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引蛇出洞
第二天一大早, 杭州城裡就傳着衆大事件,官府敲鑼打鼓的傳揚着消息,好像要將暗中的躲避的人引出來一樣。
“錢大人抓到在逃的嫌疑犯了啊, 大家快去觀摩啊!”這樣的聲音在大街小巷傳遞着, 有那好事者還將此事拿到了各處傳說。
一夜尋沈安然未得的沈悠然聽了如此消息, 如何不懷疑, 巴不得立馬就去看個究竟。
“悠然, 你不能去,如果是安然,她也不希望你去。”康蘭凝阻止道, 這明擺着招搖過市,就是想引出悠然, 康蘭凝怎會讓沈悠然出去冒險。
“你要讓我看着妹妹被抓而我不管嗎?我不能。”沈悠然不斷的搖着頭要掙脫康蘭凝的阻止。
“悠然, 你冷靜點, 你現在去也是於事無補,你明知道錢青要抓的是你, 你難道要去送死,還要我眼睜睜的看着你受傷而只能傻傻的乾瞪眼嗎?你不是告訴過我要冷靜的嗎,要從長計議的嗎!”康蘭凝第一次對沈悠然大吼大叫,企圖能讓她冷靜下來。
“對不起。”我只是有點擔心過頭了,也許不一定是安然。
門外, 有個人好笑得依着門框剔牙, 胸前還吊着個紅帕子。
“啊呀好熱鬧呀!”老鴇是有事沒事都得登上三寶殿。在她身後有個小東西正在推她往屋裡去。
老鴇回過頭, “不用推了, 乾媽我已經進來了。”
沈小凝不好意思的笑笑, 然後跑到沈悠然的面前,“娘——”
依靠着門口的老鴇搶先的答應了, 並興奮的以爲沈小凝已經‘識時務’,可惜下一秒,就讓她的老腿不聽使喚的癱軟,扒着門框倒在了地上,一邊還雷聲大雨點小的說沈小凝是個沒良心的小東西。
康蘭凝扶起老鴇,道:“夫人,此來所爲何事?”
老鴇自語道:“這還差不多!比那個小的有人情味。”“還不是小凝子央我來幫忙的!對吧?我的乾女兒。”沈小凝點點頭,抱拳道:“多謝老乾媽,啊,忘記去掉那個老字了!嘿嘿。”她吐吐小舌頭。
沈悠然上前問道:“那麼夫人可知道我妹妹的下落了?她真得被錢青抓走了?”
老鴇很平靜的點點頭,“是啊,抓得就是她,昨晚上你們不都知道了嗎?我還以爲你們都知道了,所以就沒廢多餘的功夫提起。”
“那,那可怎麼辦纔好?”
“救人啊!有那天大的本事就搶法場啊!聽說今天就要被咔嚓了!真可憐,年紀輕輕的就香消玉殞了!哎!”一邊爲沈悠然整個人癱掉的樣子好笑,這姑娘還真是不經摺騰。
康蘭凝接住半暈過去的沈悠然,她一夜未曾閤眼,如今被老鴇直接的說出沈安然的下落,一時打擊,竟承受不住,癱在了康蘭凝的懷裡。康蘭凝道:“夫人就不要拿我們開玩笑了,有什麼好辦法不如說出來,何苦折騰悠然。”
“啊喲喲,你心疼了,不得了了。爲了這個女人還怪起你現在的救命恩人來了,我走,我走總可以了吧!”
“夫人!”康蘭凝喊着擡腳要走的老鴇,“您是不是有什麼辦法可以救安然,只要能救她,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額?”天底下有這麼好的事情?老鴇的心頓時亮了,這姑娘的臉最起碼能騙個幾萬兩銀子啊!只是現在是個通緝犯,如果能讓她清白得以昭雪,那……
老鴇不信的問道:“當真?”從懷裡掏出一塊潔淨的帕子,讓人拿來筆墨,就在上面立下了契約書。
上書道:“康家蘭凝願意爲我做任何事,只要能救安然,我的要求是康家蘭凝做望月樓的頭牌一個月,迎來送往各個‘溫柔好漢’。”
“額?”怎麼會是這樣要求?這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康蘭凝專注的看着老鴇,企圖看出她想耍什麼花樣兒。
老鴇抿着嘴兒,獨樂樂。
她彷彿看見大把的金元寶擡進了她的百寶箱,貓兒綠,瑪瑙,夜明珠,數之不盡的財富啊,像拜倒在韋小寶嘴裡的恩典一樣,真是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
康蘭凝彷彿看見老鴇的眼中閃現出兩個金元寶的光芒,這難道是她的錯覺嗎?她揉了揉眼睛,有點不敢相信。
沈悠然從牀上睜開眼睛的時候,面對的正是康蘭凝充滿期待的眼睛,“我怎麼了?”她掙扎着要起來。
“沒事,大概有點不舒服,所以暈過去了,該不是懷了我的寶寶吧!”康蘭凝難得的講了個冷笑話。卻把沈悠然給搞糊塗了,“寶寶?”
她錯愕的不知說什麼好,低垂下自己的眼皮,微微的翹起嘴角,“說得也是呢,那麼怎麼對我負責呢?”她坐起來,雙手摟住康蘭凝的脖子。
“那就更多的疼愛你吧!順便讓肚子裡的孩子也感受一下我們的愛,不是更好嗎?”她在沈悠然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將她整個兒的抱在自己的懷裡。
“是個好主意。”沈悠然勉強的笑道。
“安然的事不用太擔心,一定都會解決的。”雖然不知道老鴇會用什麼方法,不過現在也不知能指望誰,還不如將此事交託給她。
“大姐。”是沈安然虛弱的聲音,她的身子大半個都掛在老鴇身上,此時的老鴇通身的黑色裝扮,一手抓住沈安然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手提着她的腰,將她的重心全部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沈安然臉上都是傷,看起來很虛弱的樣子,手臂上也是被麻繩勒過的痕跡,手腕上還有一圈的青紫。
沈悠然顧不得自己的身子,掀開被子就下了牀,“安然,安然!”她抱住沈安然,彷彿失而復得的寶貝一般,不願輕易的放開手。
老鴇將沈安然交給沈悠然,便全身而退,順便給康蘭凝使了個眼色,表示成交。
門外,花明擋住了老鴇的去路。
老鴇道:“多謝你的幫忙,我會記在心上的。”
花明低頭道:“咱家不敢。”
花明真是不敢相信這個女人就是先皇的皇后,雖然從眼前的面容看不出來。
當他以前還是個小太監的時候,每日便是打掃皇后的畫像,這個人明明就是死去的皇后,她怎麼會在這裡呢?
老鴇故作不知的從花明的身邊過去,回到房內,坐在鏡子前。
“沒想到隱藏多年的身份還是被發現了嗎?要是讓大家知道皇后竟然是望月樓的老鴇,大概全天下的人都要笑掉大牙的吧!可是有什麼辦法呢?我就愛這可愛的少女們呀,看着白花花的銀子進入自己的腰包,這樣的喜悅怎是一個當皇后所能體會得了的呢?”
老鴇撕下粘在臉上的臉皮,鏡子中露出一個嬌好的女人的臉,雖然有些歲月,但是難改當年嬌俏的模樣。
老鴇摸着自己的臉道:“我老了!”頭上略有幾根發白的青絲,她用力將它們扯下,放在梳妝檯上。
鬆開衣袖上的繩子,將袖子擼上來,手臂上已有一大片青紫,要不是當時花明在暗中出手,怕是連這條胳膊都要廢了。果然逞強的下場不那麼讓人感到愉快啊。
老鴇如是想道。
不過,想起英勇救人的場面,還是讓這位先皇的皇后沾沾自喜,讚歎自己的身手還是寶刀未老。
當時,沈安然衝出瞭望月樓卻被守在望月樓外的官兵給盯上了,爲了不讓望月樓裡的人發現,他們偷偷跟蹤了她一路,到了人少的地方纔將她用麻袋灌了扛到錢府。
有人彙報錢青道:“果然不出大人所料,嫌疑犯藏在瞭望月樓。”
錢青坐在紅木椅上,望着翻新的橫樑道:“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