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在時舒蔓和程野說話間的功夫,大衆突然加速直衝上來,看樣子是想要超車。可是這條路並不寬敞,一直往前衝也只能是撞上自己的車屁股。
就在右拐彎轉道之時,大衆車已然並駕齊驅。時舒蔓一急,趕緊打方向盤,腳下踩了剎車。可是這時卻發現剎車根本踩不下去。
她一時間也是六神無主,車子就直接撞進了右邊的山石壁上。
一聲驚呼之後,她因爲額頭受到巨大撞擊流血昏迷。
大衆車上的三人完成了任務,很是愜意。
插話男子說:“難怪人們都說,女司機開車技術不行!我原本就只是想弄個追尾嚇嚇她,誰知道她自己給慌得撞上了石頭。這下,就不能怪我了。”
“這種程度最多也就是個植物人,要不了命的,看她運氣罷!”
三人對此都非常的不以爲然,這種程度算什麼,他們可是早就見慣了大場面的人。
程野第一次開起了飛車,原本接近半小時的路程,愣是給他縮短了一半。
當他趕到時,現場寂靜無比,只剩下吉普車的燈光在一閃一閃的。
他下車的腳步有些虛浮,心中有些膽怯。即便如此,還是衝了過去,一把拉開吉普的車門。時舒蔓順勢就掉了出來。他立馬伸手接住了她。
將人小心的抱出了駕駛室放在了自己車子上。此時外面已然漆黑一片,他只能就着車裡的燈光,憑藉着自己曾經學過的一些簡單的急救知識進行檢查。
雙腿沒有被卡住,仔細捏了捏,沒有骨折的現象,也沒有什麼傷痕。手臂上也只是一些個皮外的刮傷,胳膊關節也沒有損傷。
那全身唯一的且最重的傷口應該就是額頭上的。那一塊皮膚已經不翼而飛,有些血肉模糊。此刻正在慢慢的往外滲着血 。
程野眼神嚴肅,低下頭,撕下自己襯衫的下襬,給時舒蔓做了簡單的包紮。伸手探在她的鼻息下,感受到了她微弱的呼吸,這才稍稍冷靜下來,直接打了電話給尹傑。
程野手上還沾着時舒蔓額頭上的血,可是他根本顧不上。看着搶救室門外那依然亮着的燈,他心裡忐忑極了。
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的,那個女人身上只有額頭有傷。可撞擊到頭部那可不是開玩笑的,萬一......
甩甩頭,他將心裡那些駭人的結果拋擲於腦後。
看了看時間,也就才進去半個小時,可是他怎麼感覺好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曾經看過的電影情節。女人問男人,你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麼?
男人看了她一眼,然後慢慢說到:浪費了很多和你在一起的時間。
人生哪會知道自己的下一秒會發生些什麼?與其這樣,還不如珍惜當下,珍惜眼前人。
他的腦中突然一片清明。他想自己還是跟自己妥協了。
沒錯,他喜歡上了時舒蔓。這是他第一次愛上一個女人。
程野坐在椅子上 ,雙手交叉握拳,心裡暗暗祈禱:今後他一定要好好陪在她身邊,盡全力保護她。決不能讓今天的事情再次發生。
那種看着喜歡的人了無聲息,躺在那裡的情景,他真的不想再看一次。
尹傑匆匆拿着單據上來,看着低着頭的程野說到:“住院手術我已經辦好了。時小姐還沒出來吧? ”
程野看了一下腕上的手錶:“已經進去了四十七分零九秒。”
尹傑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幹嗎記得那麼仔細?突然想到了什麼,又瞪大了眼睛,心裡琢磨着該怎麼開口合適。
程野沉醉於自己的思緒,但是奈何尹傑一直在他面前走來走去,他有些不悅的出聲:“你這是幹嗎?”
尹傑則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深吸一口氣,停下來面對着他:“師哥,你是不是喜歡時小姐?”
程野苦笑一下,喃喃說到:“有那麼明顯嗎?連你都看出來了!”
“可是......”溫小姐三個字卡在喉嚨裡,讓他漲紅了臉,都還是無法說出口。
於情於理,他都沒有資格去幹澀程野的感情。只是眼下,那些未說出口的話也終究只能全部吐進肚子裡,因爲搶救室的燈滅了。
程野已經站起來往前衝,哪還有心思聽他要說些什麼?
“醫生,病人怎麼樣了?”緊張的握住醫生的手。
醫生卻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什麼大問題!全身檢查了一下,除了一些表皮的刮傷就是額頭上縫了四針,其他方面沒問題。但畢竟撞到的是頭部,所以需要多觀察兩天才能診斷出具體結果。她應該很快就能醒過來。不用太擔心。”
緊接着,程野跟着護士一起將時舒蔓送進了病房,徹底將尹傑晾在了一邊。
時舒蔓臉上的妝容已經全部被清理乾淨,露出了白淨柔和的本來面目。
白色的紗布在額頭固定 ,程野輕輕碰了碰邊緣,心裡卻在思忖着會不會留下疤痕。
他拿着棉籤在杯中浸溼,然後小心的滋潤着時舒蔓有些乾涸的嘴脣,
“真不知道你每次都畫那種複雜的大濃妝幹什麼?都快看不出來是你了。還是這素顏漂亮,讓人簡直挪不開眼睛。”
自言自語的說着,即使知道病牀上的女人聽不到,他的耳朵還是不由自主的紅了。
經過溫水的滋潤,女人的脣閃着光,散發着迷人的光澤。程野拿着棉籤的手突然就頓住了。
下一秒,他起身將棉籤丟進垃圾桶,然後彎下腰,直接覆在時舒蔓的嘴脣上,蜻蜓點水似的一吻。隨後幫她掖了掖被角,笑得溫柔:“好好睡,睡好了起來跟我說說話。我有好多事情想要跟你說呢!”
透過們房門上的窗戶看到了病房裡的情況,這讓原本差點握住門把手,想要開門走進去的尹傑頓住了。
這是他認識程野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看到他跟一個女人親密,而且是他主動的。他無法忽視他望着時舒蔓時,眼神裡迸發出來的柔情。
事業至此,還有什麼可說了!他是已經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可是,誰都無法理解他那複雜的心裡。
除了擔憂之外,還有一絲隱隱的激動。或許,自己也有機會可以跟心愛之人在一起。
以前,他不敢肖想,畢竟溫清竹和程野訂了婚,他不能做那奪兄弟女人的不義之人。所以,他纔會幫溫清竹傳遞消息,只希望她能得償所願,和自己心愛的人生活在一起。
但是,眼下,程野看來是真的愛上時舒蔓了。如果眼見沒希望了,溫清竹會不會改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