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歡一直以爲她是個無情無義之人,因爲文渝北從死到現在也有二十多天的時間,她沒有去看過一眼,只是把文渝北的東西以及那個戒指交給於臨人,一起埋了,她也沒掉過一滴眼淚。
她也一直以爲她能心狠到誰都不認的地步。
其實錯了……
這個孩子這一瞬間的表情就讓她陷入了無盡的深淵當中。
“時小姐,我老公抽菸喝酒,我沒有孩子我想養孩子,可我……養不了。”那傭人阿姨說得也很可憐,先前應該是哭過,眼眶很紅。
時歡看着孩子,那孩子也看着她……她的目光慢慢往下,看到了衣服上的菸頭洞。她是見不得別人虐待孩子的……鬼使神差的就讓孩子留了下來。
她投入到工作當中,回家的次數減少了很多。有時兩三天都不會看到孩子一面……小孩兒的變化真的很快,有時偶爾見一面,都驚覺她的不一樣。
直到後來……長得越來越有幾分像文渝北,那是心裡的一根刺。可有時下班回來看到院子裡有一個孩子,粉雕玉啄,粉萌的小女孩,在暢快的玩耍着……
她覺得也不是什麼壞事。
當然她還是沒有主動去理過這孩子,傭人問她給這個孩子取什麼名字時,時歡脫口而出:小白。確實這個名字很不走心,完全沒有認真想過,就當她是愛上了一個白眼狼,一個人渣吧。
她這輩子也不會再去結婚生子了,那天穿着婚紗去墓園,是想做給父親看,以代表她以後不會再去找男人,以此明志!會碰到封煜乘,確實是一個意外……
她哪裡會知道,從那天碰到他開始,就是她命運的轉折點。
真正和小白建立起關係,是那一天在車上封煜乘說,是因爲她水性揚花和男人在船上鬼混,所以文渝北才上了那條船,繼而死亡。
然後她纔想到這件事情和時震有關,然後才真正的想到,文渝北是他害死的。
這一下子就把她推到了愧疚自責的境地當中……回到家,去接近孩子,她對着她喊媽咪,她的心裡纔有要把這個孩子養大的堅定。
是彌補自己也好,還是一時大腦發熱,還是腦殘都好……
她叫一聲媽咪。
她便不能視若無睹不是麼?
“媽咪。”小白噔噔跑過來,手上拿着奶瓶,小短腿跑得很快,跑到時歡身邊來來,一下子撲到了她,時歡接過,她拿着奶瓶,就塞到了時歡的嘴裡。
時歡:“……”
“媽咪,喝……喝……”媽咪,喝水,水字她不會講。
這是奶,不是水,很腥。
時歡做了一個吸吮的動作,就拿了出來,“小白喝。”
“我要看……”她指着電視,玩累了,不想跑了。時歡把電視打開,小白坐在沙發上,嘴裡吊着奶瓶,手裡拿着玩具,同時看着電視,很悠哉。
小傢伙倒是很會享受。
都說女兒像爸爸,這話倒也不假,小白的神韻確實像文渝北,漂亮極了。生成這種五官,不知道她的媽媽長成什麼樣,必然是很漂亮。
她忽然想到了時月,她喜歡文渝北,而且她肚子上有妊娠紋,難道真是她生的麼?
如果真的是,她把小白送到自己身邊,那她永遠也別想要回小白!!
可是時月曾經還說過,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是麼?
……
經期第一天是痛得最嚴重時,但還可以忍受,沒有昨晚上那麼嚴重。封煜乘沒在家,時歡就呆在這裡,和小白呆了一整天。下午顧嚴來了……
“high,歡姐。”顧嚴穿着單薄,看來像是剛剛做過劇烈動作而來。
時歡這才發現其實顧嚴的身材也並不是她看到的那麼虛弱,最起碼還是有點肌肉的。
此時已經近五點,快要吃晚飯時間,“想吃什麼?”
“我來做吧,對了,歡姐,你和封哥結婚了?”
他不知道?時歡以爲顧嚴早就知道了這個事情……
“嗯。”
“哇,太好了!”顧嚴一下子就笑了開來,顯得非常的興奮,“你坐着,我去做飯,一會兒封哥會回來。”
說着就衝進了廚房……
時歡柔柔一笑,這孩子。腦子裡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麼,對於她和封煜乘結婚這件事情,他有必要這麼高興?
二十分鐘後,時歡的手機裡來了一條短信,提示她卡里有150萬人民幣打進來。
她:“……”誰打的。
尾號是1786的帳戶向她匯入……時震?不可能,這種時候他不會打錢過來。正巧,外面車子進來,封煜乘回來。一分鐘後,他進來,雪白的襯衫,一塵不染,從玄處翩然而至。
時歡拿着手機走了過去……
他漆黑的眸看着她曼妙窈窕的身影,眸微眯,脣起:“如果你打算給你新任老公一個下班吻,那你是不是朝我撲過來?”而不是站在那裡不動。
時歡撇了他一眼,“錢是你打來的?”
封煜乘沉默,聰明人一瞬間就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伸手把時歡拽了過來,摟着她的肩膀,拿過手機,翻看,150萬……嗯,不錯。
“給你你就拿着,雖說不夠塞牙縫,不要白不要。”正好又有信息進來,他順手點開。
時歡:“……”不夠塞牙縫?
信息是個陌生號碼,只有一句話‘有空見一面麼’。他眼晴都沒有眨一下,刪除,不需要想也知道這人是誰。一個死而復生的人,他怕時歡害怕,不如現在就解決了。
……
顧嚴做飯也很有一手,說來也真是奇怪,和封煜乘都會做飯。
小白來這裡時日很短,沒有餐椅,只有抱着吃。顧嚴最先吃完,一吃完就抱着小白走過去玩耍。
時歡看着封煜乘那優雅的吃相,薄脣上覆上了一層湯汁,水色瀲灩……腦子裡忽然就想起了他兇猛的吻着自己的樣子,脣舌席捲。
她不着痕跡的抿了抿脣,口乾,喝了一口水,對面的人忽然看着她,眼裡似星空,黝黑燦亮,噙着似笑非笑的光芒,伸出了緋色的舌,從脣角上一舔而過……
時歡只覺尾脊骨一麻。
“不想吃飯盯着我看,難道是想吃我?”
封煜乘很色青,時歡早已知曉。