這般想法,又如何成得了大統領,烈武門那許多武聖,爲何曲風能成門主,除了戰力之外,還有的便是這氣度,其餘統領也都是一般,能坐上統領之位,除了戰力,還有氣度,這氣度即便真個是裝的,也不是你、我能夠看得出來的。”
不等這弟子接話,舟衛又道:“你可聽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大統領們不屑於做那逼迫威脅乘舟之事,就算一時間無人知道,時間久了,也說不得會走漏一些風聲,這便是他們眼光長遠之處,你可以去問問那些三變武師們,都百歲了,可曾聽聞過六大勢力的大統領做過任何一件,哪怕是極小的有損名聲的事情?沒有,不是他們隱藏的深,而是從未去做過,就算他們中有人是在僞裝,而僞裝的最高境界就是不去做惡事、做卑劣之事,以他們的身份,其實也沒有必要去做,若需要卑劣才能解決的事情,他們的勢力也都能夠解決得了。若是依仗自身戰力和整個勢力都解決不了,那卑劣惡毒也多半無法解決。”
一番道理,聽得這位弟子,包括其餘幾位也都是點頭稱服,那舟衛頗爲得意,忍不住再說道:“且這幾位統領未必就希望大家同時清楚乘舟在生死歷練之地的遭遇,都想要獨自知道其中詳情,好讓自己得到更多信息,利用這些在生死歷練之地獲得大好處。因此不可能一齊去逼迫乘舟,如此單獨去要挾乘舟就更不可能了,每個人都在監視其他人的作爲,誰若是引起懷疑,自然會遭到羣起的指責。”
舟衛和幾位弟子一邊行走一遍高談闊論,謝青雲和曲風二人也相攜,從舟域向古木林野而行。
“多謝曲門主這般爲我。”謝青雲鄭重言道。
“莫要這般客氣,咱們早先吃酒時,已然相交,這點事便是我不做,其他幾位統領也會做。”曲風笑道。
“這般一來,滅獸營中大多數人怕是會猜測,曲前輩是貪圖我在生死歷練之地的經歷,想要獨自佔了去,絕非對我乘舟高義,纔會如此這般。”謝青雲也笑,跟着又道:“曲前輩就不怕壞了名聲麼?”
“怕,自然怕。我堂堂烈武門門主,可向來是氣度非凡之人。”曲風應聲說道:“只不過正因爲如此,我才更要這般待你,我要的是大名聲,而不是些許小名聲,人要得到大名聲,自然要有大氣度,若是怕人背後亂說,在乎這點小名聲,這便是小氣度,也不是我曲風的性子。”
“哈哈……謝青雲大笑起來,他知道曲風不會在意他人去說,卻不想曲風卻是這般應答,聽起來到像是真的爲了名聲一般,可細細一想。卻是說得極爲真實,這纔是有大氣魄之人。也難怪能夠成爲武國烈武門的總門主。
“有甚好笑。”曲風見謝青雲笑成這般,當下回了一句,不過並非真要卻問,沒等謝青雲回話,就又說道:“你戰力還剩下幾成?知道這次會有誰來爲你診病麼?”
“幾成不知。能用上二重勁力,剛跨入一變武者的戰力。”曲風此來,就是爲了醫治自己的戰力消失,他自然是不會對曲風隱瞞這一點:“聽聞陳鎧大統領已經到了,只是還未見過,再有總教習請了朝鳳丹宗的宗主陳藥師,昨日還未到,今日尚且不知。我估猜其他幾個統領也都會來吧。”
曲風點點頭道:“你倒是挺自信。不過他們定然會來,你自信的也沒有錯。”
“我早就接到了你戰力全失的消息,只是我烈武門能夠相助與你的,只有一種靈寶,稱只爲極隱針,這針我施展不了,只有那陳藥師方能施展,所以我才晚來了些許時日。估摸着陳藥師應該到了纔來,不想還是比陳藥師這老傢伙早到一些,真不知他第一個接到消息。爲何人還未到。”
曲風沒有去提極隱針會用一次少一次,那般去說就好似邀功一般,他自是不屑去做,再說這乘舟早晚也會知道,自己說了,倒不如讓他去聽聞或是發現來的更好。況且曲風來相助乘舟。還真不是爲了得到乘舟在生死歷練之地的經歷的詳細情況,雖然他對此也想知道,但上回飲酒之後,他便沒有了這一層打算,此次來助乘舟,是真心想治好乘舟,若是能成,將來多半會成爲他烈武門的一大助力。
謝青雲哪裡不知道曲風的意思,聽他說出這極隱針,雖然從未聽聞,但知道此針定是極好的寶貝,當下又一次鄭重拱手道謝。
曲風卻說道:“你瞧瞧,又這般客套了,走,今晚我請你,聽花閣吃酒。”
謝青雲哈哈一笑:“還是算了,過幾日再吃也不遲,我這些天,日日在靈影碑中磨練,晚間回到住處,還要細細琢磨白天的武技章法。”
曲風聽後,也是大笑:“好你個乘舟,到底是乘舟,戰力都已經消失了,還這般勤修苦練,你就這般相信自己的戰力定然能復麼?”
“做好準備總是沒錯,便是十年後再復,我十年下來,武技也絲毫沒有生疏,鬥戰經驗反而不斷增長。若是一生都沒法恢復了,這般去靈影碑習練更是打法時間的好法子,若什麼事都不去做,反倒會唉聲嘆氣。”
一番簡單的道理,又得到曲風的讚賞,兩人出了古木林野之後,就此分道揚鑣,曲風回了王羲給他安排的住處,而謝青雲自是回了六字營。
第二天上午,曲風要護着謝青雲的事情就徹底傳開了,無論是那些本就和謝青雲無仇的弟子,還是曾經也想要對付過謝青雲的弟子,都忍不住嘲諷葉文等人,真是自不量力,自然嘲諷之餘,也都個個驚訝乘舟戰力都消失了,仍舊能得到曲風這般看重,還專程爲了探究他戰力消失而來滅獸營。
這天晚間,當謝青雲又一次乘坐飛舟從靈影城出發,去滅獸城的時候,陪他一起下飛舟的人已經不再是昨夜的那幾位弟子,只不過舟衛還是昨天那人。
很快飛舟降落,衆人從飛舟中出來,踏上了舟域的實地,這一下來,就又瞧見一舟域之外,站着一個鐵塔般的巨漢,此人遠比尋常巨漢還要高出許多,這身形,和荒獸中的巨獸都有得一比了。
這人老遠看見謝青雲,就揮起了手道:“乘舟,我老熊來瞧你了。”
“熊紀前輩……”乘舟快步向前,那熊紀卻沒有和昨日的曲風那般幾個縱躍,跳踏過來,以他的身形,即便不施展靈元,那般縱躍踩踏,也會將舟域的石板面給踩碎了,到時候少不了又要被總教習王羲一番指責。
“弟子參見熊前輩……”原本舟上幾位還羨慕昨天的弟子們能見到曲風來着,不想今日自己竟見到了隱狼司的大統領熊紀,也都紛紛拱手鞠躬。
那舟衛自然也不例外,面對熊紀,他同樣自稱弟子。
“行了,你們幾個都起來。回去吧,我尋乘舟還有些事情。”熊紀揮了揮手。跟着又補充道:“聽聞曲風那廝說要護着乘舟,那我老熊也湊個熱鬧,你們回去也宣揚一番,誰爲難乘舟,就是爲難我熊紀。”
“是。是!”仍舊是舟衛,當下連聲稱是,不斷點頭。
其餘幾位弟子卻是反應比昨天那幾個要快,也跟着點頭稱是,自然他們反應這般快,是聽過昨日那幾人繪聲繪色的描述了昨天的情況,今日見到熊紀這般說,已經不覺着有什麼奇怪了。若是熊紀出現了,卻不護着乘舟,那反而更加奇怪、
而且乘舟探查出葉文派了白蠟跟蹤,準備伏擊他的手法,來與潛行術,這消息已經被幾乎每一位弟子知曉了,這等潛行術自是隱狼司所需要的,即便乘舟戰力未復。若是真要對接受他的勢力立下功勞,去隱狼司在合適不過。
“走吧。”熊紀見他們如此,又揮了揮手。轟走了幾人,這才拎着謝青雲,直接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大踏步的向古木林野行去。
以熊紀的身材,曲風那般壯漢,若是不用力。他都能夠拎起來像對半大小子一般,謝青雲如今雖然比小時候高大許多,但在熊紀這樣壯碩的蠻熊面前,卻和小孩子沒多大區別,熊紀就好似巨人一般,因此他這樣坐在熊紀寬厚的肩膀之上,絲毫不覺着有什麼彆扭。
“戰力還有多少?”熊紀也問了一個和曲風一樣的問題。
謝青雲索性不等他繼續問下去,就把自己的情況詳詳細細的說了出來,熊紀思索片刻,仍舊找不出謝青雲戰力全失的端倪,當下就道:“一切還要等陳藥師來了,才能做決定,我拿了隱狼司最好的靈丹,獸王內丹過來了,且不是剛入獸王境的荒獸內丹,這獸王丹怕只有武仙才能用他連煉製丹藥,不過陳藥師若是能夠診治出你的病因,也能指點我等以神元催化獸王丹中的藥效,傳入你的體內,激活那被封印的靈元。”
熊紀一番話,謝青雲自然是聽得從驚到喜,再到動容,這等獸王內丹,其珍貴之處自不用多說,當下一步跳下了熊紀的肩膀,鄭重衝着熊紀拱手鞠躬道:“乘舟多謝熊前輩的擡愛。”
“屁話,有什麼好謝的。”熊紀惱道:“他們都會來,我自也會來,不管什麼因由來,大家都會盡力助你,這一點你小子早就一清二楚了,又何須這般客套。”
謝青雲呵呵一笑,道:“自然是清楚,但我再如何清楚,也是人,不是傀儡鐵甲,總有情感,熊統領和其他統領待我好,我自會銘記於心。”
“好,有情有義。”熊紀讚了一句,隨後又道:“你小子就不擔心自己的戰力再也恢復不了了嗎?”
謝青雲點頭,道:“擔心,自然是擔心,不過已經這般了,擔心也無用,多抓緊時間,每日去靈影碑中磨練,倒是最好不過。”
“也好,這般確是能打發時間,還能不耽誤武技的修行。”熊紀有些惋惜的看着謝青雲,道:“我問你,你可願來我隱狼司。”
“嗯?”謝青雲有些迷糊:“什麼?”
他戰力未失之前,也不會去隱狼司,戰力消失之後,便是想去,幾大勢力未必肯要,他們能來這般相助自己,一是指望着自己若真在他們的相助之下,戰力恢復,能夠承情來選擇一方勢力加入。
可這熊紀大統領忽然這般問,謝青雲自是有些納悶。
“勿用擔憂什麼戰力,你二重勁力,已經有武者戰力了,加上你那潛行術的本事,來我隱狼司自有用武之地。”熊紀實話實說道:“你若願意,可以跟在遊狼衛身邊,學着他們的斷案法子,以你的才智,學會之後,斷案的能耐未必會比遊狼衛差,只是戰力不如他們,我可以安排你跟隨一名最相契合的遊狼衛,兩人一組,就這般查案下去,爲避免破了隱狼司的律則,讓戰力弱小之人直接升任遊狼衛,我會給你一個狼衛的身份,但卻不隸屬於任何字頭,直接跟隨遊狼衛行動,到你斷案學全了,和那位遊狼衛一起,便沒有誰是誰的從屬。”
“這……”謝青雲聽後,更是動容,知道這熊紀大統領是真的愛自己之才。只可惜自己還是要辜負他了,正要開口。卻被熊紀揮手打斷道:“沒有什麼這……,若是你願意跟隨遊狼衛東奔西跑,也能一直呆在隱狼司總衙,隨在我身邊,算是斷案師的身份。如今隱狼司並沒有這樣的職位,但武國開國之後,隱狼司剛成立時,就有兩位斷案師,他們都是頭腦極爲聰敏,但因故無法習武之人。你的戰力已經勝過他們許多了。”
“另外,若是你潛行術能夠傳授的話,來了隱狼司也請講他傳於其他狼衛。”熊紀說道最後。都有些面紅,只覺着自己好似在要挾一位戰力全失的弟子,他來隱狼司必須做什麼,才能得到什麼一般。
謝青雲卻全然不在意這個,能夠讓戰力全失的他去隱狼司,自然要人盡其用,這對他已經是莫大的厚愛,被要求傳授潛行術。絲毫不能表明熊紀大統領有任何的私心。
“多謝熊前輩厚愛,若乘舟最終選擇了隱狼司,定會將潛行術傳授出來。只不過這潛行術的法子,許多人無法練到深處,我六字營的師兄、師姐,還有之前戰營的幾位,與我一同刺探雷同消息時,我都教過。這在於天賦吧。”
“這個我明白,若是人人能成,潛行術早遍佈天下了。”熊紀點頭稱是,隨後又道:“我知你不會這般快做出決斷,現在說這些,就是讓你知道,我隱狼司便是你戰力無法恢復,也願意請你加入,就和王羲一般,他願意留你在滅獸城,我願意請你去隱狼司。”
“弟子深感惶恐。”謝青雲又一次拱手。
“惶恐個屁,你什麼時候這般婆媽了……”熊紀話才說完,就發現謝青雲嘴上說惶恐,人卻是眉花眼笑的,當即就知道被這小子戲耍了,忍不住罵道:“你這廝,連我大統領都敢戲耍,這還了得。”
“弟子惶恐是真實想法。”謝青雲認真道:“弟子何德何能,讓熊前輩這般對待。”
“少來,既然惶恐,爲何發笑。”熊紀不滿,自然只是假意虎着臉,對乘舟,他自了解少年人的心性,又如何會去真個責罵於他。
“惶恐是惶恐,但弟子想到王羲總教習能夠願意留弟子在滅獸城,之後曲風前輩、陳鎧前輩都爲弟子來了滅獸城,要全力醫治弟子,再有朝鳳丹宗宗主陳藥師也要來,熊前輩你更是帶來了獸王內丹,其餘幾位統領約莫也會要來……”
說到此處,謝青雲稍微停了停,繼續言道:“弟子一個尋常少年,竟得這許多大人物的看重,換成任何人,怕也都要笑個不停了,弟子本就是愛笑之人,遇見這樣的大好事,又爲何不會去笑。”
三言兩語就將自己的笑,解釋的清清楚楚,卻是更得熊紀的欣賞,當下熊紀就說道:“好,真是個好孩子,你這般人物,將來的前途,我熊紀也都看不準了,方纔我還想,我是唯一一個能夠在戰力未必恢復時,願意請你來的勢力,可此刻我怕,其餘幾位統領也總有人能夠瞧出你戰力之外的大本事,同樣也會請了你去。”
“熊紀,你說得沒錯,我祁風也有意請乘舟入我神衛軍,當然即便是他戰力全失的境況下,也是一樣。”熊紀的話音才落,就有一人從古木林野之外,悠然走了進來,瞧他的步伐並不大,也絕對談不上有多快,卻實實在在的三兩步就走到了熊紀和謝青雲的近前。
“祁風,你這廝又要來截我的人麼?”熊紀笑罵了一句,面對這樣的競爭,以他的心境,早不會有什麼氣急敗壞的舉動了,更莫要說六大勢力的統領,都是合力對付荒獸的數一數二的人物,又怎麼會與他們爲這樣的事情置氣,雖然平日時有爭奪,可目的都是一般,強大自己,對付荒獸,誰都想更多的殺掉有些獸將、獸王。
“弟子拜見祁風前輩。”謝青雲衝着祁風恭敬的行了一禮。
說起來,這些統領,謝青雲和祁風算是最聊得來的,除了祁風不過三十的年紀之外,祁風的言談更加像是和師兄們說話一般,且兩人早就說好,沒人的時候,他會喊祁風爲祁大哥。
只不過此時,熊紀就在身邊,卻是不方便這般稱呼祁風了。
“免禮,免禮。”祁風倒是一點也不客氣,照單收了謝青雲的鞠躬,反倒和曲風、熊紀讓謝青雲不用客氣,全然不同。
自然,祁風只是故意這般,好似當着熊紀這個前輩,和兄弟玩鬧一般,說過之後,還衝着謝青雲眨了眨眼。
謝青雲當然知道祁風在玩,於是又故意深鞠一躬道:“祁風前輩能和熊前輩一般,不管弟子戰力是否消失,都要請弟子加入,卻是讓弟子受寵若驚,只不過弟子去了神衛軍,卻是不能一展所長,倒是去了隱狼司,學斷案不說,只這潛行術,就很符合隱狼司對於狼衛的要求。”
他這般說,便是故意擠兌祁風,既然祁風大哥要玩,他便陪着一起,果然那祁風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卻聽熊紀哈哈大笑,道:“怎樣,祁風,這小子就算真要選一家,也不會去你哪裡。”
祁風聽過熊紀的話,確是不在鬱悶,當即也跟着哈哈大笑,道:“無論來不來,我祁風都準備好了,就和你熊紀爭上一爭,爭不過也氣你一回。”
他和熊紀之間,也是說笑慣了的,有時候說笑之中,就含着爭鋒,幾位大統領之間向來如此,卻並不影響他們之間的情誼,這情義來自於屠戮荒獸的共同目標,來自於對這天下人族的責任,卻並非只是簡單的談得來而已,相反,有些統領之間,還相互看不慣,一說話,就容易打起機鋒。
“你和我爭,歡迎歡迎,若是沒有人爭,這纔沒勁。”熊紀笑道:“不知你又帶了什麼靈丹來助乘舟。”
祁風應道:“自是麒麟果了,你知道還要多問,比不過你更強的獸王內丹,但卻是我神衛軍的誠意。”
謝青雲聽這二人爭來爭去,也索性嚷道:“兩位前輩,弟子早說了不願做被爭搶的寶貝,你們這又搶上了,這般說來,我還是選其他勢力罷了,不過我這戰力難以恢復,怕是最後只能留在滅獸城了。”
“好你個乘舟,找打麼?”熊紀怒道。
“竟敢駁斥我等武聖,確是討打!”祁風也是怒道。
兩人自知謝青雲的性子,這般發怒,也是玩笑之舉。
於是,三人說說笑笑,謝青雲倒是乘機佔了個便宜,要這兩位武聖,勿要用武聖之力,甚至連武師之力也不要用,只是單純用武技和他切磋。
隨後的一個時辰,謝青雲用那《九重截刃》,和武徒戰力的祁風、熊紀打了起來,兩位武聖倒是有意相助他磨礪武技,兩人一起來攻,謝青雲也着實了得,這般打了許久,堪堪和兩位武聖打了個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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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大章?深井冰中,花生拜謝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