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紛亂人心
杭州城裡已經開始慢慢的聚攏起更多的人,那來來往往的商人,更是說明了一年一度的‘獻茶大會’,慢慢的拉開了選拔的序幕,尤其是這個時候,很多的青年少女,會組織一些品評會。
雖說以茶爲主,不過也就是借個名目,借個春暖花開的季節,拋個媚眼,送個秋波,圖個身心俱樂。
而沈悠然就受到了這樣的邀請,錢青讓人送來帖子說去學堂裡的學生要組織‘茶花會’,如果她願意參加的話,不甚榮幸等語。
沈悠然這日倒是懶懶的,哪裡也不想去,可是妹妹沈安然問道:“喲,春困呢?姐姐懶成這把蛇骨,到底爲哪個王孫公子癡纏犯難,讓我來來猜猜。”沈安然圍着沈悠然走了一圈,故作恍然大悟的說道:“我知道了,定是未來姐夫無疑了。”
沈悠然望着小她一歲的妹妹,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最近和什麼孫公子處得還可融洽?”
沈安然一聽姐姐說出這番話了,漲紅了臉,扭捏了半天,最後訕笑的走開了,道:“我不和你說了。”好像趕着有啥事似的,轉身便走出了房間,留沈悠然一人清淨。
沈悠然淡笑,自語道:“還是個丫頭呢!這就害羞了,明兒出嫁還不知什麼德行呢!”
在那隔着的幾條街上,有三個人正鬼鬼祟祟的往這裡而來。具體的說,應該只有兩個。
兩個分別穿着鮮豔的斗篷,把臉和身子包得結結實實,一會兒小跑,一會兒停下來耳語,而跟在她們後面的憐惜,只有無奈的搖頭,對前面的兩人無語。
沈小凝左看右看,然後從斗篷裡伸出小手,向她身後的康蘭凝招招手,康蘭凝蹲下身子,兩人又開始嘀嘀咕咕。
說起這事,還得從昨兒開始說起。
坐在亭子裡的兩人,被落花感染,但覺春城飛花,而她們卻被困於此處,思念不絕。於是,央求憐惜帶出去透透氣,但是條件是唯有聽從她的安排,兩人一致的點頭答應。
於是,發生了這白天都咋舌的一幕,走在她們身後的憐惜,不斷的擦頭上的無名汗。畢竟那投射過來的驚奇的目光,已經完全偏離了她們要低調行事的作風。不過,杭州城中的人總是很多,尤其是最近,商人們,待着日子上京,而杭州城又是茶中絕色的地方,自然有人來販茶,想要看看這裡的繁華熱鬧也是有的。
因此她們總是引起驚奇的眼光。
躲在沈府的角落裡,兩人狠狠的盯着沈府的後門。因爲兩人得到憐惜的準信,今天沈悠然會從後門出來看她們。
沈悠然手裡拿着要披的單衣,跟家裡說是答應了錢青要出去,因此她的行蹤倒無多少人監控。
只聽後門吱呀一聲,蹲在角落裡的小身影騰的就冒了出來,抱住沈悠然的腿,道:“娘。”
沈悠然笑笑,道:“小凝子來了,娘帶你去吃好吃的。”
沈小凝把一肚子的想念都在‘好吃’的誘惑下,所有的幽怨都化成了蓮花的笑。
三人走在街上,可謂招搖過市。憐惜跟在三人後面,依舊笑若春風。彷彿什麼事情都無法在她的臉上留下傷悲,亦無歡喜。
城裡的大兵大聲的叫嚷着:“讓開,讓開。”
沈悠然側目,到底是誰這麼橫,讓開路的兵的嗓門都高過往日喜歡裝腔作勢的知府大人。
在那橫行霸道的隊伍裡,沈悠然一眼就望見了穿着黑袍子金鎧甲的梧江,他騎着馬伴隨着一頂轎子,雖然轎子的布料倒是稀鬆平常,但這霸道的排場,讓沈悠然心想:“這大概又是什麼貴人吧!”
梧江騎着馬上,在這擁擠的人羣裡,一眼就望見了那朝朝暮暮思念的表妹,還有那個可愛的小臉蛋,想起這事他常常不自覺的望月嘆息。
這可愛的人兒,竟遭遇瞭如此不公的命運,可是歲月除了在她的心中種下仇恨,卻又未奪走她燦爛的風采,一回看,心動。二回看,神往。三回看,路不知盡頭,人不知神該何往。
在人羣裡總不乏叫囂,或者女兒們的竊竊私語,梧江知道,大多數的女人可能會爲他而神魂顛倒,可是他呢?
路經的望月樓,陽臺上也不乏如此的憂傷之人。她的眼裡,望見的不是天,不是地,不是月。而是一份難託的相思意,那個錢公子聽聞要和沈家大小姐做親了,這事在杭州城傳得沸沸揚揚,甚至到了無人不曉的地步,可是她呢?她一個望月樓裡賣笑的□□又有什麼樣的資格,去貪戀錢青這樣的標緻人物呢?
一回想,自己紅塵路上漂泊無定,將來不知魂歸何處。二回想,反覆思量之人,對於自己,也不過浮萍,既是浮萍又生出這該剪斷,卻剪不斷的愁思。因此樓臺望風月,但覺自己非生得傾國傾城的紅顏,如何命薄如紙。
對於沈悠然的羨慕,哀嘆,嫉妒,各種心腸柔轉。
只爲了風月場裡的一句,沈悠然要出行,所以也顧不得許多不合理之處,站在這望月樓的欄杆處,看一眼,錢青所形容的天真爛漫,傾國傾城之女子。一睹,讓自己死心無憾。
從此對於世間的情情愛愛的奢望,都一刀割斷。
在擁擠的人羣裡,有個小廝對馬背上的公子道:“公子,那個是不是像您常提起的師妹?”馬背上的公子隨着小廝的手指着的方向望去,康蘭凝半臉微露,他笑道:“正是她,原來她在這裡!走,我們上前打個招呼去。”
他興奮的催動着馬兒,雙腿一夾馬肚子,馬兒便加快的跑了起來,跟在身邊牽馬繮的小廝,抱怨道:“公子,您怎麼也不讓我撒手啊。”他摸着被馬繮勒紅的手,抱怨。
馬興致勒住馬繮回頭笑道:“知道了,改明兒大大的賞你。”小廝聽了這話,如何不開心,依舊追着馬興致道:“公子可是你自己說的,別倒時又賴我,要是老爺問起來,或者我將來有了不是,您多少得爲我說個話,其他的賞賜我倒還不缺。”
馬興致一連答應,“行行行。”催着馬兒趕緊向康蘭凝的地方靠攏。生怕,人一眨眼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