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幾個姐妹,朱雨向着大家說道:“你們先原地休息,我去前面探探路,如果有危險,我儘量會發出信號,到時候你們就換一條路走。如果兩個時辰內我沒回來,那就證明我沒來得及發出信號就死了,你們同樣換一條路走。”
幾個師姐妹說了一聲注意安全後,萱萱便獨自上路了。
面對未知的東西,沒有人不會恐懼,只不過有人崩潰了,而有的人還在堅持。
朱雨右手提劍,左手死死的捏着一道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發出信號的信號石,小心翼翼地往前探索着。
運氣比較好的是,這一路都沒什麼危險。
可就在她準備原路返回,剛剛放鬆警惕的時候,突然間白光閃過,一條帶血的胳膊飛起。
那條胳膊的手中,還攥着信號石。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以至於朱雨還沒來得及感覺到痛,胳膊就沒了。
回過神的朱雨硬是咬着牙不發出一點聲音,忍受了這種疼痛。
朱雨只是縹緲宮萬千弟子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員。她沒有高深的背景,也沒有驚人的際遇,更沒有妖孽般的天賦。
這一切,都註定了她會一直平凡下去。
可每個平凡的人,都擁有一顆不甘平凡的心。就算他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地位、實力、天賦,也不會妨礙他們對更高層次的憧憬。
朱雨就是這樣的人,她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哪裡,但她也一樣會幻想。
不過上天有時候也挺公平的,因爲再普通的人,都會有變成不普通的機會。
一無所有,就不會害怕失去!
朱雨的優勢,就是她敢拼!她渴望見到更大的世界,她渴望走上更高的舞臺。
所以在縹緲宮召集弟子前往東方禁區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第一個報了名。
也正是她的這種行爲,爲她爭取了一個機會!只要能活着回去,她就可以拜入一位副宮主的門下!
她覺得,爲了這個機會,就算丟了性命,也是值得的!
可當一頭渾身銀白色的貂出現在她的面前的時候,她有些猶豫了。
在對待活着重要還是機會重要這個問題上,她動搖了。
她不知道眼前這個是什麼獸類,因爲她沒見過,門派中的資料裡也沒有提及。
她想放棄,可有些不甘。
她想掙扎,可不知道要怎麼辦。
而這時候,那個他們曾經認爲是土著的男孩出現了。
“閃電貂,放了她。”塵兒皺着眉頭一臉嚴肅地朝着不遠處的貂說道。
閃電貂看了看塵兒,又看了看朱雨,沒有動彈。
塵兒第一次看到除了三位老人以外的人類,感到特別好奇,所以他和小妖根本就沒走多遠。他們兩個只是假裝走掉,卻又在一旁偷偷的跟着朱雨。
朱雨出事的時候,兩個配合默契的夥伴,就分別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塵兒正面拖延,小妖去搬救兵。
這時候塵兒能站出來,完全不是因爲他有把握可以戰勝閃電貂,而是因爲他太虎了!
閃電貂只要成年,便可以在一個獸族部落稱王。而這一頭,更是獸王中的王——妖王!是印魔島幾個最難招惹的存在之一。
“你家的老頭子都不敢輕易踏進我的領地。”對峙了一會兒,閃電貂開口了。
“我帶她立刻退出你的領地,放了她。”塵兒還是硬着頭皮寸步不讓。
如果這頭閃電貂想對自己出手,那一百個自己,也會在瞬間被擊殺。
“你覺得你攔得住我?還是覺得,我不會殺你?”閃電貂的語氣陰冷。
塵兒的想法肯定是覺得閃電貂不會殺他。這幾年的生活經驗告訴他,在這座島嶼,三位老人的威懾力還是很足的。但塵兒肯定不會這樣說的。
雖然塵兒看起來挺老實,挺虎,但該有的小聰明,一點也不少。
“我覺得身爲一頭妖王的你,對我們出手,掉價!”最近幾年塵兒掌握的詞彙量也如同自己的修爲一樣,穩步上漲。
閃電貂咧開嘴好像做出了一個冷笑的表情。
“小孩,你說的很對,我對你們出手的確有些掉價!但你記住了,剛纔她掉了一條手臂,只是我的一次警告!”閃電貂陰沉沉的說:“聽說你家老頭子這幾年在挨個給我們獸王放血,我就是想告訴他,如果再有這種事情發生,下一次,掉的就不是她的胳膊,而是你的頭了!”
“滾吧!哼!”冷哼一聲後,一道光線閃過,閃電貂消失的無影無蹤。
塵兒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上去就拽着朱雨要離開,結果拽了一下還沒拽動。
朱雨此時已經被震驚的無以復加!她剛纔面對的居然是一頭妖王!
縹緲宮在大陸上雖然談不上實力有多強,但絕對是個很古老的門派,門派中的一些記載要遠多於其他普通門派。
一次機緣巧合之下,朱雨就曾看到過一本殘書,上面記載了某一段人族的歷史,內容不是很詳細,但大概是這樣的——
曾經大陸上有過一場驚天之戰,交戰的雙方是人族和獸族。戰鬥的原因不詳,但雙方都出動了整個種族的力量!
無數古勢力、古門派現世,與數之不盡的蠻獸,妖獸打了個天翻地覆!
殘書上,沒有寫什麼交戰的過程,只記載了結果。結果是人族幾乎覆滅,獸族元氣大傷。殘存的人類進入了新的紀元,元氣大傷的獸族,只能退回深山老林。
從此一戰之後,妖獸就再也沒有出現在人族的歷史當中了。
而今天,她居然看到了一頭妖王!一頭活生生的妖王!
更令人震驚的是,這頭想殺自己的妖王被一個人類小孩給攔住了。
塵兒看着這個癡癡傻傻正在發呆的姑娘,有些不耐煩,於是抓着姑娘剩下的右臂,趕緊離開了這個讓自己都毛骨悚然的地方。
海岸邊,又一艘大船靠岸。
船上,走下來三個人。確切的說,是兩個人,一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陽光青年,一個看上去有些陰鷙的中年人,中年人肩上還抗了個同伴。
那人畜無害的陽光青年剛一下船,就開始滔滔不絕:“終於到岸了。”
“以前就一直想來這地兒看看,可邪老頭死活不讓!”
“多虧了那一道雷了!”
“哎呀,這幾年在船上可憋死我了,趕緊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玩的!”
“你說那道雷是從哪劈出來的?”
“你個悶葫蘆倒是說句話啊!”
扭過頭,發現陰鷙中年正用殺人的目光看着自己,趕緊嘻嘻哈哈地接過他肩上的人,一把摔到地上。
而被摔的這個人卻在下落的時候,巧妙地翻了個身,平穩落地。
然後呼嚕聲響了起來。
“我也是服了,這麼多年了,在船上碰到了這麼多有意思的事,他居然還能睡得着,不愧是覺主啊!”陽光青年一臉的自嘆不如。
陰鷙中年冷冷的吐出幾個字:“別說話,煩!”
陽光少年無所謂的撇撇嘴,看到了一旁縹緲宮剩下的五人,急忙過去搭訕道:“哎呀,幾位美女姐姐們好,我叫陸風臨,玉樹臨風的風,玉樹臨風的林,來自東荒境。”
縹緲宮的幾人見到有人來後,紛紛攥住了劍柄,萱萱伸手擋了她們一下,微微點頭道:“北域境,縹緲宮,陸萱萱。”
陸風臨眼中一亮,上去就套近乎說:“哎呀,姐姐也姓陸呢,那咱們還是一家人呢。”
萱萱看着自來熟的陸風臨,眉頭微微一皺,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